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珊是个相对比较冷静的女生,虽然很诧异薄荷今天不同往常的装扮,但很快她就反应而且淡定了下来,女人本来就是多面性的,她平日里在家里、在朋友面前和在检察院的时候都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和模样,所以对于薄荷这样的形象便也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没想到薄荷打扮出来竟然如此漂亮,看来平时老大也太能伪装了。
张煜寒乖乖的闭了嘴,薄荷这才慢慢的恢复了一些自然神态。
“你好,这是我们的工作证,我们需要查询一下,你们昨晚有见过这个男子吗?”胡珊将工作证和梁家乐的照片递给前台小姐,前台小姐接过来一看脸色便是一白,这可是人民检察院的人,他们怎么能不忌惮?于是又赶紧看照片,然后抬起苍白的脸点了点头:“有……有!”
“请你带我们去他现在所在的方面。”胡珊冷静的收回工作证和照片,那前台小姐立即拿起电话说了一声:“抱歉,我请示一下我们经理!”
薄荷先用手腕上的皮筋将头发拢在脑后扎了一个低马尾,然后又挺了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胡珊和张煜寒则安静的呆在旁边都用余光打量着薄荷,薄荷也暂时忍耐着他们的打量,就当是给他们的适应时间吧!
“三位这边请,我这就带你们上去。”那前台小姐似乎很快便请示完了,挂了电话便从前台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把薄荷他们三个领着向电梯走去。
薄荷一直漠然这神情,这也是她平日里在工作单位里的模样,她原本就是不苟言笑的甚至严肃的。
薄荷的眼睛一直望着直对的门口,其实湛一凡没有跟着来她是松了一口气的,她并不想让胡珊他们再问那个出色的男人是谁,她还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电梯直达四楼,刚刚出了电台薄荷便收到短信,从衣服里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湛一凡发来的。
“急事,先离开。晚上家里见。”
薄荷看着手机上这简短的十个字却微微的蹙了眉头,什么急事?
“老大?”胡珊轻轻的唤了薄荷一句,薄荷立即收起自己很久的手机才看向胡珊:“怎么?”
“老大你没事吧?刚刚眉头蹙的好高。”胡珊有些担忧的问。
“哦,没事。”薄荷伸手给自己揉了揉眉头,她刚刚蹙的很高吗?
“到了。昨天那位先生好像不省人事的被一位年轻小姐扶到酒店,我们给他们开了房间……各位检察官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特殊身份的人,这……”那小姐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开房间的望着薄荷他们。
“你放心吧,我们今天不是来抓人的。打开房门你就下去吧。”张煜寒冷冷的摆出检察官的严肃神情,那小姐便立即不敢再犹豫立即将放开插入门锁里,房门随之而推开,一阵强烈的阳光射来,薄荷和胡珊跟着张煜寒进去,还没走过玄关处的小狭道走在前面的张煜寒就立即折身堵着薄荷他们一脸奇怪的表情:“老大,小珊你们先出去吧,别进去!”
薄荷看着张煜寒,胡珊蹙眉:“怎么了?”
张煜寒粗粗的眉毛跳了两下还是把薄荷和胡珊往外推着低声道:“梁家乐被扒光了绑在床上,嘴也堵着,你们是女人,为了他也为了你们,等我先给他穿上衣服!”
而此刻躺在床上瞪着眼睛蜷着身体的梁家乐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薄荷和胡珊被张煜寒推了出去,张煜寒甚至关上了门,胡珊脸色有些窘迫看向薄荷:“老大,你看这事儿……”
薄荷摇了摇头:“梁家乐还没说什么,不能妄下定论!”
