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也不知他是否相信,跟在后头欲继续解释:“我真的……啊嚏!”话音未落,却被一个响亮的喷嚏狠狠打断,腰都弯下去几分。待抬起头,却见楚长歌已闪身至跟前,解了披风披在他身上,皱眉沉声道:“受寒了?”
“啊……小事罢了……啊嚏!”墨白一吸鼻子,浑浊的咕噜声瞒也瞒不过人,说话亦带上了厚重的鼻音,“可能真的受寒了……”
楚长歌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倒没有发烫,安心了些,明知故问:“怎么受寒的?”
“啊?”墨白见他神色如常,以为他并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便想自己是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毕竟是他的妹妹,有什么不可原谅,又何必给他添麻烦。况且自己不过是小感小冒,并无真正受到伤害,堂堂男子汉,不必和个小姑娘计较太多,扯着笑道:“近来正值季节交替,可能衣服未及时添置,着了凉罢。没事的,过两日便好了。”
楚长歌却轻易看穿他心中所想,轻叹一声,沉静的眼眸中浮现丝丝不易察觉的疼惜,温声道:“墨白,我带你来这儿,并不愿你忍气吞声受委屈。你有何不快,尽可说与我听,我自会还你公道。”
墨白心里一暖,冰凉的心河似有暖流缓缓淌过。他隐约感觉楚长歌该是知晓了,却只是摇摇头:“别担心了,真的没事,我好着呢。”他拍拍胸脯,“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嗯,还是害怕喝药的大夫。”楚长歌轻笑,又似被自己提醒了,问道:“可曾煎药喝过……”
“哈啊……”墨白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往床榻走去,“好困啊,我想歇息了,长歌你也快回房罢。哎呀,怎么突然这么困了呢?”
楚长歌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心虚,如此显而易见的逃避,想必是没有了。然而这般晚了,要买药材也不晓得哪家店会未打烊,见那人在床上躺得笔直,一动不动,拉着被子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心里指不定正害怕着他立刻变出一碗药来,不禁失笑道:“好,你歇息罢,我走了。”
木门轻轻地拉上了。
晶亮的黑眸偷偷地从被子里露出来,瞄了一眼房门,确认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作为大夫,这些小病痛要治好自然不在话下。但作为怕苦的大夫,对付这些小病痛的方法,当然是……顺其自然。
反正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往受寒了,只要不发热,如此处理亦无不妥,只是痊愈时间略长罢了,跟喝药比起来,简直是比针眼儿还小的小事。
他翻了个身,有什么掉下来,是那件玄色披风,便伸手拉过,把自己裹在里头。
被窝拱得暖烘烘的,披风上残留着淡淡的木沉香,那般熟悉而心安的味道,令他回想起在深林中生死一线的那夜。他惊惧张皇,心跳如雷,几乎本能地死死抱住那人,萦绕鼻间的,亦是一模一样的味道,仿佛拥有安抚一切不平静的力量,让他渐渐,渐渐地,平静下来。
墨白合上眼眸,静静地睡去。
手里还攥着披风的一角,没有松开。
是日清晨,刺目的白光直直打在少年白净的脸庞上,熟睡中的容颜仍难掩清隽秀气,不难想象将来会是何等俊逸……若没有嘴边那一道未干的水痕的话。
“天……怎么流口水了……”墨白眯了眯眼睛,抬袖遮挡头顶的光线,随手抚脸时却摸到湿滑的痕迹,顿时嫌弃地甩手起身,半闭着眼便往门外去,蹲在水边洗脸。
“墨公子!你怎么用湖里的水洗脸!”
什么!
墨白猛一睁眼,只见自己满手浮泥,昨日那深入骨髓的可怕味道直冲喉心,胃里便翻搅起来,按着地面恶心地干呕。
“墨公子,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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