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蝶影〔81〕
驀地,正当眾人因為若晴突然的晕倒而陷入一阵慌乱之际,晨风气怒地起身,狠狠地在若雨的脸上落下了一巴掌,让在场的群眾与若雨,纷纷震愕了起来。
「邵......邵医生......」若雨捂著发烫的左脸,愣怔的看著一脸愤怒的晨风。
「王若雨,她是你姐姐,你為什麼要这麼无情?」晨风气愤地质问仍在愕然中的若雨。
「邵医生?」正当晨风与若雨对恃之际,一旁的护士怯生生的倾近晨风身旁。
「把病人送回病房。」晨风侧了侧脸,睨了身旁护士一眼后,冷冷地交代了声。从未见过晨风如此雷霆大怒的护士小姐,怯怯地頷了頷首后,随即连同另一名护士将若晴推回病房去。
「你居然為了她打我!為什麼?我长这麼大,从来就没人打过我......」两名护士将若晴推回病房,晨风的目光便一直追随著病床上的若晴。若雨见晨风如此紧张姐姐,忿忿不平地拽著她的手臂质问。
「从小到大,每个人都只知道宠溺你,所以才会造成你这麼目中无人,颠倒是非的娇纵个x,你姐姐对你不够好吗?她不疼你吗?就算你叫她离开王家,她还是不停的叮嚀兰姨要好好照顾你,但是你呢?你竟然可以不顾亲情,无情的把她赶出家门,甚至不付赎款把你姐救回来。」晨风气怒地抓住若雨,将她强拉进房间,怒目切齿地责骂她。
「我这麼做还不是為了你,我赶她走,不救她回来,也是因為怕她会抢走你,姐姐有什麼好?我比她好太多太多了,她什麼都不是,她只是个没学歷又没钱的穷人家小孩,我哪裡比不上她?跟你在一起的应该是我,不是她,你為什麼就是不接受我?」若雨拽住晨风的手臂,焦急地反问著。
「你太幼稚了,若晴是你唯一的亲姐姐,你对她这麼无情,但是她还是无怨无悔的关心你,就算你对她再不好,她还是一样疼爱你,你......」晨风甩开若雨的手,恶狠狠地指责她的不是。
「够了,用不著你跟我说她对我有多好,她对我好是应该的......是应该的--」若雨喝止住晨风,大声地為自己辩驳著。
「你说什麼?」晨风蹙著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我妈从小就一直告诉她,要她对我好一点,从小妈妈就最疼我,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她都是先给我,所以姐姐她对我好是应该的......」若雨见晨风对姐姐如此疼爱,频频说她的好话,让她不住地咆哮了起来。
「到现在你还这麼说,真是枉费若晴这麼疼你,我一直认為你只是年纪还小不懂事,没想到你......」晨风蹙眉看她,表情儘是失望。「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不许你这麼说--我不许你这麼说--从小到大,每个人都疼我,以前你对我很好的,但是自从你跟姐姐在一起之后,你对我就不再像以前一样了......」晨风语气充满了失望,让若雨心急地跺步喝止著她。
「我对你好是因為你是若晴的妹妹。」
「不是--不是这样的--」晨风冷冽的神情和语气,让若雨愕然了起来,她不愿相信晨风之前对她的好是因為姐姐的关系。「你现在对我这麼冷淡,是因為姐姐又回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所以你才这样说的,对不对?」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行不行?你姐姐没有从你身边抢走我,由始至终,我爱的就只有你姐姐一个人。」晨风无力的摇摇头,语气坚决的向若雨表明了她对若晴的情意。
「不对--你被姐姐骗了,你被她骗了,她是坏女人、贱女人,她对你不是真心的,她对我一点也不好,你被她骗了......」若雨歇斯底里地抓住晨风的手,心急如焚的抱住她。若雨环抱著晨风,双手使劲地紧抱住她。
「放手,你放手......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你居然这麼说你姐姐,她对你不好?她对你不好的话,就不会捐肾臟救你。」晨风奋力地推开若雨,气怒地将若晴捐肾救她的事说了出来。「若晴明明知道你不会感激她,但她还是坚持要救你,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什麼?她......捐肾......给我?不可能......不可能......」若雨在听见晨风的告知后,错愕地愣怔在原地。
「当若晴知道你因為急x肾衰竭而急需动手术时,她想都没想的便说要捐肾臟给你,并要我亲自帮你动手术,当她知道你醒了,她不顾自己的伤口,强忍著疼痛也要来看你,甚至要我别告诉你这件事,為的就是怕你误会她有不轨的企图。」晨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缓缓的诉道。「从小到大,她疼你宠你,从没对你大声说过话,她对你怎麼样,你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过吗?你说她对你不好,她真的对你不好吗?」
「姐姐捐肾给我......她......」知道自己的命是姐姐救回来的若雨,口中不断地呢喃著重覆的话语,她开始回想起姐姐对她的好,想起姐姐是如何的疼爱她,回想愈多,眼泪也愈发的掉落下来。
「若晴被你赶出王家之后,生活过得并不好,当她被人绑架,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把她推向绝路,但是她从没怪过你......」晨风心疼著若晴的遭遇,语气儘是充满了怜惜。「她可以為了你,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你好好的想想吧!你这麼对待真心疼爱你的姐姐,到底是对还是错。」
语毕,晨风叹出一口气后,便逕自离开了病房,留下嚶嚶啜泣的若雨。独自留在病房裡的若雨,回想著晨风对她的指责,与姐姐捐肾救自己的事,让若雨一下子无法承受地跌坐在地上哭泣著。