“哦……”胡珊垂头,却有些忍不住的勾起唇角,因为她已经断定,这梁家乐肯定是被人给耍了!想起来就忍不住的乐啊。
过了大约五分钟后张煜寒才来打开房门,薄荷和胡珊走了进去,张煜寒侧开身子等他们进去了才将门又合上。薄荷和胡珊走进去便只看到梁家乐垂头上脑的坐在床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而床下还有一截麻绳和那些被子一起狼藉的躺在地上。
薄荷又打量了一下房间却先道:“张煜寒,你先看看房间有没有被人安什么监控器。”
“是。”张煜寒立即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仪器来开始精密的检查。
胡珊则慢慢的走到床边伸手推了梁家乐的脑袋一把:“喂!你傻了?到底遇见什么事情不打算和我们说了?知不知道我们多忙啊?竟然还要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梁家乐抬起自己含泪的脸,吓了胡珊一跳。这小子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像个蟑螂一样,可是他的心却是很炽热的,工作也比较认真负责,态度一直都是积极乐观的向上,这样眼含泪花的模样……
“老大!”梁家乐从床上跃了起来一把扑过去把站在床边的薄荷揽入了怀里,抱着薄荷的腰便将脸埋入薄荷的怀里哭了起来。
胡珊和张煜寒都愣住了,薄荷也是一脸的怪异之色。
“梁家乐……”薄荷伸手撑着梁家乐的额头想要撑开他的脑袋,可是梁家乐此刻却像个牛皮糖似的紧紧抱着薄荷,脸埋在她的怀里怎么都不肯离开。
薄荷看向一旁的胡珊,胡珊立即心领神会了薄荷的求助,一手过去捏住梁家乐的耳朵然后一百八十度的一拧,疼的梁家乐立即‘嗷嗷’惨叫不得不放开薄荷然后双手去护着自己的耳朵,薄荷一得自由赶紧向后撤退三米,胡珊这才一巴掌推开梁家乐,指着床上捧着自己耳朵的梁家乐便道:“你不要命啦?敢吃老大豆腐!”
梁家乐不甘不愿的才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不爽的瞪着胡珊道:“不就是没吃你豆腐嘛,你也用不着把我耳朵都给揪下来啊!”
终于找到摄像头的张煜寒一把扯下摄像头砸向梁家乐:“你给我闭嘴!你的烂事敢扯上我们你就等着去死吧!”
梁家乐捧着摄像头一脸愕然:“那女的竟然按了摄像头?”
“还是老大英明,竟然这都能判断出来!”张煜寒佩服的看向薄荷,胡珊也立即投来热忱的视线,薄荷轻轻的咳了一声,盯着梁家乐反而无比冷静的道:“到底遇见什么事了?”
“老大你不会相信的!我竟然遇到一个和你长得百分之八十想象的女人!就是她把我绑到这里,然后……然后羞辱了我一顿!”
“你失身了?她人呢?”张煜寒才不相信梁家乐的胡扯,和老大百分之八十想象的女人?他到今天才觉得根本不认识老大的真面目,他梁家乐又凭什么武断?
“才没有!她把我绑起来……扒了我的衣服……把我的钱都掏走了,然后就走了……”梁家乐又是一副欲泣的模样,其实薄荷能理解他,梁家乐毕竟还是个纯情少男,虽然已经二十五岁,可是他几乎没谈过恋爱,难免羞愤变成郁闷。
薄荷看了房间一圈,的确没有任何淫靡过的痕迹甚至气味。
“你说和老大百分之八十想象的女人?我才不信!”胡珊也摆明了不相信梁家乐的话,她反而觉得是梁家乐熟识的人,不然他们通电话的时候拿女人怎么能问他们是梁家乐的谁?明显就是认识的!
梁家乐一脸紧张的开始解释:“是真的!我昨天去道途酒吧准备取证一些关于那就把偷税漏税的证据,可是你猜我看见什么了?一个女人,和老大长的非常像,虽然是浓妆艳抹还穿的很暴漏也比老大看起来要小一些,但是我的眼睛绝对不会出错。她正在舞台上跳钢管舞,眼神妩媚又迷惑,清纯却又放荡……”梁家乐说着说着看向薄荷,张煜寒狼藉一个巴掌盖上上去便睡怒声大吼:“要死啊,说重点!”
