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他一面悉心的照顾着沫盈,一面忍受着她的精神折磨。她对他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不过分接近,也不怎么拒绝,却从不深入接触。忧虑已然演变成恐惧,久而久之最初的期盼变成了惧怕,害怕她只是犹豫着狠不下心开口,害怕哪一天哪一个细节没有处理好,她就会给自己判死刑。
秋季过去又是隆冬时节,产后三个月沫盈重新回到公司上班,季丞轩也恢复了工作,只是时间安排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丞天下集团的董事长仿佛成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按时回家,周末休息两日,简直令沫盈觉得匪夷所思。
转眼沫盈的儿子已经五个月大,沫盈给他取名叫季遇,季丞轩完全听从她的意见。
这天又是周末,素质带着兮兮来看望沫盈,季丞轩于是抽空去了趟公司。
兮兮一进门就特别兴奋,抱着个崭新的变形金刚献宝似的递到沫盈眼前:“干妈你看,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送给弟弟玩。”
“兮兮,不要乱说话。”素质皱了皱眉。
“你有艳遇了?”沫盈吃了一惊,一段时间不见,怎么个个的发展都这么迅速。
“别听兮兮胡说,哪有什么艳遇。”素质苦笑着转换话题“你和季丞轩出什么问题了?”
“原来你是当某人的说客来了,你可真不够意思!”沫盈随便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季丞轩找来的救兵,心情一下子变的很糟糕。
“沫盈,你已经当妈妈了,难道你想和我一样让儿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么?”素质温柔的劝解。
沫盈垂下头不说话。
“人在很多时候都只能被选择,比如我,比如兮兮。”像是想起了往事,素质的眼眶有些湿润:“如果上天曾给过我选择的机会,我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如此艰难。沫盈,你已经得到了你最想要的,又为什么还要让自己万劫不复呢?”
沫盈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她明白素质说的是对的,哪怕就是为了孩子,恐怕她也不能再轻易的说出离婚这个两个字眼。
季丞轩没精打采的赶到公司的时候,于胤凡正在办公室里忙的焦头烂额。
“你可真是重色轻友!丢下这么个烂摊子给我,我已经三天没睡了。”于胤凡忍不住的抱怨。季丞轩这些天白天伺候老婆,晚上顺带伺候儿子,还要忍受精神极度不安的双重打击,同样的狼狈不堪,他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松了松领带。
“看样子好的差不多了?”于胤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除了有些轻咳,季大少爷基本恢复了原貌。
“怎么彭彭今天没缠着你?”这两只一向形影不离,很少有分开的时候,季丞轩有些奇怪的问。
“surprise!”说曹操曹操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彭彭拿着一捧足有半个人高的玫瑰花闯了进来,本想直接扑到某人怀里,突然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季丞轩,忍不住的骂了句娘。
“你这又是搞什么?”季丞轩一脸嫌恶的问。
“情人节礼物啊!我靠,这种日子你不在家陪老婆,居然到公司来加班?”彭彭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
季丞轩明显的愣了一下,情人节?他对这些东西从来都没有留意过。
“这种乱七八糟的节日有什么好过的?”心高气傲的季大少爷一脸鄙夷。
“你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我要是沫盈冲这个就得跟你离婚!”彭彭一时口快,不想歪打正着的说到了某人的痛处。季丞轩捏了捏拳头,自己最近正浑身不爽,送上门来的消遣真是再好不过了。彭彭见他面色不善的撸起袖子,吓的拔腿就跑,总算勉强逃过了一场无妄之灾。
于胤凡面对这种场面的反应一般要视情况而定,这取决于彭彭在他面前的表现情况,这货抽风的功力实在是够人受的,自己又不好直接对他发作,所以有时候假他人之手适当的给他点教训实在是最好的选择。
季丞轩他们对他的狐狸行径一向鄙视,不过却很有默契的没有拆穿,毕竟彭彭这个人肉沙袋的确能够大幅度提高大家的幸福指数。
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彭彭无意间的一句吐糟始终搞得季丞轩心神不宁。不过刚刚交代了一下接下去的动向,于胤凡就准备收拾东西翘班。原来为了配合彭彭的情人节剧本,他已经提前包了场子庆祝。季丞轩唾弃的看着某个智商显著被拉低的男人一脸幸福的走出公司大门,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羡慕嫉妒恨。
整个办公室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不知道素质能否试探出沫盈的心意,而沫盈又是否能够再次对他敞开心扉。情人节?他从来没过过,沫盈好像也没有,他们两个恐怕都是这样认为的吧?这种浪费时间虚情假意的你侬我侬简直就是庸俗。季丞轩勉强说服着自己,却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浮现出彭彭刚才的那句戏言:“我要是沫盈冲这个就得跟你离婚!”。
季丞轩发现自己无法再保持镇定。他们在一起4年了,自己似乎从未和她共度过一个节日。别说情人节,就是生日好像也没有在一起过。沫盈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她看起来似乎习以为常,可是如果,她也期待着特殊日子里的特殊祝福和特殊礼物呢?
