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奴被扔上榻,还不及翻过身,男人的身体已铺天盖地地压上来。这次他压得极重、极密,胸腹膨胀的肌理几乎与她女性柔曲的纤背完全契合,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这男子的面貌虽然阴柔,然而他肉体的扎实精干仍不容轻易挑衅。
接着,她被男人的下腹重重一顶,心里一阵悸颤。
「寻奴。」他唤她一声,再顶一次,有种威胁的意味。「你真好,提醒了我。我刚刚的确是离题了。」
她感觉到男人坚硬的下体开始在她女性的柔软间游移,像一匹狼,在寻找最佳的攻击姿态与位置。
寻奴被压迫得心剧烈地蹦跳。
「我取悦那些夫人,太习惯了,都忘了该怎麽让人取悦我。」他舔吃着她的耳蜗。「寻奴,你说是交易,那就该是你来取悦我。来,你试试看,你要怎麽取悦我?嗯?怎麽取悦我?」
他的呼喘越来越厉害,下腹的那股力道愈发的热、愈发的蓬发,顶撞的频率不再止於试探,而是真实、不容妥协的索求。
她紧紧地抓着被褥。
很简单。她告诉自己,只要软下身子,张开腿子,完全迎合那男人扑击的肉体,在他身下放荡地吟叫、讨饶,就是一番取悦了……
很简单。她一直安抚自己,很简单……简单不过的……
她的身体却迟迟无法放松。
她的榻旁放有一面铜镜,她抬眼,看到铜镜里映照的自己。
她想起,那晚,被肃离的情慾支配掌控的时候,她的模样也是这样狼狈、这样娇弱。那个爱她爱到入了膏肓的男人,仍把她当成当年一无所有、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去爱、去疼。他是强势的,是霸道的,她的高潮几乎是被他狂暴地拉扯出来的,可是──
她记得,记得很清楚,在高潮淹没的痛麻之间──她毕竟是欢愉的。被男性填满的,终究是满沸而甜腻的爱意。
她忽然觉得恶心。
她怎麽可以让这男人压在她身上的同时,耽溺在如此美好而纯粹的性爱?
她又变了,变得比以前更肮脏了。她这个女人,竟然可以为了利益,而让一个怀有剧毒的男人沾染她的身子。而这身子却曾经被一个这麽虔诚爱她的爱人抚慰过,甚至不惜舍弃自尊,只为将她从仇恨、贪婪的泥淤中拯救出来。
如果肃离看见了,他会怎麽想?
连她都不能原谅自己。
她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她眨了眨眼,再看,却是一愣。
镜里不是自己,是一脸死白的肃离。
他正忧郁地、悲伤地,看着自己。
然後,他开口──
……羊脂莲,开了。
你是,乾净的了……
她哽了一声,流下了眼泪,情不自禁:「大哥……」
隐孽听到她的哽咽,还有那声呼唤,停下了动作。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是湿的。
他静静地看着手上的湿润,脸上再没有戏谑的笑。
然後他起身,远离她。
他理了衣、拨了发,冷冷地说:「看来当家只是在说玩笑话。」
寻奴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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