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双只觉得脸上发烫,也管不了陈管家是不是现在在看着,双手搂着他的腰,轻轻地蹭他:“如果她真的执迷不悟,那你就送她离开这个城市吧,让她永远都不要回来,或者给她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让她有个依靠,这样好不好?”
她已经想了很多很多的办法,但是只有这两种,她觉得是最可行的。
要么,就让姑苏静书永远地离开这里,大家互不见面,时间久了自然就没有爱也没有恨了。
不要不相信那句话,因为当你真正体会过人生的各种酸甜苦辣,你会爱上那句话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他可以治愈一切,可以给与一切,当初想忘忘不掉的人和事,最终都变得模糊不堪。
当岁月过去,我们终将原谅彼此的残忍和懦弱。
要么,就让她去爱上另外一个男人,让她重新获得幸福。
都说忘不掉旧爱,是因为新欢不够好。
那么,就找一个足够好的新欢,自然就能忘掉旧爱。
贺景深细细地咀嚼着她提出来的这两个建议,后者是不可行了,因为他不觉得这个世上还有比他更好的人。
所以要姑苏静书在短时间爱上别的男人,太难,也几乎不可能。
至于第一个建议,倒是可以试一试,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叶无双看他神色缓和了一些,而且唇边也有了一点笑意,就试探性地问:“你觉得我说的可行吗?”
贺景深笑笑,“也许可行吧。”
“那你就告诉我姑苏静书在哪吧!”叶无双立刻激动地说。
他捏了捏她的脸,软软的,很顺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一个月养得好,总觉得她比之前那段日子肤色好了一些,人也微微地胖了一点。
这样的成就感,竟然比以往任何一次在事业上的成功都要来得让他兴奋,真是奇怪!
“刚刚我的手下把她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带去哪里了。”顿了顿,他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甚至,我都不确定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他真的不是想吓她,而是说实话,可叶无双听了之后差点直接晕过去!苏力个这仿。
什么叫——我都不确定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就是有可能现在姑苏静书已经死了?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叶无双瞬间脸色发白,手脚发软,连带觉得贺景深十分地可怕!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贺景深一把抓住她,“无双——”
“你真的……真的叫你的手下,把她、把她……”
杀了。
她甚至无法将最后两个字说出来,仿佛出口之后就会成为事实。
——
第130章:最好的疼爱
贺景深表情淡淡,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甚至,他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他从小就在贺家这样的家庭长大,从小就看着爷爷用这样的手段解决一些固执的麻烦——
就好比,曾经用了这样的手段,解决了她的父亲。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到这件事了,此刻一想起,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原来人真的会习惯性忘记一些让自己一想起就难过、就窒息的事,我们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所以不敢和命运硬碰硬,我们蜿蜒曲折,只为自己靠幸福近一些,再近一些。景说淡的已。
贺景深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从她的眼里可以看到此刻的自己,那样地漠然,好似姑苏静书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一条人命。
而她脸上的恐惧是那样地明显,她在恐惧他!
因为,叶无双的心里,也想起了自己父亲的事。
终于,努力自欺欺人营造出来的幸福要碎掉了吗?
“是不是你们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你们眼中的麻烦?”她怔怔地问他,脑海中大片大片地空白。
贺景深抿唇不语,眼中极深的地方藏着一抹她看不懂的伤痛。
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是贺家人而骄傲,可是此时此刻,竟然那样地希望自己不是贺家的人!
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被她恐惧、不用害怕她会离开自己?
贺景深生平第一次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怯懦,因为看清了,所以他自己此刻也恐慌了起来。
叶无双又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握成拳,她的指甲并不长,平时也很注意修剪,可此刻仍然刺得掌心钻心的痛。
许是真正痛的不是掌心,而是左胸口里面的那颗心吧。
贺景深动了动嘴唇,试图说些什么来打破面前的僵局。
可是说什么呢?那些真相是真实存在的,自己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说什么……都无法让她的父亲回来。
叶无双只觉得心头阵阵闷痛,痛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抬手捂着胸口,脸上表情痛苦不堪。
“如果那天我没有把照片放回去,而是拿出来看了,我会看到什么?”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却还是忍不住问他,想从他那里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这是要有多舍不得,才会在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如此自欺欺人?