季丞轩的手脚开始变得冰凉,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一个人呆着,他想回去问一问沫盈,问一问没有礼物没有鲜花甚至没有一句问候的情人节,你会不会觉得痛心?
走出公司大门,季丞轩心潮起伏,万般煎熬。沿街的花店都换上了温馨的场景,门上挂着“爱她就送她”的条幅,橱窗上贴着玫瑰花瓣拼成的爱心,有些人匆忙的进去,有些人手捧着鲜花出来。放在平时,自己恐怕只会关注商家的促销手段。而今天,他却觉得这样的场景十分温馨。沿街走来一对情侣,女孩手中捧着小小的一束玫瑰,转身依偎在男孩的肩上,喂他吃下一块巧克力。
电光火石间时间仿佛倒流,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季的某一天,沫盈亲手做了巧克力,却被他借口太甜丢在一边。那时他从她眼中看到了受伤,可是最后她把所有的巧克力都吃掉了,并且还吃的开开心心。季丞轩忽然很怕回想,如果那个时候微笑着的沫盈,并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快乐呢?
今日的街道不同寻常,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身影,电影院门口挂着巨幅爱情电影的海报,有人追逐笑闹,有人深情相拥,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的飘荡。自己曾经错过的竟是如今求之不得的。原本他也可以牵着心爱的人,陪伴她感受这种相伴的幸福,可是如今他站在悬崖边缘,只能等待着未知的判决,一个人品味孤寂。
“叔叔,买朵花吧?”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突然拽住了他的裤脚,她手里挎着一只篮子,里面放着零散的一些玫瑰。
季丞轩掏出钱夹,买下了她手中所有的花。小姑娘欢天喜地的跑开了,他静静注视着手中的篮子,并不是什么上好的玫瑰,包装的也非常朴素,有几支的塑料纸居然已经散开。季丞轩仔仔细细的把它们摆放整齐,带着它们回到了家。
素质早已经离开,客厅里暗暗的,刘妈已经带着宝宝去睡了,季丞轩轻手轻脚的上楼,推开了卧室的房门。沫盈静静的坐在床上看书,手中捧着一杯牛奶。抬头看见他似乎有些诧异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不解的问,按理说他那么久没有周末上工,就算今晚不通宵达旦,也绝不可能这个点就到家。
况且他的表情也有点奇怪,一只手背在后面,不知道藏了些什么,表情有些窘迫。季丞轩一贯都是意气风发的,能让他为难的事情可不多见,所以沫盈有些好奇。
“那个,我有东西要给你。”兴许是被沫盈盯的久了,季丞轩有点难堪的开口。
沫盈不说话,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季丞轩轻叹了一口气,伸出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一只算不上精巧的篮子,里面躺着一些算不上精巧的玫瑰花。
“你怎么想起来要送我花?”不可否认,看到玫瑰的那一刻沫盈心中的喜悦油然而生,可是突然空降的玫瑰却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今天是情人节。”季丞轩把花篮放在床头,轻轻的开口。
有什么东西从脸颊坠落,途经嘴角,尝起来万分苦涩。沫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玫瑰,可她却在不知不觉中把情人节忘记了。
我们终究未能改变对方,却在潜移默化中被时间悄无声息的重塑。
“谢谢。”她听见自己开口,那声音却如此遥远。
对面相思