「若晴,若雨的身体不好,你是姐姐,要好好照顾妹妹,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把妹妹照顾好的。」若雨回想起小时候母亲对姐姐的嘱咐,与姐姐坚定的应允母亲的回忆。
「若雨,来,你身体这麼不好,要多吃一点才行。」若晴把装盛著丰盛饭菜的瓷碗放到若雨的手中,轻声地提醒道。
「嗯。姐,那你呢?」
「我也有啊!你看......」若晴从书桌上端来自己的碗,坐到若雨的对面,笑意盈盈地看著若雨。
「姐--你的饭好少哦!这些不是昨天吃剩下来的菜吗?」若雨定睛地看著姐姐手中的饭菜,赫然发现,姐姐碗中的饭菜,是昨天未吃完的剩菜。
「是啊!这是你昨天吃不完的青菜,你现在应该知道你的食量很小了吧!这样不行喔!你要吃多一点,这样才会跟姐姐一样健康啊!知道吗?快吃饭吧!」若晴轻声笑了笑,催促妹妹一声后,拿起筷子挟起碗中的青菜,送进了口裡。
「若雨,可以吃饭了!来,快吃。」
「好难吃喔!你会不会煮啊你,菜不够咸,r也没熟,饭又不够软,难吃死了,你想饿死我啊?」小小年纪的若雨大力的将碗往桌上一放,筷子往地上一扔,双手抱x的坐在椅子生著气。
「对不起喔!姐姐没煮过东西,我马上再去煮。」
「哼。」
「若雨,你想不想跟姐姐永远在一起?」
「想啊!除了爸爸跟妈妈,我最亲的人就是姐姐了。」
「假如说,有新爸爸和新妈妈要照顾若雨,他们可以给你吃好的、穿好的,让你过好日子呢?」
「姐姐,你不要我了哦?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大声说话的,你不要把我送给别人,我会乖,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你煮什麼我都乖乖的吃光它,你不要把我送走。」
「姐姐怎麼会不要若雨呢?以后不管怎麼样,姐姐都会那麼疼你,如果可以,姐姐也想跟若雨永远在一起......」
「那就好,我要跟姐姐在一起,姐姐,你不能不要我哦!」
「嗯。」
若雨忆起过往与姐姐的对话,这才惊觉原来姐姐是这麼的疼爱自己,但是反观自己,从小就仗著自己身体不好,而对姐姐予取予求,把姐姐对她的好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
為了争取晨风的爱,她不顾亲情的将姐姐赶出家门,甚至知道姐姐遭人绑架的事后,她竟然因為害怕姐姐会回来跟她争夺晨风而不顾她的死活。
若雨想到自己的自私,和姐姐对她无私的爱,她的手不住地伸向背后,轻触著仍隐隐作痛的伤口。
「姐姐......姐姐的肾......在我的身体裡......」若雨轻抚著伤口,心裡隐约感觉到姐姐的肾臟正在自己的体内,努力的為自己延续生命,须臾,姐姐温柔的声音突然缓缓地在她的耳边响起。
「姐姐对我这麼好......她那麼疼我,但是我......我為什麼会变成这样?我為什麼会对姐姐这麼残忍?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姐--」最后,她忍不住的伏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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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姝蝶影〔82〕
晨风气怒难忍的指责若雨,并将若晴捐肾救她的事告知若雨后,便随即来到若晴的病房。见若晴即使昏迷了,但双眉间依然深深锁紧,让她不由的臆测著,若晴究竟是因為疼痛抑或是為了若雨对她的不谅解而蹙起眉头。
「邵医生,病人的伤口已经止血了,还有,刚才我帮她量了体温,病人正在发高烧。」照料若晴的护士,重新為若晴敷上新药。正当她将沾染血跡的纱布丢入了垃圾筒内之际,驀地发现晨风已经来到了病房裡,遂向她知会了一声。
「嗯,你去帮病人準备退烧药,我帮她检查一下。」晨风向护士頷首后,冷淡地交代了她一句。
「好的。」护士頷首应了一声之后,推著药箱车离开了若晴的病房。
半晌,晨风将护士小姐交给她的退烧针,小心翼翼地為若晴施打后,便支走了那名护士。待照料若晴的护士离开后,晨风这才坐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目光一直离不开脸色苍白的若晴。
顷刻,晨风睨见已被护士们换上病人服的若晴,腰间仍沾染上些许血渍,让晨风的心,倏然地疼痛了起来,她伸手抚上了她的面容,不住地摇了摇头。
「若雨......若雨......」此时,昏迷中的若晴,开始不断的囈语著。
「若晴?」晨风听见若晴发出声音,轻声地呼唤了她的名字,但若晴却似乎没听见她的声音,依然不停地呼唤著若雨的名字,紧锁的眉头,也愈发的锁上了。
「若雨......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若雨......」
「小傻瓜,你这麼做......值得吗?你不理会自己的感受,难道就不能想想我的感受吗?你不心疼自己,但是我心疼啊!」晨风蹙眉看著不停呢喃的若晴,她见若晴的眼角溢出了泪水,遂用指尖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语气心疼的抱怨著。
「若雨......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
「唉--好了,没事了,若雨她已经知道了,她知道自己误会了你,睡吧!嗯?」晨风轻叹出一气后,轻轻地拨开滑落到若晴嘴边的髮丝,轻声地安抚道。
「若雨......我......我跟晨风......我不是有意要暪著你的......嗯~」若晴小声的呢喃著,似乎像在梦中对若雨解释著,驀地,腰间的伤口让若晴蹙紧了眉头,额上泛出滴滴汗水来。
「傻丫头,别再想了,睡吧!好好的休息吧!」晨风拭去若晴额上的汗水后,起身走到若晴身后,小心翼翼地翻开她的衣服為她检查伤口。
