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拍着她的背,语气温和道:“好,我们去看妈妈,晓许,你坚强一点,没事的,没事的。”
**
等陈晓许跟温玉华赶到医院的时候,叶七遇已经从手术台上下来,现在正在高级病房里的待着,医院门口早就等好了一堆人,陈晓许一下车就急忙的跑了过来,途中手脚并用差点摔在地上,温玉华急时托了她一把,她全身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被温玉华半抱半托的带进了医院。
那些人一看到陈晓许跟温玉华的身影立刻像蜜蜂一样围了过来。
“陈晓许,你母亲身体还好吗?”一个说。
陈晓许被他们围在中间,她靠在温玉华身上,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忍着恶心,打起精神。面色冷淡,客气的说:“谢谢你的问候,我正要去看我妈妈,你们能让开一点吗?”
那群记者都是得到消息后一窝蜂的赶过来,最想要得到第一份报道。现在哪里肯放过她跟温玉华。
陈晓许是a市富商之女,温玉华是a市市长唯一的继承人,两人交往后很少公开亮相,这次这些记者好不容易逮到两人亲密的身影,一个个手忙脚乱的拿着照相机照。
温玉华大手挡在一个记者的相机前,另一只手用力的抱紧了身边的女人,王者一样扫了一遍那群记者,声音冷的像冰:“这位先生,请你们停止这种行为。”
他在外人面前一贯阳光客气,风度更是了不得,现如今板着脸的样子看的那群记者心里发寒,一个个互看一眼,打退堂鼓想要退后。
陈晓许一见人流退了一点,急急的往里面冲,她跑的急,双手拨开那群碍事的记者。
温玉华在她身后护着,皱着眉头边走边回头看了那群记者一眼。
那眼神里绝对是杀气,那群记者被吓的一个个连忙退开了一条路,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
可偏偏有个不怕死的小姑娘。
“温先生,请等等。”
那小姑娘一脸稚气的挡在温玉华面前,明显紧张的双腿发抖。
陈晓许已经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正好撞上陈一阁唤来的保镖,几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医院门口,她娇小的身影一刻间就不见了。
温玉华见她安全的进了医院,心也放了下来,他拍了拍衣服的袖子,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说:“小姐,枪头鸟当的不错嘛。”
那小姑娘是个见习记者,今天第一天上班,被杂志社的同事带来打杂。她见温玉华英俊的脸上不耐的表情越见越深,搔了搔后脑勺,咧着嘴笑了出来:“温先生,你好,我是xx杂志的实习记者,黎尔更。”
“好吧,黎小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在我未婚妻母亲病重的时候拦着我要说?”温玉华听到这位记者名字的时候想到陈晓许的那位闺蜜自已的师妹黎尘更。
a市黎姓不多,黎尘更本人是城中大族黎家的大小姐,这位记者小姐有可能是她的妹妹或亲戚。温玉华尽力忍下心中不快,不想得罪这位有可能是陈晓许的闺蜜,他的师妹的妹妹的姑娘。
他说的慢,黎尔更听后更觉歉意,她第一天上班一心只想跟着老同事过来,希望能拍点好东西回杂志社交差。
她在中途忘记带相机临时回杂志拿,所以才晚到,这不,一赶到医院就见他们一群人全都往后退,她急于想立功心让她想也没想一股脑的往前冲。
可万万没想到是有人病重的,此刻她尴尬的笑了笑,歉意连连:“温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女朋友…”这话说的很心虚,她自已也感到尴尬,做为一向勇于承认错误的好孩子,黎尔更停了停,不再解释,低釆道歉:“对不起。”
黎尔更挡在温玉华面前的身影往后退了退,低着脑袋红着脸回头瞪了一眼旁边的同事。
眼睛里的小刀子射的飞快。
魂淡啊,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菇凉们,流氓三的存稿用完了,隔日更。
捂脸,真的表打脸~
、母亲重病
第十一章
**
这位黎尔更小姐的确是陈晓许闺蜜黎尘更的妹妹。
二十二岁的她今年还在读大学,上个月刚从学校出来实习,她跟她姐姐一样选择了在另外一家不出名的杂志社混日子,第一天上班的她,生性活泼可爱,杂志社里的老同志招呼做点杂事,她也总是热情满满。
第一天上班就碰到这种乌龙事件让她很委屈,嘟着嘴,心里无声的诅咒那群没义气的同事。
温玉华看了眼前的女孩一眼,摇了摇头叹气,然后快步进了医院,没有跟她计较。
那道英俊的背影看上去没有生气,黎尔更后知后觉的想道。她放下心后,转身对那群同事挥了挥拳头,恶狠狠的说:“你们太过份了!”
