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嘉拿过纸条看，那是分成两截但不长的告别话：
爸爸妈妈：
女耳不孝，我想先走一步去见哥哥了，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我无法再去面对忆嘉和他在一起，可是我也无法过着没有他的日子。我想，或许只有死了才可以解脱。你们的养育之恩，女儿来世再报答。我可以去陪哥哥了，他不会再孤独了，我也不会再痛苦了。爸爸妈妈保重！
忆嘉：
最想对你说的：我爱你。可命运安排了我们不可能，我没恨过你，我们只是这场仇恨中的受害者，可却无力去视一切为不见。还记得那个我们跟对方告白的大海吗？我会选择在那里结束我的生命，我会化成天使，永远守护着你……
之怡
“大海……那个大海……之怡……”
忆嘉丢下手中的纸条冲了出去。
叶鑫宏夫妇和凌世成夫妇也随后追了出去。
汽车发动的声音……
忆嘉开着汽车直奔想去的那个大海，晚一步，后悔也挽回不了了……
为什么老天总只要折磨他呢？本以为是奇迹发生了，一切都会有婉转的余地，谁知却是一切结束的开始。
那个梦是真的，是个预兆，老天有给了他启示，是他疏忽了……
为什么不早点起床？为什么不早点冲进去？为什么不早点猜透那个梦？
忆嘉狂踩油门，速度已达到了最快，像一支火箭在直冲云霄……
叶凌两家的父母叫了辆出租车也追上去，叶鑫宏夫妇再也顾不得什么仇人了，现在救回自己的女儿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把之怡逼上死亡这条绝路，他们的心在一遍遍的忏悔……
chapter19
她站在苍茫的大海面前。
海浪一层层的涌上沙滩，声音又大又响，海风咸咸的气味刺激着她的嗅觉……
海边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了，现在并不是夏天，不是来海边散步、玩耍的季节。
同样是这个地点，同样是这个情景，同样是这个时间，一切的一切跟那时是多么的相像，少了的，就是忆嘉这个比天使还完美的他在身旁。
……
海风呼呼地，有这原始的海水咸味……
沙滩上有着一个个他们踏过的脚印……
他与她十指相扣……
“之怡，这个海以前是我的……现在是我们的……”
“把自己想说的哈喊出来，跟海浪的声音冲击，你会感觉很舒服的……”
“叶，之，怡，我，爱，你……我，要，守，护，你……”
“凌，忆，嘉，我，也，爱，你……”
……拥吻……缠绵至久的吻……
……拥抱……能传递彼此心意的最温暖的拥抱……
“忆嘉，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是天使……”
“我是天使，我是你的天使，我会爱你，你的天使本来就是要爱你的，从此，你是我的，只有我能拥有你……”
……
……
昔日里缠绵、欢快的画面一一浮上她的心头，又涌上眼睛，化作一摊摊死水从眼睛里涌现出……
这个大海曾经见证了他们最真挚的爱，曾经是他们传答彼此心意的“助手”，现在，它却要吞没她，帮她结束这痛苦的折磨……
……
海风起伏越大，海浪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她单薄的身体在这几日的折腾下，又显得更加的瘦弱，好比是纸，苍白以及单薄……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近大海……
单薄、脆弱的身体在这呼呼的海风的吹击下似乎支撑不住而摇摇晃晃……
……
海水没及了她的脚腕，她停住了脚步，眼睛空洞地看着宽阔无比，湛蓝的大海，她在想……她将会埋葬在这里……
这里是海，那……她死后会不会变不成天使，反而变成了人鱼公主，再经历一段痛彻心扉的爱情？
不要，不会的……哥哥会拉她一把的，他现在一定是天堂里最好看的天使……
“忆嘉，我爱你……生生世世……”
几天不说话，声音僵硬得厉害，她喊出这句心里已经喊了千万遍的话。
她的眼泪像珠帘一样垂帘在她的脸上，然后，重重滴落在海水里……
话说人鱼公主的眼泪是大海里最宝贵的珍珠，那么，她呢？也一样吗？
