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八喜,哪是八苦?”我来兴趣了。
调酒师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步闲庭拍了一张红票子,“把你知道的全说给她听,她满意了,再给小费。”
我瞪了他一眼,一张红票子,可以买多少鸡蛋多少盐,难怪步轻风总要打他,活该!
调酒师说:“人生八喜,一是久旱逢甘霖,二是他乡遇故知,三是洞房花烛夜,四是金榜题名时,五是升官又进爵,六是财源纷纷至,七是家合体魄健,八是共享天伦日。”我一个一个跟着数,发现果然都是喜,算是把人生的喜乐全说到了。
“人生八苦,一是生苦,二是老苦,三是病苦,四是死苦,五是爱别离苦,六是怨憎会苦,七是求不得苦,八是五阴炽盛苦。八喜八苦,八起八落,人生百事经历,也算是圆满,一杯酒划个句号。”我又一个一个数,桩桩皆苦,我发现这个调酒师挺能说的,以他的酒开始,又以他的酒结束,跟老师讲作文课一样,有始有终,前后呼应。
见我点头,步闲庭拍了两张红票子。
三百块钱这么好拿?我问调酒师:“既然人生八苦,又有八喜,应该是十六层,你怎么只倒八层呢?”
调酒师一脸愕然,拿着酒杯看我像看白痴,我猜他一定在心里骂我,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乡巴佬?
“照这个小妹妹的意思,倒十六层,倒不出,不用来上班了。”一个闲闲的声音响起来,我看见迎面走来一男子,脑后有一个马尾,面容算得上英俊,我最讨厌男人留长发,像步轻风短短的板寸头,又精神,又率性,舒生的头发要长一点点,弹琴时额头前随意掉落几根,又温柔,又宁和。我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站在对面对着我这边看了好久了。
倒不出来就失业?我拿起酒喝了一口:“不用十六层了,这个很好。”
长发男人笑了,对步闲庭说:“步少光临,蓬荜生辉。”
忽然斜里跑出一个人,冲到我面前,激动地大喊:“安之,安之。”
我笑,好久不见他了,阮重阳。
步闲庭一把拦住他:“没看见她受伤了吗?”
阮重阳推开步闲庭:“看到了,我和安之说说话。”
步闲庭哪肯相让,一手搭在阮重阳的手上,“既然看到,就不要打扰她。”
“走开,我打扰她的时候你还没出来混呢?”阮重阳反唇相讥。
“你他妈阮重阳,老子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你妈的还不够格跟老子说这话!”
我看看两人,一个横眉怒眼,另一个也是横眉怒眼,都是那种吃多了喜欢没事的物种。我头痛,拍拍步闲庭,示意他让开,步闲庭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开一步,幽怨地盯我一眼,貌似在说,我告诉我哥去。
旁边那人一笑:“步少,这位小妹妹比你上个强多了!”
步闲庭怒:“闭上你的嘴,这是我嫂子!”
“还没结婚,什么你嫂子!”阮重阳回了一句,也是一脸幽怨。
步闲庭跳过来就要说话,我暗中踢了他一脚,算是安份了。
“安之,你去哪了,不给我电话,我的电话你也不接,什么意思!还好舒生告诉我你当兵去了,要不然,还以为你失踪了!当兵,这么大的事知会我一声不难吧,我给你送行啊!”阮重阳痛恨地巴啦巴啦说一堆。
“手机丢了,你知道的,我小气,舍不得买。”我笑,知道他是真的担心我,没有点企图,坦坦荡荡。
“你真是个守财奴!我说你守着那么多钱能吃吗?”阮重阳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我。
“我嫂子的境界还轮不到你说,你的钱能拿去建学校吗?”步闲庭斜着眼睛看他。
阮重阳傻了,半天才说:“你的钱捐建学校了?你个傻妞,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捐出去倒是舍得!下次不要这么傻,实在要捐,来找我,我让公司出面,不让你一人吃亏!”
“是舒生捐的,我没管。”我说。
“一对傻子!”阮重阳气呼呼地瞅着我。
“下次捐,我也参与,妹妹人美心更美,值得学习。”长头发男人看着我,闲闲地说,看起来很具有厚脸皮特征,一点也不介意没人理他。
“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阮重阳教训我。
“她怎么不能来?”步闲庭又要跳起来。
我看着两人眼里冒出浓浓的火药味儿,站起来,“我这就走。”
“既然来了何必走,玩一玩看一看再走也不迟,这么多人在,也不敢有谁把你吃了。今天你们的消费全部免单。”长发男人微笑。
我迟疑了一下:“重阳哥,你是来跳舞还是喝酒的?”
