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兰皱眉说:“难道你说的是局长刚批下来那份九城的合作项目?那个可是挺关键的东西,有几家承包商在和我们叫板呢!”
又做沉吟状想想,指尖轻轻一击道:“就是了,我前天看她和一个老板模样的男子在专卖店买东西,我当时还以为是她男朋友。不过现在看样子不大像……”
王晓涛听到她说什么‘老板模样的男子’时就浑身不自在,忍不住粗声说:“嘿何姐确定看清楚了?”
何婉兰无辜状点头肯定说:“我还和许朗朗走一路她也看见了,我眼花了她眼总没花。”
她知道许朗朗今天到外地封闭出题改卷子,要七八日后才回来,就算王晓涛电话追踪,也是追踪不到。只要过了这几日就行。
王晓涛有些心烦意乱,强忍着不说话,江姐叹气说真的吗?我还和刘大姐一起给她说媒来着,就是说给小王啊!!
王晓涛愣住,门被推开,竺秘书进来笑道:“有人约我打桥牌,夫人我先走了啊!”又想起什么转身对王晓涛说:“西城房产办那边有个空缺的职位,副主任科员,小伙子你要是有兴趣,写一份简历明天交给我。”
王晓涛愣愣站起来忙着道谢:西城房产办可是好地方,副主任科员也比他现在的普通科员品级高,更何况他们开发办只有一个副主任科员的名额,早已是老柯的囊中物,王晓涛论资排辈要等到何婉兰之后,前面五六个人足够他用十余年蹉跎,父母都只有一年就要退休,以后再无借助。如今至少那里可以一步到位,有了晋升的初品大可以后徐徐图之。
他眼睛有些亮,那边何婉兰正问江姐:“你明天怎么办?是不是把她拿文件的事和主任说说?”
王晓涛咽口口水,心想她不过就是来实习而已,而且她不是很郁闷不想待在这里么?无论怎样做,都是两全其美的吧!
他沉默一下终于说:“主任可能管不了这些事,我看直接告诉局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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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星星很大很亮,沈小茹伸手去够,隐隐约约抓住了几颗,但它们都具有锋利锯齿般的边缘,扎得她手掌鲜血淋漓,她浑然不觉的痛,继续伸手去抓,血越流越多直到眼前一片朱砂般的晕红。
有人在叫她,给她擦拭汗水,温柔而又小心的将她置于怀中,然后一缕熟悉得让人心痛的气息逼近,她猛然惊醒,大大张开眼,眼前是朦朦的黑夜,墙上有桉树隐隐的剪影。而她裹着柔软的花布睡裙,正枕着他的手臂靠在他怀里,他嘴角有懒怠清俊的笑容:“做恶梦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东城那间屋子里厚实而又绵软的大床上。时间是午夜,两三点钟,好梦沉酣或者初觉刚醒的时候。
骤然一缩,记忆完全醒了过来,在办公室等到李秘书,在后者叨唠的埋怨中,宋河和他去局长办公室取了和外套一起遗忘在那里的钥匙。她一个人在办公室,看着雪白墙面映照碧绿的文竹青藤,曲折蜿蜒诉说经年沉沉往事。再然后,宋河回来,她下楼时晕倒,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她猛地撑起身,一个耳光击向他俊朗迷人的面颊。她期待着有清脆悦耳超乎想象的声音炸响在屋中,最好能够打散他眼中的神采,让两线青红留滞其上。宋河嘴角笑意一窒,但他及时的扬头闪开,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除了脸,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打。”他极轻的低声说。
他的手指骨节匀称干净修长,手心带着极温暖的温度,紧紧攥着她纤细的手腕,让她努力扭动挣扎身体的可能变成虚无。他嘴角紧抿,鼻端呼吸微微有些沉,墨黑眉睫就在离她寸毫的地方微微闪动,他的眸子里有一种叫做温柔噬骨的东西,看着她眼睛恍若静海,无声无息的就叫人湮没其中。
他一贯最善用的美男计,只要用过还没有失手。
更何况是已经明确了归属权的她?
但她已经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又提起另一只手掌极力打了过去。
他喃喃说:“谋杀亲夫啊……”微微侧头,她的手指擦着他的短发飞过,极硬的触感,勾起某些混乱碎片的记忆,而她的身体正因缺少平衡而向前扑倒。她分明而且清晰的看见他注视自己的黑白分明眸子里,有一丝遏制不住的笑,正蔓延了目光中的每一处,似乎对她扑过来的身体视作主动投怀送抱一样的热情。
羞怒交加的沈小茹在投入他温暖怀抱的瞬间,狠狠偏头张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然后开始极力收缩牙齿。
她要让他痛,让他如彻心扉的痛一次!