***
「若雨要是看到这麼多她爱吃的水果,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呵--」此时,王立德连同兰姨来到医院探视若雨。走在长廊上的他转头睨向兰姨手中的水果,一想到若雨笑开怀的模样,就让他忍不住的开心起来。
「是啊!二小姐最喜欢吃水梨了,她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兰姨见王立德笑得如此灿烂,也跟著敞开了笑容。
「对了,等一下要记得问问医生,看若雨现在能不能吃这些东西,她才刚动完手术,什麼东西能吃,什麼东西不可以碰,一定要仔仔细细的记下来,要谨慎一点才行。」王立德在开心之於随即想起若雨刚接受换肾手术,為免一个不注意而有了差错,於是转头向兰姨叮嘱著。
「知道了,老爷,等会儿我就去问医生。」兰姨一边跟随著王立德,一边遵从的向他頷首著。
「若雨--」当他们来到了若雨的病房外,王立德轻敲了几声房门后,便逕自开门走了进去,口中亦扬起疼爱的语气,呼唤著若雨,岂料,当他们踏进病房内时,却惊见若雨倒卧在地上。「啊!快,快叫医生--」
「喔喔,我马上去......我去叫医生......」当两人走进病房欲探望若雨之际,倏地发现若雨昏倒在地上。听见王立德慌张的催促声,兰姨连忙丢下手中的水果,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若雨,你怎麼了?你别吓阿叔啊!若雨?若雨?」王立德跑到若雨身旁,急忙忙的扶起她,将若雨紧紧拥在怀中,不停地叫唤著她。
「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样对你......姐......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若雨口中喃喃自语地请求姐姐的原谅,心急之下,她紧紧的拽住了王立德的衣服,闔上的双眼,不停地溢出眼泪来。
「傻孩子,你在说什麼啊?怎麼会变成这样?明明好好的......怎麼会变成这样?医生--护士--」王立德见若雨神志不清地呢喃著,心裡更显得不安了,王立德见兰姨还未找来医生,便心急如焚地朝著门外大声求救了起来。
这时,晨风為若晴检查完身体,并将她拽好被子之际,一名护士却在此时慌乱的跑了进来,晨风见状,立马扬起了警戒的情绪,定定地看著她。
「邵医生......王小姐她......她......」护士小姐匆忙的闯进若晴的病房,她捂著x口,上气不接下气地欲告知晨风。
未等护士小姐说完话,晨风随即拿起一旁的听诊器,快步地走出若晴的病房,直往若雨的病房方向走去。
「发生什麼事?」晨风一边穿梭在人群之间,一边探问身后的护士。
「王小姐......她突然间病情恶化,现在在......在急诊室裡......」护士紧跟著晨风的脚步,试图缓和自己的情绪,将原本欲告知晨风的话,急忙忙的说了出来。
「病情恶化?」听见护士如是说道,让晨风不由得一怔,停下了脚步。
「是啊!刚才王小姐的家属到病房裡,发现她昏倒在地上,鲁医生已经在急诊室了,他叫我通知你过去。」护士捂著x口,似乎想缓和方才急忙跑到若晴病房寻找晨风而急遽跳动的心跳。
晨风不住地锁起眉头,随即又迈开脚伐,快步地走向急诊室。进入急诊室后,晨风便看见若雨脸色苍白地躺在手术台上,鲁医生正认真地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鲁医生。」
「邵医生。」原本低头检查若雨的鲁医生,听见晨风的叫唤声后,随即抬头回应了她一句。
「病人现在怎麼样?」晨风走到鲁医生对面的位子裡,一边探问一边低头看著陷入昏迷的若雨。
「病人的情绪异常波动,呼吸急促,血压不断的攀升,导至病情急遽恶化。」鲁医生抬头看著晨风,将初步的检查告知了晨风。
听完鲁医生初步的诊断,一旁的护士小姐已经拿来乾净的手套,迅速地帮晨风戴上,驀地,呈现昏迷状态的若雨,口中又开始不断的呢喃了。
「姐姐......我要姐姐......我要姐姐......我不要离开姐姐......舅妈--你不要打姐姐,啊--姐姐跌倒了......她跌倒了......我不要你们......我要姐姐......」昏迷的若雨似乎正做著一场恐怖的恶梦,泪水不断的从她的眼角边流下。「姐......对不起......姐姐......」
做恶梦的若雨,双手不停地在半空中挥舞著,让晨风与鲁医生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若雨,你乖,乖乖听话,姐姐她在外面等著你,知道吗?」晨风迅速的抓住若雨的双手,将她平稳的放在身子两侧后,倾近到若雨的耳边轻声安抚道。
「姐姐......我会乖......我会乖......」晨风的话,似乎对若雨起了作用,让原本情绪起伏不定的她,渐渐地缓和下来。正当晨风脱下手套,换上另一双新手套,欲和鲁医生接续急救若雨之际......「姐姐......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不该那样对你......你原谅我......咳--」
原本安定下来的若雨,驀地又激动了起来,她不断的哀求若晴的原谅,话音未落定,若雨却不停的颤抖身子,最后吐出了鲜血来。
「若雨!」见若雨吐出鲜血后,陷入了昏迷,让晨风错愕地叫唤了她的名字,此刻,一旁检测她心跳的机器,原本断断续续呜响的声音,倏然地发出直呜的声音来。
晨风与鲁医生见状,随即联手為若雨急救,急诊室裡的四人,一边急忙忙地為若雨施行心肺复甦术,一边听著检测器上发出的声音。
「邵医生,邵医生,已经过了二十分鐘了......」晨风努力地為若雨施行急救却发现若雨仍然没有生命跡象,即使如此,但她却不愿意放弃,满心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出现奇跡,让若雨恢复心跳。
