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作奸犯科
作者:仍琅
【文案】
予尔此女,其貌不扬,默默无闻,没人料到她其实近日报纸新闻上的常客“水弹狂人”。
和段景修的纠葛,开始于一场作案后的围追堵截,最后,很不幸,她只是暂时逃脱他的魔掌,却成了他圈养的私宠“小鱼儿”,从此过上水深火热、被不停吃干抹净的日子……
段景修挑她下颏:“你犯科,我是不是该配合作奸?”
曾予尔又恨又怕地仰头望着他,捂紧胸前。
段景修眉角抽动,心中咆哮:再看我,再看我就把嚼碎了吃掉!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天之骄子强取豪夺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曾予尔,段景修┃配角:利恩娜,佟亦,顾语声,苏咏瑶,谭绍┃其它:仍琅
01、楔子
年终岁尾,学校里的庆祝活动出奇的多,整个下午,实验一号大楼里冷冷清清,静得连窗外的风声都清晰入耳。
曾予尔抬腕看眼表,三点十分。
这会儿,带她做实验的王学姐大概还在大礼堂排练元旦晚会,连电话也不接,恐怕早把她在实验室这码子事给忘记。
远处的天空像被一层厚厚的灰尘笼罩住,逐渐阴暗下来,仿佛沉沉地压在她的胸口,曾予尔觉得没有继续傻等的必要了,将实验室打扫干净,检查一遍所有的仪器开关和水龙头阀门,挽起黑色垃圾袋的封口,锁上门,又确认一遍才离开。
垃圾袋里装的都是实验后用的废料,沉的要命,曾予尔把袋子拖到楼下扔进垃圾箱的时候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寒风吹过,她结结实实打个冷战。
出校门就是公交车站,等了不到五分钟,天空飘起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肩头和发丝。
冬日飞雪的景色美是美,但快零下二十度的天气也不是开玩笑的,曾予尔的睫毛上染了一排白色的霜,鼻子和脸颊冻得通红,脚也麻木发疼,在站牌下面像个孩子似的双手捂嘴巴呵着哈气,原地蹦蹦跳跳。
“咔呲——”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刹车声,一辆黑色商务车在松软的雪地里划出两道清晰的车辙,最终在停在了她的脚边,打里面探出个脑袋:“曾小姐,上车吧。”
曾予尔弯下腰,对司机老杨扯个笑:“我坐公交就行。”
老杨长了一对夸张的八字眉,露出面对曾予尔时一贯的“您别为难我”的表情:“段先生临时改了约您见面的地点,您还是先上车吧。”
您,您,您,曾予尔最听不得老杨这么叫她,她过完农历年才二十一,老杨都五十几了,每次他称呼她“您”,曾予尔就纠正一次,可老杨仍然屡教不改。
今天她索性不再计较,他是“段先生”的司机,有什么理由听一个外人的话?用手掸了掸身上细碎的雪片,曾予尔矮身钻进车子里。
车在击剑俱乐部门前停下,曾予尔把包和外套都交给老杨保管。
穿着橘黄色运动衫的前台一听有人来找段先生,立刻打电话叫员工亲自接她。
电梯里,曾予尔问同样穿着橘黄色运动t恤和白色短裙的长腿女孩:“段先生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长腿女孩妆容整洁而精致,微笑时浓密的睫毛会合在一起,毛茸茸的,说不出来的甜美,十分养眼,虽然她知道那扇
子似的睫毛是粘上去的。
“段先生和顾先生每个星期都会来两到三次,我现在带您去的就是他们专用的vip训练室。”
“哦,谢谢。”曾予尔点着头,突然有些懂了——只要自己和段先生扯上一点关系,不管对方的年龄多大,她都是别人口中的“您”。
“对了。”长腿女孩想起什么,补充道,“以前有位kelly小姐也经常来。”
推开训练室沉重厚实的门,灰蓝色的剑道上,各持一柄剑的两个人正在激烈的刺探与交锋之中。
其中一人微微偏头,似乎透过金属面罩望过来一眼,略有些分神,另一个人便趁机迅速用剑尖直刺中他的胸口。
“滴”,尖锐刺耳的鸣报声响起来,两人退回原来的位置,手里握着剑向对手敬礼,动作潇洒利落,击剑是项绅士的运动,即使两个相互较量的剑客是亲兄弟这个步骤也不能省略。
先摘下面罩和手线的是获胜那人——顾语声。
顾语声回头看眼门口不安立着的女孩,对对手意味深长挑下嘴角,用面罩敲了敲他的胸口:“你输了。”
段景修随后将面罩缓缓取下,汗水顺鬓角和眉骨跌落,眸中除了不甘,还闪过一丝被戳破后的慌乱。
曾予尔见过顾语声许多次,依然有几分窘迫。
顾语声经过她的身边,出于礼貌,向她伸出手:“你好。”
曾予尔低沉着头,怯怯地只握了一下他并拢的指尖。
顾语声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些与之不太匹配的调侃意味:“我弟弟等你很久了。”
接着,曾予尔的视野里换了另一双裹着白色击剑袜的腿,有只修长温热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她被迫和他幽沉的双眼紧紧相对。
“怎么这么晚?”
