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病房的时候,路路正抱着念中,小心的逗弄着。看到我进去,抬起头,露出一个笑。
我也是微微一笑,许是我的笑里的深意太过明显,她也是敛了笑,开始看着我。
“怎么了?”我走了过去,自她手上接过念中,开始逗弄。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依旧逗着小念中,道了句:“没事,医生说你产后身体虚弱,最好不要出院。”
“是吗?”她垂下头,我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但是总有一种感觉,路路知道什么,而且一早就知道,才会有这么的了然和淡定。
我依旧装傻:“当然了,我骗你干什么?!”
她抬起头来,脸上挂着苍白的笑:“苏,其实我的身体,我都知道。”
我心里一惊,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你知道什么啊,不要乱想。”
“乱想?”她伸手接过小念中,将他捧在手里,虔诚的像是捧着圣物,“苏,有时候我也会想,这是不是一场梦,不是真的。但是,有些事情,该来的还是要来,我们都逃避不了。”
我已经明了了她的意思,也不再装傻,道:“路路,不要担心,医生说,这个病是可以治的。”
她已经放下了小念中,一脸的风轻云淡:“苏,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能够活下去当然好,但,如果到了我不能选择的时候,我也没有办法。”
我有些恼恨,她怎么可以将自己的生死说的那么轻巧!
“路路,你不要瞎说,一定会治好的!”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吓人,因为路路听到我这么说,脸上连连闪过错愕,然后一句话不说。
“路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要你出什么事。”我开始低着头解释,但是声音僵硬的不像话,我何曾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过话!
“苏,我都明白。”她的目光躲闪起来,不敢看向我的眼睛。
对此我无比的恼恨自己,半年以来的积累,就这么被我一句话打断了么?
我本来打算让她在医院继续观察着,但路路不同意,坚决要出院。
她不愿做化疗,因为她那头美丽的头发全会掉光。
我和心安天天劝着她,她却什么也不听。不是抱着小念中,就是埋头在画设计稿。
我有时候也会抢了她的画笔,逼她休息一下。但这也就只管用一小会儿,她总有那么多的备用笔,不是我的拿的掉的。
三个月下来,她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一张脸只有巴掌大小。
我和心安都心疼的要命,却没有一点办法。
又过了三月,这样的日子才结束。
那天路路开心的拉着心安,脸上全是骄傲的笑,然后搬出一打设计稿,一张张的拿给心安看:“心安,你看,这是我为念中设计的衣服,从一岁一直到十八岁,一年四季各两身。”
心安原本还在兴奋看着设计稿的脸咻的冷了下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心安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怒气冲冲的瞪着路路,身体都在颤抖:“苏小路,你这个笨蛋,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准备后事吗?念中才半岁,你就已经准备好离开他了吗?你真是个狠心的母亲啊!”
路路仍旧是一脸的笑,不停的伸手抚摸设计稿,就那么笑着,眼泪却滴滴落下:“心安,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离开阿鑫的那个晚上,我怀上了念中。在国内流浪了两个月,我去了日本,这才查出怀孕。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医生就一脸严肃的告诉我,说我是恶性脑肿瘤!那时候,我就知道了我的病!可是,我有什么办法,阿鑫他不要我了。爸妈也抛弃过我,你要我怎么办啊!”
心安愣住了,我也是不敢置信!
本以为路路和喜欢的人分开了,却原来不是这么回事。我再一次开始疯狂地痛恨那个叫做肖子鑫的男人!
“路路!”心安蹲下身子,搂住路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一接收到心安的怀抱,路路却是大声哭了出来。
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我看着路路爬满泪水的脸,心疼的无以复加。
在另一个房间的小念中也听到妈妈的声音,呼应似的哭了起来,我忙过去安慰他。
等到念中不哭了,我才发现不知何时路路也止住了哭泣。我抱着再次睡着的念中走了出去,看见路路正在做饭,她垂着头,认真地忙活着。
第二天,路路就住进了医院。
不到半年,她的头发已经掉了大半,病情稍有控制,却依旧还在恶化。
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抱了念中,坐在医院的花园里晒太阳。
到后来,过去了一年,她手上再没有力气抱起念中,她便开始推着车,带着念中出去。
她对念中是极好的,似乎要在这些日子里,将她所有的爱全都一次给他。
已经一岁半的念中既乖巧又聪明,他总是依偎在路路的怀里,甜甜的喊:“妈咪,妈咪!”然后我就能看见路路脸上缓缓的开出笑来,美得如同夏花。
念中跟着她学习中文,我也就顺便跟着学习。也不知什么原因,我说的中文就是没有念中说的好。
于是我开始背地里教念中说法文,他说的乱七八糟,却慢慢的接受了法语。路路后来还是察觉了,却也没有反对,我心里窃喜。
又过了半年。
路路的病情暂时得到控制,她便开始闹着要出院。
最后扭不过她,只好让她出院。我在巴黎的西郊买了一个小别墅,那里空气新鲜,适合养病。
回到家里不过一个星期,路路便开始张罗着要回中国。
我站在一边,看着她收拾东西,心中无比的苦涩,却又不知怎么表达。
“路路,你是要回去中国在也不回来了么?”
