“别哭,快别哭。”天水实在很不擅长安慰人,只好转头怒斥其他人:“就算他做错事,你们也不可以动手打人呀!”
“因为耗子前几日弄丢了你弄给咱们的令牌,那是可以进洛阳城做买卖的唯一信物,如今大好前途都让耗子一人给毁了,咱们当然生气,所以,揍他还算客气,我真想拔了他的耗子毛!”大伙儿激愤地道。
“耗子,你的令牌是在哪弄丢的?几天前弄丢的?”天水没责备耗子的粗心大意,反而口气良善地问他。
耗子走下石阶,步上泥道,指着泥道说道:“三天前,我和阿狗在这儿玩,阿狗推了我一下后,令牌就不见了,我和阿狗找了半天,怎么都找不到,天知道是不是被野狗叼走了!”
“我过去找找看。”天水沿着他所指的路线进入庙宇旁的树林子里,不到一顿饭工夫,水葱般纤嫩的十指便拎着一块令牌,自树林里步出。
曲曜堂俊容上露出惊喜的神情,众乞丐地闹烘烘地一涌而上。
“收好哦,别再弄丢了,以后也别再出手打耗子了。”天水把令牌递给一个老者,转身跃上汗血宝马,“我要走了,大伙儿保重。”
“天水姑娘,请你不要走……”众人依依不舍地跟随着她。
“别这样,你们好自为之,再见。”在众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天水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去。
感觉身后灼热的目光已渐渐远去,一阵酸楚味涌上天水的鼻腔,她强忍着,不想让任何事情耽搁想要离皇宫愈远愈好的念头。
远离庙宇前的喧哗,天水慢下了马儿的速度,最后在一株银杏树下停下马蹄。
大地万籁俱寂,只余盈盈吹送的夜风。
一片枯黄的银杏随着清风轻舞,落在天水发上。
天水随手捻走发上的落叶,愣愣地望着。
离宫多久了?有一个月了吗?天水陷入了沉思。
一个月前,天水毅然决然地摘下公主头衔,脱下五重繁复的华服,略施小计地从尚书大人的手里取得父皇的亲手诏书;有了这封诏书,不论天涯海角,天水都可自由进出皇宫。
是的,打从天水十五岁及笄之后,便心生搬离皇宫的念头。当她心生坚定的决心那一夜,她就悄悄离开了皇宫,而她的身份自然成了不可宣扬的秘密。
虽然皇帝和皇后对天水始终捧在掌心疼得如珠如宝,自小到大,天水亦不曾悖逆父皇的旨意,但是她真的受够因为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传说,注定要让皇宫里所有的公主孤老终身。
趁着她还年轻,天水不得不离开皇宫去寻找她的真命天子。
既然都下定离宫的决心了,当然跷得愈远愈好,最好是搬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免得被人嫌弃,惨遭“退货”。
然而,天下何其大,她该去哪儿寻找她的真命天子?又该从何处开始寻起?天水始终了无头绪,她漫无目的地流浪着,一直到了洛阳城外,遇见那群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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