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领路人。念及此,裴尧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刻意往旁边挪了挪。
也不知走了多久,裴尧远终于看到了新房的影子,当下暗中大舒了口气,连忙压低声音道:“就是前面了。”
灵媒点点头,止住了裴尧远的脚步:“你在这里等我便好。”
嘱咐完,她独自迈步朝叶结蔓所在的新房走近。大约隔了几丈的距离,便停下了脚步,再次打开了手里的桃木匣取出纸人,朝着新房方向平摊开手。那目光幽幽,诡谲骇人。只听老人那哑然声音跟着响起,在黑暗里如鬼魅般喃喃道:“引路之魂,归去所往。”
裴尧远虽心里发憷,还是忍不住望着。不过眨眼间,他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视线里,那纸人竟不知怎的燃了起来,火光不比寻常,泛着点点绿意,像极了坟上鬼火。老人似不觉烫手,任由纸人烧了完,才松了手指,任由灰烬被风吹散在房前。做完这些,对方才折返了身子回了来,也不看他,丢下一句“回去罢”,便兀自沿着一路的红灯笼,往来路走去。
裴尧远皱眉,望了一眼没有动静的新房,唇角溢出一声轻微叹息,也跟着返了回。
此刻房间里的叶结蔓,浑不知外头情况,只是僵硬地坐在床边,死死盯着不远处置放着的牌位不做声。刚进门时,她也曾拍打过房门想要出去,外头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有自己带着慌乱的喊声回荡在房间里。时间一久,她终于知晓无用,只是平白浪费气力,到后来索性也放弃了。这场婚事,在她心头打了一个大大的疑问号。十日前那瘦弱男子的面容似乎还近在眼前,此刻却只剩下冷冰冰的牌位与自己共处一室。她暗忖许是这期间男子出了事。叶结蔓猜想刚才与自己拜堂的怕也不是裴尧旭本人。难怪自己瞥见对方拜堂时手里好像拿着什么物事。现在想来,怕就是死者牌位了。
念及此,叶结蔓忍不住无声地苦笑了下。本以为这场婚事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嫁了个死人。裴家家大业大,这情势,怕是要让自己守一辈子活寡了。
叶结蔓殊不知,祸不单行,更倒霉的事,还远不止此。
夜色渐渐深了。这一夜,也不知是叶结蔓的错觉还是怎的,竟比往常来得寒冷。明明是春夜,却比寒冬还要难捱。她知晓应该没有新郎会来,也不抱期待地坐在床边,凤冠则被她取了下来,与喜帕一起随意丢在桌上。叶结蔓靠在床边,时间一长,不免有些困顿,忍不住想要阖眼。只是碍于新房里疹人的灵位,她不敢脱衣上床,只扯了火红的鸳鸯锦被盖在腿上御寒。
虽然心里不安,但随着时间过去,困意还是席卷了叶结蔓。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开来,头也跟着低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结蔓忽觉身子一颤,莫名其妙地刮来阵寒风,吹得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将她冻了醒。迷迷糊糊中,叶结蔓疑惑地睁开了眼,心道门窗都被锁着,哪里来的风?视线里红烛的微弱光芒在黑暗里摇曳,余光里,随之晃过一道隐约的红色人影。叶结蔓心里微微一惊,猛地睁大了眼。在看清眼前物事的刹那间,叶结蔓只觉有一盆冰水自头顶灌至脚底,彻底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作者有话要说:嘿,女鬼要出现了。
☆、活见鬼了
视线里,一双红靴映入叶结蔓的眼底。余光里低垂的红色裙袂湿透,犹自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淌着水。那双红靴脚下站立的地方已经被水泅湿,水流蜿蜒着缓缓朝叶结蔓脚边淌来,犹如细藤一般。她僵硬着脖颈,目光一点点往上移去。只见那红色衣袂浸透了水,正贴在一具曲线玲珑的身体上。女子垂在身侧的双手修长,指尖却也在一滴滴落着水。静谧里,只有这疹人水声幽幽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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