“妹妹,这里不光只有跳舞和喝酒。”长发男人脸上露出好笑有趣的表情。
阮重阳脸一红,想拉我的手:“既然来了,去我的包房坐坐,喝杯茶再走。”
却被步闲庭将那只手拍下了,“走就好好走,别拉拉扯扯的。”
阮重阳气得脖子都变粗了,正欲跳起来,我拍拍他,“走吧。”碰到这么幼稚的两个人,我若不拉着点,绝对会打起来。
阮重阳带着我上楼,后面步闲庭跟上来,那个长发男人也不请自来。
“我心情不好时就来这里坐坐,不跳舞,就喝酒。”阮重阳淡淡地说。
我诧异地看看他,在我眼中他乐观又直爽,属于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自在人,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阮重阳似乎看出我的想法,苦笑一下,“人谁没个烦恼,一旦懂了,烦恼就来了。还是糊里糊涂、懵里懵懂的好。”
我沉默。
上到四楼,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我突然听到一个包间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我眼睛一眯,停住了。
“别人的事,不要管。”阮重阳急促地催我。
“走,走,不关你的事。”步闲庭也催我走,两人总算有了共识。
只有那个长发男人闲闲地靠着墙,盯着我看,那眼神,太有侵略性,像是看他猎枪下的某种猎物。
我低下头,随他们走了两步,里面又传来一声哀叫,比刚才软弱多了。这里一定在施用暴力!而且,这声音我听着有点熟!
我果断地走到门边,用手敲了几下。回应我的是又一声哀叫!我后退几步。
步闲庭挡到我面前:“嫂子,不要管闲事!”回头对那长发男人吼,“你他妈的去管啊,这是你的地盘!你等着出人命是不是?”
长发男人靠在墙上动都没动,却是优雅的笑了:“步少还怕出人命?”又对我说:“小妹妹,这事别管了,这里面的人在讨债!”
我说:“麻烦你把门打开吧,这声音我听着耳熟。”
长发男人挑挑眉,笑了一下,走到门边敲打了几下,我心中猛地一惊,他敲的居然是摩斯密码,开门!这男人是做什么的?开个门还用暗语?
门立刻打开,里面昏昏暗暗,扑鼻的烟味让我皱起了眉头。我对烟味很敏感,这点步轻风很清楚,他从不在我面前抽烟,可能他也叮嘱过队员,他们也极少在我面前抽烟。房间中央的地上倦缩着一个人,一双手护着头,房间里的米色地毯上有一块块的印子,我一眼看出是血迹。我走到他面前,蹲下,左手轻轻推了一下他,他慢慢放开手,露出一张血流满面的脸,我又一次惊住了,他,竟然是木林的弟弟,大伯木回岸的小儿子,木森!
我站起来,环视一下房里,有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好手,一付恭敬的姿态,我知道,他们是对那个长发男人恭敬,我转向他,问:“为什么打他?”
“说过了,为了讨债。”长发男人风轻云淡。
“欠的是什么债,欠多少?”
“赌债,一千万。”
“你放了他,我来还。”我说。
“嫂子!”“安之!”步闲庭和阮重阳急得大叫。
我叹了口气:“他不是别人,他是我堂哥,我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不管说不过去。”
“哦,我倒不知道木家有小妹妹这号人物,倒是失敬了!”长发男人一脸惊奇地看着我说,用手指了指木森,又指了指旁边一打手,那打手立即上来将木森扶到沙发上。
木森大概从疼痛中回过神来了,对我说:“安之,别管这事,你走。”
我没动,只是看着他。
他突然发火了,颤抖地抬起手指着我:“滚,滚,别让我看见你!你他妈就是一灾星!滚滚!”
我还是没动,还是看着他。
木森对着长发男人恨恨地说:“方跃,你给我个痛快!我愿赌服输!赶紧的,给我个痛快!还有这女人,赶走,最讨厌!”
我缓缓走到木森面前:“你想让我避开这祸端,又跟我撇清关系,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我帮你。我虽然不喜欢你们,不喜欢木家人,但我没办法拒绝我的血管里流着木家的血。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掉进了一个圈套。”
方跃问我:“你真的是木家的女儿?”