痛远比爱的记忆持久。
她以为他会大叫一声跳起来或者立刻挣脱,满足她要目睹他慌张狼狈模样的愿望,可宋河只是身子微僵喉间低低哼了一声,收了笑容,闭目任由她把牙印全力烙在自己肩上。他一动不动,沈小茹舌尖却迅速开始尝到一缕腥甜的气息,温热的液体涌入嘴里,让她心头悸动慌乱立刻像潮水一样涌来,逼得她几乎想立刻松口。
但他呼吸稳定平静,似乎毫不为她的点滴而改变,她闭上眼睛,开始加大唇齿的一些力气,宋河鼻端微微喘息一下,握着她手腕的修长手指轻轻有丝颤抖,但他还是不叫也不说话。沉默的任她摇身变做食人猛兽。
安静,他的安静一向是最好的武器,无论她想做什么,都会在他的不动声色中乖乖的没入手中,一如此时抑或从前。
种种情景回忆纷乱,羞愤还有悲哀层层涌上来。
她默默闭眼一瞬,慢慢松了口,耳边听到他松了口气,朦朦夜色中可以清晰看见他肩头细白衬衣上已经出现了一圈血迹。原来他穿着衬衣长裤,虽然是在床上也并未除去衣服。大约他以为这样就算是谦谦君子了罢?
沈小茹低低咳嗽几声:“你……快走吧……”
声音出口,竟是他意想不到的微弱诺诺,几乎泯灭在暗夜中无迹可循,听不清楚。
宋河默默一响,说:“我不会走的。”起身道:“我就在沙发那。”暗夜中走向窗边,在沙发上躺下。
他躺下犹自觉得肩膀上火辣辣的痛,看来她对自己是真动了怒火,但他嘴角却又有一丝微笑:怒火至今,也该发泄的差不多了罢!
大床上她低低咳嗽几声,小小长发的头钻进被子里再无动静,那是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地方,让人不知不觉回味与她一起时的美妙滋味。明天,明天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日子,如果一切无恙,他和她会有很幸福的一段日子可以期许。微笑合眼入梦,夜果然是很深了呢!
几乎在第一缕晨光破晓时宋河就醒了,迅疾睁眼看向床上,柔软身体裹在薄被中漆黑长发搭在枕边,她还睡着好好的在那里。宋河松口气,为自己恍若梦到遗失她而感到可笑。只不过自己今天陪她的时间不多,有些事情是和她讲清楚呢?还是不讲清楚?讲清楚了他担心到时效果不佳,不能让那些人步入毂中。但不讲清楚,又怕她两日连遭‘意外’,会一时崩溃了神智。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她恢复对他的信心,就算是有什么,也不会有任何犹疑和任何妨碍。宋河起身走过去,长痛不如短痛,他一定要让她面对他,而其实她并没有可选择的余地,她只能留在他身边。温柔拥抱宠溺轻怜将是最好的方法,就算是暂时的抗拒,最后终会松懈防备渐渐习惯,终会依偎成瘾片刻难分。
她睫毛沉沉盖在眼睑上犹自沉睡,眼角隐隐有点点泪痕,但肌肤由里到外的散发白里透红的桃花色泽,益发显得眉若秋黛发黑似鸦,娇嫩软唇此时全是滴滴滋润的樱桃红色,就像在晨光中逗留迟疑的花蕾,不知是绽放还是睡去。宋河心跳得很快,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想:这真是很好的时光很好的人,而自己正要去温柔的拥抱和宠溺她。笑意掠过他俊朗的眼,那里现在已经光华流动,沉波如水。
轻轻上了床,撩开被子钻了进去,当顺利从后面抱住她柔软身体时,宋河得承认,自己很有奸计得授的不良笑意,这笑意让他清俊五官看起来很像一个坏人。而她身上绵绵的香气已经开始吸引他,让他忍不住的靠近并且俯首沉迷。他慢慢移动唇角先是头发,然后是头发下面的脖颈,脖颈上面的耳垂……但立刻她就微微震动了一下,很明显是被惊醒,然后立刻是浑身绷紧的冰冷抗拒,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到寒意。
很冷,秋末该入冬了。候鸟早抖动羽毛飞到很远温暖的地方,灰色云朵下的蓝天也逐日在寒浸浸的空气中变得瑟缩,夜里挂在树上被风吹得哆哆嗦嗦,早晨起来躺在冷湿街角的叶子,都不会感觉到宋河现在感觉到的寒意。
那分寒意冻住了他嘴角的笑容,并逐渐让它变得苍白。
他保持住笑容,低声说:“暧,你醒了”
正文第三十七章早晨
“你该走了”沈小茹的声音冷冷清清,“你不会希望被人看见和我在一起吧!”
