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战驹第四卷黄潮暗涌第三章救美出困h段无删节
红粉战驹第四卷黄潮暗涌第三章救美出困h段无删节
作者:水临枫
239发表于:第一小说
那时街上除了公交以外,出租都没几辆,就更别说私家车了,我坐着李亮开的北京吉普,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下关了,来时我看过郑铃家的,李亮对南天市的地头又熟,没费多少劲,就找到了刘勇家住的石桥巷。
李亮对我笑道:“狼哥巷子口太窄了,我先找个地方把车停了,然后我们步行过去吧”
我点头道:“好让我先下车,我就在这小桥口等你。”
我下了车后,李亮把车往外倒,意思是想把车停在大街上,离开的时候好走,我信步走上了这座不知哪年就修的小石桥。
桥礅边一个断了腿的老残废,头髮乱七八糟的,浑身的臭气,一把拉住我,惨叫道:“行行好,给两个钱弄口饭吃吧”
我一脚踢开他,转身就走。
那残废在我身后叫道:“再没有吃的我就要饿死了,刘小胖那个小乌龟啊很久没来给我吃的了。”
我心中一动,转过身来道:“老不死的,你认识刘勇印刷厂的小胖子刘勇还知道他是小乌龟”
那老残废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道:“是呀就是那个胖小子,媳妇生得那么漂亮,自己又没本事,不做乌龟才有鬼,行行好,给点钱弄口饭吃吧”
我笑了起来,蹲下身子道:“你就是那个会写黄书的黑五类国民党中央日报的大记者”
老残废歎气道:“说起来我也是书香门第,毕业于中央大学新闻系,写黄书唉只是为了骗那个小胖子一口饭吃罢了。”
我笑道:“你公开承认写黄书,不怕公安把你关进去”
老残废道:“关就关呗,反正我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我笑了起来,这样的人的确不会有人再抓他,抓了他也没什么意思,我掏出十块钱道:“这有十块钱,把你全本的黑花会给我怎么样”
老残废苦着脸道:“从前都是那个小胖子纸笔,我写完了一章他就给我一点剩饭吃吃,我要是有钱,早买东西吃了,怎么会有钱买纸存稿子再说那黑花会都是现炒现买,哪有全本的,要不你先给我两块钱,再给我些纸一支笔,你过两天来拿怎么样”
现炒现买有这本事上学时我写个蹩脚的作文还要憋好几个小时哩,这个老残废学问不小呀我心裏不停的在飞转。
李亮停好车,拎了两样水果跑了过来,看我站在桥头和一个要饭的说话,好奇的问道:“狼哥怎么了”
我摆了一下手,心裏还是不停的在转着心思,现在改革开放了,中国人被压抑了那么多年,精神上个个都是渴鬼,只是一本少女之心的手抄本,一万多字而已,印刷厂看的人就那么多,传抄起来也快,要是能大量印刷这种书,再配上风骚的插图,那看的人决不会少,反正以后印刷厂也要自付盈亏,不如趁公安还没注意到这方面的事时,我们大干一场。
现在这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当时起步却是有难度的,而且不小,要是在货源上,十年文革,不要说黄书了,就是古书也没几本了,民清时的通俗黄书根本找不到,但是可以创造啊,这个老残废,可能就是个宝。
我想过了之后笑了起来,插出钱包来,抽了三张十块的,把钱丢在了地上,对他笑道:“这样,这三十块钱先给你,你替我重写黑花会,最好能写长点,内容儘量点,越黄越好,而且能装订成一本一两页的书,过几天我来拿样稿,要是不行,以后我就不会再找你了,但要是写得好,你吃饭就不成问题了。”
老残废歎气道:“这么多就不怕我骗你你是傻哩还是可怜我是个残废想我堂堂中央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想不到有一天会沦为写黄书的地步,这是什么世道啊算了,过几天你来拿,包你满意。”
这些黑五类经过十年的残酷洗礼,被红卫兵整得已经没有一点傲气,有的,只是满腹的心酸,当年没死掉,现在也看得开了,好不容易碰到我这个凯子,写得让我满意的话,一天能混两顿饭吃就满足了,没看错,是两顿饭,实际上直到现在,在中国的很多地方,都是一天两顿的,根本没有条件吃三顿,能省就省吧,中国老姓苦啊。
李亮笑道:“狼哥你这三十块钱可能是扔到水裏了,看这老残废的鬼样子,认不认字还是个问题哩,就他还能写黄书,大姑娘的屁股也不知道看没看过哩。”
我毫不在意的笑道:“就算他写不出来,或者写得让我不满意,我顶多就损失三十块钱而已,大不了当是扶贫。”