我点头,“我是木家流落在外的女儿,后来找回来的。”
“难怪身上找不到一点富家儿女的娇蛮和自私。”方跃挥了一下手,那些打手全部退走了,□的真好,比步轻风在他队员面前还要有权威,不过步轻风是狐假虎威,他在老队长面前就是只病猫,眼前这是真威,像只老虎。
、第七二章
72
“安之;你走吧,木家什么也没给过你;除了伤害和侮辱;我自认没有伤害侮辱过你,但也没有好脸色对过你。你不要趟这浑水;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回木家了;那里是个陷阱。我从你退出木家那天开始,就知道你是木家唯一的明白人,不被钱权所累的明白人。走吧;今天这事;就当没看见。”木森喘着气说;血从额头上流进嘴里,牙齿染成一片红色,乍一看,像个吸血鬼,狰狞,狂躁。
每回去老宅,木桑、木森,从不主动跟我说话,我更不会主动找他们说话,所以,在木家几年,我认真想来,竟然没和这两位堂兄说过一句话,只有木林,面色和气,偶尔问我几句学习情况,也完全是一问一答的形式,他不问了,我也闭嘴了。
“我有钱,可以帮你还债。”我说。
“他们要的不是钱。”木森闭上了眼睛。
“我要一本书。”方跃坦诚地说,“这本书本就不是木家的,你猜的对,这是一个圈套,我诱惑木森赌博,欠下巨款,目的就是让他去偷木伯恩的一本书。”
一本书?《津县志》!我内心掀起巨浪,表面不动神色。
“爷爷的书房你是知道的,我没办法进去,有一次我偷偷进去想看看内面竟然有什么,这么神秘,却发现爷爷阴森森地站在我背后,他什么时候在的我不知道,没一点声音,从那次后我不敢再去了。他要的书是《津县志》,爷爷原来交给你过,你一页都没看,又还回来了。”
“要是我没还,你会不会追杀我讨这本书?”我问。
木森坚决地摇头,“木家的东西,怎么能交到他人手上!”
我对方跃说:“你放了他,我想和你私下谈谈。”
“嫂子!”“安之!”“安之!”步闲庭、阮重阳、木森齐齐喊我,神色相同,全是一脸焦急。
我盯着方跃,等他回应。
方跃点点头,说:“你跟我来。”带头走出了房间。
我对着他们三人,沉声说:“相信我!”
步闲庭和阮重阳对视一眼,两人叹气,一屁股重重坐到沙发上,木森眼里全是担心:“安之,不要去,方跃不好惹!”
我对他说:“如果此事了了,以后不要再轻易上人家的当了。”我居然从木森的眼睛里看出担心,这是那个家留给我最善意的表情。
我跟方跃来到六楼的一间办公室,里面装修得豪华大气,富丽堂皇,一间办公室有几乎有一个教室那么大。方跃指指沙发,我坐下来,他又给我倒了一杯奶茶,说:“受伤喝咖啡不好,女孩子喝奶茶。”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本书,为什么说它不是木家的东西?这本书有什么秘密?”我无视他的细心,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木森说这本书原来在你手上过,你却不知道它的秘密?”
我摇头,“我没打开看过。”
“你为什么不喜欢木家?”方跃不回答我,却问我另外的问题。
“很压抑,人也很自私,利益失得看得太重。”我想了想,回答他。
方跃点点头,“木森说得对,你是木家唯一的明白人。”他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这是一个比较远的故事,如果你有耐心听的话。”
我看着他,微微点头,应该说,我等这个故事很久了。
方跃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我父亲原本是木伯恩父亲木慈的警卫,一九六七年,他被木慈秘密派到一个叫津县的地方去寻找一个秘密。这个私密是一批宝藏,被一户夏姓人私藏,我父亲借用了当地的势力,逼迫那家人说出藏宝之地,可那家人宁死不屈。木慈下令,不惜一切手段,逼出宝藏,我父亲偷偷对红卫兵放出夏家私藏宝物的风声,这样一来,更加激怒了红卫兵,竟然生生将夏家人打死!我父亲清点夏家所有财物,也没有发现宝藏,只得将夏家的书籍带回给木慈交差。在刚开始盘查夏家之前,他们的书籍全部登记,接收时,我父亲对照清单发现两本《津县志》少了一本,回去后告诉了木慈,木慈责怪我父亲办事不力,将他调到外省十几年才回来。木慈死后,木家的当家人位置木伯恩坐上了,那么这批书就落到了木伯恩手里。两个月前,我父亲突然交给我一个任务,要我从木家弄回这本《津县志》,没有说原因,不过我猜想可能跟那批宝藏有关,我曾经想去偷,可发现木伯恩的住宅竟然有暗哨,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于是,设了个陷阱给木森跳,木伯恩的孙子偷他的书,应该容易不过,不过,听刚才木森的话,也不容易。再大的宝藏,我方跃没有一点觊觎之心,但既然不是木家的东西,我父亲又要我办,我没有不办的道理。”
“如果那本书里真有宝藏,木家为什么不去挖呢?”我问。
“也许去挖过,我父亲说木伯恩曾把儿子放在津县两年,有可能就是寻宝。没有寻到,可能是信息不全或者信息根本不对,书不是有两本吗?他手中只有一本。”
我点头,完全合理。
“你父亲为什么事隔多年后想要这本书?”
“不知道,他一直为这件事内疚,逼死夏家一家人,他是直接的凶手,虽然他是受人指示。”
“我想见见你父亲,可以吗?”