那群记者被温玉华吓唬了一道,正在失神,现又被新来的小妹教训,一个个回过神来,捏着手指走到她面前掐着黎尔更水灵灵粉嫩嫩的小脸,凶神恶煞的说:“小样,你还得瑟,去,给哥哥姐姐们买几个冰欺凌来吃。”
黎尔更不干了,气呼呼的双手叉腰:“不要,你们是坏人。”
她长的本就可爱,现在红着脸嘟着嘴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
杂志社里的跟黎尔更同一个大学的几个光棍对着几位记者大姐笑嘻嘻的打合场:“呵呵,我们小师妹初来乍道,各位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嘛,我们去买,我们去买。”
黎尔更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身旁的一个师兄捂住嘴拖走了,她恩恩啊啊的指着那群大姐姐们,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的。
她被师兄拖开到一个离那群大哥哥姐姐们很远的地方后才松开她的嘴。
“喂,师兄,你干嘛。”黎尔更很生气。
“小师妹,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吧。”那位师兄很帮黎尔更!
“可是,本来就是她们不对呀,人家妈妈病重你们还拦着人家不让人家去看,你说,难道不应该告诉她们这是不对的嘛。”小姑娘像个正义天使。
师兄很无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笑的说:“小祖宗,就算不对你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呀,你还打不打算在杂志混了?”
黎尔更低头想了想,正义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还要混的呀,我跟我爸爸打赌我一定会混到毕业的!”她说的激动,红着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爱极了。
“可是,她们真的做错了嘛。”小姑娘还在解释,她认为挖料很重要,但人家妈妈病危,你们一大群人拦着人家不让进去就是不对。
“是,你是对的,好了,这事翻过去,现在我们去吃饭,然后打包点东西回去,不然,你明天就别在杂志社想混了。”
那位师兄知道黎尔更的来历,也知道她很少接触社会,所以这会选择了闭嘴不再跟她争论,拉过她的手,直接去旁边的一家肯德基买了一些夜宵带回去安慰那群晚上还坚持在岗位上的大哥哥姐姐们。
黎尔更一听到有东西,从晚上六点后就没吃东西的她嘴巴立马闭上,乖乖的跟上了帅兄。
**
叶七遇全身上下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看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的陈晓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呆呆的站在门口,直到身后一双温暖的双手摸上她的头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转过身连忙擦干净眼泪,对他笑了笑。
“我们进去吧,恩?”温玉华摸着她的长发,双手紧了紧她的肩。
他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叶七遇一眼,又回头看看怀里明显哭过的的人儿,叹了口气,低声安慰:“晓许,不要这样,你妈妈看到会伤心的,恩?”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心疼的说:“不哭了,好不好,不要让妈妈伤心。”
陈晓许吸了吸鼻子,抬手拍了拍自已的脸,弯着眼睛笑了出来,她语气故意放松,说:“恩,我知道了,好了,我们进去吧。”
温玉华看她努力的笑着,心疼的不得了,可也无法,只得安慰性的抱紧了怀里的人。
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
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接受它,让快要离去的人,少一份来自情感上的担心。温玉华觉得,叶七遇,一定很担心她这唯一的女儿。她一定不希望自已的离去给女儿带来无尽的痛苦。
