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小家伙持续饿肚皮,他等待。
房内,乔宝儿在如坐针毡地东张西望,良久,确定主子没再出现,他眨望着桌上的膳食,饥肠辘辘。
咽了一口唾沫,他再度拿起汤匙,慢慢地吞咽已经凉掉的粥。
喝了药,他呆坐在原地良久。
冷清的房内残留主子的气息,霍然,他惊跳而起,不敢继续留下。怕,夜里的噩梦再度成真。
惶然不安,乔宝儿殊不知,伫立在窗外的人影已经离开。
紧张兮兮地来到门边,开了门就躲到房外,一阵寒风迎面袭来,「好冷……」他打了个哆嗦,缩着肩头,瘦小的身影没入夜里,背脊不由得抽紧,隐隐泛疼。
经过莲花池,他顿了步伐,霎时想起小乌龟,还在么……
茫然地垂首,孤零零地处在既显陌生却又熟悉之地,无所适从。
「我不要伺候主子……我讨厌伺候主子……」喃喃低语,唇色冻得泛白。「小乌龟,出来陪我,我会拿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他四下找寻小树枝,拎来一截在薄冰上敲打,小声地喊:「小乌龟……快出来。」
「叩叩叩──」他持续敲打一份期盼。
「小乌龟冻死了吗……」
眼眶渐渐泛红,良久,他终于死心地离开主楼。
半夜,黎生回府,依照惯例带回食物率先至地窖给小狗子。
由于主子不在,他便自作主张地将小狗子隔离于铁笼子外,脚踝仍系着一条铁链,以防止他逃跑。
天候寒冷,小狗子就窝在角落,习惯在这时候清醒,饿了一整天,他一把抓来食物就往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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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狗子点着头,目前黎护卫是他的衣食父母,想活命,得靠黎护卫送食。
拿起水来「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顺了顺气,他终于不再感到饥肠辘辘。
「会冷吗?」地上铺着两层厚被,角落旁搁着夜壶好方便小狗子解决生理需求,此处无疑是监狱,关着罪有应得的人。
「身上盖的被子若不够暖和就跟我说。」
「嗯。」小狗子没受冻,所以不再要求。
他明白,若是等主子回府,他能否再维持现状,都是问题。
「把药拿去。」小狗子曾被严总管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于心不忍他落此下场。
腿废了,走路会跛,长时间被铁链锁着,难免磨出些破皮。
「黎护卫,可不可以放我走?」
黎生面无表情地警告:「小狗子,别得寸进尺。」
「不是我得寸进尺,您既然愿意救我,何不好人做到底,放我一条生路?」他怕极了死在这里。
「小狗子,我所能做的,就这些了。」黎生并未提起自身的处境也须承担护着他的风险。「严总管告知主子已经回府,小狗子,你得听天由命。主子若是肯饶过你,自然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他咬着唇,低头闷道:「我压根也没偷主子的银两!」
「我明白。你干了什么事,早就落在主子的眼底,只是你不知情罢了。」
吓!「我欺负小宝儿的事……」
黎生接下他的话尾,「当初,你怎么欺负小宝儿,诬赖他偷拿主子的银两,主子是以其人之道对付你。」
小狗子怔了怔,终于明白主子存心冤枉他。「我不甘心……当初,我只是妄想离开这里!」
「即使你想离开,也不该耍手段拿药给小宝儿,你可知他没对主子下药,倒是自己把药吞了。」黎生反问:「难道,小宝儿受你欺负就应该?」
一瞬,他哑然无言。根本没料到小宝儿会吞药。
「那个药又害不死人……」他闷声咕哝。
「小狗子,别跟我装傻。你买了什么药,不用我挑明说。」
他顿时心虚不已。
当初买麻沸散,是想过若吃出了问题,责任归属全落在小宝儿身上,也不干己事。岂知……小宝儿舍不得害主子,竟然把药吞了,他犯贱!
愈想愈呕,小狗子索性闷头吃肉包,须臾猛咳了几声,曾受外力重创的胸肺好疼。
黎生拍拍他的单薄的背,落下的力道拿捏得相当轻。经过这几个月来的折腾,小狗子骨瘦如柴,该庆幸他被狗咬的撕裂伤口痊愈大半,除了一双腿废了,其余并无大碍。
「小狗子,你睡吧。明晚,我会多带一条棉被过来。」
「黎护卫……」
「怎么了?」他回头,「你还需要什么?」
「放我走。」他依然不死心地要求。
黎生不予响应,转身就走。
潮湿且寒冷的地窖内,空荡荡地,仅剩下他和两条恶犬相伴。
恶犬早已习惯他的存在,不再狂吠。啃完了肉包,他倒头缩进棉被里,又气又呕──是小宝儿自己无能又没胆子,害他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可恶,他一捶棉被,心里头怨死小宝儿了!
眨了眨泪眼,他不知究竟要到何时,才能脱离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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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称:阉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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