背后有暂时的无声,宋河的手指慢慢从她腰肢上移开,他轻轻笑笑,说:“好,那我先走了。”但他说完就把她身子扳过来,一个灼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极有技巧的挑动,他撩起了她的睡裙……
比傍晚更加热烈和强硬的占有,他喘息着不断吻她,两具身体在朦朦晨色中纠缠在一起,他精美挺秀的下颔颈项微扬,胸膛宽厚温暖,身体修长坚韧,□时比穿着衣服更具有悦目的视觉享受。沈小茹凄凉的想:姑且当作他主动的服务,我就不用给钱了……
虽然没有昨日那么痛苦,但她从心底里抵抗他带给她的感觉,她极力咬唇克制,但他的技巧太好,她蜷缩双腿几乎是自暴自弃的发出呻吟。潮水一样的快乐慢慢消散,埋首在柔软被褥中,她对自己除了怨恨再也剩不下任何感情。
宋河愉悦的笑笑,他在一步步摄取身下女子的灵魂,除了感情,他要她全身心的属于自己。不管他能给她什么承诺,她必须是属于他的。
抱她到花洒下温暖水流共浴之后,他用极大毛巾包裹着她放到沙发上,笑吟吟找出吹风机给她轻整发型,一边感受着指缝间柔软湿润发丝的凉意,一边悠然微笑开口:“看来以后要买个梳妆台,我给你弄头发的时候,你可以在镜子里看我。”
他身上随意捆扎的浴巾懒洋洋挂在腰间,手指在她发间慢慢滑动,很舒服的感觉,沈小茹有丝丝恍惚,他的举动和神态太温柔,触动了她心底某些柔软的部位。毕竟她以前曾是那么的喜欢他,而如今人就在面前,那种爱意却再也不复存在,只剩下无比的陌生。默默垂下眼睫,她对他其实已经没有说话的**。
指尖的头发慢慢俏软如云,宋河对自己的打理成果很满意,而她垂下的眼睫是湿润的漆黑,映衬着唇色太过苍白,宋河忍不住又去吻她,满意的看见樱桃色重新占据成为两瓣绯红,嘴角微勾笑容宠溺在她耳边轻叹道:“再待下去今天就不用出门了。”
他终于转身,穿好衬衫长裤,拿起外套走到门口。看着他修长挺拔背影,沈小茹嘴角忍不住有一丝淡淡凄冷的笑意:拖了好久才做这必须的一步,他的耐心还是很不错的。
手放门把上宋河微有迟疑,转身看她,她坐在沙发上与他遥遥对视,不过是半个房间的距离,却好像是咫尺天涯隔了极远的沟壑,他好像再也抓不住她。那丝不安的错觉出现的如此不合适宜,宋河暗暗皱眉,微微一笑,用疏懒随意的语气问:“晚上吃什么?”
沈小茹愣了愣,宋河唇角笑容悠然生动,声音清朗温柔,“晚上我买菜回来,我们一起做来吃。”
门打开又关上,脚步声渐远,他终于走了。
沈小茹有浑身脱力的感觉,软绵绵伏在沙发上再也无法动弹。
宋河的车子停在街角,车外是喧嚣市声热闹早晨,他换了衣服驱车回到这里等她出现,他其实一直都不放心。她有极大的可能离开这座城市,从此踪迹全无鸿飞杳杳,不过他自信经过绝佳的几层丝网布设,她应该再也没有力气举起她的小翅膀。至少,今早不会。
今早不会,就够了。
在耐心半个小时的等待后,他看见一个窈窕身影穿着灰蓝色短装套裙,手臂上小包妥帖伏在身侧,下楼走到了车站。公交车很快来了,那身影上了12路,方向路线一切正常。
今早终于平安度过。
手机响李秘书打电话:“早点过来,今天要送资料送人过去,弄不好局长会发脾气。”
“知道了,马上就到。”
宋河挂了电话想:上午10点一定有个碰头会,而她们应该在9点左右闹出东西不在的事端,然后纷纷扰扰到局长那里正好是会前一干领导最无聊的时候。
早点过去刺激刺激她们按时发动而不要延后也挺不错。
沈小茹进大楼还没来得及上楼梯,旁边有人笑一把拽住她,“死丫头,瞒我瞒得好惨!”
