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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一次看见葛占成还是在医院手术室，直到过去一个月了，葛岸还是没有再见过他。

把葛裕抱下车，葛岸牵着小家伙的手朝公寓楼下走，他没有刻意停顿，在即将越过葛占成上楼的时候，被叫住了。

“葛岸。”葛占成看起来又比一个月之前瘦了很多。

葛裕亮闪闪的眼睛看看葛岸又看了葛占成一眼，末了，还咧嘴笑了一下。葛占成怔愣了一秒很快也对着葛裕笑了一下。

葛岸将这一幕不动声色收进眼底，微微偏头，声线微冷：“什么事?”

葛占成的笑意僵住了，稍后看向葛岸，欲言又止，“我，我刚从墓园回来，是茅峰山墓园。”说完，有些小心翼翼看着葛岸的脸色。

葛岸听到后，嗤笑了一下，嘴角掀起讥讽的弧度：“看来你还真是念念不忘。”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毫不遮掩地当面嘲讽，葛占成身子定住，眼神躲闪，下意识开口解释：“我不是……”

今天h市的特大新闻便是西郊茅峰山墓园失火一事，半个小时之前官方公布调查结果，说是墓园建在山坡，尽头杂草丛生、枯叶成堆，又值天干物燥，失火原因竟是一根未完全熄灭的烟头。肇事者也已经承认自己曾出现在山坡并将烟头随意扔到草丛。

葛岸自然也通过新闻知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眼睛一眯没有吭声，兀自牵着葛裕的小手迈上台阶。

“我在墓园门口看见了----”葛占成急忙出声，像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话又像是在等着葛岸转身。

果然，葛岸停下脚步，他站在台阶上慢慢转身，微拢起眉心居高临下地以眼神无声诘问。

葛占成余光看了一眼眼睛咕噜噜转的葛裕，将余下的话说完整：“我看见了孩子的妈妈跟外婆。”

葛岸心头微讶，墓园失火，苏流火定然会去墓园，却没想到她寻念已久的妈妈居然也会出现在那里。

即便是八月底的天气，大正午的外面依旧热的不行，这会周围没有多少人，就算有也都是来去匆匆，不作停留。

接下里的时间里，葛占成把他知道或是猜测的心里话完全说了出来。

他上回偷偷送玩具去赵琦的小区，碰巧无意中听到葛裕提起妈妈，他一开始疑惑就多嘴问了一句，不过那时候时间紧急，恐怕赵琦随时会出现阻止他靠近葛裕，呆了几分钟就匆忙离开了。

后来，又过了几天，他送一个在马路上遇到的突发脑出血的人去医院，准备离开时在洗手间门口碰上了葛裕的妈妈，可对方就跟不认识自己一样。那一瞬间他的脸上几乎是血色尽失，差点踉跄跌倒，以至于被人误认为是“碰瓷”的，那时他就悲哀地想，报应错别四年再一次降临了。

若是只让他一个人承担后果，那他在所不辞，怕就怕又想四年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