贺景深心里也跟着发痛,他也试图让自己去说点什么,好让她不那么难受。
可除了骗她,除了撒谎,好像没有什么是能让她好受一些的。
他做不到,做不到对她撒谎。
叶无双刹那间觉得自己喉头血腥味翻涌,像是有一股鲜血涌了上来,倘若自己此刻张口,就能喷出来。
她死死咬着唇,转身,再不敢看他一眼。
贺景深想要拉住她,可手刚伸出去,还没有碰到,就被她转过身来凌厉地制止了:“别碰我!”
她那样地愤怒,或者说是那样地心痛,整个人都在发颤,双目是红的,咬牙说:“如果你执意要做一样的事,我制止不了你,你高兴——就好。”
“无双……”
“别碰我!别碰我!我说了别碰我!”
她发疯一样地挥动双手,不肯让他靠近一分,旁边正好有东西摆着,她的手砸上去,发出闷闷的一声,听得人心里一颤。
贺景深为了不让她继续伤到自己,被迫只好往后退,“好,我不碰你,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我每天都要催眠自己无数遍,我爸的事和你们贺家没关系!没关系!可是为什么你要做一些事来提醒我,你们贺家就是如此看轻人命?!就因为你们有钱有势吗?难道穷是我们愿意的吗?我们那么努力地生活,为什么还要被你们看不起!为什么你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有些情绪一旦打开了,就如洪水倾泻而来,怎么挡也挡不住。
叶无双已经失去了理智,脑袋里遍地都是那些残忍得不敢再回想的画面,刺激得她心口痛!
“你们想一个人死他就得死,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的家人?失去至亲的那种伤痛你们了解吗?为什么做人可以这么残忍?!”
她的质问如同一把把尖刀,每一刀都准确无误地插在贺景深的心口上,很痛,却不见血。
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痛,别人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
可是这些都不是最痛的,最痛的往往都是在最后面的——
她看着他,视线模糊一片,可话语却一字一句都是那么地清晰,她说:“不论是人命还是婚姻,在你们眼里都是那样地微不足道,就像当初我不想嫁给你一样,你可以那样卑鄙地逼迫我,让我不得不点头!贺景深,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明不明白?”
那样努力地靠近,那样努力地去走近,最后还是发现,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世界里的规则,是她永远无法理解的。
而她的善良和心软,或许是他不屑的。
贺景深的双手紧了紧,低声地问:“以前是我不好,可是现在……你还是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他问得很慢,甚至中间还停顿了一下,只因他不想让她听出自己话音里的阵阵颤抖。
叶无双低了低头,凉凉的夜风拂过发梢,如同情人温柔地收,执起她的发,轻柔地抚摸。
这样暧昧撩人的时刻,她和他面对面而站,彼此不过一丈远的距离,可心和心,却隔了天涯那么远。
是谁在拼命靠近的时候谁在拼命后退?是谁想要回头的时候谁又头也不回地离开?
贺景深见她不回答,心里已然明白了答案,可却好像万分不甘心,重复着追问:“难道这一个月都是假的吗?是你在报复我?”
他甚至笑了起来,身后满天繁星瞬间因此而失色,抵不过他半分的闪亮。
叶无双一阵眩晕,可随后而来是更加的清醒。
自己和他之间隔着一条人命,并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如果还是执意要在一起,会不会最后连上天也看不下去?会不会最后……结局惨不忍睹?