曾予尔目光越过他,随便找个东西看,详尽地解释原因:“我来的算早了,带我做实验的学姐把我忘在实验室里,我等她来着。”
男人并不买账,但也放下了手,摘掉另只手套,一边追问,一边走出训练室:“真的是学姐?还是那个姓佟的?”
曾予尔眉角微沉,扭过脸:“信不信随你的便。”
回答她的是阵模糊难辨的哼笑:“小鱼儿,你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是我最近把你宠坏了吗?”
她一转身,想反驳几句,男人已经进了更衣室,曾予尔实在猜不透他方才那笑声到底是怒是喜。
从俱乐部里出来,段景修带她来到的是一间位于全市最繁华街区的公寓,崭新的,第21层,120140几坪的样子,精装修过,三面朝阳,曾予尔想,白天的时候一定亮堂极了。
曾予尔站在宽阔地落地窗前俯瞰着外面的雪夜长街,不远处商场楼顶的白色射灯来回旋转,这间公寓最大特点大概就在于它所在的位置,“华逸”集团——他的老巢,就在隔条街上。
段景修脱掉大衣,两条坚实的手臂从后面紧紧环住她的腰,愈加炙热的气息洒满她的颈间。
“喜欢吗?”
“为什么……不在别墅了?”
“因为这里是送给你的。”段景修拉着她的手在房子里的起居室、卧室、厨房里大致转一圈,“有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同?”
曾予尔咬了咬唇:“装潢有点……怪……”
“怪?”段景修浓黑的眉峰忽地皱起,薄唇的弧度却微上弯,那表情甚难捉摸。
在她还揣度他心思的时候,段景修像提小兔子一样,扣住她的后颈和侧腰,把她抱高一点,低头吻住她,娴熟地浅浅在她口腔里翻弄,曾予尔早已熟悉他的肆无忌惮,不过,在陌生的环境里还是有些吃不消,双手抓住他的绒线衫,难受地呜呜叫了两声。
段景修放开她,闭着眼,挺直的鼻梁擦过她的脸颊,嘴里喃喃:“小鱼儿,你不是挺聪明的吗?退了你那鱼缸一样的出租屋,从现在开始这房子就是你的了,我先去洗个澡,你一定知道该怎么报答我。”
曾予尔在他拿着浴袍进了浴室后,把眼下的景致默默扫了一遍,段景修难道真的想把她当鱼养?
整间房,沙发,落地窗帘,地毯,装饰用的壁画和花瓶,但凡可以有颜色的家居设备上都采用了深浅不一错落有致的蓝为主色调,其他暖色只作为点缀,让她如置身在一片人工制造的浩瀚海洋。
报答?
曾予尔抱紧双臂埋起头,也驱散不走周身的凉意。
段景修,你这和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
浴室里雾气腾腾,段景修闲适地躺在浴缸里,发和眉睫都沾上晶亮的水珠,竟然把他冷硬坚毅的线条显得柔和些,曾予尔走近,打开浴袍衣襟,坐进他的身边,温热的水流漫过胸口,不禁腹诽,如果这是单独送给她的公寓,为什么要弄了个双人浴缸?!
