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憾生做过的事情如果是对别人这样做了,我可以肯定自己是不会回头的,但是憾生不一样,我和她九岁就认识,我们一路长大,她对我来说代表了太多东西,我跟你解释不了,解释了你也理解不了。”
叶权再度沉默,思索的目光盯着佟夜辉,有那么一会后他又问:“你对憾生好过吗?我是说你们小时候。”
“没有。”佟夜辉回答的迅速而直接。
“为什么?”
佟夜辉坦然,毫不做作的隐藏:“因为她小时候又胖,又难看,还不会说话,周围没有喜欢她的人,我那时候还小就知道不能站在大众观点的背立面,我们从小就是物质友情的交换,可她一直缠着我,从来都没走开过。”佟夜辉说道这里眼神里带着回忆,自嘲的笑了一下。,叶权皱着眉头看他,口气里充满的鄙夷:“你这种人,说你没有人格都是客气的。”
佟夜辉整个转回身体面朝着叶权,坦然道:“在憾生面前,我确实是一个卑贱到了连具备最基本的人格都谈不上的人,但是我想回头,叶权。”他说的很认真。
叶权眯着眼睛问他:“你是内疚吗?”
“有一部分是因为这样的。”
叶权嘴角微微牵动,他说:“佟夜辉,你今天舔着脸贴上我,不就是想让我像我大哥一样为你和憾生牵线搭桥吗?让你演一出浪子回头的戏码吗?你说的动听想回头,也不想想这世间的事情在时过境迁以后你想回头,还是原来的样子吗?你想过憾生稀罕你的回头吗?你想过我可以把憾生带走,让她过一种新的生活吗?”
叶权的话让佟夜辉低下头去思考,片刻后,他抬起头,望向叶权的眼神沉稳,语调有力,充满说服力他说:“叶权,我不为自己辩解,只想你能想到:一个人在二十岁和三十岁的时候心境是不一样的,再有,纯粹的爱情会被时间冲淡激情,对一个男人来说掺杂了愧疚的感情更加的坚固,还有,有你永远也不能给憾生真正的治愈,她所有的损害,都是我给的,只有我,一生都会被她守在心里,她伤的有多厉害,就会记得我有深刻,能够让她有机会在今后能过上正常生活的只有我。最后,憾生会老,她老了以后怎么办?谁能让她不孤独,不寂寞?她终生的不平由谁来补偿她。”
佟夜辉说完后,叶权把身体靠近椅背里,眯着眼睛研究他,半晌后他说:“佟夜辉,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话很有说服力,但是我还是想把憾生带走,你会怎么办?”:佟夜辉摇摇头,清淡的说:“你带不走憾生,她有案底,光办签证我就可以把她拦住,你们的家族势力还伸不到国内来。还有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可以用尽一切手段让她回头,我可以断了她所有的生活来源,让她无处安身,走投无路,人可以在命运面前不低头,但是一定会对生活妥协。”
叶权忽然就笑了,“人可以在命运面前不低头,但是一定会对生活妥协。”他自嘲的无奈的笑着重复着这句话,然后他不再看佟夜辉,弯腰开始收拾渔具,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谈话了。
佟夜辉也站起身,他望着叶权的背影妥协安抚的语气:“叶权,你以后会恋爱,结婚,会有自己的生活,你有你既定的生命轨迹要走,而憾生只能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你觉得她很特别,但你不能真正插入她的内心,而她也不想进入你的生活,这些是无论你拥用多么大的恒心都跨越不了的。”
叶权收拾完东西直起身,他面对着佟夜辉道:“佟夜辉,你这人身上拥有一种勇敢的野心,和执着的气魄,身为男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有些理解你,但是我还是非常非常的讨厌你。”说完他转身留给佟夜辉一个背影,直直的走了出去。
佟夜辉在他身后轻轻笑了一下,他忽然朝着要走远的叶权大声的喊道:“叶权,帮我住进憾生的房子里吧,就当是帮帮憾生。”
叶权猛然回头,他眯着眼望着佟夜辉站立的方向,他慢慢的把右手握拳举到胸前,稍一停顿,然后忽然坚定的竖起中指,最后,他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豁然转身走远了。
日子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忽忽的往前走着,憾生窝在自己的房子里不怎么出门,她和叶臻不怎么再打交道,屁股在持续的餐后散步的折磨下似乎是瘦了一些,莎莎最近不来了,那一对熟男熟女的露水姻缘似乎散去了激情,叶权还是老样子,他似乎经常开开心心的,带给憾生一种愉快的心情,但憾生转过身去的时候也会感觉到他投注在自己身上寂寞目光,憾生能感觉到她和叶权的缘分也要尽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例行的午休时间,叶权躺在憾生的身边,摸摸索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憾生,脸上是极不情愿的表情,他嘟嘟囔囔的说:“那个,憾生,我给你找了个房客,他出的价钱很高,那个,回来我们要是走了,你不也是寂寞吗?我就做主给你答应了。”
叶权递过去的是一纸房租合同,里面还夹着一张支票,憾生看见支票上佟夜辉的名字,什么也没说,把纸张连同支票叠好,揣进了裤子口袋里。憾生知道叶权是要走了,她把头靠向叶权的肩头:“叶权,最近我老是肚子疼呐。”忽然冒出来的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婉转的话语,挽留的语气。叶权明白。
他们都知道,其实他们是谁也留不住谁的,憾生这种婉转的挽留只是片刻的惆怅的心情罢了。
叶权低低缓缓的说:“憾生,别太跟自己倔知道吗?以后要是觉得实在憋屈了,就给哥打电话。”
憾生把头扭到一边,泪水充盈上她的眼眶,她这一生没有人这样嘱咐过她,只是片刻间她眨掉眼里的泪水,转回来,嗤笑一声:“你是我的骑士吗?”
“我想做你的王子。”叶权低沉的寂寞的语气。憾生再无声息。
第二日清晨,憾生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楼下传来来回上下楼的走动声,院门开开合合的声音,闷闷的吵杂声透过门板传过来,憾生起床,换下睡衣走出房门,她站在楼上望向自家的院子,两个打扮像是公司职员的年轻人正往外搬着一些文件和办公用具,叶臻住进来后这些东西也是被人陆陆续续的送进来了。
叶权从院门外走进来,和楼上站着的憾生目光对在一处,他们沉默的对视良久,憾生幽静深邃的目光下,叶权艰涩的开口:“憾生,我们要走了哦。”
憾生看着他没有说话,叶权又说:“对了,你的新房客也来了,他今天就会住进来。”
佟夜辉像是应景一样,正好从院门里走进来,出现在叶权的身后。
佟夜辉仰头望向憾生,三人在一条直线上,憾生看着叶权,伸到栏杆外面的手臂忽然垂了下去,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失落了一样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又想不明白,所以也无从找起,只留下一片巨大的失落感和茫然的心情。
憾生送叶权他们去机场,佟夜辉不用人招呼自己也跟着他们的车去了,一路上憾生拉着叶权的一个衣角,到了机场也不松手,她像个孩子一样傻气执着的行为没有人笑话她,包括叶臻在内都用一种怜惜包容的目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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