人在清醒的时候理智就会做出各种各样的分析和猜测,然后就会害怕,害怕了就会想要后退,不论退回去是对是错,这是人的本能。
“也许这一个月里,和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贺景深猛然有种兵败如山倒的错觉。
她的沉默持续得并不长,可他却好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战役,身心俱疲。
“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你,那是谁?和你有着一模一样脸庞的姑苏静书?”他问,接着又摇头自言自语地否定:“不可能,是她还是你,我分得出来。”
如果自己爱的人都分不出来,还谈什么爱不爱。
叶无双不看他,逼着自己的视线从他脸上一寸一寸移开,盯着某一处,说:“我们都冷静一下吧,想想以后我们要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叶无双苦笑,“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若无其事地牵手拥抱同床共枕吗?景深,我做不到。”
“好,我可以去睡客房,但是你……”
“不——”没等他的话说完,叶无双就打断了他,缓缓地说着他最怕听到的决定:“我和妈妈会搬回我们之前住的地方,房子买回来的十万块我会尽快还给你,然后——”
她颤着睫毛,抬眸对着他,清晰而坚决:“请你不要来找我,那里,不适合你来。”
贺景深刚刚之所以那么快地答应自己去睡客房,怕得就是她要搬出去,怕得就是她要搬回到原来的那栋房子里去。
可是她看出了他的害怕,却还是这么决定了。
贺景深心里剧痛,脸上神色从未有过的颓败,但是他没有再说什么。
也许此刻尊重她的决定,是他对她最好的疼爱。
叶无双等了良久不见他说话,知道他是同意了她的决定,于是转身。
可身后的人却又在这时低低地问,语气竟然是她不曾听过的卑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见你的时候,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上了瘾,见不到你我就会焦躁,而你现在不让我去找你,我要怎么办?
叶无双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这一秒忽然毫无预兆地就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贺景深看到她的肩头在微微地颤抖,猜到她背对着他在哭。
他没有上前,喃喃地继续对着她的背影问:“我已经习惯了抱着你睡,习惯了每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在我怀里,习惯了和你一起吃早饭,习惯了周末和你一起懒床,习惯了太多有你的事情,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要怎么办呢?”
“半夜醒来找不到你,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没有你,吃早饭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周末了只能在公司加班,所有和你有关的事情以后是不是都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去做?”
他如同失去方向的孩子,迷茫发问。
叶无双终于受不了,抱着头蹲了下去,“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第131章:最好的疼爱2
她颤着睫毛,抬眸对着他,清晰而坚决:“请你不要来找我,那里,不适合你来。”
贺景深刚刚之所以那么快地答应自己去睡客房,怕得就是她要搬出去,怕得就是她要搬回到原来的那栋房子里去。
可是她看出了他的害怕,却还是这么决定了。
贺景深心里剧痛,脸上神色从未有过的颓败,但是他没有再说什么。
也许此刻尊重她的决定,是他对她最好的疼爱。
颤决抬他了。叶无双等了良久不见他说话,知道他是同意了她的决定,于是转身。
可身后的人却又在这时低低地问,语气竟然是她不曾听过的卑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见你的时候,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上了瘾,见不到你我就会焦躁,而你现在不让我去找你,我要怎么办?
叶无双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这一秒忽然毫无预兆地就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贺景深看到她的肩头在微微地颤抖,猜到她背对着他在哭。
他没有上前,喃喃地继续对着她的背影问:“我已经习惯了抱着你睡,习惯了每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在我怀里,习惯了和你一起吃早饭,习惯了周末和你一起懒床,习惯了太多有你的事情,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要怎么办呢?”
“半夜醒来找不到你,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没有你,吃早饭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周末了只能在公司加班,所有和你有关的事情以后是不是都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去做?”
他如同失去方向的孩子,迷茫发问。
叶无双终于受不了,抱着头蹲了下去,“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让她的心越来越沉重,现在几乎已经不能呼吸了。
贺景深也喉头发胀,眼眶阵阵酸涩,那种许多年都不曾体会过的感觉此刻竟然如潮水般涌来,差点就要挨不住了。
那种感觉,是叫做想哭吧?