段景修把右手臂和右腿都丢在她身上,出声命
令:“按按。”
曾予尔听话地在按摩起来,十只手指切轻且重在他的肌肉上收紧、按动。
“过几天,我要放假了。”
段景修阖着的双眼没打开,呼吸均匀,貌似她把他伺候得很舒服。“嗯,我知道。我昨天已经让我哥的秘书给你在‘华逸’安排个寒假实习的位置,到时候你直接去人事部报到。”
曾予尔垂下眼睫,没有应答,手也犹豫着停住。
段景修终于缓缓张开眼,转过头,被水汽氤氲的黑色眼瞳里充满不耐。
“那个,我……我想……”她迟疑,战战兢兢不敢开口,也开不了口,因为下一秒她的眼前一黑,水花四溅,段景修拖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双唇再被毫无缝隙的堵住。
过了不知多久,他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推向透着冰凉水汽的瓷砖壁上,双臂架着她的腿弯,以一向凶悍的架势猛刺入她的体内。
曾予尔急促地喘息,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在他不留余地的侵占下奄奄一息。
她看着对面镜子里两条赤。裸纠缠的身躯,热烫的眼泪大颗地涌出,都落在了段景修的肩膀。
她的泪水永远得不到段景修的怜惜,只会刺激他变本加厉地耸动,曾予尔在不停摇曳中向上攀着,手指对准镜子里的位置,摸过他右后肩上那块陈旧的刺青——kelly,一瞬间,心中酸楚翻腾,而段景修身体也是一僵,微颤了下,然后低吼着用力顶入。
曾予尔猝不及防地惨叫,咬住他的肩膀,指甲在那几个英文字母上狠狠划过……
作者有话要说:《心痒难耐》系列文,新坑娇弱,求撒花求收藏啥米的~~~动动手指把我带回收藏夹~~
惹火的番外于下个礼拜更新完,全力主更《作奸犯科》~~~~
02、狂人
半年前。
天光大亮,晨曦中的鼓楼在富有现代感设计的校园里显得陈旧而沧桑,大钟敲完第七下,a大三食堂迎来一天第一波熙熙攘攘的人潮。
贴着“主食”俩字的窗口前排起长龙,周围太吵,轮到曾予尔,她大声对舀粥的师傅喊:“一碗小米粥!”
师傅瞥她一眼,女孩个子不高,看上去瘦瘦弱弱,可每次喊话都是中气十足,雷霆万钧,好像少给她盛一点,她就会翻脸似的,食堂师傅每天见的学生多了去了,却对这丫头印象尤为深刻。
师傅非常够意思地盛了满满的一碗,曾予尔心满意足,端着餐盘小心翼翼挑头,一路蛇形穿过几个堵在过道的男生,坐到离电视最近的位置上。
屏幕里的女主持正在播报早间新闻:“近日,我市连续发生几起名车被水弹袭击事件,据受害车主称,水弹是由嫌疑人由高空掷下,正砸中车顶,虽对车身和事主身体没有造成大的损害,但车主明确表示,一旦‘水弹狂人’落网,将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下面请看前方记者发来的报道。”
曾予尔聚精会神仰头盯着电视机,不自觉蹙紧眉头,咬住手里的羹匙,一脸凝重,画面切换的间隙,一个人影矗立在她面前,逆着光,身形高大如神祗。
神祗发声教训她:“吃饭也这么不专心!”
曾予尔把咬着的羹匙吐出来,忙低头,整理心底的惊慌,磕磕绊绊说:“佟、佟、佟老师,你怎么、也到三食堂吃饭了?”
“哦。”佟亦前一秒还是一派严师的模样,这一秒就笑容可掬地坐到她对面,点点餐盘中的一份绿油油的凉拌海带丝,“都说三食堂的这个做的最好吃,慕名而来。”
曾予尔局促地回一句“是挺好吃。”,也没心思看电视了,埋头狼吞虎咽。
佟亦是她的指导教师,三十一岁,今年刚评上副教授职称,成为大学里最年轻的几位副教授之一。
下学期她这届即将进入大三,很多学生已经陆陆续续进实验室帮助导师做课题,顺便从中选取一部分作为自己的毕业设计内容。
一个月前,曾予尔在选择指导教师的表格里填的其实是院长蓝教授的名字,但蓝教授是学院里的大忙人,三天两头就到外省开会,做学术交流,一票的硕士博士都带不过来,更何况本科生?
而佟亦正是蓝教授的得意门生,曾予尔和几个同学顺理成章被分配在他的手下干活儿。
在实验室里跟着忙了两个周末,曾予尔和佟亦的对话次数
寥寥可数,充其量算半生熟。
佟亦吃了口海带丝,满意地点头:“味道确实不错。你今天第一节有课?”。
曾予尔低头喝粥,含糊回答:“没有。”
过了会儿,佟亦看着她深埋的发顶,含笑自语道:“刚才错怪你了,看来你是挺专心的。”
曾予尔噎了噎,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啊?”
