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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将和他分开,每每缠绵辗转的时候他会时不时的低喊她的乳名,他会在她耳边喃喃低语:“囡囡,我爱你。”

梅月华和陈谦回来的那天早晨,他们毫无防备,也不知道父母怎么会不回家直奔她住的地方而来。

她和向南还在相拥而眠,她的脸枕在向南怀里,向南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间,秋日稀薄的阳光透过橘色的窗帘大片大片地洒在房间里,洒下一室橘色的光,这个清晨过于安宁,过于美好,所以就注定会有事发生。

梅月华毫无预期地推门进来,她有这间房子的备用钥匙,把老伴安置在次卧休息,又恰恰找不到多余的被子,就来敲女儿房间的门,然后很自然地就推开了虚掩的门。

子妍是被向南推醒的,他已经开始在穿衣服,她兀自迷迷糊糊地说:“别烦我,我还要睡。”直到听到母亲的叫声,她才一激灵翻身坐了起来。

两个人来不及对词,也无词可对,就那样双双出现在她父母面前,像十七年那年,他们第一次在天台上拥吻被父母发现后一般,每次都是在这种尴尬的场面,也因此被灌上不正经的罪名,也因此不为两位老人所接受。

“向南?”梅月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18章爱,充满变数。

梅月华夫妇在第二天去探望哲心的时候向哲心的父母辗转提到了她和哲心的婚期,席雪媛和徐万涛自是高兴的不得了,席雪媛原是对这个儿媳妇有一些看法的,如今看起来倒是她小家子气了。

当即定在了元旦,一年之始,还真是个适合嫁娶的好日子,这四位家长仿佛她和哲心是不存在的,详谈甚欢,唯有她闷闷不乐,几欲张口,但看到病床上的哲心欣喜的眼神,就又生生的咽了回来。

算一算离元旦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人张罗了,席雪媛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向南,当即打电话给这个徐万涛名义上的干儿子,让他帮忙联系定婚车,酒宴等一干事项。

席雪媛兴冲冲地对着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就听到那边断线的声音,她愣怔了一下,问徐万涛:“向南是怎么回事?我这话还没说完,电话怎么就挂了。”

徐万涛笑呵呵地接话:“是不是手机没电了,向南这个孩子热心,哲心动手术那几天还不是他忙前忙后的跑,也不急,总要等哲心出了院再说。”

两家父母的话题继续聊了下去,什么房子布置,家具添置种种之类的,她也无心听。

向南的短信很快就发了过来,他说:出来见我!

旁边的哲心看她脸色变了一下,问道:“有事?”

她没有撒过谎,撒谎的时候有些不自然:“是琪琪,琪琪失恋了,想让我过去陪陪她。”

哲心很体贴,说:“去吧,也好把我们结婚的事告诉她,请她来当伴娘,还有向南,可以请他做伴郎。”

她心乱如麻地说:“嗯“,拿起包要走,梅月华见到了,也起身说:“子妍,我们一起走吧,正好让琪琪到咱们家住,这几天你爸爸身体不是很好,我怕他晚上有什么事我一个人照顾不了。”

她深深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在那个混乱的清晨,母亲梅月华郑重地对她说过:“子妍,不是妈妈一定要干涉你的感情问题,但是子妍,你想过哲心这么多年是怎么对你的吗,他等了你七年,如今他残废了,你却一走了之,你觉得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至于向南,妈妈有些话不想说,以后你会慢慢明白妈妈让你选择哲心是对的。”

母亲做了一辈子的教师,她一向本着教书育人的原则,本着一个教师的良心来教她为人做事,可是向南呢,向南该怎么办?