她滴落着泪，迈步走向大海的更深处……
水没膝盖了，小腿处察觉些许寒凉……
……
……没到大腿处了，凉意轻而易举的袭满了她的全身，凉到可以让她忘记呼吸，忘记世界……
……
忆嘉转动着方向盘，该死的，想快却怎么也快不了。
这只是心理作用，他毫没察觉这已经是最快的了，他用力踩油门，却不见速度有加快……
离那个大海还有一段路程呢！他只想赶快到达。
“之怡，你要等我，等我……”喃喃自语，眼睛注视着前方，他超过一辆辆车辆，把它们远远地甩在了后方，速度如此的快，他却不觉得。
……
水好凉好凉，或者说，是冰冻的，感觉身体将要被这海水给冰冻住……
在这个湛蓝的大海里，她只是一小点，可是却感觉它如此的渴望将她吞噬，是多虑了吗？但愿是。
水已没到腹部，她是一步步去下海的，脚随着海的越来越深也越来越站一稳，每向前一步，她都要用脚尖先试探，即使是想死了，却还是不想就这么快地结束自己……
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到肩膀了，接下来，就会是头部了，那时她就真的结束了，真正解脱了。
“之怡……”忆嘉看那海上仅有的一缕长发黑脑袋，他奔驰入海，向着那颗小脑袋前进……
他下意识地想捉住它，然后救出她……
“之……怡……”
声音在海浪声的冲击下细小如蚊……海水已覆盖了她的嘴唇，第一次尝到海水的滋味，原来是那么的苦，那么的咸……
好冷，好凉，闭上眼，她的世界早就一片黑暗了，听不见那背后焦急的呼唤声，因为她早已遗忘了这世界，遗忘了他……
不用再受这种相思的痛苦，她可以去陪哥哥，可以在天上守护着她爱的人了。
“之……怡，等我……”
他奔驰着游向海中央那仅有的一点小黑点……
水没到她的眼睛了，与她眼睛涌出来的液体相混而合，它们都是那般的苦涩。
重心不稳，身体一度向前倾……
好冷……像冰块在磨擦着她一样，手脚僵硬得动弹不得，感觉身体在往下沉……
有股液体窜进她的嘴巴里，鼻孔里……难受极了，她不能呼气，心跳在此时仿佛也停下了……
哥哥，我来了，之怡来陪你了，我要跟你一样做天使……哥哥，我来陪你了……你不会孤单了……我……来陪你了，我们永远在……一起……来陪你了……
“之怡……”
眼看着那小黑点渐渐消失，忆嘉大喊一声，整个人扎进水里……
海水竟是如此地凉，寒气几乎是直攻心脏的。
忆嘉闭着气在水里摸索着……
……
不知过了多九，只知似乎比一个世纪还长……
“之怡……你在哪？”他在心里呼喊。
可映入眼睛的，却是这无底的海水，他仍与死神对抗，接着摸索……
……
“之怡……”叶母从车里冲下来，直奔向海滩。
这海只有一层层的海浪在汹涌着，哪里还有什么人影？难道……
“之怡……妈来救你了……”正要跑下海。
“你不要去……我去……”
叶鑫宏从后面拉住自己的老婆，把她向后拉。
“忆嘉呢？他在哪……？”凌母对着呼啸的大海问，“他不擅长游泳的。”她记得儿子小时候因为病痛，所以并没多教他游泳，只是教了一点基本功。
“忆嘉……”凌母也想跑入海救儿子。
“英莲，我去……”凌世成拉住了她。
“之怡，妈来了……”
“爸来救你了……”
“忆嘉，你……不要有事……”
两位极其担忧儿女的母亲不听劝告，硬争着要亲自救回儿子和女儿。
……
荒无人烟的海面上渐渐浮起了一个人头，不，是两个，是两个人。
忆嘉一手拖住她，一手向海边游去……
终于，海水只够没到大腿处了，他横抱起之怡……
“之怡……”
“忆嘉……”
四人几乎是同时出声的，接着奔入海里帮忙忆嘉抱住她，忆嘉累到筋疲力尽，但他仍稳稳地抱紧怀中的之怡。
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浑身本冰雪覆盖着般寒冷……
“之怡，你醒醒……”
叶母摇晃着躺在沙地上的女儿。
“之怡……你……醒……醒……”
忆嘉捧着她的脸呼唤，她却始终不肯睁开眼睛看看他。
“之怡……”她的爸爸，凌伯父凌伯母的声音。
“女儿，你怎么那么傻？”
哭声，呼唤声，吵得她睡不着，她不可以醒的，她要去见哥哥的……
“之怡，我求求……你，睁开眼，好不……好？”
忆嘉猛用手按着她的腹部，一下，两下，三下……
接着，嘴覆上她的嘴，人工呼吸……再一次，一下，两下，三下……