「邵医生,够了,你已经尽力了。」但是无论晨风如何努力為若雨急救,却仍未听见一旁的机器传来好消息,直到鲁医生按住了她的双手,这才让晨风绝望的停止了动作。
「唉--死亡时间,下午一点一十三分。」晨风不住地叹出一口气后,终於接受了若雨已经去世的事实,她抬头望向墙上的时鐘,无奈地宣佈若雨的死亡时间。
「邵医生,你休息一下吧!我去跟王小姐的家人交代一声。」晨风无奈地宣佈若雨死亡的结果后,双手抵在病床边,沮丧地低沉著头,不发一语著。鲁医生见状,遂向她知会一声,随后便与两名护士离开了急诊室。
晨风泛红著双眼,目光移到已无气息的若雨脸上,见她嘴角边流出鲜血,转身拿来棉布,轻轻地将若雨嘴边的血跡拭去,然后拉起若雨身上的白布,缓缓地覆盖在她的脸上后,心情沉重的离开了急诊室。
双姝蝶影〔83〕
昏迷了一天一夜的若晴,终於清醒了,当她缓缓地睁开双眼,便看见晨风站在自己平时观赏的窗口前,双手交叉抱在x前的凝视著窗外。
若晴定睛地看著她,苍白的脸上缓缓地漾起了浅浅的笑意,片刻,当她似乎欣赏够了晨风冷冽的俏脸后,这才扬著虚弱的声音,轻唤了她的名字。「晨风......」
「嗯?你醒啦!伤口还疼吗?」正凝望窗外景色的晨风,在听见身后传来若晴虚弱的叫唤声后,连忙回头倾近她面前,轻柔地抚著她的长髮,温柔探问著。
「还好。」若晴苍白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浅笑。
「嗯,终於退烧了。」晨风将手抵在若晴的额上,探测她的温度。
「你别这麼紧张嘛!我没事。」若晴伸手拉下晨风的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覆在自己的双手裡。
「我怎麼能不紧张呢?你知不知道?你昏倒的时候,我有多紧张多害怕,你以后千万别再这样了,嗯?」晨风冷冽清澈的眼眸中透著怜惜与不捨。
「我知道了。对不起喔!让你担心了……」若晴望著晨风百般疼惜的容顏,心裡暗自下了决定,绝对不再让晨风的脸上出现这种神情,於是开口向晨风保证著。「我捨不得你為我这麼担心,也不想看到你的脸再出现这种表情,我答应你,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
「嗯,你要说到做到,我没办法一再的去承受你出事,上次你被绑架的事已经让我身心俱疲了,你千万不能有事。」得到若晴的保证,晨风这才缓缓的扬起笑容。她轻声地应了声后,在若晴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若雨现在已经没事了,而我--也不可能再回王家去,我对她……应该算是尽了做姐姐的责任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為自己……还有為你而活。」若晴轻叹出一气,彷彿将摆在心中多年的责任大石也一起抛出了。
「若晴……有件事我……」听见若晴提起若雨,顿时让晨风不住的愣怔了起来,她定定地望著若晴,思忖著是否该将若雨的事说出来。
「怎麼了?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说?什麼事啊?」若晴见晨风欲言又止的态度,遂主动提问了。
「这……若雨……若雨她……」晨风定睛端详若晴满脸不解的表情,欲说出口的话语愈发的困难了起来。
「怎麼了?若雨她没事吧?是不是我的出现,把她气病了?晨风,你告诉我,若雨怎麼了?」若晴见是与若雨有关的事,语气担忧的频频探问,深怕是自己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面前,而使得若雨的身体出了问题。
「若晴……我……若雨她……前天……病情急遽恶化……」晨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吞吞吐吐的欲将若雨的事说出来。
「什麼?她没事吧?她没事吧?晨风,告诉我,若雨她没事吧?」若晴听见晨风告知一半的话语,不顾她伤口的疼痛,错愕地欲坐起身来。「嗯~晨风……若雨她没……没事吧?」
「欸!你伤口还在发炎,快躺下。」晨风见若晴因疼痛而蹙起眉头,连忙起身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回了床上。
「我不要……晨风,若雨她到底怎麼了?发生什麼事了?你快告诉我啊!」若晴心急如焚地拽住晨风的手臂,不停地请求晨风将若雨的近况说出来。
晨风望著一脸焦虑的若晴,见她双眼佈满了水气,心生怜惜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才将事实说了出来。「若雨她……那天你晕倒后,我一时忍不住骂了她一顿,把你捐肾救她的事也一併说了出来……」
「什麼?」若晴愕然地惊呼著。她没想到晨风会一时隐忍不住,将她捐肾给她的事告诉了若雨。沉默了片刻后,若晴独自臆测著若雨病倒的原因。「若雨是因為我捐肾给她,以為我对她别有所图,所以她才生气的病倒了,是不是?」
「不是的。是因為……她终於知道自己错了,一时情绪波动,导至病情恶化……」晨风连忙制止了若晴这种想法,不想让她往后的日子裡沉浸在这种内疚之中。
「真的?那就太好了。对了,那若雨现在没事了吧?」若晴知道若雨终於谅解自己后,这才欣慰的扬起一抹微笑来。
「若晴,若雨……她前天下午……去世了……」
「什麼?你说什麼?怎麼会?怎麼会呢?你骗我……你骗我……」正当若晴带著安心的笑容开心之际,晨风的告知,让原本心情已经平缓的若晴,不住地震愕了起来。
「若晴……若晴……」若晴情绪慌乱地抓住晨风的双手,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晨风心疼又愧疚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著。
「你骗我,若雨不会死的,你骗我,你好过份……為什麼要骗我?她不会有事的,若雨不会死……她不会死……你為什麼要骗我?」若晴紧紧拽著晨风的衣襟,又恨又悲伤的抱怨晨风。
