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玄关,洗过澡的潮湿的卫生间。
天气晴好的早晨,拉开窗帘,好像都能听见,身后有什么人无知无觉的呼吸声。
……这些,都是从那天收留了倒霉催的同桌开始的。
摊在腿上的英语卷子,半个小时没有翻页。夹在指缝转了许久的笔杆,也停了许久。
屋子里放着某个已经解散了的欧美乐队的老专辑,音乐和歌词都情绪满满。
姜多海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无意识地瞅瞅那张折叠床待过的地方,轻轻捻了捻指尖。
那点温和细腻的触感,还没来得及回味,却又立刻自暴自弃似的,把两只手的关节捏得劈啪作响。
真是中了邪了。
他竟然会趁着个女生睡着的时候,偷偷摸了人家细细一双脚踝。还对此,念念不忘。
满了十八的大男生,他不是不知道女孩子的皮肤摸起来什么样。
他那时候就是没心没肺地赌气,不但针对别人,也针对他自己。所以,不是觉得没劲,就是觉得敷衍。
他的心思不单纯,也就没有这样单纯直白的感觉。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迟疑还是有迟疑,他打心里不乐意的触碰,最后自己都会拼命要把那种触摸的痕迹从手上抹去。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洁癖就是这样,心因性的,也是有选择的。
可如今,这选择,很奇怪的,把一个人粗心大意地漏掉了。
而他和这人,也才认识了一个月而已。
姜多海忽然烦躁地伸出手,把床头桌上的手机捞过来,一把摁掉播放器里的音乐。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
他推掉身上的东西,双手撑着,跳到地上。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最后,停在了窗户边,十指插进头发里,又在脑后交叠成枕。
窗外是一片有细云的清透蓝天,能听见楼下出外入内的邻居们相互招呼,聊着又买了什么东西,刚去了哪里遛弯。
他自己困兽似的,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他花了两个星期,终于弄清了一件事----那些没来由的动静,跟这屋子无关,是他自己心里,漏进了什么东西……
他这边思考人生刚有了一点头绪,那边手机就跟着响了一下,是信息提示音。
顺手就点开来看,是无事也要找热闹的余沛。
鱼:海哥,你上回说周四周五运动会,咱学校刚好还在放假,我去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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