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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静静的听着他说的每句话,他似乎真的意识到了他自己的那些错,真的看到了过去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说这些还有用么?
“你……回去吧。”薄荷缓然的起身,想要离开,不忍再看他现在这个模样。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薄光突然又道,薄荷身形一顿,缓然要起身的动作也顿在了原处。
“但是我这副嘴脸即便再虚伪,也没有虚伪的对过你们母女。无论是对妈妈的温柔或残忍,还是对你的冷漠,那都是真实的我,从未拿虚伪的面具对过你们。所以,即便你恨我这个做父亲的,即便你真的想与我断了父女关系,但是……哪怕一声,你真的不肯再叫我一次了吗?”
薄荷重新坐回沙发,抬头冷静的看着薄光:“难道,你就不恨我?像爷爷奶奶一样,恨我。”
从薄氏垮塌之后他就没有去湛家找过她,她不相信他真的从未恨过她?毕竟是她的夫家收购了他曾经最引以为重的事业。世人都会以为她参与了其中,世人都将异样的眼光投在她的身上,所以她实在难以相信他不这样想。
“为什么要恨你?”薄光静静的看着薄荷,“你是我的女儿,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恨你。”
薄荷神情一震。
薄光静静的又道:“再说,这是湛一凡那小子做的,和你没关系。”
薄荷却有些迟疑起来:“你……这么确定?”
“先前不确定,但是现在知道湛氏在伦敦有异动,便十分之十的相信了,收购薄氏只是他掩饰进行某些事的障碍法。”
薄光毕竟是个老商人,这世间的手段没有几样能逃过他的眼睛,有的事只消一眼他便能分辨,更何况薄荷的性子他也十分了解,她再恨薄家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就好比她再恨自己,再如何逼迫自己与她母亲离婚,就算再狠心却还是会在最后留下来陪着他。如果她真的做了,她一定会承认,甚至会帮薄氏处理一些后顾之忧,但她没有,这说明这一切真的与她无关。
“我竟然想谢谢你的信任。”薄荷苦涩一笑,不得不说,某些事她对他改观了。好像,某些怨恨也减轻了而来……
“叫我一声‘爸爸’吧?我想抱抱你妈,可是她就那样走了,我连最后一个拥抱也没有得到,但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爸爸。”
薄荷静静的看着他,他从不真正的期待薄烟,他即便对自己冷漠却从未虚伪过,他虽然怪她在逼迫他离婚这件事上做得狠绝却从未真正的怪过她,甚至薄氏垮塌也相信她,因为他说‘你是我的女儿,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恨你’。
她从前怨恨他将自己当做商业工具,只宠爱薄烟忽略自己,后来恨他那样残忍的对待母亲,将自己和母亲活活的分开二十八年。但是就如同他说的,其实她心底也不曾真正的恨过他,不管他做了什么。不然她不可能在他签完字流过泪之后会坐下来陪着他,甚至听他述说那些痛,她虽然并不后悔……却也觉得难过。
“我不后悔……推动母亲和你离婚的事。”薄荷静静的阐述,她并不想让他误会自己坐在这里是后悔他与母亲离婚的事。
薄光的眸底闪过一抹欣然:“我知道,你深爱你母亲。你这么做,很对。”
“为什么……你突然变了?”薄荷有些艰难的问着眼前的男人,他变得似乎已经接受了眼前的这一切,刚刚的那些痛似乎已经全部离去,此刻的他虽然看起来更加的颓废和沧桑了,但也非常的平静,平静的超出她的意料。
“以后,请好好的爱你的母亲。我不在她的身边,那个男人我又不可信,因为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比我更爱她的男人。所以,请你一定要好好爱她,代我照顾她。除了我,我只相信你会对她好。”
薄荷沉默的没有说话却缓缓的点了点头。
薄光似乎也不勉强和执著着薄荷一定要喊他一声父亲了,只是缓然的站起来低头看着薄荷道:“如果他们哪天决定举行婚礼,请一定要通知我。”