「若晴……若晴……我没骗你,若雨她真的死了……」晨风见若晴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的模样,让晨风的心亦跟著痛了起来,她紧抱住若晴,语气甚是坚定地欲让若晴接受这个事实。
「你过份……你真过份……我不信……我不相信你……我要见若雨,我要见她……我……」若晴紧紧抓住晨风的衣服,不停地推开她,打算前往若雨的病房,但无论她如何使力,却始终不敌晨风的力气。
「若晴……你别这样好不好?」晨风将若晴环抱在怀中,语气无奈地请求著。
「晨风……晨风──你跟我说,你是骗我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好不好?告诉我,若雨她其实没事,对不对?对不对?」若晴抬头定定地望著晨风,不断地哀求她,希望从晨风的口中听见,那只是一个无聊的玩笑话而已。
「若晴……若雨她真的走了……是我為她急救的……对不起,我……尽力了……」晨风看著若晴泪眼婆娑的双眼,倏地感觉若晴那双眼,正带著哀求直直地望进了她的眼眸之中。
「若雨真的……走了,你没骗我……她真的走了……是我,是我害死了若雨……是我害死了她……我是杀人兄手,我亲手杀了我妹妹……」原本情绪杂乱不堪的若晴,终於接受了若雨离开的事实,接受事实后的若晴瞬即安静了下来,口中开始不断囈语著。「晨风,我害死了我妹妹,我是害死我妹妹的兄手……我把我妹妹害死了……呜~~晨风……我……我害死若雨了……」
「没有,你没有害死若雨……你没有……」晨风见若晴不停的自责著,心疼的轻抚她的背安抚道。
「我害死了她……要不是我,她也不会死,如果我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不会死……我為什麼要这麼笨?若雨明明不想见到我,我為什麼还要出现在她面前?」若晴抬头看著晨风,不停地自责,不停地问晨风也问自己。
「若晴,不关你的事,你冷静一点,别胡思乱想了,你这样我很担心。」晨风望著泪如泉涌的若晴,硬咽地频频自责著。这样的若晴,让晨风心痛的不知所措了,她不知该如何安抚若晴的情绪,只能紧紧的抱著她。
「若雨……我害死你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对……我害死你了……」若晴紧抓著晨风,没入了她的怀中,声泪俱下的向若雨道歉。
***
若雨去世后,王立德悲慟非常,一边派人著手处理若雨的丧事,一边回想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这日,当他从书房离开欲下楼之际,在经过若雨的房前时,赫见若雨的房门被人打开,於是便走进房裡一探究竟。
「阿兰。」王立德进入房间后,看见兰姨正在若雨房裡整理东西,遂唤了她一句。
「老爷。」正低头整理若雨衣服的兰姨听见王立德的声音,连忙起身向他頷首示意了句。
「你在若雨房裡做什麼?」王立德一边询问,一边缓缓的将若雨的房间环视过一遍。一看见若雨生前的物品,王立德无奈的叹气了。
「我是想二小姐已经……所以想帮她整理一下,免得沾上灰尘了……」兰姨随著王立德的问话,亦不住地环视著房裡的一切。
「唉~怎麼会这样?前一天才看她好好的,就连医生也说她没事了,怎麼会突然病情恶化呢?」王立德走到若雨的梳妆台前,拿起她搁在台上的项?,一边抚著一边不解的问道。
「是啊!真是太突然了……」
「真是太奇怪了,若雨的病一向控制得好好的,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没出什麼大问题,她怎麼会突然急x肾衰竭?医院不是有指派家庭医师来家裡帮她检查吗?怎麼还会发生这种事?」正当兰姨开口回应之际,王立德硬生生的打断了她,逕自臆测了起来。
「这……」见王立德心裡泛起了一连串的疑问,兰姨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不知该如何对他诉说,在他不在的这段期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阿兰,我不在台湾这段日子,家裡有发生什麼事吗?」王立德思忖了片刻后,将目光睨向了兰姨,见她略显不安的神情,让他忍不住的起疑了。
「这个……我……我也不是很……不是很瞭解……」听见王立德的质问,兰姨将目光移到王立德的脸上,望见他犀利的眼神,兰姨不禁慌张了起来。
心神慌张的兰姨心虚的错开王立德的眼神,随口回应了他一句话后,连忙转身继续著手收拾若雨的物品。
王立德默默不语地端详背对著他的兰姨,见一向动作俐落的她,一个不慎地将原本整理好的东西打翻在地,这样反常的举动,引起王立德更多的疑惑了。
双姝蝶影〔84〕
在若雨房中与兰姨浅谈的王立德,带著满腹疑问回到了书房,他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回想当日的情形,想起方才兰姨一副慌乱失措的神情举动,让他愈发的不解了。
翌日,王立德带著许多的疑问来到了医院,打算探问若雨出事那日的值班护士。
「你好,请问……」王立德来到了救护站的柜檯前,向正背对他工作的护士小姐扬起了声音。
「嗯?原来是你啊!王先生,你好,你好。」护士小姐听见背后传来探问声,连忙放下手边的工作。当她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认出了来者是资助医院的集团老板,遂赶紧扬声示好。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有关我侄女出事那天的事情,不知道那天是哪位护士小姐值班的?我想找她谈一谈。」王立德先是给了对方一记微笑后,便礼貌的向对方表明来意。
「噢,那天是我跟另一位护士小姐值班的,不知道王先生有什麼事吗?」护士小姐得知王立德的来意后,便扬起笑容答道。
「是这样的,我侄女动完手术后,情况不是一直都很好吗?就连邵医生也说等确定她没事了,就能出院回家休养了,不是吗?」
