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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青居高临下指着地上躺着的柳壬官。放出狠话：“柳壬官我告诉你!今天就是偷是抢，跟你同归于尽，我也要把将生救出去!”

“你休想!”柳壬官从白虎肚皮下钻出头来。眼里是坚决和愤怒。

少年的固执把梅子青气笑了。

“壬官儿，哪有你这样为人主子的?小时候长得好看就宠上天去，长大了嫌弃了就往死里整。将生哪里不好?他处处维护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这个主子。你们当年感情不也很好的吗?春天，将生追在你身后扑蝶追花。夏天，将生驮着你去河里游泳。秋天，将生用角撞苹果树让树下的你捡来吃。冬天，将生四肢圈住你在床上闭着眼睛反刍睡倒觉。

小时候的你也不是现在这个尖酸刻薄的样子。

壬官，你记得吗?柳将生这个名字是你给起的!

你长大识字之后特意给小牛起三字人名：柳将生。刷洗腹背、喂食干草，样样亲力亲为。就是你突然嫌弃、冷落他，他也依旧记得，每年绿萼花开，放你东院一朵，让你一早起来能马上看到。

你呢?把花踩碎了!

年复一年，你家后院那青砖都被花汁滋润出青苔来了!

你呢?

你的心啊!连一块青砖都不如。你不就是嫌弃将生没你表哥王平那千羽翻飞三千里好看吗?柳!将!生!

要早知道你是这样以貌取人的话，我当初就让师父不用把你从娘胎拽出来!让你死掉算了!”

“梅先生说得好!”说话的是抱着获救女儿的长工春种。他听说了柳将生这事儿抱着刚哄睡的小女儿就赶过来了。“将生为了我女儿受的伤。这么有情有义的耕牛，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不能看着他被你们这些有钱人宰了吃。”

那小女儿哇哇哭着喊哥哥说话好大声妞妞耳朵朵疼。春种去哄。白虎吼声更加低沉，压制住要起来的柳壬官。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踏雪身后黄光乍现。一时间，牛棚内如同白昼。

踏雪转身，从指缝中看到那受伤的耕牛后脚站立，上身拉长。再要看时真的受不住，闭上了眼。

再睁开的时候他面前站了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趁着大家还没睁开眼，踏雪迅速解下身上绛紫深衣外套在这少年腰间打了个结，遮住了□□。

那一张小脸眉清目秀。这少年也算得上是一个安静的美人儿。就是看着柳壬官的眼神有点痴。这人出现在一道黄光之后。他出现了，那安静的耕牛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