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05.摊牌与冲动3
红色,宛如冬季里的一把烈火。
台上的彼娜穿著时下最流行的视觉升温系亮红色的皮草短外套、包臀裙,右手置於腰间,脸上带著完美自信的微笑,纤细x感的双腿踩著三寸高跟鞋一步步走向伸展台前头,举手投足衬托出高贵大方,让人目不转睛。摄影师们争先恐後的按著快门,比起刚才镁光灯似乎更加倍的闪个不停。
就其他人一样,被吸引著,蓝则脩完全无法移开目光,红艳的色彩衬托出她的风采魅力跟成熟x感,同时她也穿出皮草的高贵气质跟风采,直到他与台上的她对上眼,才恍然回过神,像逃避似的快速移开目光,这麽做之後又觉得自己蠢极了,自己在干什麽?竟然看到失神?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浮躁,不再看台上一眼,站起来往旁边的长廊走去,是刚刚彼娜被她的经纪人拉走的方向。
赫索应该要出来了,看方才凑过来的女记者热切的询问,似乎赫索身上有记者想知道的话题,再依刚刚那个情势,赫索不可能再回到宾客会场,就像她走前说的,能再碰面的地方就只有後台了。
就在临近模特准备室的时候他停住脚步,里面应该不方便进去,还是在这等她出来。於是他选了旁边一个休息室外的角落靠在那,c著口袋等她出来。
彼娜一回到後台,迫不及待的把衣裙全部换下来,穿上自己早先的服装,脸上又特别画上的妆也顾不上去卸掉,趋步穿过因为走秀结束松懈下来聊著天的工作人员跟模特们,走出後台准备室。
很高兴地,她看到了蓝则脩──但是此刻蓝则脩旁边站了几个女人正围著他说话,见此她脸立刻冷了下来,朝他走过去。
「说啊──你是里面谁的男人?你在等谁?」带头的是一个看起来本身就已经很高的女人,不嫌高还踩著两寸高跟鞋,让她看起来足足有一百八十公分,她脸上过於艳丽的妆让人徒生一股厌恶感。
「喂!说话呀!你这是什麽态度?」
蓝则脩表情冷然没有理会她,他很想摆脱这群女人,但若不小心碰触到会……
「琪拉,你有什麽事?」彼娜来到她们面前,倥著脸非常不悦的冷道。琪拉……是奇欧亚里面的老模了,其实她年龄不大,只是待在奇欧亚已经很久了,大概是因为除了长得高之外没什麽卖点,名气一直没起来她一直只走些多人秀,或当个小配角,但总以为自己是奇欧亚的老牌,欺负新人或四处招惹其他男模明星。
琪拉惊讶彼娜的出现,随後又勾起挑衅的冷笑,「哦……彼娜·赫索?他是你男人?」原来这帅哥是跟彼娜·赫索有关系?
这真是个好机会啊,如果那个男人是彼娜的男友,记者对於这件事一定很有兴趣。
她早就不满彼娜·赫索很久了,长得不过比自己好看了点,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冰冷模样,搞不懂为什麽纪奈姊那麽想要把她拉进来奇欧亚……
彼娜仿若没听到琪拉的话,直接c进她们中间,伸手本来要去拉蓝则脩的手,顿了一秒转而拉住他的衣袖,蓝则脩顺著她的力道脱离了那群女人。
其他站在旁边的模特面面相斥,等著看琪拉被无视的反应。
见彼娜对自己的话置若惘闻,琪拉瞬间怒火中烧,提起嗓子叫:「喂!你聋了?」
彼娜停下步伐,揪著蓝则脩袖子的手没有放开,她回过头以无比冷漠的眼神瞪向她,琪拉一时愣住说不出话来,彼娜的眼神让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令她全身寒毛竖起。
「你们,」彼娜视线转到旁边几个大概是迫於琪拉的欺负才跟在她身边的模特,「奉承她不会有任何好处,凭自己的本事往上爬,很快就能爬到比她还高的位置。」
丢下类似忠告的话,彼娜便拉著蓝则脩走了。
留下以崇拜的目光注视彼娜潇洒离去背影的女模们跟一旁气得满脸涨红只能恨恨地咬牙切齿的琪拉。
作家的话:
nextpart终於要摊牌了。看到这里若觉得写得还行的朋友,请继续多多支持罗!