他仰头看了看夜空,竭力压下自己内心翻涌得太快的情绪。
然后,他想要上前,将蹲在地上的那个人扶起来,抱在怀里。
不想她走掉,不想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离开自己的怀抱,没有她的日子一定很煎熬,他一点都不想去体验。
可是叶无双不知道是感觉到了他想要靠近,还是原本就想起身,竟然在他离她还有一步远的时候,赫然起身,然后拔足就跑。
她的动作来得太突然,贺景深完全没想到,以至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离他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了。
其实他如果真的立刻就追上去的话是追得到的,她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而且他的腿比她长,不到五十米肯定就能追上。
但是贺景深没有追,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跑越远,最后在一个拐角,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
陈管家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早就已经傻掉了。
十一年前的事,他亲自参与过,而且叶无双父亲出事的那天,他就在现场!
所以,当贺景深和叶无双模糊地说着当年的事,他还是立刻就想了起来,所以震惊得不能言语了。
此时此刻,他呆呆地问贺景深:“少爷,少***父亲……”
贺景深闻声转过去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而自嘲地苦笑,哑声说:“陈伯,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知道我真的很爱爷爷,可是如果我现在说,我希望我不是贺家的人,你会不会觉得我自私?”
陈伯摇摇头,满眼都是心疼。
这个他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孩子,因为身处贺家,从小就比别人承受得多,可他从未抱怨过一句。
他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足够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可是,他终究也只是个人啊。
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也会难过,也会手足无措。
因为爱,所以容易变得迷茫。
陈伯上前,抱了抱着个比自己还高的年轻男人,在他耳边重重地说:“少爷,这件事你就交给陈伯吧,我来帮你解决。”
贺景深摇头,“陈伯,虽然你跟了爷爷这么多年,我们也一直当你是家人,但是这件事不应该你来背负,没事的,我能解决。”
因为必须解决,否则怎么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来呢?
陈伯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决定的事情别人很少能够改变,于是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句:“那姑苏小姐的事?”
“她不想我做的事,那我不做就是了。”
陈伯叹了口气,定定看着面前的人。
爱情果然是有魔力的,那样固执冷漠的人,此刻竟然愿意退让,愿意善良。
只希望他们两人,能在未来的某一天,真正地修成正果。
可是这一道鸿沟,该如何才能夸过去?
——
叶无双打了车回到贺家,一进门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回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好了之后去叶妈妈的房间。
“妈,你收拾一下。”
叶妈妈正躺在床上吃水果,闻言吃惊地问:“又怎么了?你又要赶妈走?”
“不是,这一次我也走。”
“你也走?是不是和景深吵架了?无双啊,夫妻间吵架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
叶无双压根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见她不肯动手,她就自己去帮她收拾衣服。
叶妈妈的东西并不多,而且她也懒,很多都还在之前旅行的箱子里没有拿出来,叶无双收拾了没一会儿就好了,提着箱子往外走。
叶妈妈跟在她后面直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走?在这里住得不是好好的吗?”
“你要走也和妈妈说一下理由啊!你怎么——”
“咚——”
叶无双忽然将手里的箱子扔在了一边,转回去,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叶妈妈被吓了一跳,瞬间闭了嘴,紧张地看着她。
女儿是自己带大的,她什么样的人她这个做母亲的再清楚不过了。
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否则她不会这样。
叶妈妈没有再说话了,叶无双再提着箱子走,她也就乖乖地跟着她下楼,原来她已经把自己的箱子拿到楼下了。
下人一看这样的场面觉得奇怪,就问:“少奶奶,你这是要出去玩吗?”
