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爱·荒谬人生48
第三章
「谢谢你送我回来。」
「哪里。不过说真的,下次找你出来可别再爽约啦。」
眼前这金发碧眼的大男孩,大家都腻称他一声小詹。今天他穿得一身花花绿绿的迷彩军装,整个人看来就是个活泼开朗,十分平易近人的邻家大男孩一只。
詹是何灵之前在美院上课的同组同学。何灵生内向害羞,同窗三年,詹主动提点帮助她无数次。虽然都属举手之劳,但也多亏有他的提醒,她才不至於屡屡错过交作品的截止日。
而今天何灵刚从医院做完产检後,在公园漫步时很凑巧的就遇上在溜狗的詹。
接下来,俩人聊的都是学校中的趣事,何灵办休学时人也没去学校打声招呼,詹这回言语中也小小亏她怎麽有喜事也不告知大家,说何灵很不够朋友。
朋友──
何灵干干一笑,直到现在,对於这个词,她真是怕够了。
之後詹又从附近的快餐车买了份热狗堡请她吃,就像很久以前,赶上课来不及时,校门外的快餐车是他们的无可避免的选择一般。
何灵心头一暖,接过这个免费午餐,之後边吃边聊边走,等到回神过来,他们竟已不知不觉走到她住的小区坡道上。
听到对方这麽问,何灵鼻子,其实她也分不清人家究竟是在说客套还是讲真的。但她还是认真的点点头:「好,下次你们打电话来约,我一定会到。」
詹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大男孩,尤其是当他歪著头笑笑看人时,总让人觉得特无辜,特激发女孩子的母本能,想好好宠爱这个大孩子。而他现在就是用这种俏皮的姿态面对她:「真的,别骗人呀!」
「当然。」
何灵也笑,这时起风了,她搓搓自己的手臂:「时间………也差不多了,你,知道怎麽回去吗?」
男孩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何灵这才想起自己问得有多白目,詹不就是活脱脱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嘛。
何灵笑著挥了挥手,看著男孩带著小狗骑著单车往回走。。
对於这次巧遇,对何灵来说毫无一点意义,仅有的,是回想起那几年学院的日子。然後就是笑一笑,船过水无痕。她踩著碎步,还在想今天的晚餐又是一个人该吃些什好的胡思乱想中,慢慢的往回家的路上走。
可等她入了屋上了楼,才发觉其实家里的气氛静得很可怕。
不但静,而且还是一片黑暗。
虽觉得有异,何灵却没多想,顺手就开了灯。直到亮了整层楼时,她才发现杜康楚站在落地窗边。
脸一白,她很快想起顺著那个方向看过去,刚好正对著自己方来走来的道路……
「你在家呀……」
「什麽时候回来的呢……」
「怎麽也不开灯………呵呵……」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但是此刻气氛实在是沉默的有些吓人了。杜康楚的身影始终背对著她,何灵说话说到最後都不由得产生自言自语的错觉。她感到末梢神经又紧绷起来,心跳也开始不那麽正常,她总觉得自己最大的本事莫过於能以最快速的方式惹起杜康楚怒火。
久而久之,对於杜康楚情绪的变化,她几乎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
自从上一次不欢而散的对话後,已经连著好几个礼拜她刻意避开与他碰面的机会,也没的意思,只是想好好一个人,默默安抚太受伤的心情。於是仅管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在两个人都有意为之下,连房客都称不上,说是隔了一道墙的邻居好像还贴切一点。
只是,他现在,又在发什麽火?
