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著名军医大学高材生呢,骗人的吧。”
牧可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了,随即因疼痛又眉头紧锁。
“别笑了,憋回去。”赫义城横了贺雅言一眼,“拜托你了贺大医生,你这样把她逗笑了也容易挣破刀口。”
差点又闯祸了。贺雅言朝牧可吐了下舌头,闭紧了嘴巴。
左铭煌来看牧可,赫义城以医生检查伤口为理由把某人清场了。
身穿白色医生服的贺雅言双手插在口袋里,看向赫义城的目光不是很友善,临走前她搁下话:“赫参谋长的觉悟绝对有待提高。你现在急需搞清楚牧可要嫁的是一个爱她和她爱的男人,还是一个只要能照顾她身体就可以的家庭医生。”
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家里,没人敢这么呛他。赫义城盯着她远去的背影,郁积在胸臆间的火气无处可发。恼火地坐在长椅子点了支烟,刚抽了两口,就被打断了。
折回来的贺雅言以陆军医院医生的身份语气强硬地说:“禁止吸烟没看到吗?罚款五十!”
赫义城很火地把烟自指间弹落在地上,踩灭,仰着脸看着她。
贺雅言一派泰然自若:“随地乱扔烟头,现在罚你一百。”
赫义城被彻底惹毛了,他索性把烟盒拿出来,挑衅地问:“我今天非得把这盒抽完,你要罚多少?”然后掏出了钱包摆在身侧。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两百里外的演习训练场正忙碌地打扫着战场。
五三二团的临时营房以及指挥所已经拆得剩下个尾声了,步战车载着被特种部队折磨了一昼夜的战士陆续返回。
贺泓勋单手撑在腰际钻出从036山谷赶回的步战车,作训帽别在肩膀上,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向等候多时的陆湛明与宁安磊。
细心的宁安磊发现他的样子不对劲,关切地问:“怎么,挂彩了?”
贺泓勋咬牙抹了把额头,跟着跑过来的陈卫东边敬礼边抢白:“报告政委,营长为了掩护我,腰部过度牵拉,伤着了。”
事情是这样的,在演习结束前半小时,与直升机正面对抗的坦克连损伤惨重,回了扳回残局,贺泓勋果断地下令部分战士下车,组成突击小组以最大机动速度攻向412高地。
猛烈火力下,贺泓勋与陈卫东打头阵,带领突击小组出动。当警觉性极高的贺泓勋嗅到危险的气息,喊道:“全体卧倒”时,已奋力将被狙击枪锁定的陈卫东扑倒,然后一跃而起,飞快地朝蓝军狙击手隐蔽的方向冲去,行进间射击。
回想那个场面,陈卫东脸上难掩敬佩与激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相信有人可以在几百米外,在完全不需要瞄准的情况下,把狙击步运用得如同手枪射击一样自如,精准。
模仿了一下贺泓勋用枪的姿势,陈卫东对团长和政委说:“这是我见过最帅的射击!蓝军翻白牌的狙击手都说,他死得不冤。”
似是嫌他话多,贺泓勋冷着脸扫了陈卫东一眼:“让坦克连集合,十分钟后出发。”
陈卫东也意识到跑题了,见贺泓勋没有上医疗车的打算,他提醒:“营长,让军医看看吧……”
贺泓勋有点烦躁:“废话那么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陈卫东被他瞪得心慌,偷眼看了看政委,他说:“是。”走出两步还不忘回头说:“营长,我去叫军医来。”
宁安磊见贺泓勋的架式就知道他伤得不轻,否则这位硬汉不可能始终以手臂的力量撑住腰部,于是,他命令:“上医疗车!”
这时,一架直升机转动着旋翼在空地上降下,几个被丛林迷彩包裹的蓝军军官跳下来。为首的特种部队指挥官夜亦迈着大步向陆湛明走过去,威严的眼光不经意间扫过贺泓勋已洗掉油彩的脸。
上校夜亦老练,沉稳,在陆湛明面前站定的时候,冷峻的脸上露出微笑:“老伙计,你力荐的中校指挥官把我们打得很惨啊。”
两个人是很熟的,陆湛明礼也没敬,绷着脸说:“不用说反话讽刺我们吧,你拿一个换我们十个,哪惨了?”
“可你的兵让我们队长成了烈士。”转头看向贺泓勋,他淡笑着补充:“被你亲手击毙了,百米开外的距离,一枪命中胸口。”
贺泓勋垂下眼没吭声,为了缓解疼痛,手无意识地在腰侧揉捏。
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神秘的笑,夜亦说:“单看战损比是我们赢了,但是纵观全局,丢了指挥部的我们,输了。”
持续了一昼夜的对抗,总部裁定平局。然而,身为老军人的他们已经发现了在战斗过程中自身暴露出的缺点,这其实比结果更重要。
相比之前几个战损比高达一比十五的部队而言,五三二团是绝对的赢家。不过,从未受过如何重挫的陆湛明却笑不出来,他淡淡说:“获益非浅,受教了。”
夜亦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他严肃地走到贺泓勋面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亲手为中校同志理了下原本就很平整的作训服衣领,简洁有力地说了四个字:“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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