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名字就叫这个。”
“刚听了不少?”夏梓童朝墙后努了努嘴。
我看着像鬼鬼祟祟躲那后头的人吗?江一木心里有点发堵。
“啥也没听着。”
“鬼信。”
江一木耸耸肩,不信算了。
两人僵站片刻,夏梓童皱了皱眉头:“看我干什么?”
阳光下,她两脸红扑扑的样子,真似那透光透影的白瓷点上了红釉,不由得思忖起这醧忘台的孟婆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才能让世世代代的人们心甘情愿的接下忘魂汤?不知怎的,他竟心生好奇,一步上前。
陡然间,四目一寸相隔,睫毛近得快打架。
夏梓童没有躲闪,凝息直视,两眼睁得大大的,黑清澈亮。
遽然一道光从他眼中一晃而过,待她反应过来再想去捕捉时,江一木已经后退了去。
他背过身,悄悄深吸一口气,眼前还是刚才近在咫尺的那一幕,像是突然间被什么在背后给顶了一下似的。一口气呼出,他一甩手道:“走了,回家吃饭。”
身后,夏梓童思索着方才江一木眼中忽闪而逝的光,是自己恍了神,还是太阳正好映进了他的眼?
暖风吹起少年宽大的素袖,耳旁似有星碎的轻语,她猛的一眨眼,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道袍”是明代士庶男性的常用便服,不同于道家的道士服,与直身直裰相似,非常流行。
《阅世编》:“服各色花素绸纱绫缎道袍,其华而雅重者,用大绒茧绸,夏用细葛,庶民莫敢效也;其朴素者,冬用紫花细布或白布为袍,隶人不敢拟也。良家清白者,领上以白绫或白绢护之,示与仆隶异。”
☆、第十六章
巷内一声哀嚎。
一个男人半倒在地上,口如泉眼一般向外冒着鲜血,男人翻着白眼,像是要昏死过去。
是那东市的拍花子。
深巷内潮湿晦暗,头顶罅隙漏进吝啬的一点光,打上一边的夯土黄墙。巷子另外一边的阴影里,指头挥了挥,一桶冰刺刺的凉水盖头浇了下来,拍花子本已经倒在地上半死不活,这么一刺激,蜷成蜈蚣似的身子猛地一抽,又醒了过来。他张大眼,眼中满是狰狞的血丝,想张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血泡子从嘴里鼻孔往外翻,手一撑地,摸到了快软塌塌的东西,余温未尽还在抽动。
那是方才被剁下的半截舌头。
拍花子吓得手一缩,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对面抛来一把匕首,刀锋撞地发出坚硬的咣当声,刀柄不轻不重的抵在他大拇指边,他向见了鬼似的向后拖挪了几寸,抖得更厉害了。
“自己做。”
拍花子眼巴巴的环视周围,阴影里,几个男人粗臂交叉胸前,看不清模样,明暗交界之处,站着一个半大的男孩,阳光切过脸庞,露出半只眼睛和紧抿的薄唇。男孩不过十岁左右,个子还没长全,在一周成年人中明显凹下去了一截。男孩很瘦,小胳膊小腿,裸露的地方细皮嫩肉,像小姑娘似的,一看就做不了粗活,也不和身旁的糙汉们一道。
拍花子眼睛一亮,如见神明,跪着爬到了男孩跟头,咚的一声,脑门砸在了刚硬的砖头地上。
紧接着,咚,咚,咚,一声声,无助的淹没在巷子深处。
没人发话。
男孩看着地上对自己叩得满额鲜血的人,面无表情。
拍花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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