和父母一起出的医院,向南就那样靠在医院门口迎视着她,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眸子在这繁杂的夜里尤为清亮,他什么也不说,她已经全线崩溃,和十年前一般,父母再多的阻挠都拦不住她奔向他的那颗心。

结果就是她上了向南的车,在母亲和父亲有些跌撞的追赶中,她从倒后镜里看到父亲有些气喘,被赶到的母亲扶住了,她内心有一层悲凉滑出。

向南似是看到了,把他的手掌按在了她的手背上,他的手掌有一种暗蕴的力量,让她回归平静,有一瞬间,她甚至有些可耻的想,这世界有向南已经足够。

依旧是经久不息的吻,和身体的无休止的纠缠,仿佛这样才能释放十年的离别之苦。

他在缠绵过后拥着她的肩,湿润的嘴唇掠过她细白的颈,说:“囡囡,不要嫁给别人,我要你。”

她已经混乱不堪,并没有理解我要你和我娶你的区别,因为第二天是星期天的缘故,一直睡到中午。

中午的时候,向南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他难得偷懒,索性睡个够,反正有她在身边他什么时候都是安心的。

子妍在厨房里做饭,隐隐约约能够闻到米饭的香气,他还在偷笑,他家里厨具倒是齐全,只是难得在家做一次饭,冰箱里只怕是空空如也,他就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到底怎么变出一桌佳肴美味来。

一串门铃声响起,子妍在厨房里喊他:“向南,去开门。”

他想只怕是公司的人打他的手机关机,直接找上门来了,他起身,却并不急于去开门,而是去了厨房,子妍在煎鸡蛋,很熟练的样子,他倚在厨房门口抱臂望着她笑。

她拿指尖沾了水洒了他一下,说:“笑什么?快去开门。”

“不用管它。”他兀自走过去轻揽了她的腰,把下巴抵在她头发上,说:“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

她被他抱了满怀,心底有些荡漾,勉强问道:“想起什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你第一次做煎蛋,蛋炒糊了不说还烫伤了手,最后弄到哭鼻子。”

她扬起了头,拿手指在他鼻尖抹了一下,说:“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回来骂我,我才会哭。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要把我闷死了。”

“还说,我是男人嘛,当然不可以让我心爱的女人吃苦了,所以选我你就选对了。”向南把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

向南脸上暖洋洋的笑让她有一刻的心神出窍,然后在瞬间对未来做了最美好的畅想,但稍后的事实证明真的只是畅想而已。

门铃声一阵急似一阵,她推着向南:“去开门吧,也许有急事。”

他有些不情愿地松开了她,嘟哝着向门口去:“不管是谁,先扣了奖金再说。”

她摇着头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管理一个企业的,一边想着一边把冰箱里所有材料拼凑起来的二菜一汤往餐厅端。

相信那个中午对她和向南来说都是难忘的,那个盛装的女子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她和向南都愣在了那里。

那女子的目光从向南的脸上转移到她的身上,接着在反复地审视后又望向向南,略显嘲讽地说:“怎么?不准备向你的朋友介绍一下你的妻子吗?”

然后是向南低低地恨恨地声音,似在咬牙切齿地说:“龙安妮,你疯够了没有,你明明答应我离婚的!”

她手中的碗碟在瞬间滑落,闷闷地碎裂的声音,类似于她的身体在四分五裂。在这些四分五裂的声音中,她看到一张年轻的脸,除了眉梢眼角略带些张扬与刁钻,基本上还算美丽。

也许是因为自己气场不够强大的缘故,她觉得这女子无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丝咄咄逼人的气势,令她和向南都无法招架。

第19章向南的故事

龙安妮是向南的继父龙跃升的女儿。

龙跃升是一个标准的无奸不商的商人,认识向南母亲的时候,正是他事业没落的低峰期,他还是一个建筑工地的包工头,偶然一个机会,让他在房地产行业立足,自此事业进入高峰期。当初他之所以会带向南的母亲走,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向南的母亲是他生命中的福星。

但是对向南,他还是颇有微词的。他膝下无子,他的前妻是产后大出血死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个穷小子,没有能力给前妻很好的环境和生活条件,他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就把全部的爱给了他和前妻的女儿龙安妮,因此也养成了龙安妮刁蛮任性,肆意妄为的脾气。

向南十九岁的时候到的他们家,那时候龙安妮十四岁,因为有父亲的溺爱,向南的母亲柯玉对她都还要让三分,更不要说初来乍到的向南了,可是向南的性格原就倨傲,根本不吃这一套,对这个飞扬跋扈的小姑娘更是不屑一顾。