“小遇。晓许来了!”一直守在床边的叶一阁摇了摇妻子的打着点滴的手,温柔的说道。
叶七遇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她累极了的闭上了眼,听见丈夫说的话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手指动了动,叶一阁凑过耳朵去听。
“我想跟女儿单独谈谈。”叶七遇虚弱的说。
陈一阁担心的看了女儿一眼,转过身伏□子亲了亲妻子的额头,说:“好,我在外面等你们。”
叶七遇点了点头,对着丈夫调皮的笑了笑,白着跟病床上的床单一个颜色的脸,说:“老公,我想喝可乐。你跟华子去买好不好?”她笑的温柔,脸色苍白的对着自家丈夫撒娇。
结婚三十年来,叶七遇对陈一阁撒过无数次娇,却从来没有今天这样,让他异常的痛苦。
陈一阁垂下眼帘,在陈晓许看来一向健伟的背影突然好像老了好几十岁。
他回过神来,笑笑的捏了捏病床上的妻子的脸颊,宠溺的说道:“好,你跟晓许好好的,我跟华子马上就回来!”
温玉华跟在陈一阁的身后,走了几步,不放心的回过头担心的对陈晓许说:“晓许,乖一点,恩?”
陈晓许坐在刚才父亲的位子上,冲他咧着嘴笑笑的点了点头,极勉强。温玉华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长发,还想说什么,却停了下来。
陈晓许推了推他的腰,收起了眼底的恐惧和伤心,牵过妈妈虚弱的手,对温玉华开玩笑:“喂,我妈妈等很久了,你快点去啦!”
叶七遇配合的嘟了嘟嘴,温玉华不敢怠慢,随后便跟着陈一阁出去了。
**
陈晓许在上来的电梯上听老管家大慨讲了一下母亲病情发作的时候的情况。
当时,叶七遇正在跟陈一阁在下跳棋,陈一阁自从叶七遇查出病情后便对公司的事撒手不管,专心在家陪妻子,那天晚上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完晚饭,叶七遇说要下棋。饭后,陈一阁电话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后,吩咐佣人下班,拿出一幅跳棋跟幼稚的妻子对弈。
然后,中途叶七遇便在陈一阁上洗手间的那两分钟里晕倒在沙发上。
当时的陈晓许就在温玉华的怀里,红着脸害羞的感受幸福的味道!
但可惜的是,幸福女神,并没有对我们这位洁癖面瘫女青睐有加。
**
陈晓许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头靠在妈妈的身边,像个受伤的婴儿。
叶七遇说了几句话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脸更白了,她努力的试着平静了下来,抬手摸着身边的女儿的脑袋,笑着扭过脸来对她说:“丫头,去帮我倒杯水来。”
她嘴上还带着氧气罩,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扑在冰冷的透明罩上,瞬间变成了纠人的白雾,那白色衬的她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陈晓许看的心惊胆颤,她忍下心上的紧张,笑对妈妈,温柔的说:“好。”
叶七遇患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重病,任陈一阁身家过亿,这几年来寻遍全国以及全世界,也没找到对症下药的病方。
一年前,得到这个消息后的陈一阁父女,如睛天霹雳一般,而后,发了疯一般用尽两人所有的人际关系,希望能寻求到诊治叶七遇的办法,无奈,万事上帝都有安排,命数天注定,茫茫人海,既没一人能做到。
后来,还是当事人安慰两人,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陈晓许端过水在妈妈的唇边,一手拉过枕在她身下的枕头,小心的扶着她靠着,一手端着水努力不撒在她身上。
叶七遇全身没有一分力气,靠着女儿手上的力才一分一分的往上挪了挪,等靠好在床头的时候,她额头上竟全是汗珠。
一个动作下来两人都是累极,叶七遇呼吸变重,捂着胸口,脸色越来越差。原来苍白的脸上,挂着汗,皱着眉头,很是痛苦。
陈晓许吓的赶紧去按床头的铃,伸出去的手却被她拦在空气中。
“没事。”叶七遇拉着女儿的手,摇了摇头,阻止她。
“可是,妈…。。”陈晓许看着母亲难看的脸,担心的反驳。