☆、episode05.摊牌与冲动4
她带他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门走出去,是为了紧急逃生所设置的楼梯。因为所在的楼层是二十六楼,往下了望即使一般人也会有种惧高的恐惧,旁边挨著的高楼大厦遮住了阳光,让站在楼梯门前的两人脸上都被y影掩盖,加上平时不可能有人出现的逃生楼梯,这里似乎很适合谈话,尤其是不可让外人知道的谈话。
经过刚才那段c曲後,两个人都很安静,走到这里後彼娜便放开揪著蓝则脩袖子的手,她垂眸看著他衣袖上背自己抓皱的痕迹──若是刚刚直接去抓他的手,又会被他甩开了吧!
……因为那个不能接触人的原因。
蓝则脩则因为方才对彼娜又有新一步的认识,彼娜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在上课的表现,时常在课堂上发表与上课内容无关的事情,即使他对她总是以漠视回应,她也丝毫没有改变反而变本加厉。这让他的印象中自然而然形成她是个任x、为所欲为、喜欢恣意取闹人的女孩,虽然没有让人感到轻浮骄纵的地步,但只要想到她在课堂上从容的发言跟学生们的起哄推崇还是让他很头痛。
刚刚面对那名因为资深欺压同事而且明显不会讲理的女人,她冷静地没有去与其争执,还对似乎资历浅薄的同事提出忠告,这样的表现跟他对她所认识的印象完全不同,从她冷静淡漠的处理方式来看,可见她是个判断事情跟行动前会深思的人……跟课堂上的她给人的感觉有些差别。
人的心理深层复杂,对待不同事情的态度又可以从本身个x再延伸出更多枝节,他所见识到的大概只是她的其中一面。
彼娜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眸,好不容易两人能够单独相处,但是他此刻应该只想知道为何她发现了秘密吧……那麽就直奔主题吧!
她打破沉默的气氛开口,「老师,你的烙光是属於……blackarea对吗?」
──那个烙光十域中传说最让人畏惧、忌讳的黑色领域,据传每百年只可能有一个人获得的烙光天赋──百年禁能。
如今早就不可能存在了,所以她除非得到他本人的证实,她也一直迟疑百年禁能真正的存在x。
那个遥远历史般的禁忌烙光,真的会存在吗?
他没有避开她认真的眼神,以沉默来默认。
於是彼娜继续试探x的询问,「……是『窥探』对吗?」藉由接触可以获取对方的记忆、思考的烙光。
她说对了。
「……你怎麽发现的。」即使已有心里准备,但直接讨论这件事还是让他犹如整个人被扒开来被人检视,隐私外露的恐惧不安堵在心中无法消散。
蓝则脩认为自己已经够谨慎了,他尽自己能力所及去掩盖这个秘密,没想到竟然会有被人知道的一天……赫索究竟是怎麽发现的?这几天他不断的为这件事情疑惑,恐怕可能x只有一种,那就是刚刚他思考的──赫索也是光能者。
「……之前我去你的办公室交作业,当时通行认证是开启的,我就直接进去了,没想到你却不在里面──」
……原来是那次。
当时他其实是在办公室的,只是因为症状复发,他只能躺在办公室里的另一个房间──个人休息室的床上忍耐痛苦过去。
那时因症状并发的太过急骤,他失去思考的控制,来不及去开启必须经过认证才能进办公室的系统,才让彼娜有机会进来,否则平时谨慎的他是不可能发生这种疏忽的。
大概是注意力全集中在脑袋的剧痛上,当时的自己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然後我发现你研究的烙光书籍,特别注明的页数都是跟bleackarea有关──」
蓝则脩似是自嘲般闭上眸,接受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被发现的事实。
彼娜轻声慢语的继续描述,「你总是穿黑衣是为了掩盖黑色的烙光……讨厌与人接触是因为你不想窥探到别人的心思。」
他蓦地皱眉,不──光看这些还不足以发现他拥有百禁烙光,睁开眼,他以平常冷漠不带感情的语气开口。
「只凭这样就认定我有百年禁能,证据不馀。」
彼娜沉默了几秒,直接大方的承认道:「因为我也拥有天赋的烙光。」
看到蓝则脩挑眉,她继续解释,「我是从祖母那遗传的,所以我只有遗传到四分之一的天赋烙光。因为遗传到少部分,除了能够看出因为使用烙光发出的光色,我并没有自己的烙光。」
因为遗传较少,仅仅能见烙光而已?