因此也结下了仇,虽然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无非是向南不肯迁就龙安妮的意思做什么事情,一向我行我素。龙安妮随她父亲,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因为个子高,发育早的缘故已经像一个成年人了,向南刚来的时候,龙安妮对他是有好感的,她总觉得以她的容貌与家世向南会像她们班里的其他男生一样对她惟命是从,随叫随到。

然而她还真是想错了,她约了他看电影,电影票早放在他桌子上,他却让她等到电影散场都没见人影;她买了明星演唱会的门票给他,提醒他早点来,他却把几千块的门票随手给了一个路人,知道他抽烟,特意托父亲的一个朋友出国的时候买了限量版的zippo送给他,他看都没看就扔到了一边。

如此种种,让她骄傲的心里倍受打击,她开始故意找他的茬,然后在一个父母都不在的时间里,撕烂自己的衣服,污蔑向南向轻薄她。

为了家庭和睦,柯玉迫不得已将向南送出了国,五年后,向南学成回来,并没有和龙家的人有任何联系,直到他在商界里小有所成,把一家企业管理的有声有色,柯玉就找来了。

他这才知道龙家最近生意不济,龙跃升就把气撒在了柯玉的身上,柯玉的身上常有或紫或青的伤痕。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向南原想将柯玉接过来住的,无奈柯玉舍不下龙跃升,这么多年来,她对龙跃升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后来在柯玉的一再要求下,向南就进了博基地产,开始接手挽救博基的生意,把一个不入流的小房地产公司做成了现在的规模。也就在那个时候二十岁的龙安妮重新见到了向南,对向南重萌爱意,狂追未果后她居然选择了割腕自杀。

龙跃升心疼自己的女儿,又不想博基地产后继无人,就拿自己和柯玉的婚姻向柯玉施压,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柯玉苦苦哀求向南求他接受龙安妮。

向南无法不顾忌到母亲的感受,自从子妍离开后,他的心原本早已枯竭,他已不能爱人或者被人爱,但又架不住柯玉的以死相逼,他心想,反正婚姻对他只是一种形式,娶谁不娶谁都是一样,因此就同意了和龙安妮的婚事。

新婚当天晚上,向南就定了机票飞往外地谈生意,以后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在外面度过的,偶尔被柯玉的电话召回去,他和龙安妮两个一见面不是吵架摔东西就是有一个人摔门而出。

日子久了,龙安妮也自知向南对她没有任何的爱恋,就继续自己婚前日日笙歌的生活,身边当然不乏一些沾花惹草的男人,有一次,被向南回去拿东西的时候恰好撞上,那个男的本已吓得变了脸色,向南居然很平静地说了声:“你们继续。”然后拿了东西漠然地离开了龙家,龙安妮气得砸坏了家里所有的家具。

他虽和龙安妮没有感情,却有一纸证书在,他本来也没想过自己今生还会有什么感情,如果没有再次遇到子妍的话,他也许不会和龙安妮提起离婚的事情,他只当这种婚姻是一种形式,他已了无生趣,只要母亲高兴,龙安妮高兴,随便怎样都行。

他最后一次回去,是在和子妍重新相遇以后,那天在酒店和子妍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他开始明白自己骗不了自己的心,他爱子妍,就如子妍还爱着他一样,他决心和龙安妮彻底撇清关系。

回去的当天晚上,他在夜店里找到了衣着暴露和几个男人在那里调笑谈情的龙安妮,他夺了她的酒杯,对她说:“我们离婚吧。”

龙安妮兀自和那几个男人勾肩搭背,对他的话视若无闻,又加上迪厅里那个疯狂的歌手正在演唱一首吵闹之极的歌曲。他一时恼怒,拖了龙安妮到台上,抢过那个歌手的话筒,对着话筒喊了一句:“龙安妮,我要和你离婚!”

那句话通过音箱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膜,分贝之高难以想象,现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龙安妮在羞愤之余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冲口而出:“向南,你王八蛋,马上离,谁不离谁是乌龟王八!”

