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有些恍惚,觉得她在和我对话。
她问我为什么来,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说:“还是离他远点吧,狠心点,对谁都好。”
我给她讲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甚至稀里糊涂地就这么在她面前承认了自己对唐泾川的心思,我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她面前站了多久,从灵堂出去的时候,竟然又开始飘雪。
今年的雪真的太多了,也太大了,每次雪化的时候都能刷新低温。
天气预报说这是近二十年来本市最冷的一个冬天,我觉得也是,而且好像春天不会来了似的。
站在灵堂外面,踩着雪往外走,我突然很想给周晓云买个墓地。
她是个安静的人,这里人多,太吵了。
可是,我没有任何立场去做任何事。
我的车就停在殡仪馆外面的路边,那里停车位不多,但这时候几乎没人来。
出去的时候我车上已经落了一层雪,我上车之后开了雨刷器,又用手把后视镜上的雪给扫落,几下之后,我的动作停住了。
唐泾川站在灵堂门口,他看着我的方向,双手揣在口袋里。
外面下着的是雪,可我总觉得有冰锥扎在了我身上。
我跟唐泾川坐在距离殡仪馆不远的一家小咖啡店里,店里装修简单,饮品种类极少,但好在很暖和。
我们都低头看着自己面前冒着热气的杯子,好久都没人说话。
店长品味还算不错,放的音乐不吵人不恼人,一个慵懒的女声唱着不知道哪国的语言,很是催眠。
我想看看他,可不敢抬头。
在彼此沉默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回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进的灵堂,为什么我对此毫不知情,而且,他一定听到了我对周晓云说的话,可他忍着没出现,直到我离开。
如果不是我伸手去扫后视镜上的雪,今天这件事大概我到死都不会知道,唐泾川绝对不会主动来找我。
刚才其实也是,如果不是我跑出去硬要和他聊聊,他可能根本没想过要跟我说话。
是我说的聊聊,但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首歌接着一首歌,后来还是唐泾川先开的口。
他说:“今天挺冷的。”
我点头称是。
在这个时候,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向我,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又穿着那件送给他的毛衣,小了一码,可我爱穿。
他的注视让我有些尴尬,我说:“你怎么来的?”
“公交车。”他的语气很平静,不像是要责备我。
他喝了口咖啡,我也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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