云端一层大厅的吧台边上,季丞轩苦涩的吞咽着伏特加,人声鼎沸的嘈杂和震耳欲聋的音乐似乎离的很近,又似乎隔的很远。他心中纷纷扰扰盈盈绕绕的都是昨夜沫盈泪湿的脸庞。他不明白,自己此生第一次送花,怎么就能把老婆给弄哭了?虽然从没期待过她会飞扑过来献上一个甜蜜的吻,但至少她也应该是高高兴兴的。就算无法对他笑上一笑,起码眼角眉梢总能舒缓一些紧绷的线条,却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最初的时候,他认为他是懂她的,可是现在,他好像连自己也不懂了,回忆中最眷恋的笑脸早已经消失不见,闪闪烁烁的全都是沫盈泪珠满溢的双眼,而扼杀这些的罪魁祸首却是他自己。他的生活好像中了一种剥丝抽茧的病毒,一点点侵蚀着,吞噬着属于他们的快乐。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济于事的挣扎,却无法阻止事情的走向。如今形销骨立,蚁穴溃堤,只留下残缺不全的片段,或许对沫盈来说,根本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记忆。
苦笑的又一次昂头喝掉杯中的酒,这嘈杂的环境,迷离的酒精,居然越依恋越让自己清醒。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他们不曾无所顾忌的相互伤害,未经不留余地的纠缠撕扯,他们甚至彼此深爱。然而倾尽一切,到头来依旧物是人非,逃不脱曲终人散。
长久的压抑和过分的忧虑击溃了他所有的自信和骄傲。原以为昨晚会是一个契机,但看似峰回路转的际遇却又一次给了他深重的打击。他从不曾想过放手,却已然不知道这样的坚持究竟对沫盈来说是不是一种折磨。一想到她也许会毫不留恋的转身他就无法冷静,可如今这般不上不下不进不退的煎熬,又要持续多久才能到尽头?
一年?两年?又或者,是一辈子?
他无法想象终其一生两人都只能相见如不识,却宁可永远对面相思,也不愿一个人被放逐天际。他苦恼、懊悔、痛苦,却始终得不到救赎。
时针滴滴答答的划过十点,沫盈有些担忧的在房间走来走去。他怎么还不回家?难道是加班么?冷静下来不由得一时感慨,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过短短的五个多月,她就已经习惯了季丞轩每天按时回家的生活。其实想想又何必担心?曾经的无数个日子,他不在身边自己还不是好好的?
即便这样说服自己,在接近午夜的时候,沫盈仍旧无法抑制的担忧起来。
刺目的车灯划过窗户,沫盈急忙拉开窗帘,注视着季丞轩的路虎驶进车库。
他一向自制,从不曾贪杯,但今日显然是醉了。沫盈看着他踉跄的推开卧室大门,他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神情萎靡,带着些若有似无的委屈。
“你回来了?”沫盈怔怔的问了一句。
季丞轩垂头不语,头脑已经不甚清明,但见她穿着整齐,便摇晃着走进浴室拿出毛巾,执拗的拉过沫盈,轻柔的为她擦拭脸庞。他神情专注而仔细,近乎虔诚。沫盈起初有些闪躲,最终却安静下来任由他动作。温暖的毛巾和恰到好处的力度的却令人觉得舒适,沫盈逐渐放松下来由着他服侍。
这是他五个月来每天最幸福的时刻,能够触摸到她的眉眼,感受到她的温度,她的呼吸起起伏伏,周身萦绕的香气飘飘渺渺,她就在他的面前,她的脸颊就在他的手上……
或许是酒精摧毁了他的理智,季丞轩犹豫着俯身,被殷红的嘴唇诱惑,终于轻柔的贴了上去。
有多久不曾紧紧相拥?又有多久不曾耳鬓厮磨?那感觉该死的熟悉,却又隐隐透着陌生。他感觉到怀中人的闪躲,如受到惊吓般不顾一切的箍紧了她,含着她的耳垂乞求似的低喃:“老婆,你别离开我。”
有什么东西温温热热的滴落在沫盈的肩头,她怔楞了很久,没办法分辨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她何曾见过他如此脆弱的一面?又何曾见过他如此颓败失意,不知所措?
