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
岑惊鸣摸了摸他的头,说。
他们两个来到外面,街灯已经一盏接一盏地擦亮了,岑惊鸣走在靠近车水马龙的外侧,各样光线交织,过于鲜明反而看不清轮廓。他隐瞒了一些事,比如自己早去过傅千树提到的餐馆,一个人吃了一顿。即使这样,傅千树也感知到了一点什么成分。
像漂泊在一望无际的蓝海,缓慢,自甘地沉下去。
“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不嫌我老在你跟前晃啦?”岑惊鸣调笑说,“忙着招新人呢,不好说。抽空了一定来。”
“招新?”
岑惊鸣颔首:“有个丫头终于决定去参加自考了。好事儿。”
傅千树应和地点脑袋。
岑惊鸣只好无奈地明示他:“山不就你你也不就山……没事记得去店里找我,可以吗?”
他说着,耸起肩膀摊开手,对傅千树毫无办法一样。前面有个供附近小区居民遛弯的小园子,除了健身器材还有几张木椅,岑惊鸣选了个空的坐下来,往边上挪去一些。
但傅千树没坐,就站在他面前,解释说:“不是啊,我想让你把画带回去。”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这会是他像个小朋友了。
有个穿校服的女生抬头看他们,脸被手机映得像一只莹莹闪烁的水母。傅千树突然就紧张起来,简直回到小学时期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帮前排扎马尾的姑娘打小抄的年代。
你自己说来追我的又卖乖求放水,傅千树一面好笑地想,一面听到自己帮助他作弊地答应了:“可以啦。”
岑惊鸣心满意足地扬着唇角,他以为下边还会有话,但岑惊鸣什么都不说了。傅千树走过去,挨着他坐。
有时候陪伴比直问更加有效。那句话牵动的情绪低潮,在傅千树生动而温热地靠近自己那刻起就被衬得不值一提了。对方像一只小萤火虫,点亮了混沌的寒夜。
不远处有大妈在跳广场舞,音响播得震耳欲聋,傅千树应该挺担心他的,但蛊于这魔性十足的口水歌,边拿大大的眼睛黏着他,边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莫名添进了滑稽感来。
岑惊鸣忍笑:“你也想跳?”
“不了不了。”傅千树跟给他扎了一样立马正襟危坐。
“想跳就跳,”岑惊鸣认真地说,“又忘啦?我讲过的,你喜欢,便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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