方跃看着我,半晌,问我:“为什么想见他?”
“想知道一些事,如果答案是我想要的,我帮你拿回这本书。”
“现在?”方跃抬手看看表。
“现在。”我坚定地说,这个答案我等了好久了,如今近在眼前,我绝对不能错失时机,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
方跃站起来,接过我手中渐冷的杯子,说:“走吧。”
我坐进方跃的车里,给步闲庭打电话,告诉他我有点事,不要等我。不等步闲庭朝我抗议地大叫,我挂了机,一会儿,手机响起来,我一看,还是他,直接按掉关机。
方跃笑了:“你就不怕我害你?”
“你会吗?”
方跃看着我不说话,一会儿,轻轻地说:“怎么以前就从没看见过你呢?”
我浅笑,没有回答,以前?以前我所有的时间就是忙着赚钱和充电。没这个闲功夫认识你这阔少。
“你是步轻风的未婚妻?”
我点头。
“家族联姻?”
开始是,后来不是,点头。
“后悔吗?”
“不后悔。”我回答。
方跃点头,“要离开木家,步家倒是挺好的选择。”
我知道他误会了,不过懒得解释,没这个必要。
在方家大厅,我见到了方跃的父亲方招。他看起来比木伯恩还要老,满脸沧桑。
“爸,我给你带来了个小客人。”方跃说。
方招看着我,点头微笑,“还是个独臂客人。”
我笑了,向他微微弯个腰:“您好,我想向您问几个问题,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
“小姑娘问我什么问题?问吧。”
我看看四周,方招立即懂了,带我去了书房,并让方跃在外守着。
我单刀直入:“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找那本书?”
方招沉吟地看着我,显然在考虑要不要回答。
“如果您想要那本书里的宝藏图,您早就要了,不会等到现在,请问,为什么要找那本书?”我重申这个问题。
“有人委托。”方招还是说出了答案。
“这个委托人是不是姓夏?”
方招紧紧地盯着我,眼睛里有深深的疑惑,然后点点头。
“是不是一位老婆婆?”
疑惑越来越深,还是点头。
“她现在哪里?”我内心狂喜,终于有夏婆婆的消息了!
“你是她什么人?”方招反问。
“我是她的弟子,她的亲人。”我止不住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哦。”方招颔首,“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哪里,她说她会来找我。”
“她身体好吗?我已经好多年没有看见过她了!”
“还算硬朗,习武之人身体比同年龄的人都好。”
“当初在津城你是不是就知道夏家还有后人?”没理由不知道,原本多少人,死了多少人,他作为主导者,最是清楚。
方招点头:“我知道,当初我们查出夏家一共五口人,死时却只有四个,跑了一个女儿,还带走了一本书。我怕有人继续追查夏家这条漏网之鱼,就报了一个假消息,说人全死了。幸好这一念之慈,不然,我的手上又要多出一条夏家的命。生生灭门啊,我日夜寝食难安。后来我被调到大西北,那里远离b城,荒凉困苦,我才好受点。今天夏家人找上门来,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弥补当年我犯下的错误。”
“夏婆婆知道是木家人在背后指使吗?”
“在找到我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全部告诉了她。”
我一惊,那她会不会去木家?方跃说了,那儿有暗哨!
“你有联系她的方式吗?我担心她。”
“没有,我承诺她,一定帮她找到那本书。她说她会来取。”
我向他弯了个腰,“打搅您了,这本书的事交给我。另外,她若再来,烦您转告,她的弟子易安之在这里,这是我的手机号码,现在,我就得去找她。”
方招点头,喊了一声“方跃”,方跃应声进来。
方招说:“你陪这小姑娘,她去哪,你跟去哪,好好保护她。”
我和方跃走到外面,我说:“借你的车一用,你不用陪我去,那儿有危险。”我要去的是木家老宅,方跃探过的地方。
“上来。”方跃语气不容置疑。
我皱眉,不再啰嗦,上了车。
方跃开着车,突然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爸很老?他其实不到七十。”
我没有吭声。
“津县那件事成了他永远的痛,他自愿放逐在大西北十五年,一生未娶。我不是他亲生孩子,是他收养的孤儿,他除了忏悔,就是培养我成人。”
我想起“妖皇”夜总会里那些五大三粗的打手,笑了,这就是所谓的成人?
“我不是黑社会,只不过做我这行,需要一些势力来维持次序。你的世界太单纯,除了白就是黑。我不白,也不黑,一定要说我是什么颜色,可以说是灰。偏向白色的灰。”方跃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像是有些郁闷。
我管你白也好,黑也好,灰也好,别落到我手里就行!步轻风说过,对和错的评判,自有人来完成。
“你的伤没好,我们不要进去,埋伏在外面听听动静。”方跃继续说。
我一愣,我好像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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