淡淡的酒精晕染了两人之间的空气,加重了悄无声息的哀伤。
季丞轩难耐的吻着她,流连忘返,却又迟疑。他用尽全力的桎梏着她,生怕她瞬间离去。却又担心霸道的坚持让她更想落荒而逃。
空气逐渐开始变得暧昧,沫盈被他的失意和痛苦感染,心中涌起一股心疼,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乖乖的一动不动。
默许的纵容加速了季丞轩的沉迷。他打横抱起了她,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他轻轻的膜拜着她的身躯,双唇在小腹的伤口上久久停留,似乎在倾诉自己的不舍与心疼。这一切美的就像一场梦境。他的意识在酒精的刺激下模模糊糊,却本能的依恋着手下温暖柔软的触感。他迷迷糊糊的嘟囔着,深重而温暖的进入她的身体,一下下重重的顶入,仿佛要将她嵌入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他的手掌却温柔,轻盈的抚摸生怕带给她一丝一毫的伤痛。
许久未曾有过的绝美感受一波波袭来,沫盈凝视着他明显迷蒙的脸庞,却感觉心脏犹如针刺般疼痛,只因他口中反反复复的那句对不起,以及他眼角肆意流淌的泪滴。
最后的时刻他紧紧的拥抱着她,在极致的欢愉里痛哭失声,相拥而泣。
她以为自己在爱里尝尽酸楚,载沉载浮,却不曾想过也许他也一样受尽折磨。
季丞轩沉沉的睡了过去,眉头轻皱,似乎不怎么安心。沫盈枕在他的肩上,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睡颜。
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诚惶诚恐她全都看在眼里,只是执拗着不愿去打破僵局。
他送给她的玫瑰被她小心的修剪好养在了床头的花瓶里,此刻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她注视着那抹激情的艳红,心中却是细水长流的清净。
或许她在乎的,只是他是否在乎她。而能够说明他在乎她的,究竟是一捧玫瑰,还是他眼角的清泪?他让她曾经的期盼几乎全部落空,可孤单绝望无助时,却是她唯一的救赎和希望。舍本逐末,或许很多真正重要的东西从不曾被她重视,只因藏得太深,又暴漏的太少。
第二天清早,季丞轩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有那么几秒他对昨天发生的一切毫无印象,直到发现自己赤裸的上身,才回忆起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境。
沫盈背对着他静静的睡着,乌黑的头发洒在枕头上,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臂落在被子外面,脖颈上隐约可见暧昧的痕迹。季丞轩不可置信的晃神了很久,才终于相信昨晚并非春梦一场。冷静下来之后他有些后悔,不知道他的情绪是否吓到了她,又会不会令她更加难堪?