「是啊!王小姐的手术很成功,当时恢复的情况也都很良好。」
「那為何……那天我侄女会突然昏倒在地上?我还听见她不停的叫她姐姐,在这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麼事了?」王立德从护士小姐的口中得到若雨的病况良好的答案后,心裡隐约知道接下来他将会听到让他无法接受的实情。
「唉,这个……」护士小姐听见王立德的询问后,瞼色微微地起了变化,回想起当日的情景,让她不知该如何对王立德说出那天所发生的事。
「护士小姐,有什麼事不妨直说,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麼事。」王立德惊见护士小姐的脸上泛起了為难神情,让他不禁想起昨日问起兰姨时,她也是如此表情。
「这……王先生,我只是一名护士,很多事都不太清楚……也不方便说太多……」护士小姐深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遂委婉的拒绝了王立德。但是,当她看见王立德的脸上泛起了失望的神情时,就更让她左右為难了。「啊!要不你找邵医生谈谈吧!也许……也许她可以……可以给你答案……」
「我会找邵医生谈,但在这之前,我想先知道一下那天发生了什麼事情,你是那天的值班护士,想必更清楚当天所发生的事情,请你告诉我吧!好吗?」王立德愈来愈感到事有蹊蹺,见护士小姐似乎有什麼难言之隐,遂再赶紧开口补上一句。「你放心,我只想知道实情,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这样啊──好吧!那天……」得到王立德的保证后,护士小姐於是应允了他,答应把那天发生的事说出来。
王立德静静的听著护士小姐口述当日的情形,愈是听护士小姐说出的实情,王立德愈是感到气怒难当,但為了知道事情的经过,遂不动声色的将愤怒隐忍下来。
「那天王小姐的姐姐到病房裡探望她的时候,我们在这裡还听见病房裡传出王小姐叫骂的声音,后来邵医生跟王小姐的姐姐便走出病房了,没多久,王小姐的姐姐突然昏倒在地,王小姐出来一看,又忍不住的骂了起来,后来……邵医生她……」
「邵医生?她怎麼样?」护士小姐提到晨风的名字后,突然欲言又止了。王立德见护士小姐未再继续说下去,遂开口探问道。
「邵医生她……突然打了王小姐一巴掌后,就把她拉进病房裡了,她们在病房裡吵了一会儿后,邵医生就离开了。」护士小姐将她当天所看见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王立德。
「邵医生打……若雨?」王立德愕然地怔了怔,不解的询问道。
「是啊!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我在这裡做事这麼多年,从没见过邵医生发那麼大的脾气过。」对於晨风当日突如其来的举动,这名护士小姐也不住的错愕著。「她们那天会吵起来,好像是因為感情的事,邵医生叫人把王小姐的姐姐送回病房后,便拉著王小姐进病房,她们在病房吵架的时候,我隐约听见她们在说……王小姐气邵医生交往的对象是她姐姐……而不是她……」
「到底……怎麼回事?」王立德从护士小姐的口述中,不停的在心裡暗忖著,他喃喃自语的频频问著。
「其实……」
「其实什麼?」正陷入思熟的王立德,听见护士再度扬声,连忙回过神来探问道。
「其实很久之前医院的同事们就绘声绘影的说……」护士小姐睨了王立德一眼,微微地观察著他的反应,犹豫该不该把事情说出来。
「说什麼?」愈是知道若雨去世前的事情,王立德愈是心急的想从护士小姐口中得知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我听人家说邵医生跟王小姐的姐姐在交往,有人曾经在医生宿舍外看见她们俩……接吻……还有……王小姐生前很常到医院来找邵医生,后来有一次不知道怎麼搞的,王小姐在邵医生的办公室吵了一架后就离开了……」护士小姐说到一半,目光定定地落在王立德愈发铁青的脸上,见他没有说话,遂又接续说了起来。
「那件事之后,过没几天,医院人事就出了公告,说是邵医生被撒除主任医师的职位,没多久,邵医生也请辞了王小姐的家庭医师工作……」话到一半,护士小姐又停住了。她定睛看著王立德,似乎在等待王立德开口说话,但等了片刻,王立德却只是沉著脸色思忖著,於是,护士小姐嚥了一口口水后,怯怯地又扬声了。
「有人说,那天王小姐跟邵医生吵完架后,看见王小姐走进院长室……大家就在传,说是王小姐叫院长辞去邵医生的主任职位的……所以我们都觉得……王小姐跟她的姐姐,应该跟邵医生有……」此时,王立德原本铁青的脸色,已转变成愤怒,护士小姐见状,遂停止继续说下去。「王先生?王先生?」
「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些事,我知道了。」王立德睨了护士小姐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再重重的吐出来,刻意压抑了气怒的情绪后,冷漠的向她答谢。
「不……唉……」护士小姐被王立德那眉目间所透露出来的怒气给震吓住了,让她不住地愣怔了一下。
「我还有事先走了。」王立德落下一句话后,未等对方回话,便转身离去。
走在医院大厅裡的王立德,一边缓慢的走著,目光一边看著人来人往的群眾,脑海裡却不停地浮现出方纔那名护士所告知他的事情。
虽然护士小姐没有亲口承认她所说的事是真是假,但从她口中所说出的所有事情,在在都透露出若雨两姐妹与晨风之间,一定有些不為人知的纠葛。
『当初若雨说若晴抢走她喜欢的人,难道……若雨说的是邵晨风?』
『那个护士说有人看见若晴跟邵晨风在一起……这……怎麼可能呢?』
『两姐妹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这成……成什麼体统,哼。』
『不对,不可能,若雨跟若晴怎麼会爱上女人呢?这件事非查清楚不可。』王立德缓缓的走在大厅中,脑子却不断飞快的闪过护士小姐的说词,与过往若雨所透露的蛛丝马跡。