叶七遇左手拍了拍她的,忍过那钻心的疼后,咧嘴笑着说:“我没事,不要叫人,我想跟你说说话,人多不方便。”
说完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整个脸涨的透红,陈晓许手忙脚乱的伸手到她背后小心的拍。
“妈,你快躺下,我保证不叫人来。”陈晓许不敢在驳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下。
“好孩子,妈妈要喝水,你端过来。”叶七遇从进手术室后就没喝过半口水,这时咳嗽不那么强烈后,还是口渴的很,摇着女儿的手,说。
陈晓许把水端到她的嘴边,小心的摘下氧气罩,避过她身上的点滴针线。
叶七遇就着她的水喝光了杯里的水,越喝越急,吓的旁边的陈晓许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慢点,慢点喝。”
喝完水后,陈晓许扶她躺下后,赶紧帮她重新带上氧气罩,手却被她拉住。
叶七遇墨黑的眼睛里布满了请求,她侧头躲开女儿手上的氧气罩,难受的说:“不戴这个,你坐下,我跟你说说话。”
陈晓许板起脸,眼睛里全是担心之色:“妈,我们可以说话,但是你必须戴这个。”
高级病房里安静的很。
门被关上了,窗外是a市美好的阳光。
窗内,两母女,一躺,一站。
两张相似的脸上,倔强的表情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六月八号开始的欧洲杯全面启动,(╯^〉流氓三每晚熬夜看球赛。
、受尽疼宠
第十二章
**
好几分钟过去了,叶七遇还是不愿意戴氧气罩,站在旁边陈晓许吓的心都要跳出胸口。她伏□子,放软了语气,皱着眉头难受的说:“妈,你听话好不好,我…。”话说到这,她语气哽咽了一声,眼眶瞬间变红了开来。
陈晓许难受的侧过头去,手捂着嘴巴,不敢发出难受的声音被床上的病人听见。
她瘦弱的肩膀止不住的上下的发抖,手抓着上衣捏的死紧。
像一个孩子,找不到妈妈的孩子。
叶七遇也是全身难受,扭过头来见到平常冷淡自持的女儿如今这般失控,也是一下就红了眼眶。心疼的拍着她的背,顺着女儿的毛,说:“晓许,妈妈没事,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陈晓许像一只小困兽一般,低着头再也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她弓着身体,双手捂着眼睛,从刚才得到消息的害怕到门口的假装坚强,到现在听到病重的妈妈的话,她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肩膀因为哭泣禁不住的来回抖。哭的伤心欲绝。
叶七遇努力撑起躺下的身体,够手想要去抱她,可因为没有力气反而重重的摔回在床上,咚的一声,听得正在哭泣的陈晓许心里一阵发麻。
她抬手抹掉满脸的哭水,转身赶紧扶住妈妈。
“晓许,不要哭,妈妈好难受。”叶七遇心疼的摸了摸陈晓许的脸蛋。
陈晓许握住妈妈摸在脸上的手,点了点头,止住了哭泣。
“妈,我不哭了,你不要动,戴上氧气罩好不好?”她说的动容,红红的眼睛在看到那冰冷的氧气罩的时候又红了眼眶。
叶七遇不敢在惹女儿伤心,配合的低头戴上了氧气罩。
陈晓许紧张的检查了她周围的针管,确定没有被刚才的大动作碰掉后才放下心来扶过叶七遇的头放好。
“晓许,不要哭了,陪妈妈说会话。”叶七遇躺在床上,抬眸看着在她上方跟自已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慈祥的目光,让陈晓许难受的心渐渐的不再那么的害怕了。
她点了点头,乖乖的坐在床边。
“好。”
因为刚刚哭过,她的嗓子像的低沉又沙哑,叶七遇忍住眼眶的泪水,安慰性的拍拍女儿的肩膀,说:“晓许,妈妈知道自已活不了多久了,你跟你爸爸以后不要像以前那样了,好不好,妈妈真的很担心你们。”
陈一阁这一生只爱过叶七遇一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在s市一次生意上的场合上碰到当时还是s市叶家的二小姐的叶七遇,从此,那道倩影留在他心里一生。
接触。相思。
努力。付出。
相恋。结婚。
生子。
叶七遇一生受尽疼爱。
唯一的遗憾便是唯一的女儿跟丈夫的不合,她夹在中间二十几年,左右徘徊。
“妈,我知道,我都听你的。”陈晓许很是内疚,妈妈到最后的时间里还在为她伤神,她深觉自已的不孝。低着脑袋,刚才红着的眼眶这下又更红了。
“好孩子,其实你爸爸他只是不知道表达而已,你原谅他好不好?”