她脑中现在又是一片搅黄的泥乱和的沙。一下子,有些话不经思索都全倒出来了。
「你、你刚……刚是是看到了吗……」
「其其实我跟小、小詹只只只是朋朋友……」
「他他他是是我以前的在美美院的同同学………今今今天我我我们在公园那那那遇遇到了……就、就只只只是这样……」
「你别、别别别生气气、气了……」
她说到最後已不知是嘴麻还是眼麻,连自己都不懂为什麽会那麽说:
「如果你真不不不喜欢这样子……那那那以後我谁谁谁也都不不不不再见了……」
果然,下一秒就见他转身。
「何灵。」
「你怎麽以为我气你──」
杜康楚染著复杂的碎光,一双眸眼沉不见底。
最後他嗤笑。
「何灵──」他又唤了一声,语气虽不激昂,但已足让人心生寒颤。
「你是太看得起自己。」
「───还是太看不起我?」
何灵抖著唇。久久憋著气,差点就忘了要呼吸───
最後他离开窗边,丢下一句话:「你还真以为谁瞧得上你这付样儿?」
那瞬间,她连血都被冻得伤了。
抽著一口气。
她就像溺在岸上的鱼,得不到救赎──用力吞张吞张著嘴巴……最终只能盼著早死早脱生──
「杜康楚。」
「我我我们签字吧……」
心跳停了。
时间停了。
她闭过眼。
发觉自己终於把话说出口──
「什麽?」
欲上三楼的杜康楚这时又转身。
何灵低下头,「我我我累了………」她一喘,知道男人正瞪著自己,勉强将手紧紧贴在一旁的楼梯扶手上,好半晌,她又僵著声说:「我,我想你也是──这半年下来,是我错了,错在我不该贪求。我总以为你当初肯答应跟我在一块,最起码你也是有心想跟孩子及我一起生活的───但越到後来才发觉好像不是这样子,最近我就在想,要不要趁现在不太晚,我我我们把手续办一办……我,我保,保证不会让哥哥再去找你们麻烦……」当她一退再退,一让再让之际,似乎都没人想过,当再无可退,再无可让的时候,那麽他与她之间,还能怎麽继续下去?
爱到了最後,
只剩卑微──
只剩乞讨──
这样还有什麽意义?
☆、傻傻爱·荒谬人生49(!)
「这些话……我已摆在心底很久了……」
「渺渺她───还不知道我跟你结婚的事吧……」
严格算来,她才算是人家真正的第三者吧。杜康楚搞不好就在期待她亲口说出分手的这一天到来啊,现在她鼓起勇气顺了他的意提起,那麽……他可不可以不要再用嫌恶的脸色瞪著自己……
「该死的!!你说什麽!!」
「杜……」
「何灵,你是全天下最最最没资格───提起她的事!!」
「杜康楚………」她看著他瞬间英挺的脸孔变得扭曲,心中掀起不小寒颤,下意识的往後退。「渺渺──」
杜康楚的心情此刻就像是压土机碾过一般的碎裂的疼,渺渺是他心口上最重的一刺,从她住院到现在,情况时好时坏,有时认得出人来有时却是谁也记不住,就像是破碎的物品就算拼补的再完美无瑕,可那些坑坑巴巴的痕迹依然存在著,人说人穷命贱,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他瞪红了一双眼,那里头折出他受制於人下的不甘与屈辱,他想起记忆里看著伤痕累累的女孩,再再想起何子毅那群人的高傲可恶的嘴脸,就这样被人活生生踩在脚底下,谁──谁来告诉他到底该怎麽办是好!!
看著何灵,她什麽都不知道。过著好吃好睡的日子───她又怎能体会到渺秒被梦魇压制得不敢成眠的痛苦──何子毅说何灵无辜,她什麽都不知道,可是要不是她……渺渺又怎麽会发生那些事?自己又怎麽会跟她再有牵扯?怎麽能让所有人都下地狱时,她还能悠悠然然的站在那岸上……何子毅千算万算,似乎忘了人不是泥,被搓揉捏掐久了怎会不痛不痒不反击……他自以为抓著他所有的软助,为什麽却不想想最能伤害何灵的人,不正是掐著何灵的心拧著她的情这样一个她所深深暗恋的自己杜、康、楚吗?
你看──就像现在。
何灵畏缩的神态。
悲裂欲绝的模样──
她越痛,他体内的血便越亢奋。
你看──就像过去。
只要自己对她一点点的温柔一点点的虚情假意。
她就会快乐的像要飞上天。
她越笑,他体内的恶魔只是更焦躁。
这个烂帐婚姻就像是一团泥沼。
身陷其中的他们不会更好,只是永无止境在折磨。
这样的日子是不该再继续───可就连杜康楚自己也不明白的是,为什麽见到她和外人说说笑笑,自己体内的怒火是有增不灭,明知道她的眼珠她的心意全都绕著自己转圈,卑微的甚至在他面前她连自尊面子什麽都不要,但是就这麽看著她站在那路旁,那大男孩弯著身,说了些低俗的(?)笑话逗得她咧嘴一笑,那猥琐的笑脸一如多年前的惹人嫌,杜康楚就是不懂,为什麽自己会有想冲过去隔开那两人的暴动?还有她方才说出分手的话,为什麽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松口气,而是更加愤怒!