不愿相信自己疼爱的侄女们,竟然都爱上女人,更為了同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但是方纔那名护士却如此言之凿凿。思忖了片刻后,王立德从口袋裡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赵秘书,有件事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下。」
「好的,王先生,不知道您要我调查什麼事呢?」
「我要你找人查一下邵晨风这个人,愈详细愈好。」王立德简单扼要的将意思传达给电话那头的秘书。
「好的,我马上去办。」
「嗯。噢,对了……」听见对方恭敬地应允声后,王立德满意的欲掛断电话之际,倏地又喝止住对方。
「还有什麼事吗?王先生。」
「这件事千万要保密,别让其他人知道了。」王立德虽然相信赵秘书对自己是忠心耿耿的,但是未免节外生枝,他还是不放心地对他叮嘱了一句。
「好的,王先生,我知道怎麼做了。」
得到秘书的应允后,王立德才稍稍安下心来,掛断电话后,他拿出皮夹,从暗袋中取出他与若雨的合照,望著相片中,若雨敞著灿烂的笑容腻在他的怀中,让王立德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顷刻,他重重叹出了一口气,将照片小心翼翼的收回皮夹内后,才踏著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医院。
双姝蝶影〔85〕
五天后──
赵秘书手中拿著一个牛皮纸袋来到了王立德的办公室前,他轻敲几下房门,待得到应允后,才缓缓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王先生。」
「怎麼样?我叫你查的事如何?」听见呼唤声的王立德抬头看去,语气冷淡的探问结果。
「已经查到了。王先生,您叫我查的邵晨风,新竹人,台大医学院第一名毕业,毕业之后便被她的指导教授引入她现在工作的医院,并且是台大医学院的约聘教授,父母都还健在,现在就住在新竹,她的双亲在未退休之前是担任教职工作的……」赵秘书将多日来所查到的事情,一一向王立德汇报。
「这些事我不想知道,还有什麼?」王立德打断了秘书的话,带著些许不耐的语气质问道。
「唉……邵晨风曾经结过婚,前任丈夫叫洪文阳,是一间公司的老板,离婚的原因是因為丈夫外遇的关系……」见王立德表情不耐,赵秘书怔了怔后,将手中的资料翻了翻,试图寻找王立德感兴趣的事。
「洪文阳?」听见洪文阳的名字,王立德隐约忆起了些事。思熟了会儿后,才想起这个熟悉的名字,是出自於若雨的口中。「有洪文阳公司的地址吗?」
「有,但是那间公司现在的负责人已经换人了,原因是洪文阳在前些日子被自己所包养的情妇给杀死了。」
「什麼?」王立德感到有些错愕,目光定定地落在秘书脸上,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是的,当时这件事还上过头版新闻。」赵秘书向王立德頷了頷首后,低头翻阅了一下,倏地,他愣怔地望向王立德,怯怯地将打探来的消息说出来。「唉,还有──我查到邵晨风跟大小姐……她们……是情人关系,在邵晨风还没离婚之前,大小姐就跟她在一起了……」
「你说什麼?你说的是真的?若晴她……」虽然早已从护士口中得知若晴与晨风的感情,但从秘书口中确认事实的王立德,却仍不免有些震愕。
「是的,另外……另外……」回应了王立德的惊愕后,赵秘书驀地欲言又止了起来,深怕接下来所要说的事,会带给王立德更大的衝击。
「说,还有什麼?」王立德急喘著气,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著,当他听见赵秘书欲言又止的语气,让他不住的伸出颤动的手,示意他说下去。
「我查到……二小姐……她為了邵晨风而赶走了大小姐……后来大小姐投靠住在台中的表妹……之……之后……大小姐遭人绑架时,二小姐她……為了邵晨风……而拒付赎金……」此事可大可小,赵秘书怯怕的将这件事说出来后,定定地观察著王立德的情绪。
「绑架?若晴被人绑架?為什麼没人告诉我这件事?这麼……这麼严重的事情,居然没有人来告诉我,这到……到底怎麼回事?」王立德错愕地鬆开了拿杯子的手,茶杯应声跌落地上,碎裂了一地。
「王先生……当心啊!」赵秘书紧张的来到王立德身旁,将一地的碎玻璃扫到一旁,以防王立德不注意弄伤了。
「若雨怎麼会对若晴做这种事呢?我的若雨……不会是这种人……」一向以為若雨是个乖巧、贴心的女孩,得知若雨对姐姐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他,心情愈发的濒临崩溃。「说……说下去……」
「后来二小姐因為得不到邵晨风的感情,所以私下找医院院长辞去邵晨风的职位,之后邵晨风亦辞去二小姐的家庭医生工作,也因為如此,二小姐的健康才会每况愈下……」
「好了,不用说了。」王立德瘫软在椅子上,他闔上双眼制止了秘书再继续说下去。「你先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好的,王先生。」得到指示的秘书,随即停止向王立德交代自己所查到的资料,他将所调查得到的资料放到王立德面前的桌上后,便悄然的离开了办公室。
秘书离开后,受到打击的王立德,眼睛一直盯著佇立在办公桌前的相框上,相片裡,王立德扬笑坐在中间,若晴两姐妹亲腻地挽著他的手臂,敞著灿烂甜美的笑容。
想起方才听见的消息,王立德的头皮一阵发毛,心痛欲裂的泛红了双眼。他将目光移到平躺在他面前的一叠资料,一双颤抖的手就这麼缓缓的贴覆在上面,他轻轻翻阅著写满两个侄女与邵晨风之间的情感纠葛。
王立德一页一页的阅过,知道的愈多,他的心情就愈沉痛,还未将所有资料阅毕的他,气怒的将手中这叠写满不堪的纸张,大力的扔到一旁去。沉思了半晌后,他紧握著拳头,重重的砸向桌子,心中也暗自下了决定。