薄荷抿了抿唇,这一次并没有点头,薄光却突然伸手摸了摸薄荷的头:“傻孩子,是父亲对不起你。但你真的做得很好。不管是什么,你都做得很好,不愧是我和你妈妈的女儿。其实关于一羽,我何尝又不心痛呢。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儿子啊,但如果不放弃他的生命,他长大了就是个傻子。说我残忍也好,说我禽兽也罢,一个傻子生活在薄家,他所遭受的比你们远远想的还要多,我爱他,所以不愿意他一生下来就面对那些痛苦,更不愿意你母亲整日抱着一个傻儿子在那里痛哭,我宁愿她恨我,也不愿意他抱着一个傻了的儿子为他忧心为他痛苦。我知道,不论说什么也弥补不了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但我竟不后悔……唯一后悔的是,为什么当年没有勇气去承受失去一切的可能?也许并不会真的失去,但我就是害怕,就是懦弱,所以那样的我是没有权利给予你妈妈幸福的,现在却已经迟了晚了……”说着薄光落下自己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薄荷微微一笑:“云海市那边你放心,你爷爷奶奶也不会再来缠着你,我会给他们做好安排。关于你的舆论……爸爸也会想办法给你压下来,以后没人会再误解你。至于别的……我不勉强了。”
薄荷看着薄光,心里是怎般的难受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随着他的每一句话,不管他这个时候说的都是真的心里话还只是与她演戏而已,薄荷承认,她受到了牵动。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摆出如此态度?她更宁愿他像从前那样,高高在上,咄咄逼人,威武凌人,自私自利霸道无情。但偏偏他要在这个时候拿出他那少得可怜的父爱,拿出他那可悲又可怜的爱情……是想博得她的同情心吗?还是想要取得她的原谅?他真的在乎她吗?真的在乎她这个女儿吗!?
为什么到了这一刻,她突然相信了?
薄光见薄荷依然不说话便转身一步步的离去,薄荷抬头看向窗外,看着薄光坐上车,看着出租车从门前扬长而去,看见薄光回头最后看了她一眼,即便隔着两扇窗户和一条街,她却好像也能与他对视一般。
薄荷突然从沙发里站起来,拿起自己和母亲的包包追了出去,站在门口去已经看不到薄光的踪迹。远处,被杰森带回来的白合看着薄荷单薄的身影,突然明白……薄光应该是已经走了。
白合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薄荷,薄荷站在原地也静静的望着她,杰森站在白合身后就犹如一尊保护神,薄荷心里五味杂瓶各种滋味。
薄荷慢慢的走过去,站在白合身前伸手将她紧紧的抱住,低声哽咽道:“妈妈,你真的自由了。以后你会幸福吧……”
白合轻轻的回抱着薄荷,勾了勾唇角淡淡一笑:“也许……是一个新的开始。”她渴望自由,她渴望远离从前,担当着一切真的实现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并不去想象中来的释然,反而有些怅然所失。
“他真是狠……走的那样坚决,却做得却那样不坚决。”薄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心里的感受,说的话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理解,但她不知道能对谁说,只能对母亲低低的泣道:“从前我恨他怨他,但他今天真的和我道了歉,还说一些别的话,我发现我突然好像原谅他了。妈,你说我是不是不够坚强?”抬头,泪眼朦胧的看向自己的母亲,薄荷问的忐忑。不然她怎么能轻易的就突然间放下一切,怎么能突然间就原谅了他的过去所做的一切?
白合轻轻的摸着薄荷的脸,叹息:“傻孩子,你的心是热的,血也流着他的,他毕竟是你父亲,我知道不管他做什么你也不会真正恨他的。”
是这样吗?薄荷想起自己曾经的坚决,不是没有恨过,只是后来自己也发现,恨没有什么用,反而会让自己疲惫,所以渐渐的她放下了恨,唯一剩下的只有对母亲的那腔保护,所以才继续和他作对而已。
白合紧紧的抱着薄荷,她不后悔离婚,这是她二十八年来的夙愿。而薄荷也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那些事,只是她们都知道,他们与薄光的那些恨那些过往都将消于平淡,从此散于风中……终了,再也没有任何的牵扯和纠葛。
他终究还是放手了,并不是不爱,而是发现深爱,所以才妥协的放手。这一刻薄荷愿意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
*
几天后,薄荷接到醇儿的电话。
薄荷正在花园的角落里种花,电话响起薄荷便起身洗了洗手才去接起,一羽上学去了,母亲去疗养院了,所以彼时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见到是醇儿的来电薄荷立即笑着接起,并开了免提放在一边,一边继续折腾手中的花苗。
“小姑!”醇儿兴奋的叫声传来,薄荷往旁边闪了闪才淡淡的道:“怎么,现在终于有时间关心你小姑我了?”
