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墨白之前逃命时跑得双腿发软,这会儿拉个背篓都喘了几口气,指着里头堆得满满当当的药草,“这便是我今日来寻的藏伏草,正好你有伤,我帮你试试。来,张嘴。”
楚长歌看着墨白无比自然流畅地摘下一把像小葡萄似的红色果子,递到他嘴边,正要开口询问……便被塞了满嘴。
“你嚼一下,果肉渣莫要吞咽,吐出来敷在伤口处。”墨白认真地吩咐。
楚长歌不疑有他,一牙嚼下去,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饶是他这样忍耐力较常人强上许多倍的人,亦忍不住皱了眉,嘴唇紧抿,露出一副想吐却拼命压抑的表情。
这果子,比那未熟的青梅还酸上几倍,酸得他头皮直发麻,也不管是否嚼烂,忙不迭往外吐。
“不行,嚼得太随意了,不够烂,还是我这个大夫来好了。”
墨白挑了两根较为完好的,捋下结成一连的果子,满满的一把丢进嘴里嚼,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面不改色地嚼了足有四十余下,才把渣滓吐到手里,身体很大幅度地抖了一下,耸了耸肩:“哎呀,酸得我浑身舒畅,好像有种要去狂奔三百里的冲动。”边说边把微微温着的药渣敷在楚长歌的四指背上,细细抹开。
楚长歌回想起那味道,手指不由自主地一缩,却被墨白不满地说了声“别动”,一手握着他的,一手上药。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炽热的手心,他心里莫名一动,想抽回却被扣住。
眼前这个头发散乱,衣衫脏破的人,单手费力地翻了一层又一层,在衣服里层抽出一方干净的巾帕,咬住一端撕开两半,小心为他包扎好伤口。明明他自己也满身是伤,却偏偏只在意他手上无关痛痒的小伤,专注认真,细致温柔,令他心头暖流涌动。
楚长歌忽然很想知道,这究竟是身为医者的自觉,抑或是……
来时只有一匹马,下山途中,墨白坐在楚长歌身后,双手抓住他的腰带,后头还背着那个大背篓。
考虑到墨白是第一次骑马,可能不适应,他刻意稍微放慢了速度,不至于颠得太过剧烈。
“你是怎么逃过狼群追捕的?”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风有些大,听不大真切。
墨白感觉胯、下不舒服得很,艰难地稍稍变换了坐姿,和楚长歌靠近了一些:“我上山前遇到一位老伯,他是住在山脚的老猎户,几十年来一直干这行当没出过事。今日见我要上山,好心给我之路之余,还赠我一种药粉,给我撒了满身。他说是可以使兽类不敢接近的灵药,那气味人闻着并无感觉,但兽类却极其厌恶,要让它们吃下去,就好比让人去吃……屎。
“我也是半信半疑,以前虽听说过,长这么大却还未见识过。不料真遇上狼群,我被扑到地上,心里连要被吃掉的觉悟都做好了,那匹头狼却只在我脸上滴了两滴恶臭无比的口水,便领着狼群离开了。
“可怜我当时被吓得慌,身体像鬼压床似的动弹不得,那恶心巴拉的口水流进鼻子里,差点没把我呛死。”说着墨白又转头擤了擤并不存在的鼻涕,心有余悸,“好不容易狼口逃生,结果却被呛死,真是到了黄泉路上也没地儿哭了。”
马儿奔跑的速度突然快了许多,明显是一段颇陡的下坡,楚长歌一抽缰绳,越过横亘路中央的巨大树根。后面的墨白毫无预警地被颠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手伸到后面一摸,心都凉了半截——他的藏伏草被抛掉了好多!
“别松手,抓……”
“楚长歌!跃马前能不能知会我一声啊!我的药草都颠掉了颠掉了!我方才在那里捡了好久才捡回来的!”墨白愤愤喊道,然后身下马儿又是一跳,险些咬到舌头,只好默默扶正背篓,闭着嘴……继续颠。
坡下便是山道,路途平坦了不少,楚长歌扯着缰绳,让马儿恢复小跑,醇厚的声线在寂静夜色中尤为清晰:“你上山,便是为了这药草?”
墨白点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开口回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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