“之怡……你醒……你快醒过来啊！”又人工呼吸。
……
持续了半个钟头，叶母早已泣不成声，叶鑫宏也以为会失去女儿了，而凌世成夫妇的脸上更加是愧疚，又是一条人命，这仇更深了！
“之怡，你醒醒……醒醒……”
一滴冰凉凉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随之滑落入唇缝中……
这是天使的眼泪，却如此的……有种伤心欲绝的滋味。
“咳……咳……”
苦咸的海水从她的嘴里喷泄出来了，“咳咳……咳……”
终于吸收到了氧气，窒息的感觉在渐消渐尽，心脏似乎也开始有了轻微的跳动。
“之怡，你醒了？”忆嘉把她拥紧入怀。
“谢天谢地，把女儿还我了。”叶母蹲下，擦干了眼泪。
“之怡，太好了，你没事了。”叶鑫宏也感动得差点说不出话。
“之怡，谢谢你活过来了，谢谢你回到我身边了……”
忆嘉把她抱得好紧，空气又觉得此时很稀薄，似乎又要再一次窒息而亡。
“哥哥……我死……了吗？哥哥……你来……接我了吗？”仍半昏迷的之怡开始语无伦次。
“之怡，你没死，我是忆嘉，忆嘉……”
他放开了她，手扶着她的双肩，让她面对着他。
她努力睁开眼皮，忆嘉的脸从模糊逐渐清晰，“忆嘉……是……你，真的……是你……”她两手抚摸他的脸，如此熟悉的脸正呈现在她的眼前。
“是我，是我，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整个人摊倒在之怡的怀里，他感觉如此的虚弱。
“忆嘉，你……醒醒……醒醒……”
她再也按奈不住睡意的吸引了，也渐渐闭上眼，与忆嘉的脑袋侧靠在一起。
“忆嘉……”
“之怡……，之……怡”
好大的呼唤声，可是，现在她只想睡觉。
“哥哥，之怡来陪你了……”
她看见了哥哥，他一袭白衣，有着一对白白的翅膀，头上还有一个发着光芒的圈圈，他是天堂里的天使，他比小时候帅了许多，她猜得没错，哥哥果真是最好看的天使。
“哥哥，哥哥……”
她轻呼他，可他却不理她，脸还一直闷着，天使不是都该微笑着的吗？
她牵住了他的手臂，“哥哥，我来陪你了。”她甜甜的对他笑。
“我不要你来陪我，我不需要，我只想在这看着你幸福，你一定要握紧自己的幸福，我不要你的陪伴。”
哥哥推开了她的手，严厉地说。
“哥哥，我不要回去，我要陪你，你带我走好不好？”她仍保持着微笑，希望能说动哥哥。
“我不会带你走的，你回去，你一定要幸福。”
哥哥消失了，空荡荡的，一切又空又白……
“哥哥，不要走，你带我走……哥哥……”
……
“哥哥……不要走……哥哥……”
她在病床上手舞足蹈，头在冒着汗，身体剧烈地翻动着，眼角还渗出了泪花。
“之怡……你醒了吗？我是妈妈呀！你醒醒。”
声音在耳瓣响着，她平静了些，闻声慢慢睁开眼。到处都是白色的，宛如梦里的一样，可哥哥呢？他怎么不见了？
“哥……哥……”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它也是白色的。
“之怡，你醒了？太好了，你昏迷了三天，你终于醒了，终于活过来了。”
妈妈的样子呈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那白白的如天堂的天花板。
“醒过来就好了。”爸爸也迎了过来。
“我……没死？刚刚……天堂……那是梦？哥哥没带我走。”她自言自语地说，似乎爸爸妈妈是透明的。
“幸福……我的幸福，我要抓紧自己的幸福，忆嘉……忆嘉呢？”
她两要四处眺望，在寻找着那抹让她日思夜想的身影，整个人看起来很恍惚。
叶鑫宏夫妇听到忆嘉的名字，他们怔了怔，原来女儿一直都还没忘了他，甚至在与死神抗争后，想的人仍旧是他，还为他自杀，他们该恨他们，还是该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的突然来访，若不是忆嘉先一步闯入女儿的房间，若不是他知道信中所在的大海，若不是他拼死相救……恐怕，这次又灰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会无依无靠，在叶之歉事件的九年后，他们会再承受痛失儿女的痛苦。