我死后,那是你在世上最亲的人,孩子,不要跟爱你的人呕气,不要在最后时间的时候后悔。你爸爸他只是做为一个男人不知道表达他对你的爱,你不可以认为他不爱你。
傻瓜。他怎么会不爱你呢?
他也许对你严格,也许对你冷淡,但绝不是不爱你。妈妈知道,你爸爸你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包括妈妈。
“妈,我知道的,小时候爸爸把我抱在怀里的任何一个时候我都记的无比清晰,后来,我长大了,他也越来越老了,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开始没有时间陪我们,但是他每天晚上回家都会到我房间来亲亲我的额头,我都知道,妈,我都知道。”
那段时间,陈一阁生意很忙,陈晓许有时候一个月都见不着他的人影,可是每天晚上,半夜回来的陈一阁都会来她的房间里看看她。黑夜里,爸爸疲惫的脸颊靠在她熟睡的脸上,她比谁都知道爸爸的爱。
长大一点后,陈晓许性格脾气越来越像他,两父女也因为这一点越来越生疏,平日里见面完全没有小时候的亲昵。
尴尬一直维持到陈晓许高考后填志愿一事后才爆发出来。
当时的陈晓许选择了离家远一点的一家大学,她把志愿表刚交上去的那天,陈一阁回家就大发脾气。把陈晓许的志愿表改成了a市一家全国知名的大学后,任陈晓许怎么闹也一言不发。
当晚,脾气性格一模一样的两父女大冷一战。
从此,血缘父女见面如陌生人。
开学后,陈晓许去了陈一阁填的那所学校,但是也在当天搬出家住在了学校,那时候的她洁癖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但居然也能在学校的宿舍一住就是四年,其间除了学费,她再也没用过家里的钱。
所以,大学里的同学除了黎尘更之外无一人知道,陈晓许居然是a市陈一阁的掌上明珠。
黎尘更曾经对她说过,这个世界上,最爱我们的便是父母,他们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我们,也许当时的我们因为不成熟而不理解他们,但是千万不要恨这个世上最爱我们的人。父母一生的心血全部放在儿女身上,不要因为这些事,伤了他们的心,更不要伤了父女的情份。
“好孩子,那你搬回来住好不好,今天妈妈就回家,我不要待在医院里,这里好难受。”叶七遇嘟嘴对女儿撒娇。
她不喜欢医院的气味,还有那种等待死亡的感觉。
陈晓许坚定的摇头,连没思考都没有,直接拒绝了她。
不要说陈晓许这关过不了,陈一阁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恐怕她还没说出口,陈一阁就要封了医院,让她一步也出不去。
“妈,你乖乖的养病,爸爸一定有办法的,你配合一点好不好?等你好了,我们一家人就回家,到时候我天天在家陪着你,你乖乖的。”陈晓许看着病床上的妈妈的,一字一句说的动人。
她不愿意接受无法医治的结果,叶七遇才五十岁,她身体一直就很好,不可能因为医院里的几个医生的话就断定她的病情,就算国内无法,还有国外的高科技,反正,她和爸爸是不会什么也不做就放弃的。
“我不想待在医院里,你跟你爸爸说好不好?我整天待在这里好难受,这里的床是白色的,墙是白色的,人也是白色的,我根本就不喜欢这里。”
“妈,等你好了我们就出院,你坚持几天。”
“晓许,妈妈求求你了。”
妈妈不想在最后的几个月时间里在医院里度过,我想给你跟爸爸带来难过的回忆,我不希望我死后,你们的记忆里都是我苍白没有血色痛苦的脸。
让妈妈回到家里和你们开心的过,好不好?