叶无双没看下人,声音怪怪的,说:“不是。”
“那你是……”
情绪不对的人忽然猛然抬头看了下人一眼,眼神极深极重,下人也和叶妈妈一样,立刻就吓住不说话了。
叶无双转身对自己母亲说:“你的箱子自己拿一下,我那边还有一袋东西,拿不下。”
叶妈妈乖乖地点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这栋房子,跟在她身后朝着门口走去。
贺景深和陈管家这时也到家了,四个人在面口面对面碰上了。
叶妈妈立刻对着女婿挤眉弄眼,可某人根本从头到尾就没看过她一眼,眼神一直盯着叶无双,她无奈地叹口气,站在边上不动了。
陈管家是知道内情的,看了看两人,摇摇头就自己先走过去了。
到了里面一些,叫那些下人也各自回房,他上楼去了。
叶妈妈看这架势不对,又看看女儿女婿脸色很不对,正要提着箱子准备偷偷回楼上的时候,叶无双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似的,立刻开口说:“妈,我们走!”
叶妈妈惊了一下,看了贺景深一眼,后者这时也终于看她了,却是对她说:“妈,你能先去外面等一下吗?我有几句话想和无双说。”
这是叶无双和他结婚以来,他第一次开口叫妈。
叶妈妈惊呆了,但也被这一声妈哄得晕头转向,点点头提着箱子就走出去。
叶无双跟着要出去,被他扼住手腕,截在了那里。
两人平行而站,肩头挨着肩头,他的手指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彼此肌肤相触,却皆是感觉冰凉。
叶无双低声问:“你还要说什么?”
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愤怒指责,平静得让人心里不安。
贺景深原本在路上想了一肚子的话要回来和她说,可真看到她了,真的感觉到了她要走的坚决了,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静静地站了几分钟,叶无双像是终于没了耐性,道:“既然没什么要说的,就放开我吧,外面很冷,我不想我妈等太久。”
“我送你们吧。”
她既然说了冷,身旁的人就顺势这样接了话。
虽然,明知道她是不会让他送的。
果然,她说:“不用,我们自己打车就好了。”
他还是不肯松手,退了一步说:“那我送你们到路口容易打车的地方,我不去那里。”
叶无双还是拒绝:“不用,我们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
她突然变得这么残忍,贺景深像是受不了,抓得她的手更紧。
叶无双也不喊痛,随便他抓着,等他松了力道,她才说:“我要走了,你自己……”
贺景深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她说下半句,忍不住侧头去看她。
而这时叶无双却忽然甩开他的手,大步而飞快地朝着门口而去,几乎是一路小跑。
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是的,她原本是想说这句话。
第132章:谁难过,谁欢喜
叶无双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开贺景深,可是当这一个月里,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彼此都越来越离不开对方,她也忍不住会奢望——
能不能就这样,我看着你,你眼底也刚好有我,然后白头偕老?
可是现实终究是残忍的,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命运的手如此强劲有力,又岂是你想反抗就能反抗的?
她一口气拖着箱子拎着袋子跑到了路口能打到车的地方,寒风凌厉地拍打在脸上,只会让她越来越清醒。
叶妈妈跟在她身后一边跑一边喊,等追上她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把箱子一扔,就不顾形象地蹲在了地上。
“无、无双啊,你跑这么快干嘛?后面又没有人追你!”叶妈妈仰头皱眉看着她,口气略带埋怨。
叶无双怔怔地站在那里不说话,看了看地上蹲着的人,然后就抬头看自己跑来时的方向。
是啊,真的没有人追自己。
他不会追来的。
自己这么狠心,狠心得不像自己,他一定被伤到了,一定很难过。
可是贺景深,这样对你,我也不好过。
我们,怎么就一不小心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满脸,蹲在地上的人被她吓到了,虽然觉得双腿无力,还是站了起来,给她擦眼泪,问她:“无双,你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和景深吵架了?很严重吗?”
叶无双不说话,只是收回视线来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好难过,好无助。
不管这个母亲曾经做过什么,此刻她只想到妈妈的怀里去,有人依靠,就好。
她抱着叶妈妈,头靠在她的肩上,低声而沙哑地说:“我和他……要分开了。”
“要分开?为什么?”叶妈妈大惊。
叶无双咬了咬唇,她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母亲说十一年前的事,内心也好像有点不想告诉妈妈真相。
自己好像——真的变坏了!
“妈,我好累,我们回家好不好?”