那麽就可以解释为什麽他怀疑她是光能者却没有看到她身上发出光色的疑点了。
接下来只剩下最後一个问题了──
「既然你知道了,怎麽不去烙光管控局举报我?」
拥有百年禁能这种可怕的力量,一般人是不可能接受有这样可以随意探知他人内心的异类在身旁的。
彼娜轻轻摇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前进几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我会守住这个秘密,所以请老师把我当成自己人,有任何事都跟我商量。」不要再自己一个人独自承担了。
蓝则脩撇过头,「这不关你的事。」
彼娜用力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传来的疼痛不及被他直接拒绝来得难过……虽然知道他一定不会轻易答应,但这样直接的拒绝,还是很伤人。
「……不关我的事?」她喃喃重复他的话,似乎开始按捺不住,语气不再那麽平静,「我喜欢你……」
蓝则脩看向她,依旧冷静的抿著唇。
「我是认真的!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要在上课的时候吸引你的注意、因为喜欢你,才想要跟你一起共同承担──」
眼神倏地极为坚决,她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他一时没有防备,顺著她的力道低下头,一股柔软抵住自己的唇。
──两片唇瓣相贴。
作家的话:
4-2的通讯系统名称已修改,正名inhaveneye-system简称「ihe」
☆、episode06.无尽头的寂寞界限1
「这个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可以平浮移动的专业款桌上用宽长薄型ihe被腾空推到彼娜面前,她垂眼沉静地看著,彷佛娱乐版头条画面上的人是某个陌生人,与自己毫无干系。
奇欧亚娱乐经纪公司,凌奥最有名的巨星歌手、戏剧天王,都是出自这家公司。此刻奇欧亚的某间工作室内,有三个人分别站著,气氛有些凝重僵持。
身为奇欧亚的王牌经纪人,纪奈非常头痛的扶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麽好。早上在家享受早餐的时候看到热腾腾出炉的电子娱乐头版就是自己的艺人,那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令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主角不是其他爱惹花边新闻的艺人,而是一向不沾任何绯闻的彼娜!
「彼娜,虽然你不是我们奇欧亚的艺人,但是好歹我是你签约的经纪人,偶而也把我的话听进去行吗!」
她跟彼娜是只签经纪人不签公司的关系,因为彼娜并不想要被经纪公司长期绑约,即使如此,她该叮咛的还是一点都没少。
身为艺人,自身的形象必须摆第一,甚至比自己的需求更为重要,只有一个理由──身为公众人物,所做所为都会被放大观察,形象表现的价值越高,才越能备受瞩目、人气跟著提升。
结果呢?最近洛央公然杠上敌对经纪公司的人气小天王都尊护,已经够让她头痛了,要给公司上头解释还要给记者解释,现在换成彼娜跟蓝靛学府的老师,洛央闹出来的事好不容易想到合理的藉口来说明,一波未平一波再起……连彼娜也踏入难以平息的绯闻行列……唉,这就是经纪人背负的苦命。
真是的,怎麽自己负责的艺人没一个是安分的!总是乱来不想後果?
……而且还都是她挖掘的,这就是所谓的自讨苦吃吗?