“嘿嘿,小姑别生气嘛,我这段时间太忙了,忙着破一个大案子呢,每天废寝忘食,等有时间的时候又捉摸着您该睡觉了,所以就没有叨扰你哈。”
薄荷笑了笑,倒不是真的生醇儿的气,她也没给醇儿打过电话,所以就只是纯属调侃她而已。
“那李泊亚最近在忙什么?”
“我怎么知道?”
咦?薄荷还以为他会出手呢,他不是不会放过醇儿么?她走了已经整整一个月了,他会没有半点儿动静?反正薄荷是不相信的,她更愿意相信李泊亚是个行动派。
“你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薄荷有意取笑,已经种了十株植物到院子的做角落里了,等过几天其中的五株便能开花了。
“真的不知道啊,他好像很忙,这里那里的出差,有力说的。”醇儿努力的撇清与她的关系,不过声音听起来似乎喊了一些不屑?既然那么不屑人家李泊亚的行踪,那还怎么愿意从有力那里听说?薄荷笑着摇了摇头。
“你见到有力了?”
“嗯。他们不是要举行婚礼了吗?但是好像已经推迟啦。”
薄荷蹙眉,这话什么意思?洛以为和有力的婚礼推迟了?洛以为没给她说啊。看来她真的和国内的事脱节太久了。这段时间过的太悠闲,每天关于的只有湛氏,以至于国内的人都没有怎么联系。
“那我等会儿问问她。怎么,你今天终于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哎呀,小姑我这不是想你了么?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知道。”薄荷叹了口气,她以为她就不想回去么,她每天就这么呆着,湛一凡在那里轰轰烈烈的商战,她却只能看着,连插足都不能。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再给我说吧,你要好好保重肚子里的小宝宝哦。对了,你看到前些天的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你爸爸……他召开新闻记者会,说这次商业收购案是正常的商业交易,与你无关。还说湛氏总裁身在伦敦数月,与他进行交易的人是湛氏别的高层,把你和姑父都给洗清了欸。”
薄荷一顿,转身对着电话表情认真起来:“真的?”
“嗯。网上有啊。”
薄荷舔了舔唇瓣:“那行,我一会儿看看去。”
“突然就觉得……他好像不是那么坏了,而且那视频累的他好像比上一次见到要老好多似的……”
挂了电话,薄荷犹豫着还是先给洛以为打了个电话,一边再次收拾着受伤的泥土,一边慢慢的拿着工具上了阶梯进屋。
“喂?”电话一被接起薄荷便微笑着先问候,“准新娘,别告诉我醇儿给我说的都是真的。”
“嘁,那丫头就不能等我自己给你说这个令人丧气的消息么?”洛以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活力,薄荷猜想醇儿说的话只怕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突然推迟婚礼?”虽然颇为关心,不过薄荷还是先将电话放在洗手台边,开始用香皂仔细的一遍遍洗着指甲里的泥土。
“哎,”开了免提,所以洛以为说的话还是颇为清晰,“还不是我妈啦。还有就是……因为回来了。”
“因为?是回来参加你的结婚典礼么?”
“不是。”
薄荷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用一旁的毛巾擦干便拿着手机又缓然的向楼上走去。
“那她怎么突然回来了?该不会是……”
“你那么聪明,应该猜得到的。”
“是被林靖给捉回来的?”