路路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又重新开始动作起来:“现在看来我的病情也是有起色,说不定还会好转呢,不如我先回去看看阿鑫。”
第二十五章简米亚·苏的独白【5】
“路路,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照顾你啊,还有念中,我都可以照顾啊!”我开始口不择言,心里想着什么便说什么。
她抬眼看着我,眼睛澄澈,没有半分惊讶:“苏,我们不可能!”
我一咬牙,将她拥入怀里:“路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可能?!”
她剧烈的挣扎着,想要离开我的怀抱:“苏,你不要这样。我若是身体好,那边只会爱阿鑫一个人,我若不行了,那与谁都不会有结果的!”
“不,不,我们可以的,我们可以的!”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如此的一面,狂暴的什么也听不进去。
“苏,你放开我!”
“不放!你自己也说是那个叫肖子鑫的不要你了,那你还会去做什么!”
我只注意到她的身子一僵,随即不再挣扎。我满心的欢喜,以为她被自己说通了,不由得探到她的唇边。尚未接触到她的唇,面上已经传来一阵疼痛。路路面色冰冷,双眼看着我,满是绝望。然后在我的面前缓缓的倒下。
我的心一阵慌乱,将她搂进怀里。
送到医院便进了急救室。
我等在外面,心里全是愧疚,我怎么可以,生生的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心安抱着小念中赶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师傅,怎么了,路路昨天还好好的。”
“我·····”我要怎么告诉她,路路犯病是因为我?
“苏,苏,我妈咪怎么了?”两岁的小念中,奶声奶气,眨着一双大眼,问着我。
面对这样的眼神,我还能隐瞒什么。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急救室门被推开。路路惨白着脸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
心安见路路出来,抱着小念中已经冲了过去。我也是盯着路路的脸,问着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受了刺激,有恶化的迹象。”
我只觉得身体一冷,几乎就要站不住。
一边的心安听见了话,眉头紧皱:“师傅,路路怎么会这样?”
“我···我···”
一边的医生发话:“你们最好是不要再次刺激她,她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经受不住刺激!”
我始终没有说出来为什么,就算后来路路醒过来,也没有提及。
这一进医院,就是近一年。
试过了全球最好的药,路路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
终于在那一年的冬天,收到医生的通知。路路的时间,不过半年。
我开始频频的做恶梦,梦见自己成了刽子手,亲手杀死了路路。梦中含着无数的恐惧,醒着的时候我也是无比的愧疚。
那时候心安已经毕业回国,她要回去找她的那个人。
路路说,心安,你只是弄丢了你的爱人,只要你回去,或许还能找到。不要什么也不做就放弃了,他或许停留在某个角落,等着你去寻找。
于是心安回国了。回国前,心安拉着路路说:路路,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
于是,路路在心安离开后的一个星期,也准备回国。
其实等待死亡的日子是痛苦的。我无数次的见路路从噩梦中惊醒,瘦弱的身子发着抖,泪爬满脸颊。
我知道她想念她的家人,想念那个叫做阿鑫的男人。
所以她要回去了,我还怎么阻止?我希望,她的生命最后,她的亲人,她的爱人都在她的身边,免她受死亡的恐惧和寂寞。
可是,出乎我的预料。路路说:“我回国,不过是去接我的父母,我还是要回来的!”
我更加的诧异:“路路,你不预备留下来,留在肖子鑫的身边么?”
路路苦笑一声,惨白的脸上,浮现阵阵的绝望:“苏,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不过我们之间以前横陈着,可不可以越过,现在我们都没有可能了”
“但是,你们还有最少半年不是?你完全可以和他在一起啊!”
“苏,你错了,我的时间是最多只有半年。而且我舍不得,舍不得他看着一步步的憔悴。若是他不在乎我,我留下也只是徒增自己的悲伤。若是他仍旧在乎我,我不能想象他那时候的样子。苏,你能明白么?那种看着亲人在自己的面前慢慢的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然后我就说不出话来,路路这个傻女人啊!
