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游马拉松的人,通常肺活量很大,且耐力很好,好得可怖。
这天月亮很大,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卧室好像黑色墨水被水刚浸了一般,灰黑且混沌。
她闭着眼睛,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十八禁,是个男人写的,只能是男人写的,主题比“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vagina”还要恶意得多,那书的主角是武曌,这个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最终同意让位李氏,是因为她的男宠威胁她要自宫。
书里,这位女皇帝向宫人炫耀,“此畜物独我能当之,然几死者数。若汝等,死已久矣。”
真是天赋异禀。
钟汀一介凡人,并无此等天赋,只觉得同样头目森森然。她早就做好了疼的准备,但没想到这时间如此漫长。
她或许应该掉几滴眼泪下来,有一次她因为困倦流了两滴泪结果他温柔了许多,可她现在不困。她固然泪腺发达,不过为疼而哭是很丢人的。她不惯自己这个毛病。
后来昏昏沉沉又做起梦来,梦里灰黄一片,一个女人抱着福尔马林的标本笑,露出细而雪白的牙齿,笑容森然却又不乏满足:他到底是属于我了。
醒来背后发凉,去握他的手,手心温热,他现在不也是属于她的么?
她睡得晚,却醒得早。
披了衣服靠在床头去摸他的脸,觉得这人长得确实很好,鼻子眼睛嘴巴无一不好,有做拆白党的本钱。
就算她要赚钱养着他,也不算亏。
她没有赖床的习惯,洗漱完穿着睡衣在厨房磨刀。她坐在一张矮方凳上,刀刃和磨刀石发生摩擦,刀光火石间,她竟然有一种杀伐决断的错觉,仿佛她握的不是一把菜刀,而是一把□□。
刀架上最贵的刀是一把重房作锻地牛刀,路肖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不过用得最趁手的是她手上这把刀,一把几十块的湖州菜刀。
这一幕被路肖维收尽眼底,“我总有一种感觉,我或许会死在你手里也说不定。”
钟汀回过脸去看他,他还穿着一身藏蓝色睡衣,睡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开着,头发蓬松,是没梳的样子,他一只手抄在睡裤口袋里,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在那儿深吸缓吐,烟雾让他的脸变得不那么真切。如果他没抽烟的话,或许她会以为自己在梦里,梦里他才十八。
十一年过去了,这个人还是回到她身边了。
再遇到的时候,他当然不是留着一片空白等她描画,可这副浓墨重彩的油画确实是她盖的章。别人曾在上面挥毫泼墨有什么要紧。
人应知足,知足常乐。
“像我这样的贞洁烈女是要择一而终的,谁盼着你死,我也不能盼着你死啊,你死了我不就守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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