“嗯。”正在自己房间里生闷气的洛以为也不再卖关子开始缓缓给薄荷解释道来,“就是三天前,因为突然跑回来。我原本就联系着因为,所以给她说过我马上就要举行婚礼的事。她突然回来我还惊喜的以为她是回来参加我婚礼的,谁知道她根本就是被林靖那厮给抓回来。他们分开之后,林靖到我们家来过几次,每次都被我妈和我奶奶给赶出去,但是林靖这次还算有毅力,打骂都不走还每次都带着笑脸前来,并且表述衷肠,说他是爱着因为的。爸妈后来也冷静,听他解释了,原来因为离开的时候他前女友是真的快去世了,癌症晚期,不超过一个月的生命,她又没有别的亲人,林靖又不能不管她,他是唯一关心她的人。不过,现在那女人已经去世了,林靖就收拾了心情回头来找因为,虽然照他说的,他已经在这这段时间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不见因为的踪迹,已经心急燎焚了。我妈就是肥皂剧看多了,所以被林靖这厮感动,一下子接受了他,就在因为给她打电话问候的时候她把ip提供给了林靖,林靖不出一个星期就把洛因为现在处的地点给找着了,还亲自跑到美国去将她捉了回来。洛因为气哼哼的回家,说要找妈算账,妈捉着她反倒揍了一顿,因为她不辞而别又突然退婚,所以家里人也担心。就这样,他们两个人整日一个追一个躲,最后洛因为还不是得重返林靖的怀里,就她那德行我算是摸透了。那么有骨气的走,却经不起林靖的甜言蜜语和糖衣炮弹,两下就把她给追了回去,什么坚强独立从此抛弃过去的都是屁话。”
洛以为看起来气的不轻,薄荷不在她身边也不能安慰她。只能静静的继续听着洛以为道:“本来吧,我也为因为感到高兴。她毕竟从十五岁就开始喜欢林靖,现在林靖为了找她翻遍了全球,她能不感动么?能不幸福么?但是这事儿偏偏就阻挡了我的婚礼。他们要结婚!要结婚就结吧,我们反正就是双胞胎,我和有力都不介意。反正我们四个人,家里的老人都同意。但偏偏我妈和林靖他妈在一起讨论婚事的时候家里来了个疯癫和尚讨水喝,说我和因为虽然是双胞胎,但是命格完全不同。一个娇艳似牡丹,一个清新如幽兰。还问家里最近是不是准备办喜事,我妈听着有些玄乎就说了是。这不是指我是牡丹,指因为是幽兰么?这统统就罢了吧,我妈还听那臭和尚继续说,那和尚说我们断断不能在一起举行婚礼,不然婚礼那天必定会出大事,两段婚姻还都不会得到幸福和善终。我如果当时在场一定抽那和尚几个巴掌,这不是存心咒我们吗?丫的……可恶的是我妈和林夫人都信了,那和尚讨了红包就走了,我妈和林夫人就商量着把我和有力的婚礼延迟,让突然杀出来的因为和林靖如期举行。我能不气吗?有力都几天没来我们家了……虽然我知道是因为公事繁忙所以来不得,但是他心里能不介意么?活生生的,就把我们的婚礼无限期推迟,就因为那和尚说有力命里犯桃花,如果今年和我结婚,我也不会幸福,所以必须要挺过今年……”
薄荷吃惊的听着这一切,这也太曲折了吧?突然杀出因为和林靖也就罢了,又杀出一个疯癫和尚来说了这些吻合却又让人无奈的事?
“偏偏那和尚还说出了有力的生辰八字,还说了有力不是亚洲人士,对我一开始是不怀好意的爱情。听得我妈急得跳脚,后来他也总算说了句人话,让我妈不用担心,因为再野的野马也被我这朵白色的牡丹给驯服了。听着气不气人?还把我比作牡丹,把有力比作马呢。我妈听了就觉得玄乎,晚上和爷爷奶奶爸爸一商量,虽然爸爸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信佛的奶奶相信啊,三两下就把我这个原本是正该举行婚礼的人给打成了偏房。婚礼什么的,都泡汤了!”
薄荷再次吃惊,所以就这么给洛以为整没了?
“好了好了,也许……也许就该我回去参加你的婚礼呢,这就是命运在和你们开玩笑。”薄荷也知道这个安慰话说的有些无厘头,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隔着电话安慰洛以为,最后只好道:“那你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房子装修了,等明年婚一结就立即搬进去,到时候新房的味道也没有了,你和有力也真正的准备好了。还有,婚纱照也不用照的那么匆忙,慢慢准备吧。”
“哎……我的命运怎么就这么调皮呢?不然怎么会喜欢和人开玩笑?我不会真的要到明年才举行婚礼吧?”
“不知道你是因为愤怒的人还以为你是恨嫁呢。”薄荷摇了摇头笑道。
洛以为‘呜呜’两声:“你不在身边,我两个抱怨求安慰的人也没有。不能喝因为说,因为会觉得我是因为她才这样的。也不能和我哥说,他整个一不解风情的木头……”
又听着洛以为抱怨了半响,薄荷都很有耐心的倾听着,时而给句安慰的话,时而给句劝道,终于洛以为释然了一些才挂断了这通国际长途。
薄荷想了一会儿洛以为和醇儿,这才发现,为什么李泊亚和有力这两个曾经见过自己最不堪的人会和自己的好朋友和侄女牵扯上了?而且,似乎一个比一个纠结,波折不断似的。
而她和湛一凡呢……算是平淡如温水么?薄荷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平平淡淡,却温人心脾。不知道他的事情有了什么进展了,这几天都没有怎么联系,但是能看见他的新闻和湛氏的最新动向薄荷都是安心的。
薄荷正准备打开电脑去看一看醇儿所说的事,门铃突然作响。
薄荷扭头看向门外的走廊,母亲和杰森都有钥匙,所以他们回来的话根本不会按门铃。但是除了他们还会有谁会来这里造访?