那个晚上,龙安妮喝到烂醉如泥,他原以为她当天不会回来的,谁知道凌晨的时候听到客厅里一阵响动,是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他开门出去,龙安妮倒在客厅门口的地上。

也许是出于怜悯,也许是想尽最后的责任,他把她扶回了卧室,她虽然不清醒,嘴却一直没有闲着,一直叫着他的名字骂她,不外乎“王八蛋,猪狗不如”之类的。

他又觉得她其实挺可怜,一生下来就没有了妈妈,父亲虽然疼她却弥补不了那部分母爱的缺失,因此让她看上去缺少教养,比起子妍,着实是差之千里。

那天以后龙安妮一直生病,他也不好马上提出离婚的事,直到离开家之前他去找过龙安妮,龙安妮躺在床上面容很憔悴,她不无嘲弄地对他说:“你放心,等我好了,马上和你办离婚。”

虽然他和龙安妮算起来是有名无实,但是如果当时不是他一时心软的话,也不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龙安妮至少可以找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共度此生。

他愣怔了一会,留下了三个字给龙安妮:“对不起!”虽然他知道这并不能弥补什么。

第20章我们,可不可以不分开

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她不可能让向南的十年是空白的,更不可能让他的十年只为她一人等待,她也不是。

哲心出院了,婚期一天逼近一天,她始终没有勇气向哲心说出分手的话。父亲陈健曾明确的告诉她:“你想和向南在一起,除非我死了!”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又住进了医院里,母亲梅月华两边跑,一边担心父亲的病情,一边还要挂念她和子逍。

子逍的不争气有一大半是源于对年轻时候的向南的盲目崇拜,自从出了打伤人那件事以后,就被学校除了名,终日无所事事,从家里伸手要钱,然后呼朋唤友,流连于网吧,桌球厅和一些娱乐场所,二十岁的人还学不会自律。

说起来梅月华是特级教师,可是却教不好两个儿女,其间的痛心也是不为外人知的。

撇开子逍不提,他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改过自新,可是子妍不一样,婚姻是人生大事,梅月华唯恐她走错一步,以至于后悔终生。

母亲的日渐衰老,父亲的病入膏肓,让她失去了等待的勇气,为了避开向南,她搬回了家住,母亲梅月华在帮她整理衣物的时候,低头说了一句:“向南有老婆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她愕然,望着母亲,梅月华继续说:“其实向南这些年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我和向南的妈妈柯玉一直有联络,当年是我托人找到柯玉让她把向南带走的,这些年来你一直不肯和哲心结婚,妈妈也知道你心里想着向南,我去找过向南,我想如果你们两个都能坚守着一份情感不肯放弃的话,妈妈也希望你能幸福,妈妈就去把向南找回来,可是我去的那天,正逢向南结婚,我在外面看到他的新娘,那个女孩子很年轻,也很漂亮。”

“子妍,相信妈妈,妈妈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就算不为了你生病的爸爸着想,也应该为自己想想,哲心不比向南,哲心从小生长的环境优越,内心阳光健康,而向南不一样,他母亲的出轨对他的影响太大,因而他对婚姻始终抱着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明明有了老婆还要和你交往……”

“妈!”她打断了母亲的话,说:“向南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们当年伪造我的字迹给他写了封分手的信,是你们一再的阻止,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是你们的残忍我们才会不得不分开。妈,我求你以后不要再污蔑向南了,他一直都很尊敬你们,希望你们也懂得尊重他!”

那天晚上,她流了一夜的泪,清晨的时候她打了个电话给向南,自从龙安妮出现后,她已经很少和向南联系,不接他电话,更不会见他。

向南很高兴,是那种发自心底的,没有说也能听得出来,但过了一会,他就沉默了,她说想和他见一面,他似是预感到了什么,良久才说:“好,我们见一面。”语气里竟有一丝绝望不堪的哀伤。

向南先到的,他在翻一本杂志,看得很用心,她还没有走到他面前,他已经感知了她的到来,把手伸给了她,头都没抬地说:“囡囡,你过来看看,法国,美国,英国,德国,这几个国家,你喜欢哪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交给了他,他拉了她在身边坐下,手臂环在她的腰间,把那本杂志摊开在她面前,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要不我们全都走一圈,看你最喜欢哪个国家,我们就在那儿定居。”

