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很久之后,成归都无法将事情的责任推给谢远树,他觉得自己的责任更大,年长十岁,应该懂得拒绝,也必须要懂得拒绝,明明已经拒绝了那么多次,根本没有理由将错就错,说什么都不过是借口罢了。成归从来不给自己找借口,他只从自己身上找责任。
成归认为,自己的责任就是当时昏了头,浑浑噩噩的,在那昏天大雨的好几晚的黑暗中,恬不知耻地拿着心软当幌子,和谢远树错了一次又一次。明明第一次就知道是错了,却食髓知味,失去了理智。说到底,被下半身支配了。
错的次数越多,成归就越没有“拨乱反正”的勇气。每次他想开口,就会见到谢远树含情脉脉的眼神,那双眼睛里面全是信任和依赖。
越是这样,成归又越是想要让一切回到正轨上面去。而成归又发现只有在和谢远树缠绵时会忘记那些激烈的内心矛盾。
一切就都陷入到了混乱当中,泥足深陷,根本脱不了身。
雨停了之后,这个项目也暂停了。成归送谢远树回去,再没能脱身,他稀里糊涂地和谢远树维持起了那样的关系。他甚至自暴自弃、自欺欺人地想,年轻人只是好奇而已,说不定误打误撞,谢远树得逞了,尝过味道了,也就正好放手了。
谢远树当然没有,他的热情甚至愈演愈烈,仗着读了大学,更是自由,找借口要人照顾,把成归带去国外陪读,租了一间公寓,像俗世间寻常的热恋中的情侣一般过上了同居的生活。
成归彻底脱不了身了,或者说,他一度放弃了这件事。他开始回应谢远树的感情,甚至想,就这样吧,似乎这样也很好。
意外却就在这个时候到来了。
说来也很简单,过年的时候,成归陪谢远树回国和谢家人团聚,遇上情人节,两人各自找了借口出去约会,却被谢远树他哥、谢家大少爷给撞见了。
谢大少虽然酒囊饭袋,但也不是纯傻子,心里清楚谢远树是跟自己抢家产的,这下子抓着小辫子哪里会放过,欢天喜地跟狐朋狗友们宣布自己过了今晚就不用再夹着尾巴做人了。
成归和谢远树自然是要去找谢大少谈判的,然而没谈成。两人也没有其他办法,回了酒店,各自不安地沉默许久,谢远树忽然笑笑,说:“随便他吧,我有你就好。”
成归信了这句话。
那天晚上,谢远树像在发泄,又像在逃避,像在恐惧和愤怒。成归不知道谢远树究竟在想什么,只能一次次地用自己的方法安抚他,仿佛在安抚一头暴怒的小狮子。
最后,谢远树抱着成归沉沉地睡着了,似乎是做了噩梦。
成归悄悄地起身,去找谢大少,试图再谈一谈。然而,他找到谢大少的时候,对方被歹人袭击了。
种种因素,成归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甚至谢大少的朋友都是人证,证明谢大少和成归在那天夜里有过激烈的争执----谢远树卡在了视觉死角里面,那些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谢大少醒来后,自然是连谢远树带成归一起指证,自然是立刻说出谢远树和成归的关系。
谢远树十分无辜地说:“没有这回事,我那天晚上一直和林展在叙旧,有人证物证。我并不知道成归做了什么,也和成归没有大哥所说的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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