纪奈摆出严肃的面孔,「你这样做实在太冲动了,做出这种不设想结果的事一点都不像你啊。」一直认为彼娜是个独立自主、做事又成熟的女孩,因此对她一直都很放心。
……看来对於自己的艺人,她还是有诸多不了解呐。
彼娜没有作声的一直低头站著。
是的,她的确冲动了。
她喜欢他的那双黑色瞳孔,每当她认真凝视的时候,总觉得那像黑色的深渊,深沉而孤寂,让人沦陷。
他身上偶而浮现的黑色气息,如雾状渐渐从身体扩散出来……
冰冷、y沉、孤寂……令人痛心。
她并没有那麽自以为是的想要成为他的救赎什麽的,她想做的仅仅只是陪伴在他身边而已。
她明白,在学校他与师生保持距离,知道他风格的人也不想招惹他,但出了学府,他是个拥有冷郁气质、外表俊美的男人,会被其他女人觊觎也是理所当然。
但……亲眼看到他身边站著其他女人的时候,那一瞬间内心充斥著最重要的东西被人占有般的不平衡,她向他告白的时候,他的态度就像他对其他人一样冷漠,这让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失控了。
她冲动地吻了他,但她不後悔。
而擅自强吻他的结果就是他推开她恼怒而去。
这几幕竟然还被记者拍到,并拿来捕风捉影成为八卦话题……情况真是糟糕透顶。
记者会知道他们在那谈话,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而那个人除了被她惹恼的琪拉应该别无他人了,但就算重来一次自己也会再说一次那样的话,因为她太靠近蓝则脩了!
「纪奈姊,别生气了──」站在一旁的洛央看彼娜闷不吭声的样子,出声想帮腔,「凌奥这麽自由开放的国家,谈个师生恋也没什麽关系的嘛!」
「洛央你没资格说话!」
洛央立刻闭紧嘴不敢再发一言。呜,她是不可能帮上忙了………彼娜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一个小时後,彼娜走出奇欧亚娱乐经纪公司,随便招了一辆计程车搭上,报上自己的公寓地址。
结论是纪奈姊要她先暂时停止工作一阵子,等八卦的风波稍微平息一点再接通告。
这样也好,她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沉淀。
哔哔。耳边传来ihe轻脆的提示音,她轻点一下耳垂开启视窗,是一个陌生的通讯来电,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她按下接受。
「彼娜小姐,很抱歉打扰您,有件事情要告知您──」
☆、episode06.无尽头的寂寞界限2
彼娜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浑浑噩噩地踏进只有一个人独住的公寓。接近傍晚,室内因为没有开灯而一片灰暗。
站在门口的鞋柜旁,她手撑到墙上,想要脱鞋,却一直脱不下来……这个动作明明每天回家都会做一次,今天她是怎麽了?
连那麽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将手伸到面前,在微微颤抖著,扶在墙上的手也在抖著……
这是怎麽回事?
陌生。
一切都变得好陌生。
眼前生活了两年的公寓也好陌生。
这不是她的家吗?
仍在微抖的手抚上心口,心依然跳动著,但是她怎麽觉得好像被人用刀剐了个洞,里面充满著空虚感,冰冷而刺痛……
空气好像变得很稀薄,她有点难以呼吸。
彷佛已经没有力气在支撑身体,咚的一声她无力地跪在地板上,膝盖传来的硬痛,也不及心上的千分之一痛。
「──彼娜小姐,很抱歉打扰您,有件事情要告知您……经理在昨晚过世了。」
当下听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听错了,以为这只是个玩笑。
但那不是什麽玩笑。
「经理在七个月前出现血尿症状,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是末期大肠直肠癌,且癌细胞已转移到肝脏及肺脏,因此经理入住首都医院……一直到昨晚在医院病逝。」
秘书小姐的声音现在还如魔咒般一直回盪在耳际,之後好像还有提到遗嘱什麽的,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这才让她认知到一个事实──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那个她一直以来打从心底想抹去的人,被称为是父亲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无法再呼吸这个世界上的一丝空气、无法再仰望天空的湛蓝、无法再体会开心快乐的感受,这个世界上拥有的一切,都再也无法接触了──因为生命的凋零已经到了尽头。
瞪大眼瞳,她低头面对著地板突然笑了出来。
为什麽自己会那麽难受?