她定定地看他,只是几天没见,他的腮边竟有一层乌青的胡子茬一寸一寸哀伤的生长着,密密麻麻,清亮的眼神中覆着挥之不去的落寞,她怔讼了会,开口说:“向南……。”

他堵上了她的嘴,很快,然后离开她的唇边,急促地道:“先听我说,囡囡,我们什么也不要管,离开这儿,走得远远的,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像从前一样……”

“向南!”她打断他,摇头说:“我们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时候了,你应该知道很多事不是一走了之就能解决的。”

他盯着她,眼睛红得要突出来似的,又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他恨恨地问:“你舍得吗?你真要说出来吗?只要你说出来,我绝不勉强!”

舍得吗?她也在问自己,他们那么好,那么相爱,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她想不明白。

她甚至想妥协了,哲心的电话却打了过来,她心烦气躁,挂掉了,他再打过来,反复几次,她终于还是接了。

哲心问她:“子妍你怎么不接电话,爸爸病重,医生正在抢救,你快过来看看吧。”

她心底蓦然一紧,拿起包就向外走,向南不明所以,一把拉住了她,近乎哀求地说:“你真的决定要和徐哲心结婚?囡囡,再等我几天,我会想办法•;•;•;”

她拨开了他的手,如果说她刚才还没有下定决心的话,现在父亲的病危已让她彻底放下了,她不应该为了儿女私情而置父亲的生命于不顾,没有什么比自己最亲的人的永远离开会让自己更加害怕的,她决绝地说:“不用了,向南,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她奔出店外,没有回头,很快坐上了店门口一辆主租车,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第21章爱情与亲情狭路相逢

父亲虽然被抢救了过来,精神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可医生说他其实已经是癌症晚期,恐怕没有太长时间的寿命了。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梅月华几欲倒下,幸好有她和哲心在一旁扶着。

梅月华要到外面买父亲爱吃的点心,她和哲心要陪着,梅月华坚持自己去,并催着他们去病房陪父亲,她知道,目前是想让父亲看到她和哲心在一起,让父亲放心。

父亲醒着,看她和哲心起来,一定要坐起来,扶父亲起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父亲是那么的瘦弱不堪,和她记忆中那个健壮高大的父亲完全不同,衰老仿佛是一瞬间完成的事情,她甚至怀疑,这个病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真的就是就是自己的父亲,直到他喊她乳名,她的眼眶一下子湿了。

她把头伏在父亲怀里,眼泪无声的滑落了下来,她在做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伤害这最爱自己的人,总以为她和向南之间爱的伟大,爱的无私,其实却不及父亲对她的十分之一。

这个男人,他背过她,把她扛在肩头过,她踢被子的时候夜里会起来为她盖被子,她生病的时候日夜照顾她,她不高兴的时候默默陪着她,无怨无悔听着她的埋怨与指责,她做错事了还愿意接纳她,无论她用再尖酸刻薄的语言伤害她,他都对她不离不弃。

她哽咽着喊“爸”,然后说:“对不起。”

陈健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他扶着她的头发说:“傻孩子,爸爸不舍得那么快就去死,爸爸还要看着你和哲心结婚,给你们带孩子,我还要教我的外孙踢足球,打篮球。”

她胡乱地抹着眼泪,说:“爸,你说话要算数,你要帮我和哲心带孩子,你是老师,不能骗人的!”

“爸爸不骗你。”他把哲心喊到身边,然后把她的手交到哲心的手里,说:“哲心,要好好对我们子妍,她的心地太善良,容易上当受骗,如果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要看在我这个老头子的份上原谅她,给她一个机会改过。”

哲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说:“我会的,爸爸,我答应你一定会对子妍好,不管她做错什么事情,我都会原谅她的。”

梅月华回来的时候,陈健已经睡下了,她执意让母亲回去休息,她在病房里陪父亲,可是梅月华不肯,她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和父亲之间的感情一直很深厚,这种情况下,谁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会走,母亲不愿意在父亲弥留的最后一刻她不在他的身边。

她和哲心一起出的医院,哲心虽然已经装了假肢,从外观上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两样,却是不能再开车。他叫了辆车送她回家,临下车的时候,哲心叫住了她,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又转移到她的唇边,她没有拒绝。

哲心不知什么时候把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笑说:“这下可把你套住了,你是我的了。”

她微笑,心底很模糊,也分不出什么感觉。

目送哲心乘坐的出租车远去,一回头,差点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向南目光森冷地看着她,拍掌道:“很甜蜜!你和他接吻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会不会做噩梦,难怪现在技术这么好,原来都是这样练出来的。”

她瞪着他,他继续说:“瞪我有什么用,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我不是十年前的向南了!”