李亮笑道:“狼哥还真是看得开,我们一个月的工资才一多块,三十块钱能斩几碗鸭子吃哩,你一点就不心疼”
我翻眼看了看他,平静的道:“没出息。”
老残废在我们身后叫道:“你小子好气魄,有点象传说中中正先生年青时的味道,挥金如土才是干大事的人。”
我笑了笑,并没答他,只顾往巷子裏走。
李亮不解道:“这残废是疯子,挥金如土那是败家子呀”
我笑了笑道:“小李子,你受毛某某的毒害太深了,我记得明代少司马冯梦龙在智囊中写过这么个故事,说是明代有个大官,很有钱,但是他家的儿子善于绘画,和那些达官贵人交往时,不以金银美女,而是用自己画的画送人家,他家老子听到这事后很生气,就骂他家儿子说,我家有大笔的金银,大群的美女,你怎么能效仿那些没钱的清客,用你自己的字画结交朋友呢,以后败我家的,肯定是你,若干后,这家出了大漏子,达官贵人都知道这小子一贯以自己的字画交友,扣门的很,在没有大量金银美女做后盾的情况下,关键时没有权贵为他家说话,结果败这家的果然就是这个儿子。”
李亮想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我真是听不懂,狼哥,你不是初中都没毕业吗从哪知道的这些事”
我笑道:“向上和大人物结交,又或者是想招有才能的人,手裏小气是不行的,必须要有大手笔,金钱美女等闲物,所谓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吗刘邦第一次见张良,就给他黄金四万斤,那叫气魂,所谓指点江山,却捨不得给自己兄最大好处的,有人愿意跟他混吗”
李亮笑道:“天呀狼哥你还好没念大学,要是念了大学,指不定是什么翻江倒海的人物哩,初中没毕业就懂这么多大道理,没说的,我以后跟定你了。”
我笑道:“我幸亏没念大学,要是念大学,这个义那个思想的被多灌几天,等到毕业就成呆子,还能做什么大事你看好了,以后名牌的大学生,男的蹲在我面前给我训,女的跪在我面前给我操的日子有得是。”
两个人说着话,就找到了刘勇家的门牌,那是用黄泥加芦杆筑的一间简易“披子”,所谓的披子,南天话,就是一种极简陋的房子,通常都很小很差,比现在农村的猪圈都差,但勉强还能住人。
我上去用脚踢那摇摇欲坠的破门,扯着公鸭嗓子叫道:“有活人在家吗”
门内有人大喊道:“是哪个呀日本鬼子啊不要乱踢门。”
屋门一开,现出一张老头的脸,脑袋光光的,个子顶多一米六五的样子,长得胖胖的,那种胖可不是吃的,应该是一种病,不吃饭光喝凉水都不掉肉的。
我大声道:“圆蛄鹿子,郑铃阿在家”
圆蛄鹿子,南天市对一种象蟋蟀,又比蟋蟀大的一种昆虫的称呼。学名应该叫蝼蛄吧,形象就和这刘老头差不多。
开门的正是刘家的老头,眯起眼看着我道:“你找郑铃干什么”
李亮感觉不太过意,忙抢到前面和气的道:“我们是她家裏的同事,听说她病了,特意来看看她的。”
李亮生得可比我俊得多,一米七五的个子,往那一站,还真是有模有样。
刘老头本能中,最恨的就是俊男,上下打量了李亮几眼,狠狠的把门一关,怒吼道:“不在”
李亮就是一愣。
我大叫道:“他妈的死圆蛄鹿子,在不在我们都要进去看看。”
李亮忙拦住我道:“不好啊既然不在我们下次再来就是了。”
我狼眼瞪得彪圆,怒喝道:“他娘的,我水西门的小霸王到下关就没人买帐了今天非要见到郑大奶子不可。”
我抬腿又要踢门,被关的房门忽然又开了,一个矮老太婆叉着水桶腰骂道:“哪个小王八蛋还没王法了”
我抬起的腿,没来得及放下,一脚就把拦在门口的矮老太婆踹了一个老大的跟头,不由愣了一下,这个死老太婆真是太倒楣了,怎么早不出来,迟不出来,这时候出来哩,但是踢都踢了,我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就夺门就入。
李亮看我踢到老太婆了,急得直叫,忙从后面抱住我,但是我犯起浑来,怎么是他能抱得住的
老太婆捂着胸口在地上乱滚,大叫道:“不好啦杀人啦快来人呀”
她杀猪般的一叫,门口的邻居全来了,顿时有十几个围上来,有个青年叫道:“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事啊”
我冷笑道:“你叫人也没用,郑大奶子是我你在不在屋裏”
李亮忙陪笑着向围观的人打圆场道:“各位大叔大伯,大姐阿姨,我们是郑铃厂裏的同事,郑铃已经有十天没来上班了,厂裏的领导听说他病了,书记要我们来看看她,没有什么恶意的,但是到了门口这老头不让我们进去,我的同事年龄小,性子也急了点,大家不要在意。”