201谁说我们没爱情
薄荷虽然迟疑,但还是缓然的起身慢慢的下楼。
已经快四个月的她小腹已经微微的凸起,但只有裸着上身的时候才看得见那微凸的小腹,穿着衣服与平日里还是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因为她特别的瘦,所以从前无论是弯腰还是坐着肚皮都是完全的平坦,如今则是不管坐着还会弯腰都会有凸起,只有平躺的时候才会如同以往那般平坦。所以她总喜欢在自己脱完衣服的时候照镜子,自己看着那微凸的小腹,她都会忍不住的微笑的不停抚摸,这里面是她的孩子,已经在渐渐的长大了。
摸小腹,几乎已经成了习惯性的动作。
所以当她摸着小腹打开门,看着院子外站着的人时不由得一愣,摸着小腹的手落入对方的眼中,薄荷快速的将自己的手松开,冷冷的看着院子外的人并没打算邀请对方进来。
并不是她小心眼儿,而是她真的不喜欢对方。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丈夫曾经试图交往的女人?更何况这个菲碧给她送过夹竹桃。她也相信自己在那一天给足了她难堪,没想到她竟然还会主动找上门来?
菲碧静静的看着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可以进去……坐一坐吗?”
“一凡……不在。”言下之意,她要找的人不在,而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让薄荷奇怪的是,她菲碧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菲碧依然浅笑,并没有因为薄荷的拒绝而离开而是继续道:“我知道。这些天他住在切尔西,而你住在伦敦的某个角落里,直到今天我才总算找到你。”
看来,她找了自己不少时日,而且是有备而来。
“那么这么说……你是来找我了。”既然对方已经说得这么直接,薄荷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
“是。”那菲碧也不拐弯抹角回答的很直接,和之前在医院里的那个懂礼又知书达理的她还真是完全两个模样。
薄荷勾了勾唇,有个薄烟那样的人精和她交手,她岂会看不懂这菲碧?在医院里醒来的第一眼,她说的第一句话就让薄荷感觉到了,这个女人也是个会装会演戏的个中高手,就算她再如何强作镇定,但是眼底的某些东西骗不了薄荷,就算她装作再无所谓再大度,在忍受自己给她的难堪时,眼底的愤怒和屈辱还是透露了出来。
不过,既然别人已经主动找上门,薄荷如果还拒之门外必然会显得有些不知好歹,所以薄荷很大方的让开了身子并淡淡道:“请进吧。”
薄荷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给菲碧倒了一杯柠檬茶,在菲碧走进房间时薄荷便端着开水走进客厅并放在茶几上。
菲碧在沙发里坐下,看了眼花柠檬茶却并未要动它的意思,反而是上下的一直打量薄荷。
薄荷很大方,反正别人只是看她,只要不伤害她,总不会少量肉,所以便坐在那里任由那菲碧上上下下的看着打量着。
也许是觉察到自己有些过于没礼貌,菲碧收回视线并端起薄荷泡的柠檬茶喝了一口,蹙了蹙眉放下便道:“其实,我很不喜欢吃柠檬,太酸。”
“那很抱歉,我们家只有柠檬茶。”
菲碧看向薄荷面前的开水:“我可以喝白开水。”
薄荷轻佻眉梢,这个女人的事情还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请便。”反正她不可口,既然她要喝白开水她让给她便是,不过是一口饮水而已。
菲碧这才微笑着端过薄荷手边的白开水,薄荷并未喝过,所以菲碧也就不介意的喝了两口。再次放下茶杯菲碧才问道:“不介意我碰触你的东西吧?”
话中有话?
薄荷勾了勾唇,眼梢冰冷:“当然介意。”
“哦?那你怎么在我拿起之前不说?那就实在抱歉了,现在这杯开水是我的。”菲碧立即一副做错了事的懊恼模样。
“水是你的,但杯子是我的。”
“我只要杯中的水就足以。”
“那也算是我施舍给你的。客气点儿的话,算是我愿意给你的,不客气的话,你就只能干坐在这里!”
菲碧的笑容顿了顿,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薄荷笑了笑:“说吧,菲碧小姐千方百计的找我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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