她让我陪着她回国,假装她的未婚夫。我一直艳羡于这个称呼,自然也不会拒绝。给b城的各大媒体发了一张路路一张没有脸的照片,准备去中国。
到中国的第三天夜里,我和路路才见到肖子鑫。
他是一个很消瘦的男子,长相还算不错。看见我搂着路路的要,眼睛里似乎要飞出刀子来。然后冲上来,直接给了我一拳。我自然也不会认栽,挥拳回击。
路路叫了一声:“阿鑫!”我才停止与他的打斗。一脸的恍然,淡淡地笑了,伸出手:“你好,我是路路的未婚夫,简米亚·苏,法国人”
我知道了,这男人依旧爱着路路。我突然就觉得他很可怜,在路路身体尚好的时候,他甘心她离去,现在,再在乎,又有什么用,能挽回什么呢?
他们去了咖啡厅,我站在门外,掐着表,算着时间。
到了半小时,我准时的进了咖啡厅。
一进去,便见到那个男人怒目瞪着路路,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而且路路脸上,有着明显的汗滴。她要撑不住了!我已经冲了过去,一把将路路揽进怀里。
待那个男人被气走了,我们才出了咖啡厅。我抱着精疲力尽的路路,本以为终于结束了。不料出门就又遇上了一个人!
这女人一脸的讽刺,我有些不放心,于是跟着路路进了咖啡厅。
路路现在精神很差,只走几步路,就会全身发软。而现在,应付完了肖子鑫她已经很疲惫了。
不理会她的挣扎,我抱着她,知道将她放在一把椅子上。
其实我们只见的搂抱已经很多了,早在法国,路路的身体就已经很差,经常都是我抱她进出的。所以,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不妥的地方。
我没有想到,这个被路路叫做姐的女人会那么的护短。她一声声都是在讨伐路路,原本就不大好的路路,终于倒下了。那女人却依旧不自知,认为路路是装的!
我真想甩那个女人一耳光,枉费路路一声声在我耳边念叨的全是那女人的好。到头来,却换来那女人无数的冷嘲热讽。
最后,我还是选择把真相告诉她。第一,是因为对路路来说,多了这女人的陪伴,她的最后一段路,一定会快乐许多。第二,这女人一直在为肖子鑫考虑,若是知道告诉他没有用,她一定是一句话也不会说出去。
不出我的所料,有了那女人的陪伴,路路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接了路路的父母回到了巴黎。
回来后路路已经不住医院了,我们就住在我的小别墅里,安定的生活在一起。
每天,我都会早早的做好早餐,叫路路的爸妈起床吃饭,然后叫路路。等大家都起来了,我就开始叫念中。
自从路路从中国回来,便不是那么爱见念中。但是两人只要在一起,路路便会竭尽所能对念中好。她常常会抱着三岁大的念中,一遍一遍的说:妈咪是天底下最疼念中的天使。所以,以后要听妈咪的话。
这时候念中便会在路路脸上留下一个口水印,奶声奶气的答:知道了,妈咪,我一定会听妈咪的话的!
这场景本来是无比和谐的,可是路路却和谐不了,她会抬起头,不敢看念中的眼睛,就那样对着天空说:念中,在不久以后,我就要回到天堂了,那时候,会有另一个妈咪来爱你,你要记住,爸爸的新娘,就是你妈咪。
念中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问:妈咪,天堂是哪里,念中可以去吗?
路路这时候就会抚着念中的头,笑着说:天堂可不是那么好去的,你必须要长大,很老很老的时候才能去。
念中这时候会抱着路路的腿,蹭啊蹭啊,小脑袋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艾原经常来看路路,一个星期一次,每次都是星期天来。
每次路路都会很开心,让我有一种她会好起来的错觉。可是,等到艾原走了,她便会一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问我:这是艾姐第几次来巴黎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所以心疼的要命,她这是在问:我还有多少日子。
第二十六章简米亚·苏的独白【6】
在艾原来巴黎的第十三个星期天。
那天的路路尤为为热情,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么有精神的路路。
她知道艾原要来,一大早就抱着三岁的小念中,等在院子里。我也不明白为何那天她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但是只半小时,她就受不了了,只好让念中会屋子里等。自己则带了一个大大的帽子,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袅袅。
我站在屋内看的见她的地方,没有靠近,却也不敢分分神。
果然,不多久,路路伸着手,不知道要去够什么,就那么突兀的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不容我多想,身体已经冲出了门,将落在尘埃里的女子抱起。
她瘦得很厉害,身高虽然不高,却只有七十来斤,完全可以说是瘦骨嶙峋。
将她小心的放在椅子上,我才回头见艾原站在院子外。
她和路路聊得很欢,时常会欢声笑语传进屋子。而我在屋内,抱着张牙舞爪的想要出去的念中,心中一片苦涩。这三年来,路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兴过。可是我的心里却渐渐的有了不祥的预感,路路的笑在我眼里,已经有了飘忽的味道。
下午艾原离开的时候,原本从来不哭的路路却是哭的一塌糊涂,任我怎么也止不住她的泪水,她只是抱着艾原,嘴里不停的念叨:“艾姐,艾姐,要帮阿鑫幸福,帮阿鑫幸福!”