梁家乐收敛了一下自己那淫荡的眼神才又继续道:“真的很像!所以她跳完之后我就买了一些酒请她喝,谁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当时我也没在意,可是等我和她喝了几杯之后脑袋你便晕沉沉的,我才知道我反而被她给算计了。早上起来就在这里了,但是她在洗澡,所以我才给老大打了电话,谁知道……被她发现了,然后把我给扒了绑在床上,拿了我的钱才扬长而去!”梁家乐说完又垂头丧气的垂着脑袋,看起来颇为沮丧。
“啧啧啧!”张煜寒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梁家乐:“梁家乐你完了,虽然你狗模人样的还不错,可是对方竟然只劫你的财竟然把你扒光了都不劫你的色,你太失败了!”
梁家乐抬头怒视张煜寒只说了两个字:“你滚!”
薄荷对于梁家乐的话半信半疑,相信他说反而被人算计而且被扒光被拿光了钱,但是她不相信竟然有一个舞娘和自己长得百分之八十的想象。况且,梁家乐的眼光,她原本就一直是半信半疑的。
梁家乐被领出宾馆,胡珊、张煜寒上了车准备送梁家乐回去,薄荷站在车外看着他们,胡珊无意的问了句:“老大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巨多的工作量和复杂的案情,我们都快顶不住了!”
薄荷想了想倒是很麻利的道:“这两天吧。”
梁家乐立即目光如星奕似的瞪圆了从窗户里伸出来:“老大!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吗?你真的会提前收假?”
“有一些关于我的事要办,应该会提前。你们先走吧。”薄荷的确有事要办,关于申请婚假这件事,应该要提前许久,她也不想到时候才忙个不停,还不如提前一些的好。虽然婚期并没有下来,但这也是迟早的事。
“老大你的车呢?刚刚我们看到你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胡珊这才左右的望却没看到薄荷刚刚乘坐过的车。
“他有事先走了,我自己打车回去。”薄荷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胡珊立即大喊:“那老大你不如和我们坐吧,我们先送你回去!”
薄荷回头怀疑的看向他们,单位配的车并不是特别的好,是十几万的普通大众轿车。
张煜寒和梁家乐也都期盼的望着薄荷,薄荷看了看他们,许久才点了点头:“好吧。”她虽然不习惯和他们太亲切的相处,但是毕竟也都同事了几年,也不算陌生,而且……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比较自在,自然也不会太抵触。
梁家乐坐到副驾驶座去,胡珊和薄荷坐在后面。
张煜寒作为回去的司机有些兴奋,不停的调侃着梁家乐,梁家乐有些无精打采的应付着张煜寒的攻击,半侧着身子眼神却一直瞄着后面的薄荷,直到一处红绿灯停下梁家乐才后知后觉似的问了一句:“老大,你换造型了?”
胡珊狐疑的瞪了梁家乐一眼:“你得老年痴呆症了?”
张煜寒哈哈大笑一阵继续调侃:“我看是得了小儿痴呆症!”
胡珊忽然嘿嘿一笑搓着手掌:“老大,你说过,如果今天我们赶过来是梁家乐的私事,我们可以一人揍他一顿的,这话还算数不?”
薄荷眼神微寒,梁家乐却惊的出了一身的汗,这是什么情况?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是老大的眼神好恐怖,梁家乐有些忐忑,他只给老大打了电话又没给他们打啊,他又没邀请他们过来欣赏他被抢劫的丢人大事!
薄荷看了眼梁家乐哀求的目光又看了眼张煜寒和胡珊期待的目光,最后点了点头弯了弯嘴角淡淡的道了一句:“虽然他刚刚劫后余生,但我说话算数……”
梁家乐一声哀呼:“别打我脸!谁打我脸,谁孙子……”
张煜寒赶紧把车靠边停下来,胡珊则一闻便跳了起来一巴掌便盖上梁家乐的脑袋:“我本来就不是孙子!”
