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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院子,就听到了各位姨奶奶你一句我一言的嬉闹声,看来是六奶奶又约了各位姨奶奶打马吊。这几年,各位姨奶奶使劲办法始终没能留住老爷的欢心。老爷在外留宿多了,孤单寂寞的姨奶奶们倒是走近了些。虽然言语间还夹杂着卖弄嘲讽,倒没了几年前的出格行径。我,也就好过些。不然,应该发生在凉诗琴身上的灾祸都会转嫁在我的身上。有些伤可以消,有些伤却成了永远的记忆。低着头,我慢慢的走进主厅,低眉顺手的向各位姨奶奶行礼:“更衣给二奶奶、四奶奶、五奶奶、六奶奶行礼。”

下人行礼的话姨奶奶们不知道一天要听多少次,我是不会期待她们有所回应,只要没有因为我的唐突而扫了她们的兴致就万事大吉了。行完礼,我乖乖的立在一边等候。

紫鹃走过来碰了我一下,我便会意的跟着她离开了屋子。

来到游廊下,紫鹃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听说七小姐又赏了些你新鲜玩意儿?”

昨儿个凉诗琴得了一方新帕子,便把她用过的锦帕赏给我。也怪我,心里高兴,回了屋便拿出来玩赏,却被瑞雪和紫翠瞧见,今儿个就被紫鹃问话了。我便知道定她俩在作祟。又印证了老话,财不该外露。虽然不舍,但是莽撞了紫鹃,就意味着六奶奶会因各种莫须有的原因责罚我。好汉不吃眼前亏,老规矩,我规规矩矩的献上,嘴角还得含着笑。紫鹃见是一方用过的锦帕,也不嫌弃,直接收入囊中便回了屋子,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这才敢皱起眉头,不敢抱怨,只能在心里心疼那方帕子,慢慢的调整呼吸,跟着进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更衣

第6章汇

安抚好心绪,若无其事的回到屋子里,我得继续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下人本分,无意间的抬头,那一瞬间,便瞟到了站在二奶奶身后正在给二奶奶摇扇的喜鹊。这位姐姐可得罪不起。打狗还得看主人,说的就是这位姐姐。自从嫡长子大少爷不幸夭折后,老爷可是盼了好几年才得了第二位少爷,千万恩宠,他的母亲也就是二奶奶自然母凭子贵,一下子便和大奶奶平起平坐。加上大奶奶由于失去了一双儿女,心灰意冷,开始一心向佛,老爷便把这管家的权力都给了二奶奶,二奶奶更是趾高气昂。连带着她的丫鬟都狗眼看人低。对于我们这些小丫鬟,喜鹊更是从未放在眼里。还记得我和凉诗琴六岁那年,在花园边玩。喜鹊端着木盘看也不看我便直接撞开我而拂袖离去,害得我差点落水,惊得凉诗琴都哭了。而喜鹊闻着哭声,也不过是一个转身,一个利眼,便扬长而去。仿佛挡了道的我就该被教训。至今,那双不屑的眸子每每看到,都会让我心头一颤。所以趁她还没有注意到我,我赶紧低下头,不敢再东张西望,免得再生是非,坏了姨奶奶们的雅兴。

“秋分,续些茶来。”开口的五奶奶。

做事的是秋分,是个稳重的姐姐。在众多丫鬟姐姐中,我最喜欢的一个姐姐。尤其是在我第一次冲撞了姨奶奶们赏花的雅兴后,被二奶奶罚跪。好在秋分姐姐在姨奶奶们离开后又折回让我可以起身回去了,还提醒我入秋了,欣赏金灿灿的菊花是二奶奶最喜欢的乐事。所以莫要再这么莽撞。走之前她还说有什么事,可以问她。虽然遇到的事很多,想问的事也很多,我却只是把秋分的话记在心里,从未去问过。毕竟凉诗琴从小就告诫我,一房有一房的规矩。我是她房里的,事无大小,只能她和商量。所以,我极少请教他人。但是秋分善良可靠的形象深深的脑在了我的心里。

四奶奶的丫鬟红莲也开了口:“四奶奶,剖好的杏仁。”

四奶奶跟着大奶奶礼佛,红莲也透出几分闲适。处事不惊,或许在她眼里无论大事小事都不是事,自然不在乎。就拿偷东西的萍儿被当众打个半死不活,大家都遮遮掩掩不敢瞧实在了,我就发现红莲从头看到尾,那冷眼旁观比被打的萍儿还要渗人。所以,面对红莲,我都是自动避开。总觉得她就像深潭,太深了,看不清深处。

最先喊停的还是二奶奶:“打了许久,我这身子也乏了。”

喜鹊连忙揉了揉二奶奶的肩头,并且故意提醒着:“二奶奶,二少爷也该回来了。”

二少爷是二奶奶必提的茬儿。一来显摆,毕竟是长子,以后的当家人;二来提醒,二奶奶的地位他姨奶奶只能望而项背,不可逾越。

“还是姐姐好福气有世清这么个乖儿子。”附和的是五奶奶,“我们诗书呀,最喜欢二哥哥。整天二哥哥,二哥哥的喊着。”

二奶奶轻描淡写的扫过五奶奶,抿嘴儿笑也不接话。但是我知道,对于五小姐喜欢黏着二少爷,二奶奶是不大高兴的。因为二奶奶知道众小姐中,五小姐最笨,最不得老爷喜欢。二奶奶可不希望给她的宝贝儿子身后拉个拖油瓶,时常告诫二少爷少和五小姐接触。这些不可言明的规矩在下人堆里可是传开了。但是,五小姐却总喜欢黏着二少爷,尤其是在老爷每月按例过问功课的时候。虽然小姐们不用像少爷们努力学习,考取功名,但是基本的知识老爷还是要求必须了解,免得被外人嘲笑凉府只是个暴发户,肚大无墨。这也正是老爷最喜欢凉诗琴的原因。凉诗琴每次都能在老爷的抽考中应答如流。下人们都在流传若是凉诗琴若生为男孩儿,必定更加受宠。每当听着老爷夸赞凉诗琴,候在一边的我有时候也为她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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