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倾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鼻尖。
我看着他蹙着的眉,看着他额头渗出的汗珠,最后,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汗,然后下楼了。
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既然不是我的,那就碰都不要碰。
我惊讶于自己的自控力,但也正因为这样,下楼再跟唐泾川的老婆碰面时,我才能问心无愧地说:“他睡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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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泾川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又想起那句台词:未遂的爱情最浪漫。
我想起我们差点儿贴在一起的鼻尖,他呼出的带着酒气的温热鼻息始终没能在我心里散去,直到我回了家,又喝了半瓶酒,躺在自己的床上时,我还在想。
我想,唐泾川这人就像只蝴蝶,落在我这花瓣上,他装点了我的世界,自己却全然不知。
吃完那顿饭,我再没主动联系过他们家。
唐泾川的话犹言在耳,他很坚定地说“以后不用了”。
尽管我知道他说这样的话是因为误会了我对他老婆有邪念,可是,就此保持距离,对我们而言都再好不过。
归根结底,我们是走在两条路上的人,只是恰巧在某一阶段两条路交汇,我们碰了面,可接下来要继续往前走,他不可能调转方向来陪着我走我的路,而我,也无法勉强让他接受我这个闯入者。
我把“克己”两个字当做了人生信条,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不去看他,不去管他。
秋天过得很快,一个不经意窗外就飘起了雪。
那天晚上我在家里处理文件,十点多的时候,突然门铃响了。
当时我想,如果不是入室抢劫,那么就一定是唐泾川。
如我所料,还真的是他。
看见他的一瞬间,我无法形容自己是怎样的欣喜,外面下着鹅毛大雪,他穿着一件黑色套头毛衣,站在门口,对我说:“水先生,求求你,送我们去一趟医院。”
那天晚上很混乱,其实我还好,主要是唐泾川慌了。
他老婆一直在家里服药做保守治疗,当时医生说过,最好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勉强再撑一到两年。
可这还半年不到,她老婆已经瘦得皮包骨,比我第一次看见她时还虚弱。
我开车载着他们,唐泾川在后面抱着他老婆,不停地和她说话,可是,她因为全身疼痛,只能发出痛苦的低吟。
那声音听在我耳朵里,把我带回了我爸去世前的那段时间。
癌症病人的痛苦是我们这些健康人无法想象的,他们不仅仅是在跟病魔做斗争,更是在跟自己斗,他们在拼,看自己究竟能撑到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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