陈晓许也很心疼妈妈,但是这个请求她绝不答应,就算,妈妈现在感觉到痛苦,但是总有一天会好的,等她好了起来,她们就回家,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她不接受,妈妈要死去的消息。
她绝不接受。
**
叶一阁和温玉华被叶七遇支出病房买饮料,两个人一路都是无言。
走出病房的温玉华担心的跟在这个a市的传奇人物的身后,看着他平时骄傲的背影此时像个恐惧的孩子。他担心的扶了一把走出病房后就撑着医院白墙的陈一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候在病房外的陈家管家,担心的迎上来接过温玉华身旁脸上没有血色的陈一阁,低声道:“老爷,s市老太爷打电话来了,您…?”
陈一阁推开管家的手,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妻子和女儿一眼,五秒后,转头打起精神对管家说:“把电话给我。”
陈家的这位管家从小跟着陈一阁打拼,四十多年来,他见过陈一阁无数种情绪。
生意场上的强大,对待敌人时的骄傲,以及面对夫人和小姐时的温柔,但是没有一种情绪是此刻这般绝望,对自已心爱的人离去却没有办法阻止的绝望。
陈一阁接过管家拿来的电话,按下几个号码,边走边说。他高大的背影在苍白的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的沮丧。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自顾自的舔着血淋淋的伤口!
温玉华往后退了一点,在管家身边低语了几句,老管家恭谨的看了病房内的夫人一眼,叹了口气,转身吩咐了旁边的佣人出去了。
老管家想了想后,回过头对着一旁的温玉华说:“温先生,谢谢您陪在我家小姐身边,说句不知身份的话,小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也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这个孩子心里要强,就算伤心也不愿意表现出来,有苦自知,这一点跟我家老爷一模一样。可是并不代表她真的不害怕,温先生,你多多包涵一点。”
他停了停,看了看温玉华的脸色又说:“夫人的病是一年前查出来的,那时候老爷和小姐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去联系医院的精英,夫人被他们关在家里,虽说病情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可夫人的情绪一天天的越来越低落,那样一个活泼好动的人,被父女的过度担心整天关在家里,我们做下人的看在眼里一点也帮不上忙。温先生,你能跟小姐说说吗,其实,她妈妈真的不想被人像金丝雀一样关在笼子里了。这样对她的病没有一点帮助,反倒加深了。”
老管家说的动容,苍老的面脸布满皱纹的脸上竟忍不住的落下了泪来。
那个在最好的年纪嫁给叶一阁的女子,生下了最可爱的女儿,一辈子在陈家对他们这些下人和蔼,从来不会随意辱骂。
老天爷竟要对一个如此善良的人如此狠心。
作者有话要说:表说我憋出来的字少。
、无言以对
第十三章
温玉华拍拍老管家的肩膀,无言以对。
陈晓许的脾气性格,他是知道的,这种做法,他也能理解,要是今天病床上躺的是生养他的妈妈,也许他会做更极端的事情来。
“张伯,陈伯母的病也没有到最后的关头,晓许跟陈伯父只是想要尽全力保全她,更何况,一个视她为此生最爱,一个是从她怀胎十月从肚子掉下来的亲生女儿,他们比谁都希望陈伯母过的好,不是吗?”温玉华尽可能的说的委婉一点。
张伯很激动,他拉过温玉华把他拉开病房远一点的地方后,紧张的看了一眼走廊里陈一阁越走越远的身影一眼,又回头看看病房的里的两母女一眼,才压低了嗓音凑到温玉华耳边说:“温先生,我不敢把这事告诉老爷跟小姐,可是,我怕迟一点就出事了。”
温玉华被他压低的嗓音,颤抖的声音吓了一跳,迟疑的问:“张伯,怎么了?”