他仔细的帮她盖好被子,忐忑的起床梳洗。
小季遇早已经起床,刘妈把他放在婴儿车上玩耍,小家伙和车上挂的摇铃杠上了,一面伸出小手不停的扯,一面依依呀呀的叫嚷。
季丞轩走过去,把摇铃卸下来放在他手里,才算是安抚了儿子的情绪。看了看时间,他转身去了厨房煮粥,想了想吩咐刘妈去把沫盈叫醒。他当然知道她不喜欢和别人分享私密,可他实在无法判断比起刘妈,她现在是不是更讨厌自己。
半个小时以后红枣阿胶粥终于出炉,沫盈也已经穿戴整齐下楼。季丞轩拿着碗筷出来,正抱着儿子玩闹的沫盈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心虚的把目光移开。
两人沉默着吃过早饭,沫盈今日休假,准备带着季遇出门晒晒太阳,刘妈在一边建议着去哪里好,最后两人敲定了离家不远的街心公园,沫盈高兴的帮儿子穿上小衣服,看的季丞轩心中烦闷,吃在嘴里的早餐也全变了味。
“你今天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去?”宛如天籁的邀请传入耳中,季丞轩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沫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匆忙的走开。
误会冰释
收拾妥当两人带着季遇出门,阳光明媚,由于远离市区,街心公园里人并不是很多,季丞轩很少来这种地方,两人闲适的散着步,偶尔微风袭来,儿子睁着眼睛东瞅瞅西看看,沫盈时不时的逗弄着他,原本在季丞轩眼中毫无意义的活动,如今亲自体验,却觉得心满意足。
“丞轩,你爱不爱我?”沫盈突然开口,如此诡异的气氛下谈论如此严肃的话题,季丞轩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然爱。”他立刻回答,想了想又赶紧补充:“很爱。”
“那就好。”沫盈甜甜的笑着,复又低下头捏捏季遇的小脸蛋,小家伙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话题戛然而止,季丞轩越发忐忑不安,五味杂陈。
自那天起,每周陪老婆孩子踏青被季丞轩正式提上日程,随着时间的流逝,沫盈再也没有提起过离婚两字,但两人始终未曾把话说开。其实沫盈心中早就放下了顾虑,历经此劫她更加明白了爱情的意义。有时候过分的执着和苛求只能是伤人伤己,事实证明也许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就已经习惯,如果不觉得委屈,妥协和迁就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示爱。
不过季大少爷可丝毫未曾松懈,一天没有挑明,他就无法完全安心。沫盈出事那天的记忆太过惨痛,他总觉得自己有罪,一面痛恨自己罪无可赦,一面又不甘心被判死刑,以至于越发有神经质的倾向。
看似生活如常,却不知道这是否只是沫盈的一时迟疑,因为他们之间毕竟有了牵绊,再谈放手,似乎不那么容易。
有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季丞轩会觉得沫盈早已经原谅了他,可一旦哪日她稍有不快,他又立刻胆战心惊害怕她厌倦离开。
为了重建沫盈对他的信任,季丞轩每天准时上下班,一切应酬能推则推,推不过去的多半也都露个面就走。在岗时间的大量紧缩导致了加班的必然,他开始习惯在沫盈熟睡后独自工作到天亮。即便有时精力不济难免觉得疲惫,但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唯一的两全。
有时候黎明前从书房回到卧室,他会静静的在床边伫立很久,哪怕身心俱疲,只要她仍然在他身侧安睡,就已经是对他而言最大的成全。
这一日清早,季丞轩结束工作后轻手轻脚的回到卧室,他轻轻坐在床边,揉揉肿痛的肩膀,谁知沫盈忽然从床上坐起,倒是吓了他一跳。
“你真以为自己是机器么?”沫盈气鼓鼓的质问,季丞轩现在最见不得她生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沫盈看着他一脸疲惫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拉过被子翻身继续睡觉。季丞轩足足楞了十秒,反复思量弄不清楚沫盈这是在关心他,还是在责怪他。他如往常一般轻巧的上床,生怕打扰了她。本想利用有限的时间补一补眠,闭上眼睛却始终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熬到了七点,沫盈准时起床,季丞轩立刻紧接着起身,洗漱完毕就下楼为她准备早餐,沫盈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实在不满某人过分拼命的行为,沫盈一整个早上都在赌气。她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可她并不愿意自己成为他的阻碍,曾经山穷水尽她都不忍逼他半分,如今他却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居然还心甘情愿,毫无怨言。他越是淡定沫盈就越是焦躁,这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夹杂着心疼,不舍与自责。
一整个早上沫盈都赌气没理他,所以季丞轩出门的时候心情异常低落。
早上喝了两杯黑咖,仍然无法完全集中精神。中午时意外接到沫盈的电话,他立刻接起,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吃饭了没有?”沫盈气势汹汹的问,口气不怎么友善。
“……还没。”难道她想邀自己共进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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