却是许朗朗,笑嘻嘻的看她满面都是促狭神色。沈小茹心虚不由自主出了一身冷汗,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注意,拉她到一旁低声说:“你不是去外地出差了吗?怎么一天就回来了?”
“宋主任打电话叫我回来的,说有事,我可不只有回来了。哎别说我,你的事情是重点!”
沈小茹低声道:“瞎说什么!”
“看看!”许朗朗斜眼看她伸指头在她额头上使劲点点,“还没当什么就这副训人的口气,怎么?已经想学不怒自威的领导作风了?”
沈小茹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见她打太极不说明意思,极力镇定轻声道:“不和你说了。”正要走,被许朗朗扯住,伸手在她面前悄声笑道:“想走没这么容易,拿喜糖来吃吧!”
一语如同晴天霹雳,沈小茹眼前一黑几乎要摔倒,忙转头向着墙壁努力镇定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就算他们都晓得她和宋河于她也无太多危害,她本来就是一无所有。但她现在只想离这段感情越远越好,不愿意在俗世中再被人与他放在一起,用眼光指点谈论。
风过无痕,浓情已逝,她有办法暗地里解决掉与他的纠葛,但并不愿意在此时就发动,白白叫人看了笑话去。
“喝!你要去某家相亲,那个人的名字就不用我说了罢?”许朗朗显然对她的装无辜表示不满,“行了行了,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大惊小怪的。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原来是这样,沈小茹苦笑一下,这件事已经物是人非,再也没有提起来的意义和必要。
她勉强微笑,黯淡的对许朗朗说,“那是一时顺口胡乱答应的,其实我和王晓涛一点都不适合,我想我是不会上他家去吃饭了。”
“为什么?王晓涛家条件挺不错的啊!”许朗朗以为她没充分了解王晓涛家庭的优越性,忙给她普及知识,“他爸爸是余城第一医院脑外科主任,省科技带头人,妈妈是余城大学教授人好说话得很。家庭优裕人也不错,你别耍小孩子脾气,听我的话去他家吃饭是最好的选择。”
我现在还有选择么?
沈小茹极力让凄冷的笑容掩藏在面具之后,做出和悦的样子拍拍许朗朗的肩,“谢谢你啊,我以后会考虑现在先上班去了啊!”
“等等!”
沈小茹无奈苦笑,“还有什么事?大小姐。”
“这回是真的恭喜,你要升上去了,我这先给你通个风。有什么事,注意着点嗯?”
许朗朗几句话勾勒大概,沈小茹这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调到人大会上去帮忙了,而以后的走向,许朗朗也不大清楚,她只表示:好好干,一定会有前途的。
沈小茹几乎是立刻想到宋河曾说过的话,逢苏云的行动力看来比胡局长的行动力有效得多,她一眼看出自己在人大会上锻炼的后续途径,就是到逢苏云身边去。
沈小茹只是很奇怪许朗朗怎么会知道,而许朗朗说是刘云打电话告诉她的。“也就是顺口一提,我听着就多问了些,他就全告诉我了还叫我通知你小心点。”
沈小茹笑笑谢谢朋友关心,回身上楼的时候,她想看来我可以继续在这里留下去,也许,事情可以向着更适合的方向发展。好像在黯淡前景中微微出现一点光芒,告诉了她努力的方向,但她没有预料到暴风骤雨一下子来的这么突然,铺头盖脸几乎将她打落船头永沉海底。
何婉兰说,办公室的几份重要文件不见了。
昨晚最后离开的是沈小茹,所以闻声过来旁观的二室三室众人都顺着江姐的目光看向了她。
昨晚确实最后离开的是她,沈小茹几乎无力回答何婉兰,关于自己在她们走后究竟在做什么的质问。她那时正和宋河在一起,被他巧取豪夺的占有,这能说么?
“我……我没拿……,真的!”