*
梁家乐缩在副驾驶座可怜兮兮的自哀自怜,得手痛快了一顿的张煜寒和胡珊已经愉快的开始欣赏谭棕别墅区的风光。
“老大,我一直知道你们家有钱,可是今天亲自到谭棕别墅区来一趟,还是觉得和我们这种小百姓的生活那完全是两个世界啊!老大,我今天才有切实感受,原来你真的是有钱人!”胡珊扭头一脸羡慕的看了薄荷一眼又赶紧扭头继续去观赏。
张煜寒感同身受的点头,表示赞同胡珊说的话。
只有薄荷依然保持着漠然的神情,仿佛他们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梁家乐鄙夷的看了胡珊和张煜寒各自一眼:“两个土豹子,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像你们这样丢人现眼啊!”
胡珊扭头怒视汹汹的瞪向梁家乐:“你再说一句?”
梁家乐立即闭嘴,老大请年假亲自召见了梁家乐,这件事一直是胡珊心里的疙瘩。虽然那两天胡珊因为追一件案子而筋疲力尽,可是在她和王玉林甚至张煜寒的眼里都是特别愤怒的一件事儿,老大竟然叫了最年轻最菜鸟的梁家乐去办这件事儿都没叫他们?所以他们现在特别恨梁家乐,刚刚那一顿暴揍都难解心头之怒。
薄荷见车内氛围再次诡异,便轻轻的咳了咳道:“车子前面停下吧,我在那儿下就可以了。”
“老大还没到你们家吧?”张煜寒回头看向薄荷。
“没事,我散散步。”薄荷一是不想让他们真的把她送到他们家门口,她并不想让胡珊和张煜寒看见他们家的花园有多大,门有多高,在薄荷看来那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哦。”张煜寒只得听话的靠边停了车,薄荷下车关门,胡珊立即把头伸出来望着薄荷:“老大,你快点儿回来上班,我们给你准备一个欢迎会。”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好。”
梁家乐、张煜寒甚至胡珊都是一怔,薄荷在他们面前那是几乎没笑过啊,就连微笑那都是微乎其微的,可现在薄荷却能很自然的冲他们一个微笑,这让他们三个人如何不惊诧?老大这最近是遇见啥好事儿了?
薄荷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不自觉露出来的微笑,于是敛了敛,点头转身向山上走去。
“老大,我们知道你自己所拥有的都是你辛苦赚来的和你们家住在哪儿没关系,刚刚我们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张煜寒又冲着薄荷的背影大喊。薄荷回头看向他们,点了点头:“我知道。”然后便又转身漫步而去。
“老大好像变了很多啊……”梁家乐感叹。
“不仅是形象上的改变,心境好像也变了不少。”胡珊笑着道,“这才是一件好事,走吧走吧,我快饿死了,我们三个去吃晚饭吧,把玉林也叫出来。”
张煜寒将车拐了个弯又向山下慢慢开去:“希望有一天老大能变得也能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那才是一个团队该有的样子!”胡珊也颇为期待的看向窗外,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许并不是奢望!工作能力强,态度漠然的老大也许真的有一天也会和他们坐在一起吃路边摊呢?不再是他们高高仰望的二等高级检察官,仅仅是他们心目中也是他们团队的老大而已。
胡珊拨通了王玉林的电话,还没说一起吃晚饭的事王玉林就气喘吁吁的道:“大事啊大事,老大竟然订婚了你们知不知道?老大竟然要嫁给湛氏国际做儿媳啦!”
胡珊吓得手里的电话险些落下来,回过神来便捧着电话:“你说什么胡话啊?老大怎么会……”
“是真的!你们都没看今天的报纸吧?报纸上都写满了这消息了,薄氏与湛氏国际联姻,薄氏大小姐嫁入湛氏国际成为真正的豪门儿媳……几乎每张报纸都是头版!”王玉林只怕胡珊不信似的,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起来,“老大是薄氏的大小姐我们谁都知道呀!”