叶母僵硬地说了句：“他……在隔壁病房。”
她听了，整个人如真正活过来一样，她拔掉手上的点滴，冲出了病房。
“之怡，你……”他们追了出去。
在病房门口，她呆站不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忆嘉吗？脸比雪还要白上千百倍，消瘦得眼睛似乎有些凹进去的样子，嘴唇苍白不见血色，呼吸基本是听不到的，他的胸口起伏很微弱，这似乎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了。
她走进去，坐在了他的病床边。
“之怡……”她听见了凌伯母些许的叫唤声，却不予理会。
她一只手握住了他垂在床边的手，另一只手抚摸上了他那瘦得摸得到骨头的脸，“忆嘉，我好想你……你怎么了？醒醒跟我说说话呀！”
他依旧沉睡着，像睡美人一样睡得那么沉。
“哥哥要我抓紧幸福，你就是我的幸福，我现在抓紧你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睡呢？醒醒好不好？”
她看着他那一下也不动的睫毛，想了想，“是不是要像王子吻公主一样把你吻醒，你才会起来？”
说完，她凑近他的脸，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可以听到妈妈和凌伯母此时的抽泣声……
她的唇离开了他的唇，“我吻了你哦！可是你怎么还不醒呢？”
她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心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眼角的泪弄花了他白色的病服。
感觉他的手微动了一下下，“之……怡……”不是幻觉。
她抬头，真的看见他那微张的眼睛，瞳孔黑而深，她看得见那里面有她的样子。
他展开天使般的笑容对她笑，一只手覆上了她的头，抚摸着她的秀发，这是真实的，不是在做梦。
“忆嘉……”凌伯母轻唤，却被凌世成制止了，这个世界是属于他们的。
她坐起身，忆嘉也靠着枕头坐了起来。
“忆嘉……”她扑进他的怀中，泪汹涌得更加澎湃了，“我不要离开你了，永远不要，哥哥也叫我抓住自己的幸福，他不肯带我走，他要我和你在一起，我不要离开你了，永远不！”
她的头埋得很深很深，巴不得整个人钻进他的身体里，那样就谁也分不开他们了。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从今天起，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抛开一切，只为我们的爱。”
忆嘉拥她拥得很紧，她喜欢他这样把她拥得紧紧的，谁也不舍弃谁，就这样永远，他们只想为了他们的爱而一辈子永不分离。
“之怡……”
背后多了一只手覆上，妈妈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她还要再拆开他们吗？那个仇恨根本就不关忆嘉的事，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这一切都不是他们两个人的错，而受创伤的人却是他们。
之怡离开忆嘉的怀抱，转身跪在了妈妈和爸爸的面前。
“之怡，你干什么，起来……”叶母伸手要扶起女儿。
“爸爸，妈妈，你们原谅我，我知道我不该爱上忆嘉，可是，爱了就是爱了，我不能没有他，失去他，我也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求求你们原谅我，原谅我的不孝，原谅我……”
之怡对着地上磕头，几下下来，她的额头红了一大片。
“之怡，你不要这样，妈妈没怪你，没有……”叶母再也忍不住了，她扶住之怡，不让她的头再往下磕。
忆嘉也下了病床，跪下，他的手还插着输液管，“伯父伯母……是我家对不起你们，可是我求你们让我和之怡在一起，我会让她幸福，来弥补这一切，求求你们……”
忆嘉也向他们磕头，病房里的这一幕像在重演着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伟大爱情故事。