为什麽内心有股散不去的後悔感?
一直以来憎恨的人不在了不是应该要开心吗?
两年前离开那个家,为了证明即使没有那个人也可以靠自己存活,抱著这样的信念,忍著寂寞、忍著孤独,才让她走到今天。
振作一点啊,彼娜赫索……她在内心对自己说,你现在的样子难看死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希望自己没有那样的父亲、希望他g本不存在……
现在你不是如愿了吗?
撑起身体,她爬了起来,缓缓的踏出步伐。
抬起眼,映入眼帘的是桌上堆满著跟烙光有关的书籍。
她倏地愣住,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上前一把将桌上的东西通通扫到地上。
看向摔到地上的烙光书籍,她突然抱腹大笑,「哈哈哈……」
自己真是有够好笑的啊。
百般付出的心意不被当成一回事、一直以来抱持的信念到头来只不过是场笑话……
自己其实很寂寞,却不承认,还想去帮自以为也同样孤独的他──
真是傻啊,自己都拯救不了还想帮助别人……
离开父亲自己努力打拼生活……这就是自己得到的结果吗?
自己做的那些努力到底有什麽意义……想要证明给那个人看的信念如今已经崩塌了──
今後要为什麽而存活呢……
她张嘴想要哭喊出声,却只发出低嘶声。
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她捂盖住一半的脸,嘴角的笑容讥讽扭曲,自己真是……好悲哀。
原本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已经不在了……
如她所愿,现在她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寂寞,没有界限。
有的时候她会想,寂寞到达界限後,又会怎麽样呢?
也许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孤寂感再也压不下去──
开始无尽头蔓延。
作家的话:
☆、episode07.最後的支柱1
站在教室讲台前头,蓝则脩连接校内路,用学府专属的校用ihe系统来点名,其实也已经不叫做「点名」了。g据每位学生注册ihe系统时的使用者姓名,只要是在区域范围内的ihe,就会自动出现在学生到课名单上,老师只需要确认是不是每个人都来了。
他看向浮在眼前的视窗,名单上几乎全部的学生都有显示,只有少数几个名字是灰暗的,代表此学生没进教室,他特别看了几眼,发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而且是那个从未缺过他的课的人。
──彼娜·赫索。
抬手在名单上点了点她的名字,跳出另一个视窗,是她的到课纪录,发现她这几天其他课堂的纪录都是缺旷。
大概是避绯闻的风头,脑海中浮现这个念头,虽然他并没有关注媒体的报导,但也知道在这样流言四起的情况下,做任何事都必遮掩、行事小心……虽然他一直都过著这样的生活,只是现在加了一项──避开媒体记者。
因为这次的事件在学府不管走到哪都是目光焦点,除了必须更加小心烙光被发现的可能,对他来说并没有带来额外的困扰。学府的上头也并没有特别表示什麽,记处分或辞职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因为蓝靛学府的恋爱风气一向自由盛行,自理自治的学生制度就是学府闻名的地方。之前也是因为有同事好奇询问才发现学府流传他跟彼娜的事情也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
比起师生恋……如果被人发现学府的老师拥有blacekarea的烙光能力,可能才是更不被允许、破坏秩序的存在。
但只要赫索不说出去,就不会有机会再被发现,只要自己小心。
跟他比,赫索……也许更饱受压力,身为模特艺人的她,工作受到影响的可能很大,加上……加上她的过去。
