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盛澜眼巴巴地扯着盛姮的衣角,道:“娘,你不适合跳舞,何必一把年纪了,还为难自己呢?”
这话听得盛姮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倒霉孩子。”
“澜儿这是实话实说。”
“你还敢顶嘴?”言罢,便扬起手来,
盛姮教养孩子,所信奉的是“玉不琢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且在她这个月上女子瞧来,女子就不该骄纵,就该严管严教。
在月上时,许澈是家中扮红脸的,盛姮自然便只好扮白脸。但有时,盛澜举止太过任性出格,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男女混合双打的局面。
如今没了扮红脸的,盛姮的白脸自也扮不下去了。盛姮见盛澜已经闭上了眼,准备受罚,扬至一半的手,便也放了下来,摸上了盛澜的小脑袋,淡淡道:“日后不许顶嘴了。”
盛澜没骨气地点了点头后,便带着两个弟弟走了。
童言无忌、稚子之言最是无邪。
最无邪的话语,有时也是最真诚的话语。
连女儿都瞧出自己学不好舞了,旁人又岂会不知?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但真按这般进程学下去,莫说半月了,怕是半年也未必能有所成。
盛姮送走梨园舞姬后,便回房琢磨了起来,她思索之时,不喜静坐,爱起身踱步。
踱了几步,她瞧见了放置在青玉剑架上的一把长剑,思绪不住飘回了五年前。
……
五年前,王室宴席上。
佳肴已用,美酒已饮,便有人提出歌舞助兴。场中的月上男子都擅歌舞,闻之都欣然愿在御前献舞呈歌。
盛姮赏看了三位男子的歌舞后,便觉有些无趣,都是些千篇一律的东西,无甚新意。
便在这时,尚是娇俏少女的盛琓故作天真道:“都说姐夫样样皆会,什么都好,想来这舞艺也是不输旁人的。也不知姐夫今日能否独舞一支助兴,让我们瞧瞧这大楚的舞姿是何风光。”
月上之人,何人不知许澈是大楚男子,既是大楚七尺儿郎,又怎生会舞?
盛琓此言摆明了是在刁难许澈。
月上向来排外,王室中人也好,朝中官员也罢,都对许澈这位大楚王夫极为不满。
心头想的皆是,本国的绝色女王竟便宜了这个异国商贾之家的无名小卒。
就好似,举国上下好不容易供奉出了一颗绝代明珠,居然被一只异国跑来的癞.蛤.蟆给叼走了。
这叫人如何能忍?
宴席中人皆对许澈积怨良久,好不容易寻得一个良机刁难,哪里会轻易放过?盛琓提议一出,余下之人纷纷附议。
盛姮知许澈不会舞,本欲替他推了,岂知许澈却起身,微笑道:“既然在座皆对我给予了如此厚望,我也不好驳了诸位的面子。”
说完,他起身走至殿门处,先向宫中侍卫借剑一把,随后归于殿正中。
拔剑出鞘后,许澈道:“臣请王上以曲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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