叶妈妈见她实在是难过,到底是女儿,心里不免会心疼,摸了摸她的脸,点头道:“好,我们回家。”
这个地方的确是很难打到车,两人站在路上等了大半个小时才来了一辆车。
此时天色已晚,司机摆明了是想宰她们,听她们说了地址之后报了个价,高得令叶妈妈咂舌!
“你抢劫啊!”叶妈妈摆着脸,愤怒道。
司机也很不耐烦,瞥了她们一眼:“要坐就上来,不坐我就走了,价格就这样,随你们。”
叶妈妈还想再还一下,叶无双却已经先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对叶妈妈说:“妈,算了,上来吧。”
一想到从这里打到之前住的地方要一百五十块,叶妈妈就觉得肉疼!
可这大晚上的打车的确不容易,还寒风阵阵的,她想想也就算了。
只是上了车,难免还是要嘀咕几句,说司机心黑,不讲道德。
车子出去好远,贺景深才从旁边的隐蔽处走了出来,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马路上,夜色沉沉,心思也沉沉。
整条路上就只有他一个人,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转身往回走,影子继续跟着他。
自己出来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带,此刻回去,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可左看右看,也看不到有什么东西。
也许,是有些人走了,把自己的心带走了,所以才会觉得整个世界都那么空,自己站在其中,孤单得可怕。
——
唐仑的单身公寓。
平常这栋公寓里一般只有唐仑一个人,但是今晚还多了另外一个人——夏夜。
白天的时候,唐仑原本是想直接送夏夜回家的,但是当时夏夜怎么都不肯,说是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
他想了想也对,万一她爸妈看到她这样,肯定会很担心。
可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啊,两个人一直在外面开着车转也不是办法,想来想去最后只好把她带到自己的公寓来了。无会是偕是。
夏夜睡了一觉,醒来之后看上去就好了,只是不说话,吃饱喝足之后就窝在沙发上看杂志。
唐仑习惯了平时一个人,现在突然多了个女人,他是怎么都觉得尴尬。
本来回到家他就会换了衣服,穿得很随意,现在不行了。
总不能在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面前穿个背心晃来晃去吧?搞不好人家当自己是色狼!
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夏夜有想走的趋势,他忍不住转着弯儿问:“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吗?”
夏夜倏地抬起头,秀气的眉头拧着,反问他:“你什么意思?”
唐仑顿时觉得自己的方式还是太过直接了,连忙解释道:“不是……我就是觉得,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家的话不太安全,要是没人来接你,我可以送你,不麻烦的。”
他有些紧张,那张俊俏的脸上,微微地泛着一些红。
夏夜觉得他好玩,忍着笑,故意说:“我没准备回家啊。”
“啊?”唐仑顿时惊了。
窝在沙发上的人笑得更坏心,“我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明天早上再回家,那样就安全了啊!坏人很少在大白天出没的!”
“……”
她居然说今晚在这里住、下、了!
可这里是单身公寓,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难不成她想睡沙发?
夏夜像是会读心术似的,笑米米的看着他,说:“你是男人嘛,应该不会让我睡沙发的吧?”
唐仑怔怔地点头,可点完头之后又觉得奇怪,怎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了啊?
夏夜扔了手里的杂志,趿拉着拖鞋一边往他的房间走去一边说:“那我就先睡了哦,委屈你睡一晚沙发了!”
唐仑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发呆,直到——
“我靠!我没看错吧!”
夏夜站在他的房间门口,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撑着门框,完全一副女汉子的架势,因为看到了某些东西而爆了粗口。
唐仑愣了一下,接着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了过去。
他是有底子的人,一只手就轻松地将夏夜拎了起来,直接丢到了一米外的地方,然后他站在房间门口,高大的身躯将里面的一切都堵住了。
夏夜盯着他几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唐仑脸上犹如火烧,回头看了看自己床上的东西,恨不得此刻有个地洞可以让自己钻进去,省的这么尴尬!
“你居然——啊哈哈哈哈,你居然穿大红的内库!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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