明知道她只是被自己伤得粉身碎骨的地步,才会有此反应的──
可自己的脑中却已不可自抑的延伸想像她与刚刚那白人的将来以後──
「你住嘴!!以後我不准你再提到她!!!」
「该死的──听见没!!听见没──」
何灵看著盛怒中的男孩,颤抖间,她仰著头,突觉得他步步紧逼而来的身影高大到瞬间占满整个空间。她一路退,心底是一阵空一阵凉……他为什麽这麽气,她又干了什麽蠢事,他又为什麽不准她提到渺渺呢……他是恼羞成怒吗……
那瞪过来的视线实在太骇人,让她不得不恍若重回那恐怖的荒唐夜。
他恨恨的掐住她的脖子,一副巴不得再也见不到她的神态…………
细细的毛孔遍布著冰冷的汗水,她突然觉得他的手已经冲上自己的脖间处,那尖锐的猛烈力道已狠狠陷在她的缝里,她呼吸不来,吐气不再──憋胀了所有,心内满是空,她以为自己该放声尖叫,却只能无声息的挣扎,只能无声息的摇头。
她问:当退无可退时,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这个答案,
在她退到楼梯边上,最後一脚踩空往後、往後,不断往下坠落。
她茫然的看著他突一改凶意,惊慌失措,瞠目结舌的神情──
她那时什麽都还意识不到──
太惊吓过後,她的心她的脑都像是被掏得空空一般……
什麽也不剩。什麽也无解了──
☆、傻傻爱·荒谬人生50
【今天更三章,还请亲们多多指教~~~~】
长期下来,她都在做著同样一件的事。
明知道那是一场荒芜的,凄凉的,痛苦的暗恋。
绝恋,绝望的爱恋──
绝恋,绝别的爱恋──
绝恋,绝对的爱恋──
绝恋,绝痛的爱恋──
那样一场乱爱别恋。
错的是谁,还是谁都无错?
傻傻的是她,还是爱情总是傻傻的?
傻儍的何灵,丑小鸭的何灵。被遗弃的人生,怅然若失的人生,没人要的人生……
她从不知道。
一瞬间坠落至谷底,
会是这麽痛的一件事…………
***
「该死的,我当初是怎麽跟你说的!!你这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低等人渣!!」
「你对得起她吗!!对得起她们母子吗──该死的,你怎麽不救她──怎麽能任由她就这样摔下去──杜、康、楚,你***完蛋了──」
「我现在就立刻把那小贱货从医院给带出来,你妈的王八,我派人轮死她不可,我也让她怀孕,再让她这样………你妈的工作没了!听见没,我立刻就去冻结你家的全部帐户───杜康楚,我绝对要你血债血偿──」
纷乱的声音。
还有陌生的冰凉的消毒药水的气味。
她魏颤颤的抖著原闭紧的长睫毛,总觉得自己只是睡了好长一觉,睁开眼睛时,先是迷糊了好一阵子,才意会到原来眼前的白是天花板上的白,她一瞬间还反应不及,接著很快的全身像是灌进一大片海水般的厚重乏力,她很疼,来自後脑勺的,皱了皱眉头,却觉得那劈天盖地的痛还有别的因素,她还来不及察觉,便听到另一边的争执,是哥哥的声音──她凭著本能眼睛瞄了过去,却在下一秒惊见杜康楚缩在地上,何子毅一边破骂大骂,一边狠狠的一下一下往他身上重重招呼过去。她不可思议的叫了哥哥一声,也顾不得脉上还扎著一大瓶点滴还有管的,便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冲下床将自己挡在两个男人之间──耳边传来一声抽气。
下一秒,当她和那已经被打得像猪头的男人四目相交时,她原本扎针扎管的地方早经不起她这番鲁的举动,血花四溢,血喷得一小滩一小滩,触目惊心。
杜康楚倔得抿白了唇色,似乎这过程中他都一直隐忍著,直到何灵压到他身上,那深邃像海洋一般的眼珠才翻起浪花──她看著那眼光流泄出的烁烁幽光,是怜悯是歉意还是愁怅──何灵晕著脑,怎麽也分辨不出,只是知道这一刻,他抓握著自己的手,紧紧的,紧紧的就像是谁,再也分不开他们。
而後,待自己被何子毅拉开,下一秒,当她再看向他时,那蜷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男孩,看下地面上的眼光又是冰漠得像是一片冰原荒地──毫无感情。
☆、傻傻爱·荒谬人生51
到底怎麽一回事?