他明显地说起来底气不足,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只能咄咄逼人,说:“你的确不是,你有老婆,我算你什么人呀。”

“别拿龙安妮来糊弄自己的良心,我和龙安妮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们是有一纸证书在,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过,不像你,这样玩很刺激吗?”

他逼近她,他身上的气息过于蛊惑,让她只能往后退,退到无路可退,退到背后是一棵大树,她靠在树干上,他继续接近她,她避无可避,那种气息会让她沉沦,她别无选择,挥手打了他一记耳光。

她只想他离她远点,她不想再被他蛊惑着,没有尽头。可是这一巴掌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反而释然了,说:“你最好多打几巴掌,把我打醒!我快要死了,你知道吗。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子妍她不会离开我的,她十七岁就跟了我,那么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有离开我,现在更不会才对。我在这儿等了你一天,等着你回来把你带走,不管用什么方法,怎么样都行,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为你做到。”

他的喉结有些抽动,他勉强控制着自己:“我不是来看你们表演幸福的,可是你让我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他抓起了她的手腕,把哲心刚刚给她带的戒指掳了下来:“你很喜欢这个东西吗,我以后可以送你十个八个,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送给你······”他原想把话说到尖酸刻薄,怎么难听怎么说,但话到嘴边却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就算我求你了,子妍,不要和徐哲心结婚,我•;•;•;”

她只怕他再说出什么委曲求全的话来,他那么骄傲,不应该为了她抛开自尊,她用手堵上了他的嘴,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分外的明亮,他怔了一会,拿开了她的手,说:“这个不管用的,要这样才行。”

他俯身下去,她迷乱不堪,差点就要万劫不复。

“姐,向南哥,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子逍的声音打破了这夜的纷乱。

第22章也许分开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向南去学校找她的时候,她正在上课,一撇头就看到他靠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抽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他看上去有些憔悴,但并不影响观瞻,反而少见的潦草,让他更吸引别人的目光。教室里的她的学生都探着头往窗外看,并窃窃私语。

她没有理他,一直等到上完课,那节课上得很凌乱,老师无心讲,学生无心听,一切都因为教室外站着的向南。

下课铃声一响,他迎过来,教师里有学生在善意的起哄,吹口哨,她也不好和他多做争辩。只能出了校园,然后上了向南的车,她想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就告别。

向南把车往郊区开,越开离市区越远,她觉得不对,喊了声:“向南•;•;•;”

向南有气无力的笑:“还知道我的名字,我以为你早忘了。“

她前两天在徐家见过向南,席雪媛约向南过来谈婚礼当天的事情,向南以有事走不开推辞了,可中午的时候,他们刚吃过饭,向南就赶来了。

哲心问他:“最近生意很忙吧,总不见你人。”

他烟不离手,落寞的弹着烟灰,很客气地答:“开发区的项目刚开始,是有点忙,不过再忙我都会来的。”

她到厨房倒水的空档,他就跟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臂问:“你以为把电话关掉,你就可以安心吗?子妍……“

她不等他说下去,喊了声:“哲心。”向南迫不得已松开了她的手,等她急匆匆地离开,他才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他们刚刚重逢的那几天里,他最喜欢的是她喊他的名字,听不够似的,有时候她半夜里醒来,也会用手指滑过他的眉骨,轻声地叫他的名字,他身上好像是装了感应器一样,梦中也会应一声,再伸出胳膊把她抱进怀里睡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问,说实在话,她并不惊慌,也许潜意识里是想跟着他走的,但是她知道,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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