佟亦煞有介事:“自从我来了,你就一直只顾着吃啊,好像我不存在一样,如果打扰到你,我换到另张桌子去也行。”
“佟老师,我……”曾予尔急欲解释,心跳猛然加快,声音都颤悠起来,脸颊一阵阵的热,有点语无伦次,“我没有,我就是,就是平时习惯自己一个人吃饭了……不好意思……”
佟亦一怔,他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这女孩竟然当真了,无奈微微一笑:“我和你开玩笑的,没关系,食不言寝不语,继续吃饭吧。”
曾予尔快无地自容,在佟亦面前,她总是紧张得说不出话,眼神掠过电视机里还在报导的新闻,曾予尔的额头泌出一层冷汗,无措地用手背擦擦。
佟亦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皱起眉峰,语气颇有些愤慨:“这种报复社会的人,十个有八个是心理有疾病,不去医院看病不说,还跑出来到处伤害无辜,这水弹现在是只砸中车子,没伤到人,但保证不了下一颗还丢那么准,如果有一天受害者是他的家人,看他心里有什么滋味。”
曾予尔听得浑身麻木,指尖冰凉,差点夺门而逃,佟亦叫了她一声:“怎么了?你不舒服?”
她惯性地想要回答“没有”,想了想,“腾”地从座位上起身,咬着苍白的唇低下头,像小孩子承认错误似地:“佟老师,我肚子突然有点疼,先回寝室了。”
说完,端着餐盘一溜烟地从他的视野中消失。
正值盛夏,校园里鸟鸣花香,处处生机盎然,可曾予尔却觉得那迎面吹来的暖风里像夹杂着一根根尖锐的针,直接刺中她的血肉……
有病,有病……她是不是真的该去看心理医生?曾予尔呆呆望着自己的双手,懊恼、后悔、愧疚……一瞬间齐聚心口,如被千斤重担沉沉压着,喘不过气来。
恍恍惚惚,曾予尔已经回到自己所在的寝室楼。
今天是星期五,一整天只有下午一节专业课,但寝室里有位室友在第一节还要上户外选修,一早便匆匆起床,
她眠浅,无奈也跟着爬起来。
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她猜其他室友这个时间大概也都去吃早饭了,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快进寝室时却发现门居然是打开的。
一个女人和楼下的管理大妈正在寝室里说话,而那女人的声音异常耳熟。
“尔尔,你吃饭回来啦。”
三个月不见,邹慧——也就是曾予尔的妈妈——脸色似乎比以前更滋润更白嫩了,衣着的品味也有很大提高,但见到她时的表情却变得越来越虚伪。
曾予尔板着张脸,没有一丝见到母亲时的兴奋和亲昵,把饭卡和钱包扔在床铺上,冷冷说:“你来干嘛?”
管理大妈瞧着情势不对,打了声招呼就把寝室门关上,先行离开。
邹慧被女儿的态度逼的有些窘迫:“我……”从闪亮亮的手包里拿出一沓人民币,放在桌子上,“我今天下午要出国,大概有一个月不能回来,我算了算,你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放暑假,这是你的零花钱。”
曾予尔瞧了眼那厚度,估量不出这沓人民币的总值。
“我不要。”她极快而简短地拒绝,尔后转头直直看她,冷声强调,“我不要那个人的钱!你拿走!”
邹慧眼圈微酸,把钱塞进她手里:“尔尔,你不要跟妈妈耍脾气了,听话,好不好?”
