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使是那个时候,凌雄健也没有认为她有多么的重要。
他承认,他喜欢她。他一直认为,这种喜爱就跟他喜欢“月光”,或是喜欢某个淘气而机灵的小兵没有什么区别。这就只是一种单纯的喜
爱而已……
一个老婆子提着食盒拦住可儿的去路。可儿并没有站住,只是让婆子随着她同行,两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继续向拱桥方向走去。
……她又是什么时候超越了这份单纯的喜爱,而变得重要起来的?
凌雄健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不禁想起初次见面时,可儿那几乎算是惊世骇俗的言论。
可儿曾经再三地向他强调,她是多么不情愿成为别人的新娘。而这番声明在凌雄健看来,等于是在他的眼前竖起了一面战旗,他本能地把
她看作是一场“你攻我守”游戏的对手。
凌雄健一直在小心地筹划着,他以体贴为饵,以柔情作网,一步一步地诱敌深入,将可儿渐渐地收拢在自己的怀中。他甚至已经成功地使
她遗忘了只做一个管家的决心,而不自觉地将自己当作他真正的妻子——这些对于他来说,原本只是游戏的一部分而已,她又是什么时候超越
“游戏对手”的角色,而成为了那个“重要的人”?
凌雄健不自觉地摇摇头,不再去费神想“什么时候”的问题。这种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很难去判断它到底发生在哪一时哪一刻。也许
,它发生在遇到可儿的第一天,在“吉祥客栈”那间昏暗的小屋里。也或许,它发生在他们还未出生之前,在上一辈子里。也或许,它发生在
创世之初,在那块三生石开始记录誓言之前。总之,这件事是发生了。不管它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可儿,那个倔强的、固执的、好管闲事的小
寡妇,竟然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
然而——凌雄健摸着鼻子苦笑,对于可儿他得再加上一点,迟钝的——迟钝的可儿一直没有察觉到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起了变化,他恐怕他
的那番混话正好“点醒”了她。或者更糟的,令她退缩。
凌雄健远远地跟着可儿,走上那座连接后花园的半圆形拱桥。刚跨上几级台阶,一阵熟悉的紧绷便从左腿传来。他警觉地站住,伸手使劲
地挤捏揉搓着大腿。
被伤疤拉扯着的痉挛肌肉及时得到了舒缓,那份紧绷很快便消失了。凌雄健不由松了一口气。
(“有伤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儿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中回响起来。
凌雄健皱紧眉,抬起头。意外地发现,原本一直走在前方的可儿竟然突然间不见了踪影。
春雨浸润后的花园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和花草树木混合而成的特有清香。在一排刚刚冒出新芽的银杏树的缝隙间,凌雄健眼尖地看到
一抹熟悉的青绿色闪过,他忙追了过去。
银杏树的中间是一条不引人注目的石子小径。那个曾经跟在可儿身后的老婆子怀中抱着一堆东西,正低着头向他走来。
可儿呢?凌雄健打量着老婆子身后的土包。这才发现,在土包前,还有着一间不起眼的小石屋。
可儿是在那里面吗?
他横跨一步,拦住老婆子的去路。
那老婆子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不由吓了一跳。
“将军。”她失声叫道。
凌雄健点点头,望向她身后的石屋。
“夫人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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