胡珊许久才找回自己的神来,压低了声音匆匆的道:“你把报纸都带着,到老地方来吃晚饭!”然后便挂了电话。
胡珊望向回头望来的张煜寒和梁家乐,许久才忐忑未定的吞咽着口水道:“老大……好像订婚了欸,这是不是她改变的原因啊?”
*
“阿嚏~”薄荷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尖才推门走进薄家大门。
“大小姐!”在花园里工作的园丁瞧见了薄荷立即打招呼,薄荷朝着老园丁点了点头,避开宽阔的大路顺着小石子路朝着屋宅的方向漫步走去。在经过一处草丛时,薄荷忽然听得一阵‘簌簌’声,薄荷立即提高了警觉顿住脚步向那茂密的草丛望去,一直纯白色的猫突然从里面跃了出来,然后蹦跳着向薄荷跑来。
薄荷往后退了两步,她一向不喜欢宠物,可那猫却扑向她的脚,抱着她的脚便啃起绳子来。
薄荷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洁白的猫咪扑在自己的脚上啃着自己的鞋绳,它好像没有恶意……可是他们家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只猫咪呢?薄荷的心有些柔软,她从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动物,于是慢慢的蹲了下来伸手想要去摸摸它看起来很干净又很柔顺的毛发。
轻轻的从它的头摸到它的颈,那猫咪竟然舒服的眯着眼睛在薄荷的脚上趴着,看起来真的乖极了。薄荷忍不住的勾起一抹笑意,就在这时一声低呼传来:“小白……”
薄荷抬头望去,容子华匆匆忙忙的脚步在前方停住,也淡淡的向薄荷望来。
薄荷意识到,这猫应该是容子华的。
于是立即将手从猫咪的身上挪开。
“喵~”那妈咪将白乎乎的脑袋蹭了蹭薄荷的手,似乎有些不开心她竟然那么快的撤开手,还想要更多一些她的抚摸。
“小白!”容子华只是愣了一下便快步的走来,双手将地上的小猫咪抱了起来,轻声斥责:“你突然丢了,你妈妈很担心你知不知道?怎么能乱跑呢?”
薄荷也站了起来,看着容子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他连斥责一只猫都能如此温柔,对她又怎么会冷淡呢?
“你回来了?”容子华微微勾唇的看向薄荷,薄荷点了点头:“嗯。你和烟儿……今天在家?”
“我下班了才过来的。这猫咪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薄荷猜到了,容子华说妈妈,不就是薄烟吗?薄烟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号,的确只有那么几天了。
薄荷看向那猫咪:“那你怎么不等她生日再给她?”竟然今天就抱来,那不是没有新鲜感了?
容子华定定的看着薄荷:“她去我家的时候发现了。”
薄荷微微一怔,他们……早就同居过了吧?薄烟已经那么多次没有回过家了,不是在他那里住又会是在哪里呢?薄荷发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反而很淡然的接受这件事实,比想象中来的平静一百倍啊。
薄荷勾了勾唇无所谓的道:“迟早都是她的,也许她会觉得无所谓。”
“子华!”薄烟的声音传来,薄荷和容子华皆抬头望去,就看到薄烟正站在窗户边望着他们。薄烟没有叫薄荷,反而只叫了容子华,看来她又在害怕什么了。
薄荷微微的侧了侧身子:“我先走了。”
容子华看着薄荷突然而道:“薄荷,你对我这么冷漠,是因为我和薄烟订婚吗?”
薄荷一愣,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薄荷头也没回,只是僵直了背影,可是这个僵直却给了容子华答案。
“薄荷……你对我……”容子华蹙了蹙眉,眉下的双眸有些忐忑却有些紧张的望着薄荷近在眼前的背影,有许多话他想问她,这也是他从来都不曾想过有一天他竟然想要问她的一些问题。
薄荷咬的自己唇瓣都要渗出血丝,她紧紧的握着插在衣兜里的拳头,她想要快速的离开这里,奈何双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双耳也不由自主的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就在容子华快要夺口而出时,一声低呼自左边传来:“荷儿!”