什麽叫她的bb没了?
没了──
明明是两个字,两个写起来不过九划的笔划,谁来告诉她──为什麽可以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对她造成这麽血淋淋的伤害?
她的孩子没了。
那个她小心翼翼护著呵著拱著的娃娃呀……日盼夜想,一点一滴的不断编著属於宝宝的人生还有她的下半生唯一的欢乐来源的──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是的,灵灵───宝宝没了,没有了。
当时,你血崩的实在太厉害,所以,孩子没办法…………
没了?
是吗──是吧。
何灵……
我,我知道了。
何灵!!
她转头看向哥哥。
灿烂一笑,煞时间,天地当中唯有她这抹色彩,多引人触目,惊心。
「我,没,事──哥,哥。」
「孩,子,没,了,麽──」
她再挤出一个笑,应该是很难看的,因为床前的两个男人微微避开双眸。
「我,明,白,的。」
她敛眉,垂落了发涨的头,披乱的长发落进她的眸中,看来是那样的刺目,怪不得她眼一眨,立刻就热呼了。
「杜──」她这是又唤了一声。
男人闷咳了一阵,说:「我在。」
她叹了口气。
「我,们,回,家──」
空气一窒,男人一窒。杜康楚身上,四肢青青紫紫,狼狈不堪,却怎麽也比不过他此刻的面部神情,青红交错,而後血色尽失,白得如张薄薄的纸,脆弱的是经不起一点压折。
何子毅也好不到哪儿,以往风流惑人的杏眼此刻血丝遍生。何灵昏迷这几天,两个男人就守在病床前不眠不休。
而看到何灵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如何能不忧不愁?
至少她该要哭出来、叫出来,甚至是反常的,忘我的不顾一切激烈挣扎……什麽都行,她怎能这麽安静?安静到就像是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
又好像是她的整个人整个心整个魂整个都被彻底的刨空了,坐在那床上的其实只剩下骨架在支撑的空皮囊,什麽也没了,什麽也不留。
男人觉得想脱口问出你没事你还好,都不免觉得是太罪大重极的行为。
何子毅先憋不住,觉得他那活生生的心都像是被浸在冰水中溺窒著,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绝望,更还有发泄不了动弹不得的痛苦。
他究竟把妹妹逼到一个怎麽样的绝境上?
竟然愚蠢的以为几通电话往来,凭藉著她在话筒那边说过得好、一切幸福,为公事忙昏头的自己竟糊涂到一点疑心也不起。他的妹妹──他的………
当身旁的男孩走向何灵时,他几乎是怒不可遏的又要将他拉离拖出去暴打一顿。但是想起妹妹刚刚护住他的举动,满腔的热火又歇停了一半,原本曝著青筋的手这时费了点劲地缓缓,缓缓松开。
他走了出去。像个丧家之犬一般,可他同时也清楚,那个男孩,也不比自己好过到哪………
「杜,我,什,麽,时,候,可,以,回,去……」
当病房内只剩下他们时。沉默许久,她吃力的,一口一口说。
男孩轻轻的,轻轻的跪在床边,双手顿了顿,後才像是对待珍宝般慎重的将她的手握著。
「等医生检查完说没事,我们就可以回家。」
这是这麽久以来,他开口说了这麽长的话。他的喉头感觉起来很涩,碎碎地就像被沙纸狠狠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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