“忆嘉……”
凌世成与妻子扶住自己的儿子，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怎么承受得起这番折腾？
“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与他们无关，相信你们也看见了他们的痛苦，成全他们吧！我们只有一个儿子，而你们，也只剩这一个女儿了呀！”
凌母哭着哀求，这些日子她为了忆嘉也操劳了许多，母亲对子女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她比之前瘦的许多，一直以为女生瘦就会很漂亮，现在她倒不这么认为了。
“错在我一个人，他们当时还年幼，何必为了一个已九年多的仇恨再来伤害他们呢？”凌世成也开口了，他又恢复了原本慈祥的样子。
“爸爸……妈妈……”
“伯父伯母……”
“……”
“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之怡，妈妈最心疼的就是你，之谦不在了，我和你爸的依靠也只剩下你了，如你再离去，我们就不知该怎么办，只要你开心就好，妈也不想再管了。”
她捂着嘴巴，别过头去，她在哭泣了，之谦是她最疼爱的，一想起儿子，她的心又痛了。
“妈妈……”之怡拥抱住自己的妈妈，妈妈对她的宠爱谁也比不上，她可以抛开仇恨，接受忆嘉，也是源于她对女儿的爱。
妈妈答应了，那爸爸呢？
“爸爸……”
她轻呼他，眼里有恳求，或许说，是充满了恳求，恳求他给一个她想要的答复。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你妈都答应了，我也不想再反对了，这次，如果不是他们一家人，如果不是忆嘉冒死下海救你，或许我们已失去你了，这一次，可能都是天意，他们害死之谦，却救了你，相抵清，这也扯平了，只要你不再做傻事，爸爸……不反对了。”
叶鑫宏拥抱住了女儿和妻子。
这一幕是多么的让人泪流……
……
夜深了，两家的父母都回去了，把空间留给这对有情人。
他们站在窗前，忆嘉在后面环住之怡的腰，“忆嘉，你看，那颗星星多亮，它会不会是我哥哥呢？”
“它可能就是之谦哥。”忆嘉吻着她的头发呢喃道。
“之谦哥？”
“对！他会是我的大舅子，叫他一声哥很应该，相信他现在正在守护着我们，我们一定要幸福，不辜负他的期望。”
他的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守护他们？是的，哥哥会一直为她的幸福而守护着，永远永远，而她和忆嘉的爱也会永远永远的继续下去，直至地老天荒……
chapter20
一切事情结束了，他们又照常上学了，虽然他们现在是大学了，去不去学校没有什么关系，但至少也得做做样子，更何况世津是一所如此出名的大学。
学校里，情侣一望眼去就是一对，男生女生们大部分都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之怡和忆嘉紧握双手，希望每一对情侣都可以像他们一样，珍惜彼此，至死不渝。
日子一天天的在过，没有一点惊讶地发现，余紫露也考上了世津，以她的成绩考上世津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她那么有能力，家境也显赫，怎么会留在国内而不出国留学？难道，直到今天，她还没放弃过忆嘉？
“忆嘉，之怡，开学第一天就看到名单上有你们的名字，怎么这两个月在学校都没看见你们？”
余紫露又是这般优雅，灵气逼人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几乎都没怎么来。”
忆嘉对她很礼貌，别的女生如果像她一样缠着他，那么忆嘉一定会极其厌烦，可余紫露，她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女生，相反，会让人对她有种想尊重的感觉。
“忆嘉，这件怎么样？白色的衬衫，好配你哦！”
之怡和忆嘉一起去逛街，一进服装店，之怡便忙着给他挑衣服，而他则乖乖的让她拿着衣服在他身上比划。
