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褚红霞的头发,冲着刚进来的郑亦挥舞着那把闪着银光的水果刀。
褚红霞强忍着被扯了头发的疼痛,对郑亦说:“小亦,别过来,他疯了。”
“哈,儿子也来了呀。”郑孝里说着醉话,又使劲拽了手中褚红霞的头发。“这次可真热闹了。”
“谁他妈是你儿子。”
“你他妈连老子都不认,你妈就这么教育你的?你个小杂种,是不是那个王启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郑孝里拿刀子指着郑亦的鼻尖,恶狠狠的咒骂道。
此时的郑亦,脑海里闪过全是小时候郑孝里喝醉时家暴褚红霞的画面,外加此情此景的刺激,他除了了仇恨再无其他,他像一头发了疯的怪兽,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郑孝里怎么都没想到郑亦突然爆发,常年被酒精浸淫的他身体的反应已不如这个年轻人快,他慌慌张张的松开了褚红霞,被郑亦按到在地上,雨点似的拳头密密麻麻的砸在了他的面门上,很快,他的鼻子和嘴巴都见了红。
郑亦并没有觉得恐慌,反而因为鲜血的刺激使得他的神经更为亢奋,他打红了眼,瞥见了刚刚郑孝里扔了的水果刀,他停了手,另一只拽着郑孝里的衣领子将他压制住,另一只手拿过了那把刀。
他恨这个男人,正是因为他,他从小就没得到过父爱;也是因为他,母亲受了那么多的苦;更是因为他,他觉得自己活得特别卑微;还是因为他,他不敢渴望爱情……或者结束了他,就能结束压抑在心底那么多年的痛苦,郑亦扬起手,听不见这个男人痛苦的求饶,也听不见母亲大喊的不要……被仇恨懵逼了双眼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这个只是给了他生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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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径这里指树木的胸径,也称干径,胸高处的直径,仅应用于乔木的测量。(此处来自百度百科)
第44章
白贺炜见郑亦接了个电话理都不理他就疯了一样的往外跑,觉得事情不对就跟着来了,白贺炜还饿着肚子,情绪已经很不对了。可是当他挤进人群,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郑亦坐在一个男人身上举着一把刀就要往下捅的时候,他整个头皮都炸了起来,一瞬间就把什么负面情绪都抛在了脑后,还不等他上前阻止,赶来的警察推开人群涌进屋子,给白贺炜撞了个趔趄,他顺势退出了屋子。好在警察及时制止了郑亦,连扯带拽的把郑亦从那个男人身上给拉了开来。只见那个男人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翻滚着,另外的警察就把这人也拽了起来,而郑亦见了警察也没消停,更像一头疯了的野兽,他赤红着双眼,额头上青筋爆起,即使被困住也依然张牙舞爪的在那儿大喊:“你们松开我!让我杀了他!他是个畜生!他不是人!”
因为晚到了一会儿又错过了之前发生的一切,白贺炜并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郑亦,毕竟他认识郑亦十几年了,在他眼里,郑亦温一直顺得跟个绵羊似的,尤其在他身边时,更像个怕猫的耗子,谨小慎微,说话都是格外注意的,可是此时此刻哪还有一丝理智在,目无旁人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而旁边的那个哭着安抚郑亦的中年女人白贺炜是见过的,她是郑亦的母亲,她哀求着郑亦冷静一些,可郑亦根本不听她的。再说那个刚才被他打的男人,捂着歪了的半张脸,骂骂咧咧地控诉:“警察同志你们看看他给我打的,嘶……这他妈我是我儿子,你们见过这么打老子的儿子吗?这简直是灭绝人性、丧尽天良。褚红霞,你说你养的什么好儿子,嗯?就把我打成这样……嘶……可真他妈疼!”这应该是郑亦的父亲?这么看上去父子俩还有几分相似。郑亦在他面前不怎么提自己的家庭,而且白贺炜也没问过,白贺炜突然想到,就这十几年,之前和现在,虽然他很熟悉郑亦的身体,却对郑亦的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
两个警察控制着郑亦,他们的力气不容小觑,挣脱不能的郑亦还处在暴怒之中,他痛苦地低吼着,“你们松开我,让我打死他算了!他就不能再欺负我妈了……啊……松开我!”可终究没有办法,郑母的安抚丝毫不起作用。
那个男人见郑亦气数已尽,反倒洋洋得意地如疯狗一般乱咬起来:“警察啊,虽然他是我儿子,可是他要杀了我啊,你们不能放过他,就这样还是公务员呢,简直是你们政府机关的害群之马,快把他关进监狱。而且还要赔我钱,赔钱!我操,我的鼻子是不是都断了啊,真他妈疼。”
白贺炜听见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的,三言两语的还说什么的都有,他倒是听明白了事情的过程——郑亦的母亲褚红霞是个可怜的女人,早年就因为家暴和郑亦的生父离了婚,她再嫁后又丧夫,自己开了家小超市,郑亦的生父经常来骚扰她找她要钱,今天喝了酒的男人又来了,褚红霞不打算给钱,而男人似乎因为赌钱输了气不顺一言不合就又对褚红霞连打带骂,这中间有人打了110,褚红霞的儿子半后来将那男人制服了之后就动手打了男人,就在他拿刀的一瞬间,接了警的警察赶了过来。
警察见郑亦如此癫狂又控制不住,便直接上了铐子,强行将他带走,顺便叫了郑亦的父亲、母亲以及一些围观群众去派出所了解情况。白贺炜见此心道不好,不动声色的退出人群,赶紧给吴灼峰打了个电话,自己则开车跟上了警车,这事情要是闹大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冰凉的手铐被戴到郑亦的手腕上时,他终于冷静了下来,甚至可以说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短路了,这一瞬间,他忘了自己是谁,身处何地,做了什么,耳朵里全是母亲的哭泣以及那个男人的控诉。他毫无知觉的被警察推搡着往外走,恍惚中,他好像在人群中看见了白贺炜,再回头,却再也无法寻找到那个身影了。
坐在警车上,他能清楚的听见警车的警报声,再看看自己手腕上那明晃晃、沉甸甸的手铐,郑亦觉得自己已经跌进了人生的低谷。可是想想母亲,郑亦并没有觉得后悔,凭什么那个男人为非作歹欺压母亲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接受过法律的制裁,自己不过是想为这个社会除掉一条害虫罢了。他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推理小说叫做《死亡通知单》,他当时就觉得Eumenides这个能够惩戒法律无法制裁的罪犯的角色的存在是很有意义和必要的。郑亦看向窗外,唯一觉得遗憾的便是可能以后再也没机会和白贺炜在一起了,这段欢乐而又幸福的日子估计是最后的念想了。
派出所到了,他被警察带下了车,然后被带到了一个小房间,看样子倒也不是电视里演的那种问询室。
警察问他:“冷静下来了?不发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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