***
翌日,王立德来到医院,向护士小姐探问了若晴的病房号码后,便来到了她的病房前。他轻敲了几声房门,听见若晴温柔的回应声后,才开门走了进去。
「若晴。」王立德扭开门锁,探进半个身子的同时,亦扬起了疼爱的呼唤声。
「叔叔?你……怎麼来了?」半躺在病床上的若晴,正看著晨风為她送来的书籍,好让她可以打发时间。当她望向门口,赫见王立德的身影,让她不禁愕然了起来。
「叔叔来看你,怎麼样?你没事了吧?」王立德倾近若晴身旁,目光定定地落在若晴身上,定定地端详著。
「我已经没事了……叔叔……我……」看著王立德的面容,若晴倏地觉得,一向意气风发,充满自信气息的叔叔,现在却显得沧桑。若晴心知这一切,全是因為若雨的关系,她很想开口安慰叔叔,但是一想到如今的结果,是自己造成的,便让她愧疚的垂下了头来。
「若晴,若雨已经不在了,从今以后,叔叔就只剩你一个孩子了,以后叔叔会好好照顾你,一定不会再让你过苦日子了。」未等若晴开口说话,王立德便率先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叔叔……」听见叔叔如是说著,若晴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定定地望著他,眼眸中慢慢泛上了泪水。
「乖,别难过,这段日子……受苦了吧!?唉~辛苦你了,你吃了这麼多苦头也该够了,跟叔叔回去,好吗?」王立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轻拍著若晴的手,开口提议道。
「叔叔……」知道叔叔并未将若雨的死怪罪於她的若晴,在听见叔叔的承诺后,眼泪亦跟著滑落了下来。
「别哭了,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哭多了对身体不好,知道吗?」王立德用姆指轻轻拭去若晴脸上的泪痕后,扬起浅浅的笑容轻抚了她的长髮安慰道。
「嗯。」若晴一边感动的点下头应允,一边用手背拭乾自己脸上的泪水,原本y云的表情渐渐的转变成开心的笑容。
王立德望著红著双眼敞开笑意的若晴,亦跟著欣慰的笑了,须臾,他悠悠地从口袋中拿出电话,起身走到一旁的空地,拨打了出去。「喂,许律师,我是王立德,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办。」
见叔叔与对方通话,若晴一边看著王立德,心裡一边想著,等见到晨风的时候,她一定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正当她沉浸在这样美好的时刻裡之际,她倏地听见王立德正向对方提出欲办的事……
「许律师,请你帮我拟订一份法律告诉,我要告xx医院的邵晨风,我要告她业务过失致死,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邵晨风坐牢。」王立德语带气怒地对电话另一头的律师提出要求。
「叔叔!」若晴惊岔地看著王立德的背影,怔了怔,惊愕地唤了他一声。王立德听见侄女的叫唤,转头睨了若晴一眼后,倾近到她身旁坐了下来,若晴慌乱地抓住他的手,害怕地探问道。「叔叔,你為什麼要告晨风?」
「因為她害死了若雨。」王立德敞著不悦的语气,简单扼要地回答了若晴的疑问。
「晨风没有害死若雨,她没有……是谁跟你说若雨是被晨风害死的?若雨不是她害死的……叔叔,你怪错晨风了,当初是她帮若雨动手术的,你忘了吗?叔叔。」若晴拽著王立德的手臂,激动地為晨风解释著。
「没错,是邵晨风帮若雨动手术的,但是若雨会死也是因為她,叔叔要帮若雨讨回一个公道,邵晨风要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价。」王立德不理会若晴的解释,仍一意孤行的决定对晨风提出控告。
「叔叔,你误会晨风了……若雨不是她害死的,是我害死若雨的……要不是我,若雨她不会突然病情恶化……若雨出事的时候,晨风她一直很努力的在抢救……叔叔,请你不要告晨风,求求你。」心急如焚的若晴,一边為晨风解释,一边哀求叔叔。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决定了的事,谁也不能阻止我……」王立德对於若晴不停為晨风辩解的态度感到不悦,遂气怒地大声喝止住她。「什麼都不要说了,等一下我会叫阿兰过来帮你整理东西,叔叔办好出院手续后就带你回家。」
「叔叔……」若晴错愕地望著雷霆大怒离去的王立德,心裡不禁担忧起晨风。
双姝蝶影〔86〕
王立德不顾若晴的哀求,仍然执意对晨风提起告诉,他忿忿不平地离开病房后,通知了兰姨立即与司机前往医院待命,兰姨依照王立德的吩咐,收拾好若晴的衣物后,便与王立德一同带走了若晴。
良久,晨风忙完公事前往若晴的病房欲探视,却赫然发现若晴的病房早已空无一物,她匆匆忙忙的前去探问值班护士,这才从护士口中得知在稍早前,王立德从医院逕自带走若晴的事。
被强行带回家中的若晴,连日来被关在房裡,王家上下无不监视著若晴的一举一动,若晴每天所能接触到的人,除了兰姨就是王立德了。
王立德严制若晴对外的联络,就是担心若晴若是继续与晨风有联繫,届时,若晴一定会更忘不了晨风。
「若晴,怎麼样?今天身体还好吧?」下了班回到家的王立德,将公事包递给了兰姨后,便上楼探望若晴的情况。「若晴?若晴?」
「噢,叔叔,你回来啦!」若晴站在阳台,心不在焉地望向远方,脑海裡想著她与晨风的甜蜜过往。当她听见身后传来王立德的探问声后,随即转身,对王立德扬笑回应。
「怎麼了?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发呆,在想什麼?」王立德走到若晴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并疼爱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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