沈小茹觉得自己无话可说,她求援的目光扫过众人,但老柯刘鲁不动声色,周寒江老白神色冷沉。王晓涛在最末尾,沈小茹本能的心虚几乎不敢看他。刚低头却听见他叹口气,说:“昨下午下班我去四室,看见小沈样子是有点不对劲。”
沈小茹愣愣呆住,几乎不敢置信,她和他一直是说得上话的朋友,更在某个时候成为她心中理想的选择对象。但现在他轻轻一张嘴,就把这从前过去所有一切打成齑粉。
有了他的指证,这事在众人眼中的颜色就隐隐变化了,因为好几个人知道,昨天刘大姐来说的是什么事。而昨日中午俱乐部那场风波,其实也是因他们而起。这样的情况还有这样的指责,要么就是有人要破釜沉舟,要么就是有人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晓涛看看大家,摇摇头,不想再说什么的回身走了。
这样的沉默更有力量,本来冷眼旁观好戏的众人,开始肃然看待这件大小皆宜的突发事件。
刘鲁干咳一声,“叫主任过来吧!这事他来处理比较好。”
周寒江点头同意。
老白惋惜看沈小茹一眼,说,“我去叫他。”
何婉兰冷笑一声,“主任开会去了,一大早就上了局长办公室,我看啊,带她到局长办公室那里,一了百了。”
老白叽咕,“何必呢……”
“哟老白,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办公室出了这件事,不查个清楚水落石出,谁敢再干?”她瞥一眼沈小茹,哼声说,“我可不愿意给人背黑锅!”
江姐叹口气,“小沈我们也不是为难你,这事情你不说清楚是不行了,走吧!”
局长办公室外,人事科长正和机关工委的刘干事比烟头长短,后者表示烟头长并不能代表质量好。李秘书从屋里出来招呼大家进去开会,见到沈小茹一行人,不由扶扶眼镜奇怪道:“咦,你们来干什么?”
周寒江苦笑一声,示意李秘书跟他到一旁去,悄声说几句,李秘书神色微变回头打量沈小茹迷惑不解但依然利落说:“行,你们等着,我进去告诉局长。”
人事处长和刘干事知趣走远几步,继续比较烟灰落下的速度快慢。
李秘书很快转身出来,点头示意众人进去,并对那边两位抱歉说:“稍等等,有点家务事要处理。”
家务事要处理的对象是谁,很明显是站在排头那位女子,两人都饶有兴趣的打量她。后者脸色苍白神情凄楚看着却让人有几分同情。
办公室极大,宋河就站在局长办公桌旁,锐利眼神让俊朗面容看起来冷峻威严,他一只手撑着桌子冷冷打量进来的各色人等,微皱眉头脸色沉沉一言不发。胡局长则吸着烟卷靠在扶手椅上,眼神里浓浓的兴趣全部集中在排头的沈小茹身上。
胡局长已经听李秘书说了事由,他只是很好奇,这回这个小丫头会不会从这种死局中险中求生。何婉兰江姐两人的背景他都了解,他不认为她们有栽赃她的必要。
江姐低声说:“老周,今天的事就你负责和局长说吧!”
周寒江挺挺胸口,他突然发觉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展示自己的口才细密思路慎重条理清晰,这会他的身边不再有宋河,不再充当宋河思路和言语的补缺者拾遗者,为他人做嫁衣。他将全权负责这起有则改之无则思过,灭掉政府机关工作机会并带来隐性惩罚的事件处理。
不偏不倚是最公正的办法了吧?
其实这种事很难寻到实证,当事人绝大多数时候也会一口咬定没拿,于是文件十分严重的多半移交监察机关进一步再审,一般性质的文件丢失泄露会给当事人警告记过降级或者撤职、开除。但不管是哪种,最后机关中都会有案底记录。证据确凿的会在当事人档案中隐秘留痕伴随一生。
沈小茹本来就还没有正式编制,这事之后八成会收拾东西走人,即俗话说的‘疑人不用’。他周寒江应该做的,是怎么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尽量少伤害到继续留下来的人,比如江姐何婉兰王晓涛,比如直属领导宋河。
对同事要尽量维护,开脱责任,比如不注意不经心造成危险等,对直属领导则要尽量少涉及,最好是直属领导什么都不知道,这事与他全然无关。
第三十八章小爆
“说说看怎么回事?”胡局长凌厉眼神把几个人从头到尾打了个来回。
周寒江上前一步:“局长,事情是这样的……”他的口才很好,简单说来却又条条备细,描述客观态度不偏不倚。于是几分钟后大家都知道沈小茹偷拿了文件,而江姐何婉兰及时发现,他作为机关老同志对此深感痛心,宋主任不在,所以就带着沈小茹来局长办公室等候发落。现场已经通知了保卫处的人负责看管,怎么进一步处理还看局长意见。
很完美的中正平和有历练可靠形象。
“真的是这样?”宋河皱眉在一旁插嘴,他问的是江姐,而胡局长显然是正在冷眼旁观他这样越权的行为。江姐忙点头,而何婉兰已经在说,“千真万确,我昨天下班时把文件锁柜子里,今早上文件就没了办公室门又好好的,除了内贼还有谁?”
