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出来到太子宫并不远,太子宫又叫紫秀宫。大齐以紫为贵,皇家正服都为紫色,越紫越显尊贵。子舒今天穿的也是件淡紫的衣袍,上面绣着五爪银龙。还披了一件紫色的薄披风。秀为优异挺秀。紫秀、紫秀,便是储君尊贵优秀。
盛都地处偏北,冬季严寒,好在风并不大,即使出行也可以忍受。
紫秀宫内又分了几个宫,太子带着子舒来到他办公的勤思殿,里间有休息用的床,虽然不太软,子舒在累了一上午后,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暗,那是灰蒙蒙的层云覆盖了天空,很是低沉压抑。
望着窗外,要下雪了!会是盛都今年的第一场雪。
外间的说话声引起了子舒的注意,是两个人在交谈。房间隔音,听不清在说什么,但两人的声音,子舒很熟悉。其中一个较为清亮,那是他的四皇兄,刚和他相处了十几天,他又怎能辨认不出!另一个较低沉,是太子。
理了理散乱的长发,看了看床边立式衣架上挂的衣服,他不想打扰外间说话的人,便不能让人进来伺候穿衣梳洗。
睡暖和了,突然坐起来真冷,拥着被子,一手撑着床沿,一手去勾衣服。
嗵!!!嘭!!!
人和着被子掉了下去。人扯着衣服,衣服拉着衣架摔在了一边。
“唔!!!”刚醒来时的迷糊昏沉被摔没了。
幸好有被子裹着,只磕破了额上的皮,擦伤了手,手上隐隐有血丝。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虽有地毯,地毯却不厚,手上又是痛觉神经密布的地方,好痛!!!
门被大力推开了,摔在墙上一晃一晃的。
“子舒,你……”看着摔在地上的人和衣服衣架,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
“太子哥哥!”子舒刚睡醒,突遭变故,痛得眼神迷离,眼泪汪汪。他已经很久没受伤了,这是他来这边后的第一次。
子舒那可怜又软绵绵的声音,真是让来人的心尖都颤了。
赶紧上前扶起他,抱着放到了床上。
“你要穿衣,怎不叫我!看这摔的!!疼吗!”一边查看伤处,一边心疼的说。
像子舒这样,瘦瘦弱弱,又安静懂事,最是让人心疼。看他摔伤了,没人不急的。
四皇子齐子卿,站在门边看着,其实也有些急,有些心疼,还有丝嫉妒。
子舒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对他客客气气,是主人对客人的客套,和他相处十几天下来,仍然不见有多亲热。子舒和太子今天是第一天见面,关系就这么好了?这让他对他自己的能力有质疑,难倒他的统御能力没有皇兄强,他的自信和自我告诉他,不可能;其实,他的嫉妒里,还有更多的东西,只是他没有发现。
从客观上来说,子舒和太子也没多亲近,早上他还一直叫太子‘太子殿下’呢!只是太子说宫里的康宁小公主称他‘太子哥哥’,并让子舒也这么叫,子舒对称呼并不介意,只要不治他不敬之罪,他甚至想叫他的名字齐子延。
子舒原想穿好衣服,出去和太子、四皇子打招呼,还要好好谢谢四皇子十几天的照顾。摔下床后,现在,被疼的早忘了四皇子这个人。
然后,太子这勤思殿,忙忙碌碌了起来,进进出出,太监宫女端水拿伤药,太医来了,太医走了。最后,挺着肚子的太子妃也来了,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是太子受伤。
一阵忙乱后,好不容易又安静了下来。
姜是老的辣
天已经黑了下来。
在昏黄的灯下,万物朦胧。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落在对面的乌檐青瓦上,落在庭院里的梅花树上,落在梅树下的石桌石凳上,落在青黑的石板路上……
落雪本无声,万物感其华……
这是子舒第一次看到现实中的飘雪,以前的他住在无雪的南国。
他没有特别激动,相反很静,仿佛要将自己融入那一片片晶莹之中。
斜倚在窗边的榻上,那宁静安然的神态,带着窗外梅花的高洁素雅。
子舒由于受伤,便早早回了王府,太后的宴,终没参加。不知那孤独的老人,会否怪罪,怪罪他的不孝。
现在,那深深的宫墙里,雪花也是肆意飞扬的吧!有多少女子又在寂寥地等待呢!
“世子,还要加暖炉吗?”景清端着热茶和点心走了进来。
“还是叫我子舒吧!听习惯了。”子舒无奈的看了景清一眼,他那叫‘世子’的口音,怎么听怎么有问题。
“哼哼!那我以后还叫你子舒了。”放下托盘,景清去挑了挑暖炉里的火,“王管家说,明天会给你派一个贴身小厮过来。到时候你别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听着景清哀怨的声音,子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景清美人儿,任谁来了,本世子也不会冷落了你的,你又何须忧虑!”子舒声音甜腻温柔,大大的眼睛专注而深情,让景清的身子都酥了半边,三魂被勾去了两魂。
“屋里冷了,我去让再搬个暖炉来!”好不容易,景清从那迷魂阵里出来,一阵脸红心跳,半眼不敢再看子舒,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心想,简直是妖精,这世间怕是没人能受的了他的情话。
“景清啊!!屋里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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