他看到了。
看到了她过去的记忆。
之前在体育馆她碰他手的那次他即时避掉,因为时间短而没有完全启动「窥探」的烙光。
但这次,因为两人的接……触时间较长,他无法控制的「窥探」因此触发,随著脑袋如被敲击的熟悉痛楚……片段的记忆浮上脑海,如早期的投影机一样,零碎的画面一幕幕播放──
敞开的门缝中,站在床沿凝视窗外天空的女人……
眼前摆满食物的餐桌,对面空盪的椅子……
躺在地上沾满鲜血的女人……
黑暗无人的房间……
这样模糊的画面不停在脑中重复拨放,脑袋彷佛要爆炸,在即将失控之下他赶忙推开她离开,绝对不能被她……被任何人看到他失控的样子。
原本他应该要为赫索的行为生气才对,但看到那样的记忆……愤怒早就被惊撼取代……
还是赶快上课吧……他压下关於她的思绪,回过神这才意识到教室的气氛有点诡异,跟以往宣布上课前的总是吵吵闹闹的情况相比,今天有点安静。
他下意识看向彼娜常坐的位置,只有洛央一个人坐在那。
洛央满脸y郁的坐在位置上,一向充满活力的脸孔难得不带笑容。
没有彼娜的消息,已经是第三天了。
她发的语音通讯或文字讯息都没有回应,最近同样被记者关注的她也无法去彼娜的公寓,那会导致彼娜的住处曝光,纪奈姐有去看看,没有人应门,但房门系统显示有人在家……
发生那样的事,彼娜一定很消沉……不想见任何人吧……
原本绯闻的事情就搞得满城风雨的,现在又加上父亲的病逝……关於彼娜家人的事情,她也只知道彼娜似乎都没有在跟家人往来……
她一直觉得即使彼娜从不谈家人的事情,并不代表她真的不在乎……越想逃避的事情一定越在乎的……
这个时候虽然谁安慰都没用,但也不能放著不管!彼娜又是那种总是深入思考的人,不管她只会越来越严重的!
得想个办法才行……
抵住下巴思考的洛央抬起视线,教室前头正在教课的蓝则脩映入眼眸。
作家的话:
……我也开学了-0-,不过还是会继续更的,请多支持投票唷^^
☆、episode07.最後的支柱2
蓝则脩坐在自己的车上,手拿著纸条,在定位系统输入纸上写的地址,马上显示出彼娜的公寓位址跟行驶路线。
当时的他结束一整天的课程回到办公室,才刚坐下休息没多久,就传来敲门声,因为是通行状态,门就被来人自己打开──
他抬头看去,是张非常面熟的脸孔,并不是上课表现良好或成绩优异而令人印象深刻的关系,是因为拥有当红人气偶像的明星光环,让一向不关注星圈消息的他都略有所知……除此之外他当然也知道她是彼娜的好朋友。
因为这名偶像同学也时常跟著彼娜一起在课堂上起哄,让他不记得也不行。
「……蓝老师。」
洛央表情凝重地走到蓝则脩面前,就在蓝则脩欲问有何事时,突然来个九十度弯腰大鞠躬──
「老师!请你帮帮彼娜!」
洛央的行为完全让蓝则脩始料未及,他反sx询问,「赫索怎麽了?」
「彼娜她……她的父亲在四天前过世了…」
父亲?
……她那令人触目惊心的记忆,特别是目睹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女人──
在他所「窥探」到的记忆,出现次数最频繁的就是那名女人……大概…就是赫索的母亲……
现在连父亲也去世了……
「已经三天了……彼娜她一直待在公寓里没有出来……不接任何通讯也不开门见人………」洛央依然维持弯腰的姿势,低著头的声音中带著哭腔,「如果是老师的话,彼娜她一定会见你的……彼娜现在心中最重要的人只剩下你了老师,你是她最後的支柱……请你帮帮她!」随著话落,几颗泪珠滴到地板上──
蓝则脩沉默的看著她,洛央抖著身体啜泣著,泪滴持续不断地落在地板上。
蓝则脩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洛央没有抬起头,似乎在等待他完全的答应,蓝则脩只好再补上一句话,「我会去。」
终於得到确定的答案,洛央将彼娜的住址拿给他,又道了好几声谢谢,才离开蓝则脩的办公室。
走进电梯,一把抹去脸上的眼泪,她打开ihe系统,发送了一个文字讯息,内容是:「计划成功!」
彼娜,我把你最爱的蓝魔王送过去了!你一定要振作啊!