我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她的一声声话都像极了告别。
送走了艾原,她的精神依旧很好,便开始问我:“苏,你不打算找第二任么?”
我苦笑一声,不是不找,只是找到了那个人,但是她却注定不属于我。
见我不说话,路路也是停顿了许久,这才说:“对不起,苏,对不起!你对我这么好,但我却连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了!”
见她垂着头,我的心又是一阵发紧:“路路,我没有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为你做什么都是自愿的,不要说设么感谢的话。更不要说抱歉的话,我受不住!”
路路叹了口气,甩了甩自己的帽子:“苏,你真的应该找一个好人,好好生活了,这么多年真的是我拖累你。”
“路路,你不要这么说,我自己喜欢这样,与你有什么关系?!”
“呵呵”路路苦笑一声,“我何其幸运,在余下的生命里还有你相伴!”
第二天傍晚,路路一脸悲戚的拨了艾原的电话。
路路从来不这个时候给艾原打电话,因为那边现在是凌晨。
我以为她会哭,可是她只是神色平常,说是很想念阿鑫。像是艾原让她回国,但是她一脸悲戚的摇着头,说不可以。
若是那个阿鑫见了路路现在的摸样,八成是受不了的。我一路见着路路一步步的脆弱下去,慢慢的骨瘦如柴,慢慢的绝望,却依旧要挣扎着活着。
每天见到她难受的模样,我都心痛不已。我难以想象,要是那个叫阿鑫的见到她的样子,一步步见证着心爱的人步入坟墓,会不会发疯。
这一刻,我才真正能够体会路路的爱。尽管可能不见再也见不到,她依旧可以那么平静的说出再也不见。
后来路路又陷入了癫狂状态,我扔了电话,人已经奔了出去狠狠的禁锢住她。
可是这一次她的力气异常的大,我都几乎要掌控不了她。
最后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她才安静下来。
我看着她平静下来的脸庞,心里去了痛,再没有别的感受。路路的爸妈则是站在一旁,不停的抹眼泪,念中也在,瞪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看着我们的泪水,脸上全是迷茫。
午夜时分,路路才醒过来,精神较之之前,已经差了很多。但是路妈妈还是听出了她的话,她再说,她要艾原。
我已经顾不得这时候,艾姐有没有起来,电话马上拨了出去。
电话开的是扬声器,我们可以明显的听到那边的哽咽声。
路路的最后一秒钟,脑子里依旧全是她爱的阿鑫。我心里一颤,明明早就料到,但依旧是无比的失落。
路路走了。
陆爸陆妈郁郁寡欢了一阵,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葬礼办的并不豪华,因为路路说了要自由自在,不要那么多的牵绊,自然不希望在葬礼上见到太多的泪水。
而且,她不希望,某人知道她死去的消息。于是,偌大的巴黎,著名服装设计师苏离世,却没有人知道。
路路临走的那段日子,最为卖力做的一件事就是画设计稿。然后我答应了她,在她走了,帮她将这些设计稿慢慢的发出来,制造她还在人世的假象。
之后,念中,我,陆爸陆妈,一直住在一起。
直到现在,艾姐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去中国了,因为肖子鑫要结婚了。
最终章两个人的婚礼
今天b城很热闹,因为大家都知道,肖氏掌门人肖子鑫与金氏三小姐金镶露将于今天在b城最大的酒店举行婚礼。
届时将邀请b城最高层的各层人物聚首。
而大家不知道的是,在b城的一个小教堂里,肖氏的几位亲友,金氏的几位亲友,已然在见证他们的婚礼。
男子一身黑色礼服,极尽高贵与优雅。女子一身裸肩婚纱也是高贵美丽。众人只当两人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却不知两人貌合神离,只是两个可怜人。
金镶露抬头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这个男人以后就是她的丈夫了,以后,他们就要相互扶持,相伴一生了,不由的想起两人在教堂外的对话。
“金小姐!”阿鑫双眼紧紧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人的眼下也有一滴泪痣,但他看了却只能想起路路决然的脸。
金镶露一脸的坦然,双手抱着捧花,平静无波:“肖先生有什么事吗?”
这就是两人之间的相处,真正是相敬如冰。连称呼都冷淡的不像话。
“你真的确定要嫁给我么?”
“恩”
“除了衣食无忧,我不能给你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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