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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那时候因为钱嫁给了我爸，不是吗？」高语阳突然沉下脸，冷冷地道。

六年前，高语阳那时还是个懵懵懂懂的男孩，那时才二十岁。他遇上了比自己年长四年的程倩柔，对他一见锺情，可是因为总裁也喜欢程倩柔，所以即使两人是相爱也不让他们在一起。而最後，因为程倩柔需要钱，所以就抛弃了高语阳，嫁给了总裁。

要不是面前这个女人，他就不会变得gay。不过，高语阳遇到叶绯媛後，他就变成了双恋。是叶绯媛改变了他。

「我那时是迫不得已……」程倩柔开始焦急起来了，刚才的冷静瞬即消声匿迹。

「够了，都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我早就不伤心了。」高语阳轻闭双眼，用力地稔熄了烟，抬眸，用冷冽的眼神对上那热炽的眼眸。

「你不会幸福的，那女孩不喜欢你。」程倩柔彷佛是一时之气，将这种伤人心的话脱口而出。

而闻言的高语阳却不为所动，只是勾起唇角不以为然地笑了。

「难道她不喜欢我，我就不能喜欢她吗？」高语阳对此感到哭笑不得。

这一次，程倩柔瞪大眼睛，沉默了。

明明就已经过了六年了，她为什麽还要耿耿於怀，存在著希望？要如何衡量幸福的定义，他自己明白。

只要待在喜欢的人身边守候她，也是一件相当幸福的事，不是吗？高语阳的唇角悄悄地勾起一抹苦笑暗忖。

悄无声色，高语阳从凳子上站起身准备离去，原本程倩柔是想挽留他的，可是看到他脸上那冷若冰霜的神情，就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咽回喉咙去。

在临走时，高语阳不忙回首，冷冷地叮嘱道：「要是再做出让她受伤的事，我可不会原谅你。」

程倩柔顿时怔住了，嗫嚅了一下，唇瓣微微颤抖著。

＊

在宁静的黑夜中驾驶著，高语阳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叶绯媛刚才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而且，好像很不安。

所以，高语阳就将车驶到了叶绯媛的公寓下。下了车，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八时几，还很早。

手指熟悉地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接通後，高语阳示意叶绯媛现在马上下去公寓。

不久，就看到远处穿著运动服的叶绯媛，她正露出无奈又郁闷的神情看著前方的高语阳，大抵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叫自己下来。

叶绯媛来到高语阳面前，不满地问：「怎麽了吗？」

「刚才你想告诉我什麽吗？」

「我……」叶绯媛想起她在下班时心血来潮打了通电话给他，她就觉得很丢脸。所以，她只是敷衍道：「没有啊。」

「是吗？」高语阳一脸半信半疑地问，但其实他心里有数了。因为刚才程倩柔告诉过他，她已经在叶绯媛面前拆穿他们那暧昧不清的关系。

思忖此的同时，高语阳不禁将目光落在她脸上，虽然她脸上的表情掩饰得很好，但她还是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她究竟是害怕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害怕终有一天，他们的关系会结束？

眼眸随即黯然，他希望，是後者－－。

第五十一章《他们之间，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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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叫我下来就是为了这种无聊事？」叶绯媛对此感到哭笑不得。

「对。」倔强的女人。高语阳暗忖。

明明就因为程倩柔的话而不安，但是却佯装若无其事，她这个女人太懂装了吧？

可能，就是因为她这种爱逞强的格，他才会喜欢她吧？

低头凝视著她的脸庞，高语阳那深邃的眼眸正紧盯著她，令她愣了愣，瞪大眼睛抿紧唇，嗫嚅著不敢说话。

她这个样子，很明显是心虚了。

「你、你你这是什麽眼神？」叶绯媛脸露慌乱，结结巴巴地问。

「干嘛那麽紧张？」高语阳勾起抹坏笑，戏谑地问。

「我、我那有！」叶绯媛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规律相当不稳定，焦灼慌乱不已。

「可是你的脸上已经写著我很紧张。」高语阳的俊脸凑近她，距离差不多是鼻尖碰鼻尖了，令叶绯媛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往後退。

看到她这副防备的模样，高语阳笑了，勾起唇角将脸庞靠得更为接近。这样的距离看起来好像是他要吻她似的。

叶绯媛瞪大眼睛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不禁紧闭双眼缩起身体，任由他的下一步的来临。

她想任由自己摆布吗？可是这样本不是出自她的自愿，而是被他强迫而已，不是吗？

如果现在去吻她，其实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原本他是打算像平日一样习以为常的去吻她，但是看见她其实是不情愿的，就无法吻下去了。

而发觉很久也还未吻下来的叶绯媛则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高语阳的脸庞早就退得老远了，但她刚才却紧闭双眼等待他去吻她。