“你说好就好，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他接过之怡手上的白衬衫，作势要买下的样子。
“什么我说好就好？你也得有自己的意见啊！”她的眼睛突的又被邻架上一见休闲衫给吸引住了，“这件好像也不错，蓝色的休闲衫，很阳光的感觉。怎么办？要哪件好呢？”
她的眼睛在忆嘉手上的白衬衫还有自己手上的蓝色休闲衫上来回穿梭。
“要不两件都买吧！就便宜一下我咯！”他又接过她手上的休闲衫。
“也行。”
他们两人走向柜台付了钱。
……
“忆嘉，再去那边看看吧！那间鞋店好像还不错。”刚走出服装店，之怡就指着不远处的一间装饰华丽的鞋店对忆嘉说。
阳光妩媚的散落在他更具阳光气息的脸上，“好，走吧……”
刚跨出两步，忆嘉便停下了，之怡转身看他。
他一只手按着胸口，脸上看似很难受，呼吸也逐渐急促……
“忆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的手覆上了他按在胸口上的手。
“没事，只是……有点难受……”
忆嘉的眉都拧在一起，她隐约看见他的额头上有小滴冷汗冒出，“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之怡扶住他的一只手，让他可以靠着她。
“不……不用了，我没事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我再回去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他脸上的难受终于渐缓渐平，呼吸也渐渐恢复正常，冷汗也不再冒出，而她也松了口气。
“好，那我们先回去吧！”
她扶着他往回走，一辈子的路还很长，她多希望可以就这样相搀扶着走下去，哪怕这一路上有许多难关，她也不在乎，她会坚持下去。
……
看见之怡真的进家门后，忆嘉发动车子，掉转方向向着与回家相反的方向驶去，开往了那家他从小便常去的医院……
难受的感觉又渐渐浮起……
……
“卢叔叔，我的病，是不是恶化了？”
卢医生帮忆嘉检查望身体，做在办公桌旁又是叹气又是皱眉的，让忆嘉一阵着急。
“本来在上次你发完病后又加上发高烧时，身体就很虚弱了，再加上没好好调养就又下海救人，这更是加大了对你的病的威胁，再不多加控制它发病的次数，恐怕真的会继续恶化下去，你今天是不是又发病了？”
在忆嘉来诊室找他时，他就察觉到忆嘉的脸色不对，刚刚这一番检查，正确的确定了忆嘉的病正在一点点的恶化。
“是，而且比以前我发病时要更激烈些，有时更会透不过气来。”忆嘉根据刚刚发病时的感觉讲述了发病的情况。
“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好好跟你爸妈谈谈……”
“不要跟他们说……”
这一句猛烈的插进来的话让他又感觉胸口在隐隐作痛……
“可是你的病……”卢医生欲言又止。
“我不想他们担心，卢叔叔，你先帮我瞒着好不好？”
爸爸妈妈为他操心的已经够多了，他真的不想再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卢医生看着忆嘉迫切又恳求的眼神，终于应了句：“好吧！不过你一旦再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一定要来医院找我，千万不可以瞒着我。”
“好，我会听你的话的。”忆嘉的脸上终于又有了往常那天使般的笑容。
“我再开些药，你每天都要按时吃。”
卢医生拿了张单子在上面写上药方，忆嘉说了声：“谢谢您，卢叔叔。”
……
出医院时，天已经接近黄昏了，他看着天空，那夕阳不知怎的晃出了几个影子，摇摇头，醒醒脑，他确认是自己刚刚看糊了。
难道自己真的恶化到这种地步了？
沉重的步伐，沉重的身心，何时才可以让自己真正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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