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我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没有受虐倾向,不需要委屈自己去伺候别人的情绪。
伺候过一个阴晴不定的傅唐逸就够了。
傅唐逸,怎么这个时候我都能想到他?
我甩了甩脑袋,把粥重新倒出了一小碗,再把几叠小菜拿了出来。
“你是北京人?”
没想到童真会跟我讲话,且开口第一句,就是问我是哪里人。不同于台湾人说话时总带着可爱的腔调(个人认为台湾人说话的调调蛮有意思),他一张嘴,我就听出了他一口的京腔。
我朝他点了点头,简单地自报了一下家门,“十岁前是台湾人,十岁后在北京生活。从B大申请到台大念书,目前怀孕休学,单身母亲,看你可怜才照顾你。”
别让他误以为我是变态爱恋狂才留下来照顾他,任他甩脸子才行。
我说完,童真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次他倒是没把我给他准备的饭菜给砸了,不过吃的也不多,喝了碗白粥,把碗一放,便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第三天……我都是在饭点一到,去给他送了饭。他的胃口倒也不错,渐渐地吃的还蛮多。
就是一直冷着张脸,不说话,一句话都不和我说。
没关系。我说过我只是不想看着这个本该风华正茂的男人成为一颗陨落的星石,我只是想照顾他直至他出院。
直到有一天,童真再次和我说了话,他问我:“你住哪里?”
我当时大概是脑子抽了,傻乎乎地就把地址报给了他。说罢仔细一想,不对,我现在就自己一个人住一栋房子,万一他半夜把我给劫杀了怎么办?再偷偷瞄了他那一截空荡荡的裤腿,我就在心里自省了一遍,安秋凉啊安秋凉,你的防备心不要太重!人家都这样了你还把人家想得这么坏,这是不对的!
后来有一天他出现在我家门口,说是要跟我清算所有费用,另外,他说他要住我家!房租照付。
或许是他那冰冷的面具再次让我动了不忍之心。我居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便让他住在我房子里的一楼。而二三楼依旧是我的地盘,我个人的活动空间。
他没有我想象中的自暴自弃。相反,童真挺配合医生,该干什么干什么,换上假肢后他就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练习如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要不是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了楼下传到楼上的巨响,我都不知道,童真一个人竟撑了这么久。
我快步下楼,看见楼下敞亮的客厅内沙发旁倒着一个人,走近一看,童真竟痛苦得面容狰狞,额上青筋直冒,满脸都是冷汗。
我急忙挽起他的裤腿,一看,整个人腿一软往地上一个跌坐。血肉模糊,腿的末端、假肢的镶嵌处,竟分不清哪里才是肉。
救护车把童真送到了医院。一路上,我陪着他,握住他的手。我想告诉他,我这个单亲妈妈一个人都活得好好的,你凭什么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
再次从医院出来后,童真终于舍得开了他那张金口。每个下午,我们都会坐在庭院里,我听着他说他的过去,他为了女友和家里决裂跑到了台湾这个小岛。期间和他的女友分了一次,才刚和好,没想到就在垦丁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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