真丢脸！叶绯媛涨红了脸，看著一脸不以为然的高语阳。

平日他靠得那麽近都是想和自己接吻的，但唯独这次，他没有吻她。想及此，她倏然觉得心坎里有种郁闷的感觉在蔓延，好奇怪。

虽然之前她是被他抓住把柄所以才会与他关系暧昧不清，但是现在她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不像是那种关系。而是觉得他们整天都在一起已变成一种习惯。

反覆无常，他是这样的男人，可是最近的他变温柔了，这是无可否认的。

而且，最近她也变得没那麽讨厌他了。

他对自己做的事，她觉得那些都不是虚情假意的，她是感觉得到他的心意。不过，他们就是没可能会在一起。

抬眸，叶绯媛用复杂的目光凝视著高语阳，这沉重的气氛令高语阳禁不住开玩笑了。

「你刚才该不会是以为我会吻你吧？」高语阳挑了挑眉，充满玩味地坏笑著问。

似乎是被戳中痛处，叶绯媛的脸颊瞬即泛起抹明显的桃红，紧抿住唇一脸又羞又怒。

「才、才没有！」虽然真的是这样，但她还是拚命反驳。

看到她这像受刺激的动物般竖起毛发怒，高语阳不禁「噗嗤」的笑开来，平日不露出的灿烂笑容的他，现在竟然会开怀大笑。

高语阳那修长的手指捂住嘴巴，尽量不让笑声溜出指缝，可是却徒劳无功。

而旁边的叶绯媛当然是忘记了发怒，一脸呆然的看著他捧腹大笑。

他……竟然会开怀大笑，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哪。平日都是露出坏笑，假装温柔的笑容，现在，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见真实的她，她就觉得很安心，不知为何。

跨出几步，叶绯媛迎近高语阳，此刻的他已经停止了，他疑惑地望著慢慢凑近自己的她。

「蹲低点。」叶绯媛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地道。

高语阳虽然感到不明所以，但还是遵照她的意思蹲低点。就在那一瞬间，叶绯媛踮起脚尖，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印。

那一刻，他当然是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伸手捂住还残留著她唇上的馀温的那边脸颊，微启唇瓣嗫嚅了一下。

而作出这意料之外又惊人举动的叶绯媛，事後则是脸颊微微泛红，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安分地打转著，明显不过地避开他的视线。

「我只是想感谢你，因为我知道你来是担心我。」叶绯媛垂下脸庞，不好意思地道。

而在黑夜中，那幽暗则遮住高语阳他那热烫泛红的脸颊，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

五楼办公室。

现在是将近下班的时间，当短针指向「五」和长针指向「十二」，所有同事都会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用准备去菜市场的姿态站在电梯口。

终於，他们期待已久的时刻来临了，同事们有的是迫不及待的跑进电梯，而有的则是迈出慢悠悠的步伐扬长而去。

就在此时，老头上司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手拿公事包从叶绯媛身边迳自经过，转眼间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走进荼水间将杯子归位，叶绯媛发觉一份熟悉的文件放在桌上。

她拎起它，眼睛在上面扫视了几下，为什麽会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是因为这是她从前几天起就开ot完成的文件！

而且她不是已经交给了老头上司带回家批阅了吗？必定是他将文件忘记带走了，人老就是记忆力衰退！

拎起文件，叶绯媛拔腿就跑进电梯，现在去停车场的老头上司应该还未走的，当碰个运气也好。

来到停车场，叶绯媛左顾右盼，寻找著老头上司的身影，可是当她寻找著同时，却发现远处伫立著两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

高语阳和程倩柔。

当叶绯媛回过神来时，她就已经躲在柱後偷看他们了。无他的，就是因为觉得他们关系匪浅，是心理作用？

不，她觉得并不是。

总觉得，他们之间存在著扑朔迷离的迷，彷佛有一层迷雾围绕在他们之间。

──诡谲。

将身体紧贴在柱子上，叶绯媛悄悄地从柱子探出脑袋来，一脸小心翼翼的开始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

第五十二章《她现在还爱著你》

感谢shi5和妞妞夜未央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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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来公司找我吗？」高语阳捂住脸庞，没好气又不耐烦的低吼道。

「但是，我还是忘不了六年前。」程倩柔垂下眼睑，那浓密的眼睫毛低垂著，为她此刻的表情增添了一份美感。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要总是迷恋过去。」高语阳挑了挑眉，冷冷地道。

这……是怎麽一回事？叶绯媛脸色煞白，惴惴不安地暗忖。对话奇怪，气氛充满压迫感和僵持，他们在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在思忖著的同时，声音又再次响起了。

「那时候，你不是很伤心吗？」对於高语阳的冷言冷语，程倩柔感到半信半疑，她认为他还是爱著自己的，所以就焦灼的抓住她的衣袖追问。

「那时归那时，现在归现在。」高语阳悄无声色地甩开她的手，无奈地叹息道。

闻言的程倩柔顿时脸色惨白，愣愣的怔住了好一阵容。她牵起唇角笑了起来，但那笑容看起来很僵硬又像是在强颜欢笑。

──她，应该是受到打击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叶绯媛就肯定了一件事，他们在六年前应该是喜欢对方的。虽然程倩柔嫁给了高总裁，但是心里一直都只有高语阳。