围观的有人道:“啊十天都没上班了,要是没有省级医院的假条,就算旷工了,旷工十五天就要开除了,我说刘老头,人家代表领导来看你家媳妇儿到底怎么事不上班,你不给人家进去就不对了。”
又有人道:“但是这几天我都没看见郑铃啊,连刘家的三兄也一个都没看见啊。”
刘家就那么点大,我一眼就看见除了这两个老不死的外,根本没人。
我瞪着一双狼眼道:“圆蛄鹿子,说,他们到哪去了不会是全死光了吧”
刘太婆从地上爬了起来,尖叫道:“他们在医院”
我皮笑肉不笑道:“在哪个医院说”
刘老太婆嘴硬道:“就不说怎么样”
我笑了起来道:“好你不说,我立即找人来,给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坐飞机。”
“坐飞机”是文化大革命大陆斗造反派的惯用方法,就是把人的双臂拼命向上拉起,文革中不少老杆子都被红卫兵活活拉断了一双手臂。
围观的人劝道:“都少说两句吧老刘,你家三个儿子和媳妇到底在什么地方,和他们说说也没关係呀又不是欠人家钱不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两个小伙子,领导交待的事没办成,也不好去是吧”
刘老头想了想道:“他们全在工人医院,今天去不了,明天再去吧”
我冷笑道:“死老头别和老子玩鬼,我们有车,跟我们上车,见到郑大奶子,要是没鬼,我再向你认错,要是你敢和玩什么花样,哼哼,今天你老虎凳坐定了。”
刘老太婆怒叫道:“还真反了,我马上去派出所找公安来。”
我狠声道:“就算你把公安找来,我也要求公安让你们带我们先找到郑铃再说,嘿嘿,公安来时,我就说你们一家几口把郑铃杀了,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刘老太婆吓得一哆嗦道:“小炮子子,话不能随便乱说啊”
现在郑铃找不到,这两个老不死的又不肯说,公安来了我要是这样说,公安不生疑才怪,找到郑铃当然没事,公安也顶多把我训一顿罢了,真有事的话,倒楣的就不是我了。
但是我是谁我是道上千锤炼的小痞漏,看两个老不死的样子,就知道准没好事。
我吼道:“老不死的,到底带不带我们去不去,我马上就报案。”
刘老头想了又想,也不放心三个儿子,低声道:“好我带你们去,不过他们四个都在江浦老家。”
李亮惊道:“什么那么远”
我向李亮一拱手道:“麻烦哥们跑一趟,姓卢的那裏有我,他明天要是敢啰嗦,大不了我揍他一顿,然后开路,而你,是被我逼的,决不会连累你。”
李亮一咬牙,狠下心道:“好为兄两胁插刀,我就跑这一趟。”
我安慰李亮,笑道:“跑一趟江浦顶多挨姓卢的姓潘的一顿骂,还没到两肋插刀的地步,再说万事还有吴书记,你怕什么老头,我们走。”
老太婆道:“我也去”
我吼道:“车太小,坐不了那么多人在家等着我们吧。”听他们两个老不死的意思,江浦那边,刘家三兄已经在那裏了,再加上个刘老头,要是没什么事还好,要是有事,他们刘家四个大男人,虽说全是不会“放对子”的矮子,但是要搞定也要废点事。
放对子、摆场子都是打架的意思。
但是这种样子,摆明了有事嘛必须先想好了,先下手为强。
一路上,我怕刘老头算计我,也不坐在前面了,跑到后面和刘老头坐在一起,其实说起来我倒是多虑了,刘老头根本就不是道上混的,哪有胆子敢暴起伤人
车子开到江浦凤凰山,天差不多快黑了,还真是幸亏开的是吉普车,越野性能良好。
刘老头指着那面的那一黄泥墙道:“就是那间房子。”
李亮道:“那前的那道沟车子过不去,你们先下车,我调个头马上就来。”
刘老头也是心裏直打鼓,这次肯跟我们来,也是想知道刘家兄三个和郑铃到底怎么样了,要是真出了事就糟了。
来到黄泥墙的门前,我对刘老头说道:“叫门”
刘老头上前拍着那扇破门道:“小勇小强,快开门。”
裏面有人应道:“谁呀来了”
门一开,露出一张脸,和刘勇长得差不多,整个人也是又矮又胖,见是刘老头,愣了一下道:“爸怎么是你”
我凑上前去笑道:“小胖子叫什么名字郑铃在裏面吗”
刘老头道:“他是我家老三刘强。”
刘强看着我,小眼裏闪着警惕的神色,对刘老头道:“他是谁”
我笑道:“我是郑铃厂裏的同事,郑铃已经十天没去上班了,领导要我问一下怎么事”
刘老头道:“你们怎么搞得,这么久都没来,出了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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