“这钱根本不是你的,你和那个人的关系好到他可以为你花钱的程度,但我还没有!”曾予尔抖开邹慧的手,三步两步站到窗台的前,目光向楼下一扫,寝室楼门口的老柳树下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辆黑色轿车,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开着,旁边倚个戴黑色墨镜的男人。
邹慧一时沉默,哑口无言,曾予尔忍着胸腔的震颤,眼泪在圆圈里打转。
气氛稍稍缓和,邹慧把钱收起来,女儿的脾气她知道,外表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骨气却硬得很,这些钱如果留下来,她可能宁愿一气之下都烧光,也不会自己花掉。
“我给你爸打过电话了,他答应我,七八月份他会让黎欣搬出去住,暑假你就回家去吧。”
“家?”曾予尔擦了擦眼角,居然咯咯苦笑出声,听的邹慧心如刀绞,“我还有家吗,在你和爸爸同时瞒着我背叛那个家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家了。”
邹慧最终还是在和女儿闹翻摊牌的三个月后哭了出来,可精美的妆容还是完好无损地挂在她的脸颊上,曾予尔心中又是凄凉一片,她的妈妈自从跟了暴发户,活的真是不一样了啊,连化妆品都用高档
的了。
邹慧在曾予尔的寝室里梨花带雨,手机忽然响起来:“嗯,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让肃年送我去过去……”
曾予尔面无表情,貌似很平静,其实恨得牙齿都要被她咬碎:“有人找你?那你快走吧,别忘了也把你的钱带走。”
邹慧迟迟不动,眼圈通红,把以前家里的门钥匙递给她:“尔尔……”
“你不走吗?那我走了!”曾予尔拿开她的手,头也不回打开寝室门,大步跑出去。
吃完早饭的室友刚好要推门进来,惊叫了声:“哎呀,曾予尔,喂喂,你干嘛去啊?”看到寝室里的邹慧,更为惊讶,“欸?这不是阿姨吗?”
邹慧把钥匙放在桌子上,擦干眼泪:“麻烦你们把这个给尔尔。”
曾予尔站在宿舍楼外面的拐角,眼里噙着满满的泪水,眼睁睁看邹慧上了那辆轿车,开车的男人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泪,嘴唇翕张,似乎在安慰她,邹慧却反而哭的更凶了。
那人很年轻,应该不是暴发户,多半是暴发户的儿子。
等车子绝尘而去,曾予尔握紧拳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白色塑料袋,略有些迟疑,恰时,身后开来一部出租,她咬咬牙,拦下,钻了进去,对司机说:“跟着前面那辆私家车。”
“阿姨,我朋友今天在‘帝国’有个生日聚会,我准备好份礼物要送给他,一会儿再送您去我爸那里,您看行吗?”
正在征得邹慧同意的是林肃年,她新任丈夫林海的儿子。
邹慧把刚才哀伤的情绪收起来,慈爱对他笑笑:“行。我在车里等你。”
车在“帝国”休闲会所门前停下来,林肃年从后备箱里小心翼翼拿出一柄从意大利带回来精制佩剑,打算送给今天的正主——a市最大商业集团‘华逸’的二公子——段景修。
现场气氛热络无比,光影缤纷交错,摇滚乐震耳欲聋,能到段景修生日宴的人地位在这个城市里都不一般,他回国时间不长,却引来无数蜂拥,这个生日宴更是一个打开他与市里各路人脉的契机。
段景修点了颗烟,找个安静点包间将林肃年的礼物拆开,非常满意地收下剑,并且留他喝一杯。
林肃年有些扫兴:“未来继母还在楼下等着。”
段景修眉间微沉,拈着烟蒂最后深深吸口,玩味笑着,端了杯香槟,轻抿:“
林老板精力不错,给你换多少个继母了?”
林肃年摊手:“算了,女人随他换,等于又拯救了一个家庭。”
段景修不屑地扯嘴角,包间里的灯光明灭摇曳中,凛冽的双目闪过一丝寒光:“拯救?破坏更确切一点。”
“那些女人都是自愿的,就算是她们的家庭被破坏也是她们自作自受。”林肃年两面三刀地说着话,邹慧打电话来催。
段景修放下酒杯:“阿姨既然来了,我下去打个招呼才算礼貌。”
然而段景修方一迈出休闲会所的大楼门口,两只用白色塑料袋装满水制成的简易水弹先后从天而降,一只正好四分五裂地砸在段景修的脚边,而另一只不偏不倚砸在不远处林肃年的车顶……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路过的童鞋留个言啥米的,我迫切知道乃们的想法。。。最好登陆留言,将来可以送积分~~~~~
小鱼儿的家庭状况其实现实生活中很常见的,这章只是交代一点,后面还有。
她的作法有些极端,请勿模仿。。。。。。
晋江抽搐啊。。还我章节啊!!!!
03、欲擒
震耳的警报声和女人的尖叫一同爆发,曾予尔抛完水弹便背过身,躲在停车位正上方“帝国国际休闲会所”的金色巨型字牌后面。
她大口喘着气,浑身瑟抖,头顶日光灼灼,却无法阻止背后冒出一层层冷汗。
没有像每一次那样作案后就疯了似的撒腿跑,这次,曾予尔心中莫名产生一种赴死的孤勇和快感。
如果她这个祸害整座城市名牌豪车的“水弹狂人”被邹慧和暴发户的儿子当场抓到,邹慧那张漂亮风情的脸上会扭成怎样的图案?会心疼吗,会后悔自己当初外遇吗?会不会自责心痛?会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做她的妈妈,而不是去做暴发户的新老婆吗?