而高语阳呢……？被程倩柔伤透了心的那时，他应该是觉得无法活下去吧？

要不然的话，又怎会变成gay的。

叶绯媛觉得自己不能介入他们之间，就像是有道墙壁堵在他们面前，令她无法继续前进。

这种感觉，令她不安、感到遥不可及。

原来，这就是她与他之间的距离──。

一阵近乎哭腔的女嗓音清晰地钻进叶绯媛的耳畔，那声音令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住，隐隐作痛。

若果换作是自己，她会如何是好？

可能，会和程倩柔一样吧。

──爱一个人太深，或许是一种罪孽。

「不要离开我……」程倩柔早就泪流满面了，她一脸痛苦地抽泣著，紧皱眉头哀求道。

见到程倩柔这副像是恳求他施舍爱给她的模样，高语阳对此感到无奈不已。他垂下眼睑，选择沉默不语。

他选择逃避。

二话不说，程倩柔一下子扑进高语阳怀里，令他措手不及。起初他是有点愕然，微睁深邃的眼眸，那双手悬在空气中。

身体僵住了。

而躲在柱子後的叶绯媛看到这一幕，脸上完全没有一丝讶异，只是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那是一抹复杂的苦笑。

她的背抵在柱子上，垂首，眼眸里掠过一闪即逝的光芒。

出於自然反应，高语阳回抱著程倩柔，并且伸手轻抚她的背安抚好她。

「抱歉。」高语阳像是温柔地呢喃般，在程倩柔耳畔道。

这句话令程倩柔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的泪水已沾湿了他的肩膀一大片。轻轻地抽泣著，她缓缓地从梦寐以求能躺进的怀里离开。

她神情悲伤地凝望著面前的俊脸，接著，依依不舍的从他身边退开。

「亏我那时还有股冲动想杀掉那个女孩，原来我这样做只会令你越来越讨厌我。」程倩柔勾起唇角，嘲讽地道。

「要是绯媛死了，我想你也不会好过的。」高语阳神情复杂地道。

「所以，我们是不可能了？」程倩柔还是死心不息地问。

「对，已成过去。」高语阳正色道。

听到这个最终的答案，程倩柔轻皱眉头，勾起唇角凄然地笑了起来。她一脸悲伤地看著高语阳，顿时百感交集。

而高语阳则任由她静静地凝望著自己，直至她转身坐上车，毫不犹豫的驶走。

高语阳神情复杂地远眺她那辆车的踪影，就在他看得出神之际，附近却传来「啪哒」的怪声，令他吓了一跳。

「谁？」毫无预兆之下，高语阳惊叫出声。

在话音刚落之下，虽然紧张，但叶绯媛还是快速地拾起地上的文件，然後忐忑不安的从柱子後迈出步伐来。

将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底，高语阳略为讶异的瞪大眼睛，微启唇瓣嗫嚅了一下，顿时语塞了。

叶绯媛走到高语阳身前，抿紧唇心里不安又无法言喻。

「你……怎麽会在这里？」高语阳好奇地问，难道，刚才他们所有的对话都听到了？

「有点事……」叶绯媛垂下眼睑，不知为何，她觉得此刻的自己竟然不敢正视他。

「刚才的，你都听到了？」高语阳半眯起狭长的眼睛，明知故问。

「嗯。」她并没有否认，反而是斩钉截铁的承认了。

高语阳神情复杂地凝视著看起来相当冷静的她，眼里划过柔柔的涟漪，他跨开步履靠近她想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而叶绯媛并没有躲开他，只是与他四目相对，那直勾勾的目光映进他的眼眸里，显得有一丝讽刺的感觉。

难道对於刚才那段对话，她真的没半点动摇，听不出自己的心意吗？

想及此，高语阳的俊脸上掠过一丝悲伤，他紧锁眉头看著叶绯媛，令原本一脸冷静的叶绯媛的心为之一颤，慢慢瞠目起来。

为什麽……他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悲伤，令她的心揪住，此刻真是五味杂陈。

彷佛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叶绯媛抬眸，开口。

「程小姐就是你以前喜欢的人吧？」叶绯媛平静地问。

「对。」高语阳没有否认。

「你已经不爱她了？」以前爱得那麽轰轰烈烈，他真的已经放得下吗？她很想知道。

「对，我已经不爱她了。」对於她的问题，高语阳觉得她的心多少也曾动摇过，所以对她有所期待。

听到他这乾脆的回答，叶绯媛顿时呆住了。

她怔忡了一下，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他这乾脆的话触动了，很奇怪。可是，当脑里掠过刚才程倩柔悲伤的脸庞，她就觉得……

──有种苦涩的感觉。

「可是，她现在还爱著你。」叶绯媛轻皱眉头，眼里盈满了忧伤的光芒，牵起唇角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