薄荷扭头,湛夫人的车停在大路边,而她站在车外,看不清神情,但是却有一股说不清的冷意渗透而来。
薄荷咽了口口水,再望向屋宅方向,薄烟有些匆忙的向这边跑来。为什么每个人都像草木皆兵似的?她和容子华其实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清。
薄荷回头望了容子华一眼叹了口气:“容子华,不管你在想什么,也不要妄加揣测。好好珍惜薄烟。”薄荷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转身再次侧过容子华的身子朝着大路的方向而去,而薄烟匆匆忙忙的跑来,看到容子华那魂不守舍的模样自己的心便凉了一大截。
“子华!”薄烟抱过容子华怀里的小白,抬头望向容子华,他和姐姐究竟说了些什么?难道姐姐对他表白了?还是他自己察觉到了什么?薄烟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掌,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冲动的乱想。
“烟儿,我们进去吧。”容子华的面容一片模糊,薄烟心里却更加的忐忑不安了,为什么他总觉得容子华的心越来越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伯母。”薄荷走过去,湛夫人已经恢复了一脸笑脸盈盈的模样,让薄荷觉得刚刚湛夫人那冷漠神情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荷儿啊,听说你和容先生是同事?”
“嗯,他是我上司。”
湛夫人点了点头:“哦,他也是年轻有为啊。”
薄荷笑了笑并未否置,容子华在如此年龄便取得这样的成就的确是年轻有为,她想要追上他的脚步都颇为吃力。
“不过在我眼里,我儿媳荷儿也是最棒的!年纪轻轻而且还是个女孩子便已经是二等高级检察官了哟!要不了多久就能升为一等,然后再成为大检查官的吧!”
薄荷摇了摇头:“伯母,这虽然很不容易,可我会努力的。”
“有理想,有志向!”湛夫人拍了拍薄荷的手,两个人便相携着向屋宅而去。
湛夫人和薄荷一进入大厅,蔡青奕那凉飕飕的声音便传来:“薄荷,你干脆和你婆婆搬去湛家得了,免得我看着也心凉!养个女儿养大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是有了婆婆就忘了娘的女儿,着实没什么念想!”
薄荷还没说什么湛夫人就一副得意洋洋的反击道:“我道是谁在说酸话呢,看到是你我还真吃惊,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吃薄荷和我的味,这天是要变了吧?谁不知道蔡青奕女士不喜爱自己的大女儿呢?还是你觉得已经利用我们湛家发出了订婚的消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想把我宋轻语一脚踢开随便得罪了?”
湛夫人
067离开薄家
湛一凡没赶上回来吃晚饭,薄光忙于公司事务也不打算回来吃晚饭,所以今天便只有五个人用晚餐。
蔡青奕、湛夫人、容子华、薄烟和薄荷。
也许是因为下午争吵过的原因,饭桌出奇的安静,吃听得见汤匙碰到瓷碗的声音,就连嚼菜的咀嚼声都微乎其微。
薄荷吃了一会儿抬头左右看看,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容子华,最后看向自己的母亲微微一笑的打破沉静道:“妈,昨天子华的妈妈说……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我和子华能早点儿举行婚礼。”
蔡青奕抬起头,脸上露出真实的笑意:“真的啊?亲家母真的这么说啊?哎哟,那我太开心了。虽然烟儿你现在还在读书,可是如果真的举行婚礼的话我们做父母的也不会反对的。我们也相信子华会好好照顾我们烟儿!”
蔡青奕温柔慈祥的目光从薄烟身上转向容子华,容子华却匆匆的瞥了薄荷一眼,最后笑了笑只是道:“两边父母商量便是。不过……也应该在薄荷的婚礼之后吧。”
薄荷握紧手里的筷子,何必把她扯出来?就算薄烟和容子华马上去登记,她也不在乎!薄荷的目光定在蔡青奕的脸上,而她此刻也终于明白这里面的差别了。原来就连婚事,他们也能抱着这么不同的态度和模样来对待,对她就像是处理公事一样,那么的虚伪,那么的应付着,而对待薄烟脸上才会露出发自内心的欢喜和祝福甚至……期待。
薄烟神色复杂的看向薄荷:“姐,你和姐夫早些举行婚礼吧……虽然消息放出去了,可我看你们俩进展也太慢了,为了我和子华的幸福,你也要快些哦!”说着薄烟笑了笑,笑的那么无辜那么温柔,可是薄荷哪里听不出她的话中有话?