楼下女人的抽泣声逐渐清晰,夹杂着窸窸窣窣的议论,大概邹慧已经从车里出来,周围人正在安慰她。
曾予尔握紧栏杆,旋转半个身子,动作谨小慎微地探出一个脑袋尖。
哪知,她贼溜溜的眼神正不安地寻着邹慧的身影,无意间却对上一双阴鸷而锐利的眸,那是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衫的男人,他侧仰着头,角度刚好朝向这边,只短暂的相视,曾予尔的神经就像被什么狠狠蛰了一下,毒液非常之快地渗入血中,女性天生敏感的直觉不会错,她被他发现了……
行凶二十几天,这是第一次……
曾予尔大脑一片片的白芒,第一反应便是——跑!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的余光瞟到楼下那个身影也快速闪过,与她向一个方向移动。
她所在的是“帝国”三楼的露台,根据这些日子在不同高级建筑物里穿梭时摸出的门道,如果她跑的速度快点,经过安全通道混进会所内部,应该还有脱身的方法,她的衣着和身材资质都相当平庸,外表没有显著的特点,只要再稍加掩饰,想成功逃掉一点也不难。
曾予尔一边逃跑,一边把发绳从马尾拿下来,随意披散开,头帘拨弄到可以盖住脸的位置,路过一条长长露天的走廊,眼看就要进入她之前观察地形所找到的那个安全通道,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已经从对面迎上,而且,显然来人应该不止一个。
慌乱间她只能选择原路折回,难道这次真的要被抓现形?
曾予尔这么想着,一转身,真正的走投无路,一堵白色的“肉墙”矗立在面前。
她茫然地缓缓抬起眼皮,再次于光影交错中与那双黑眸的视线重合,接连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
时间的横轴如被刹那切断,一切都停
滞下来,她站在断点处,惊恐地抬头望着他。
男人五官立体深刻,冷峻的脸上带些被西方人雕琢过的痕迹,尤其是略高的眉骨和那双微微深陷的眼窝,暴露了隐藏在他身上与众不同的基因。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薄唇挑起无情的弧度,犹如一尊高贵凛然的雕塑立在她的逃生之路。
曾予尔仓惶地躲着他锋锐的视线,一步步被迫倒退。
她知道,他就是发现“水弹狂人”的那人。
“帝国”是“华逸”集团名下的一间豪华休闲会所,自从段景修从国外回来,顾语声就把这间会所交给他打理。
他没想到,这个有胆量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水弹狂人”竟然是个女人,不,也许只能叫她女孩。
段景修打量她一番,从吓得面无血色的脸颊到她被汗水沁湿的白色t恤衫,由于质地轻薄,胸衣的形状已经隐隐现出。
曾予尔咬着唇,眼中流露出怯色和仓惶,身后一大批赶来的保安已经近在咫尺,段景修望过去,眯了眯眼睛,忽然,迅速又利落地拽住她胸口的衣襟向身边拉过,再伸手往侧一推,曾予尔便摇摇晃晃地跌进露天走廊旁一个黑洞洞的仓库内。
等她缓过神来,才从沾满灰尘的地面上爬起,蹭到薄薄的门板后,半蹲着侧耳倾听。
“段先生!”
保安部经理侯大帅拿着对讲机第一个抵达,刚才在楼下段景修发现“水弹狂人”,侯大帅便立即带着一队训练有素的保安迅速转移三楼来。
段景修还能从空气中隐约嗅到那女孩擦过身边时留下的淡淡气息,清新中带点甜,却不腻。
侯大帅见他脸色平静,似乎还有短暂的怔愣,应该是没有逮到“水弹狂人”,陪着小心道:“段先生,‘水弹狂人’应该还没跑出会所,我们到露台去看看。”
说着,带四五个人越过他,朝露台走去,段景修侧身,正站在仓库门前,微微沉眉,把侯大帅唤回:“等等,我刚才去过露台,没有什么线索,你先去派人把守各个出口,如果发现穿白色衣服行迹可疑的人,立刻把她带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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