彼娜现在心中最重要的人只剩下你了老师,你是她最後的支柱……
最後的支柱…吗?驾驶著车,一边转动方向盘,蓝则脩想著这句话。
他跟彼娜发生的种种事情,每个事件都发展得相当急遽,心理都还没消化完就有新的发生──
现在冷静下来回头想想,当初自己从茫然失措到接受习惯,也经历了不少内心波折,甚至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刻,但如今也都熬了过来──所以他能理解那种过程的痛苦艰辛。
也因此习惯一个人了,彷佛打从出生就是孤单的,就连别人无意间给予的关心,都非常不适应,觉得没有接受的必要。
所以她的心意,他一时间g本无法接受──也许因此伤害了她……
而且连自己的力量都没有能力掌控的人……
这样的自己,没想到也能成为他人的支柱、重要的人…?
自己担当得起吗?
「已到达目的地。」
定位系统提示声让他恍然回神,从窗外望去,是一栋看上去新建不久的公寓大厦,楼层相当高,看起来住户应该不少。将车停在公寓附近的暂时停车道,他步行准备走到公寓门前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路──
「嗨,老师。」
灿烂耀眼的银发,穿著简单的衬衫搭牛仔裤,帅气的脸上带著阳光般的笑容,让他整个人充满清爽跟活力,似乎是特别站在这里等自己的到来。
「……迟昊?」
作家的话:
☆、episode07.最後的支柱3
蓝则脩皱眉,有些疑惑他的出现。
「我是来把这个传给老师的。」迟昊开启戴在手上的ihe,投s出一个虚拟卡片空浮著,「如果没有通行证的话,保安机器人不会让人进去喔。」
他说的对,蓝则脩想。现在不少大楼管理员都以智慧机器人取代,对於人流的管制更加严谨,没有通行证是不让进去的,或者有住户特别通知,非此住户的人事不能随意进入。一开始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判断以彼娜的学生身分应该不会住这种地段高价的房子,看来他疏忽了她的能力……跟模特的收入。
打开自己的ihe从迟昊那接收通行证。这种虚拟证是无法复制的,而且又等同给予对方进入家中的权力──
他思忖著看向迟昊,他跟赫索的关系似乎不错──所以赫索才会将通行证给他……
但赫索这样独自住的女生,最好不要把通行证乱给人才是──
「那麽老师,彼娜就交给你啦!」迟昊边走边挥手,「通行证不用还了,就给老师用吧!」
看来有人可以照顾彼娜了,那他就放心了!
这几天实在太忙了,关於彼娜跟蓝老师的事情他也是昨天听同学说起才知道,正想今天放学来找彼娜,便接到了洛央的语音视讯,这才知道彼娜父亲过世的消息,还有她这几天都足不出户也不见人……其实他也觉得自己疏忽了,身为好朋友竟然那麽晚才知道消息,所以当洛央提出让蓝老师来找彼娜的计画时,二话不说配合。
他会有彼娜公寓的通行证是因为两人熟识後彼此家住得很近,也都一个人住,他因此有空就常来玩了,彼娜大概是觉得每次都要放下手边的事情去替他开门很烦,不如直接给他通行证让他自己进来吧。
他最近忙於组织的事情,已经好几天没跟彼娜联系了,ihe显示最後一次联络时间还是彼娜要他帮忙打听蓝老师在体育馆出现的时间点,而最近一次的见面也是因为在艺术馆餐厅碰到,他也没料想到在那之後彼娜发生了那麽多事。
如果他今天直接去找彼娜的话也许会被冷脸轰出来也说不定,但若是蓝老师的话……就像洛央说的,蓝老师是彼娜现在心中最後的支柱了──此时这种情形蓝老师绝对是最适合陪伴彼娜的不二人选!
