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惊鸣眼中幽深,久久压抑的野望一划而过,肠中百转,终究不愿把人逼得太紧。
他说:“我不是什么绅士,更毋论所谓的善人。你说过,你还要和我当朋友,但你能接受与一个对你时刻抱有想法的男人有所接触吗?傅千树,假使你答应了,从今天开始,我的目标都不会仅仅止于‘朋友’这个层面。”
----所以,现在要逃的话还来得及。
傅千树的真诚却一如既往。
他等得有些久,像孤军奋战过的岁月一样久,像朔冬河面的冰封期一样久,直到听到傅千树第一个字再至最后一个字,岑惊鸣看见了一场阔别已久的桃花汛。
“岑惊鸣,我不确定会不会像你期望的那样‘喜欢’你,”他握着因通话时间滚烫的手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像在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但我绝对不会讨厌你。”
日光融融,千万淙流欢欣淌过,柳条柔嫩,凡鸟啁啾。现在思来,今天破釜沉舟般给对方打的电话何止是并不煎熬,分明是一树叶子摇曳下来,揉碎池塘春水的漫长瞬间。
岑惊鸣偏过头,发现雪早已经停了。
☆、16重构
岑惊鸣饭还放着,透明塑料盖上蒸着颗颗能数的水粒。他在窗前席地而坐,耳机线流畅地绕在身前,舒适得譬如回到母亲的子宫。
岑惊鸣久未进食,却不忍破坏两处维持的温存,就着傅千树的声音,眺见初霁天青。这都四月初了,如此的天气尤为罕见,很有可能他赶上的就是最后一场。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但他避开了疾风暴雪,在暖烘烘地展开四肢的地方,得到这样一通电话,已经足够令他笃定一切都在好转。
几只鸟拍着翅膀嚣然飞过,傅千树听到收进话筒的“啊、啊”几声,吓了一跳:
“什么声音?”
岑惊鸣看了看,笑着为他解惑:“是乌鸦。”
傅千树一脸黑线:“原来它们叫声真的这么尴尬啊?我还以为动画片里骗人的。”
岑惊鸣回他“嗯”,用手擦了擦雾涔涔的玻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傅千树的呼吸像是小红鱼滑不溜秋地钻在磁场里。
“怎么不说话了?”岑惊鸣问完就“哦”了声,“在等乌鸦叫?”
傅千树板着小脸:“我以科学严谨的态度有必要再次求证啊。”
“别等了,”岑惊鸣说,“在下雪,它们肯定是回家吃饭路过我这的。”
傅千树注意力火速转移:“下雪?哇你到底去哪出差?这边妹子都敢穿裙子了!冷不冷?你小心点别复发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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