“怎么确定就是她?”宋河慢条斯理,也没去看脸色苍白的沈小茹,神态悠然。
“当然是她,我上个月给了她开办公室门的钥匙,这钥匙只有三把,我和婉兰没问题那必然表明是她那里出了状况。”
“而且我还听说她最近手头很阔绰,和人在高档商店买东西,不知道一个小小实习职员哪有哪么多钱!”
沈小茹气急,大声道:“我没有……”
胡局长摆手神色很不善,“闭嘴,问到你再说话!”
这满屋的人都面目陌生,沈小茹咬唇不去看宋河,他的表情在自己进门时就偷偷瞧过,他的目光只极快的在自己面上轻轻滑过,神色间若无其事,似乎两人并未有昨日今日的种种纠缠。而刚才句句问话更是冷淡,早已自动拉开了两人之间的遥远距离。
沈小茹心里忍不住冷笑:这个时候,他再不会说‘我爱你’三个字了吧?早有的结论,只是一步步让她看得越来越清楚而已。
江姐又多说几句,吞云吐雾的胡局长知道丢失的什么文件时,脸色已经很难看,‘砰’一声拍了桌子,“一份外贸项目合作,两份扩建项目的报批,就这么在你们手里没有了!嗯?”
胡局长不发火时就很凶,何况是发火的时候,满屋子都没声音。沈小茹无所畏惧抬头,她想反正我没拿,就算你们再怎么说我也没拿。
但胡局长并未对她发难,而是看向旁边站着的宋河,“你,这几天在搞什么玩意?手下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严厉,有几分苛责分担的意味了。毕竟这是经贸局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现有人盗窃文件,并且被抓了个现行。
宋河表情平静,黑白分明眸子扫了众人一眼说:“我觉得文件还能找回来。”
“那是,我们发现的及时人还就在这儿呢!”江姐淡淡道。言下之意大有马上沈小茹就会跑路的可能。
胡局长抽了口烟,终于转向事件当事人,“沈小茹,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声音轻描淡写,但其中隐隐暗火却人人都听得出来。胡局长一向不喜欢手下人不懂事,更何况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我没拿文件。”沈小茹迎着胡局长目光坦然直视。“江姐说文件是昨晚上不见的,我昨天下班后一直在主任办公室和……他做文件,后来李秘书送钥匙来也看见了。并且楼下的门岗那有出入记录,他们应该也能证明。”
一段话说完隐隐轻松,沈小茹暗暗松口气发现只要给自己一个说话的机会,那么其实证明自己清白的有力证据也不少。
屋里有点安静,如果沈小茹说的是真话,那江姐何婉兰两人对于她的指控简直就是只乌虚有。江何二人彼此看看,发现刚刚宋河追加的挑动问句,竟然很像有意引君入瓮的标准句型,两人隐隐感觉,她们已经落入一个预先设好的陷阱里。只是,为何会设下这个陷阱,她们两人心中还存有侥幸。
周寒江感觉宋河看了自己一眼,早有默契的他知道自己还是收回一些想法比较好,遂应景露出微笑:“小沈你怎么不早说,要是真的话,那文件丢失就和你没关系了。”
胡局长皱眉把目光转向沈小茹提到的这两个人,“是这样吗?”
李秘书点头,“是啊,所以我一直觉得奇怪,沈小茹怎么会去拿文件,难道宋河没注意?”
宋河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他很平静的点头,笑笑说:“沈小茹说的都是真的,她昨晚做了什么我最清楚。”
沈小茹有点恍惚,想到他的占有,忍不住暗自打个寒战——难道,这就是和他交换的代价吗?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同意,或者采用了什么办法抗拒,那么他这时候就会翻脸不认人,和江何二人把自己一起推落深渊,永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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