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聚会,我前后走着不少叔伯兄弟,大都是舅舅鉴古时结下的好友。进饭店时,大家你请我请,互相让步,还是被迎宾小姐一齐迎了进去。适逢年关,得月楼张灯结彩,迎宾小姐全都穿了红锦缀白兔毛旗袍,叉开到大腿根,个个笑盈盈的,嘴里喊着这爷那爷,到了我这儿,她们福上一福,齐声叫辜少爷,我感到不自在。因为某爷是个省略词儿,全称是某老爷,要知道古代青楼有个规矩,那就是不分长幼尊卑,只要进了门儿,那就都是老爷,到了我这儿,却变成少爷了,好像故意要强调我舅舅压我一头似的,让我些微不爽。
等到落座,照老规矩,酒楼少东家林雨邨坐我旁边,我看他没怎么变,还是那么油头粉面。我们俩打小经常见,他自幼立下目标要当明星,诸人看他唇红齿白,是个美人胚子,都夸他前途无量,结果一经分化,丫成了个老a,直接告别艺术生涯。但他坚持不懈,每天服用大量抑制剂,描眉画眼,搔首弄姿,把自己造成omega的样儿。如今距离分化已有七年之久,在他努力维护下,整个人确实还算软玉温香。相比之下,我倒是糙了不少,不复玉面书生形象。
我和林雨邨不会来事,因此在长辈中不受欢迎,只有吟诗作赋,唱曲敲板时才轮得到我俩表现,平时只能坐冷板凳,这次也不例外。我俩坐在角落,百无聊赖,而房间中央,一群老人推牌九推得热火朝天。
林雨邨本来正玩手机,突然抬头问我:“哎,我还忘了问你,听说你去走镖了啊?怎么样?”
我啜口茶:“什么怎么样?”
林雨邨来了劲了:“危不危险哪?是不是真是血溅大漠啊?!”
我一拍大腿,把之前故事娓娓道来,说得林雨邨惊愕不已。我还编了不少,比如我是如何钻进地洞放火,如何趁乱偷走玉佩,齐金明是如何接应我,我俩如何飞驰大漠,为此我还断了一手,路上逃亡甚至剃头易容,那可真是天花乱坠,万般不易。说到这里,林雨邨惊叹连连,又问:“那个齐金明怎么样啊?”
我不由得装上一逼:“人挺靠谱的,功夫也不错,是个好帮手。”
林雨邨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问:“你什么意思?探口风啊?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林雨邨忙来捂嘴:“小声点!我哪儿敢看上他,我是怕你看上他!”
我急忙否认:“那怎么可能嘛。”
林雨邨道:“就好。”
我觉出味儿了,低声问他:“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不能看上他?”
林雨邨也低声,和我凑到一块:“因为我听说他是你舅妈。”
我心跳漏了一拍,耳内如有万面鼓声。
那边诸人却忽然叹声如潮,此起彼伏,原来是我舅开出了丁三配二四,横扫全场。屋里灯光暗淡,牌桌之上,鼓荡着一股金红之气,我知道那是一众遗老的腐晦气息。我舅快活极了,却眯起双眼,佯装严肃,抬手吸了一根香烟,屋内松檀之味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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