彼娜,赶快振作起来吧,你可不是孤身一人,很多人都关心著你呢。
迟昊离开後,蓝则脩走进大厦时,门口两侧外型如同真人的保安机器人果然因为他面生,特别上前查看他的通行证。检阅通过後,他终於顺利进入。
是这间──站在门号为2208的门前,与ihe投s的通行证的门号相符。
正要将通行证直接对应门把上的感应装置,他犹豫著停下动作──
抬起手敲了两声门。
……没有回应。
蓝则脩觉得有点异常的皱起眉,直接感应了通行证。
清脆的哔一声,大门解锁,他打开门走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灰暗的客厅,窗帘被紧紧拉上,室内几乎没有什麽光亮,一片安静,似乎g本没有人在家。
在门旁的鞋柜脱下自己的鞋子,他m索开灯的按键但没找到,直接去将客厅的窗帘一把拉开,这才仔细看清楚这间套房的面貌,乾净而整齐,没有多馀的摆设,只有最简单的家俱,是个非常简洁的套房。
第一眼马上注意到被扔至地板上散乱的书籍,他蹲下捡起书本──
这些都是……烙光的书。
她特地买来研究的吗?
蓝则脩眼眸一黯,将书本都捡起,放到旁边的桌上。
眼神环视一圈,客厅跟旁边的厨房都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连他都开始疑惑彼娜是否在家,但房门系统的确是显示在。
他踩著脚步走过半条走廊,看到一个门半敞开的房间,他推开门,里面除了床铺凌乱,没有半个人在。
那就只剩下……
浴室。
走到最後一个门前,他一样礼貌x的敲了几声门,但同样没人应声。
扭开门把将门打开,他看到的是──
穿著衣服全身浸泡在浴缸里一动也不动的彼娜。
「赫索?!」
☆、episode08.无法逃离的黑暗1
不知道是第几次从过去回忆里混乱的梦中清醒,彼娜睁开眼来。
进入视线的是看厌的灰白墙面,躺在床上的她缩了缩身子,孤独感再次将自己淹没,不管是在梦里或是在现实,都逃避不了自己只剩下一个人的事实。
连进入沉睡也挣脱不了,反而那些痛苦铭心的记忆一直涌现,重复提醒著她忘不掉的过去。
无法思考别的事情,心也已经痛到麻痹了,似乎连呼吸都觉得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大概已经饿过了头,饥饿感也感受不到了……
视线往上移,镶在墙面的小窗户,拉上的窗帘从细缝间透出一点昏暗的微光。
黄昏……接近傍晚吗……
不知道自那天开始又过了多久……她就一直待在公寓里,待在这张床上。
心底有微弱的声音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但她又还能做什麽呢?
之前那个表面坚强的自己彷佛是遥远的过去了──
要怎麽做回自己……
清醒……对,自己现在大概还没清醒……所以什麽都思考不了………
「呃……」用手臂撑起身体,因为保持同样的姿势太久僵硬疼痛袭上全身。
踩著踉跄的脚步走到浴室,在洗手台将冰凉的水拨到脸上,抬起头来,镜中的人猛然让自己吓了一跳──
整张脸消瘦苍白,眼睛无神空洞,好难看……好陌生……
刚刚那个是自己?
感觉剧痛又慢慢如针刺般折磨著自己,悔恨感又要支配自己,她抱住头……冷静……她需要冷静,怎样才能冷静……
慌乱间她看到旁边的浴缸……
蓝则脩倒抽一口气,立刻冲上去将她的身体抬起,另一只手探她鼻下──
还有呼吸……松懈下来他才感受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他从未有过那麽大的恐惧,即使是自己的烙光失控也没惊慌到这种地步……
虽然没有因为割腕大量流血浸红整个浴池,但也有可能是吃安眠药……总之看到她失去意识躺在里面轻生的想法便先入为主……好险她没做出傻事……好险没事……
接触到她冰冷的皮肤,他赶快把她抱离浴缸,因为大动作让水溅到自己的衣服,渗透到皮肤,连他也感到冰寒的冷意。
现在虽然天气还没步入冬天,但已经有些微凉意,穿著衣服泡冰水,她到底想做什麽?
把她暂时放到地板上,上身靠著墙壁,打开旁边的浴室装置,按下红外线光暖机,头顶上的暖灯立刻照到身上。
突然意识到,刚刚他直接接触到她的身体,自己竟然……没有事?
虽然很疑惑,但现下不是思考的时机,得赶快唤醒她,如果没有意识可能失温要马上送医──
「赫索……赫索……彼娜!」
熟悉的声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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