她始终不放心她与容子华?下午在花园里只不过说了两句话她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来,那慌张的模样……薄荷不得不说,她心里真觉得有些畅快!
一直没说话的湛夫人冷冷的笑了一声:“薄二小姐啊,哪有为了自己的幸福催促姐姐赶快结婚的,这好歹也是在家里才算了,要是在外面你不得被人给笑话薄家的家教去了?”
湛夫人说话很轻慢,可是这句话却让薄烟瞬间苍白了脸色,蔡青奕将手里的筷子扔在地上便拍着桌子站起来:“宋轻语!我女儿是让你指责的!?她有没有家教要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
“真面目,真面目……”湛夫人这次不急不怒的只是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埋头便继续喝自己的汤,好像蔡青奕的怒和她根本就没有关系似的。
薄烟埋着头没有发作,可心里也是又怒又气。容子华毕竟还没过薄家来成为女婿根本不方便说什么,薄荷扔下手里的勺子筷子反而站了起来,目光冷峻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冷冷的大吼:“别吵了!你们真的是好朋友吗?”
薄荷的这声疑问让蔡青奕浑身一震,瞪着薄荷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而湛夫人也是浑身一颤,抬头看向薄荷动了动唇也没说话,薄烟的身体也是微微的一僵,她依然埋着头没人看得见她此刻的神情,容子华也疑惑的看了看蔡青奕又看了看湛夫人,好朋友?呵,用敌人来形容他们还差不多吧?
这顿饭吃得有些不欢而散。
薄荷端着热茶在花园里坐着。天气有些凉,薄荷换了一件比较厚的外套。花园里比较安静,安静的能听见青蛙的叫声。
脸颊上突然一汤,薄荷扭头望去,竟是容子华。
容子华的手里拿着一罐热烫的咖啡,却在看到薄荷手里捧着的热茶时一愣:“我还以为你没有……”
薄荷看向容子华手里的咖啡淡淡的道:“我把咖啡戒了。”
“我以为咖啡会上瘾,看来你不会。”容子华背着光站着,薄荷看不真切他脸上的神情,可是他的语气却没有往日里的那么温柔,反而有些冷漠。
“怎么不会?只不过戒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薄荷垂了垂头又喝了一口手中捧着的热茶,温热的液体从喉管滑进胃里,那股温暖的感觉让她有些满足的叹气。
容子华在薄荷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自己打开咖啡罐喝了一口,然后又看向薄荷问:“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明天吧。”薄荷回答的很爽快。
“明天?”容子华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些意外的蹙眉。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不想再呆在家里。”不想再那么压抑,也不想再让湛夫人总是为了自己和母亲吵架。薄荷又看向容子华,这一次有些犹犹豫豫,却还是问出了口:“薄烟……你怎么来找我?”
容子华的表情有些怪:“她……在陪着你母亲。为什么我找你要在意薄烟?”
薄荷却没回答,因为薄烟在意。
“容子华,”过了许久,薄荷抬头望着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星突然低唤了一声,“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成为我的妹夫。”说着叹了口气,她至少幻想过自己和容子华在一起的情景,可是那一切都在容子华单膝下跪向薄烟求婚的那一晚被击个粉碎。
容子华淡淡的看着薄荷的侧面,越发觉得她就像一朵白色的荷花,淡雅素净却能夺人眼魄和心魂。他以前,为何不曾发现?
容子华没有回答薄荷的话,而是起身离开了。
薄荷自己一口将被子里的茶喝完,原本起身也想要离开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暗处,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听了多少的黑影……湛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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