张伯的脸色很难看,经历了风雨的脸上满是迟疑,又带着一点绝决,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在温玉华急切的眼神里低下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玉华见他如此也不强求,他收起眼里的担心,拍了拍张伯的肩膀,说:“陈伯,晓许跟陈伯父都是为了陈伯母好,只要是对伯母好的,他们都会放一百个心去注意的,你不要太担心了,等陈伯母过了危险期,什么事都没了,不是吗?”
张伯听他这样说,情绪起伏的更大了,几乎是脱口而出:“夫人吃过一次安眠药,温先生,我不敢跟老爷提。”
温玉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珠子,脑子像被雷劈过一般。
安眠药?
他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拉过张伯的手走的远一点,才压低嗓子说:“张伯,你确定吗?这种事情不能乱说的。”
张伯知道这件事情很难接受,他自已也是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老爷在外应酬生意,小姐又没有回家,夫人一个人待在家,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安眠药,张伯让女佣进去房间的时候,她自已就躲在浴室,把门反锁了走来。
张伯等人在外等了一刻钟她才从浴室里出来,脸上挂着泪。神色恍惚。
张伯挥退了身边的女佣后,她才愣着哭着说自已太难受了,竟然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
张伯当时手足无措,什么办法也没有。
也不敢让通知医生过来瞧瞧,这要是被陈一阁知道了,事情又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本来她这边情绪就不好,陈一阁手起刀落,更是要闹的不可开交。
可,又不知道叶七遇吃了几颗安眠药,张伯焦急的在房间里乱转,也不敢训问当事人,就怕一个不高兴惹的她更燥狂。
然后,还是
叶七遇自已开口。
她坐在床头,脸上挂着泪,哽咽的说:“张伯,你别转了,我头晕。”
张伯急的满屋子乱转,也没想出个解决方法来,此刻见她终于肯开口,眉头跳了跳,嗓音平时更加的恭谨,搓着双手,低头,不敢乱动:“夫人,你…。”
张伯要问什么,叶七遇当然知道,她烦燥的耙了两下黑发,抬头说:“我全吐出来了,不要担心,张伯,今天的事,不要让老爷小姐知道。”
张伯也是这样想的,可又怕她以后还会做出类似这样的事来。现在也是低着头不敢答应。
叶七遇在洗手间里吞了两颗安眠药后,呆呆的坐在马桶上,想起以前的事,一时也是极后悔,她伸手进喉咙里,恶心的全吐了出来,泪痕斑斑。
她见张伯不出声,大小姐性子一上来,冷着脸,手一挥,用力的拍在床头柜上,恨声恨气的说:“我现在像只金丝雀一样锁在这屋子里,拿到两颗安眠药也千辛万苦,你放心,你家老爷是见不得我死的,更何况两颗药也要不了我的命,我只是太烦了,吃几颗补眠。你要是让陈一阁知道,我怕是以后连床都不能下了,张伯,你真要到那种地步吗?”
张伯低着脑袋不敢反驳她,心里又真的是焦急,脚下无意识的踢着地毯,一下一下,那昂贵的纯棉地毯早就被他的鞋踢出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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