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他讽笑,他能有什么心病?无非是在提醒他,当年发生的事,以免忘记这些年的运筹帷幄是为了什么----
8岁那年,温顺的女人终于不堪忍受和薄父离了婚,或许是对这个男人太失望太厌恶,以至于什么都没带走,包括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
本就冷清的家彻底支离破碎,然而薄父不为所动,甚至带了几个年轻姑娘庆祝。
客厅灯火通明,窗外的大雨阻碍不了一室欢愉。
8岁的男孩赤脚站在旋梯,隔着围栏看父亲和女人们在沙发上翻云覆雨。
奇怪的呻.吟和交叠的躯体,他不懂,只是从内心深处感觉到恶心。
这是他的家,为什么要出现这些毫不相关的女人?还不穿衣服,真恶心!
他噔噔噔跑下楼,顺手抓了矮几上的洋酒,愤怒地扔了过去。
哗啦----
玻璃碎了一地,浓烈酒气漫开的持续升温的客厅里。
被吓到的女人尖叫起来,打断薄父即将攀上顶峰的欢愉。风流的男人生了双多情的桃花眼,然而心却是冷的,铁青着脸松开女人的细腰,随意套起长裤,朝他步步而来。
对于8岁的他而言,成年男人的手无异于镶嵌在手腕上的铁环,拽着他一路走到客厅中央。
脚踩过玻璃渣,他一声不吭,抿着的唇疼得发白。
男人把他甩在地上,卷了皮带指着他:“你们母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皮带落下来的那刹,扫过他眼窝,疼得他失明了片刻,不得不捂住脸,将头紧紧护住。
“能耐了!扔酒瓶砸老子?!”
“记住!你是我的种!没我就没你!”
“忤逆我,就是死。”
他被扯了起来,悬在空中无处可躲,只能蹬着脚任由皮带鞭打。
火辣辣的疼漫开,周围女人们此起彼伏地尖叫。
也不知谁说了句“薄总,算了,别打了……”掐着他脖子的手一松,他狠狠坠在地上。
紧接着,却是更加强烈的痛。
深深刺进两侧的蝴蝶骨。
饶是再倔强的性子,也忍不住失声惊叫。
血漫开一片,模糊的视线里,身下的玻璃混着琥珀色酒水和暗红的血----被染成极其诡异的颜色,清晰倒影头顶的灯光,和父亲漠然的眼神……
父亲不爱他。
没有人在意他……
……
弹掉半截烟灰,薄霍凌手搭在铁栏边,斜飘进来的雨水吹在脸上,抬手抹去的那刹,敏锐地察觉到来自右侧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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