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晔以为她坚持不了几天。出乎意料,每日和他一起早早起床,他上朝时,阿媛己把书房收拾的妥妥贴贴,奏折分门别类地放好,墨磨得浓淡适宜。下了朝接见大臣时,她站在一边,只肃着脸细细听着,不发一言。楚晔还发现,他总能在书桌上一眼看到接见大臣所上的奏折,或相关文书。一次二次以为只是巧合,时间久了暗自心惊,这像是做惯了的。
一日他笑问:“阿媛可是我肚里小虫子,我想什么阿媛都知道?”
“晔哥哥接见大臣难道不是按官职,按上奏事情轻重缓急来么?”
“这些折子你都看过?”
“嗯,不能看么?”阿媛先是诧异,后明白过来,有些怯。
“不是。”
楚晔摸了摸她的头,眼神复杂,一般人即使是看了也不会懂,而阿媛匆匆几眼便能分出轻重及所涉部门和官员。这可真是……,想当初他也是父皇手把手的教,自己又逐磨了几个月,借着以前多年阁主的历练才入手的。
恐怕阿媛的先生玉枢平生最得意的事并不是自己天下第一公子的美名,而是教出这一样一个不逊于他的学生吧。好在,这是他的,是他的阿媛。嘴角微勾,颇为得意。
楚晔御书房中多出一位漂亮的小公子,许多大臣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但每次他们偷偷打量这位站在一边,如同隐形人一般的公子时,总能遭到楚晔暗含威胁的冷眼,不敢再看第二眼。
他们向刘顺打听,刘公公如临大敌,嘴巴闭得紧紧的。
匆匆月余,已是初冬。
阿媛的手在续玉膏的作用下,日渐好转,已能写字画画,只是时间不能太长,还需再好好将养数月才行。
楚晔与阿媛这些日子几乎形影不离。两人商讨政事,谈古论经,总有说不完的话。自从有了阿媛这个政事小能手,楚晔也松快了不少,不需再熬夜批折了。闲暇时,两人散步溜马,岁月静好。
先是凌东来了消息,观福楼的小公子确实不见了,掌柜钱大富已放下手中所有事宜,四处寻找,几乎出动了所有观福楼弟子,他们已查到,小公子最后出现的地点是楚业交界处的楚国小镇灵州城,自此便失踪了。
十多年前,大公子玉枢创立观福楼时,便带着五岁小公子了,那时玉枢也将将十五。小公子称玉枢为先生。
正当楚晔踌躇着要不要告诉阿媛她就是观福楼小公子时。沃水郡监御使柏煊鹏来楚都,状告沃水郡守沈尉隐瞒沃水大水事实。
满朝震惊,楚晔大怒,同日,八百里加急送来了郡守的有关沃水大水的奏帖。
奏帖上说,沃水并没有大水,只是刚入秋的那些日子,雨水多了些,不知何故堤坝塌了一块,河水倒灌,冲了不少田地与房屋。郡丞已安置好村民。这次损失虽大,但历年来朝庭拨款有剩余,尚能应付。所以沃水一事,沃水郡并未上加急的折子,而是递交了寻常的折子。
此帖一出,风向逆转,原本大骂郡守匿而不报的人,瞬时都纷纷指责柏煊鹏诬陷忠良,要求楚晔严惩。柏煊鹏被暂时关押,待彻查清楚后,再作惩治。
阿媛听闻此事后,敲着沃水郡折子,笑着跟楚晔说:“历年治水救灾银款还有节余?呵呵,晔哥哥,楚国拨款难道不经过核算,随意乱拨的么?还有那位柏煊鹏,没弄清楚情况就千里迢迢来楚都告御状?他为官多久了?难道不知轻重么?”
“阿媛”楚晔想了想接着说,“沃水郡监御使柏煊鹏原本只是闲职官员,只因在萧党一案中有功,才升为沃水郡监御使。”
“萧党?我看过有关萧党的文书,萧家人一夜之间全死了么?六百三十一人全死了?”
“嗯。阿媛怎么看?”楚晔把阿媛抱在怀里低声问。
“晔哥哥,担心阿媛说你心狠手辣么?”阿媛抱着楚晔的腰闷声说,“不会,业国先皇轩辕极不是将自己异母弟弟全杀光才登的基,才有了业国数十年的安稳。从来皇权路总是腥风血雨,踏骨而行。若萧家不灭,死的便是晔哥哥了,阿媛怎么舍得?”
“阿媛”楚晔抱得更紧。
“再说若萧家不灭,楚国必乱,到时岂是六百多条人命能解决的?将士,百姓这些都是人命。现今皇权收拢,时局日渐安稳,不是挺好?”说完睁一双冰啄般清亮的眼睛,抬头看向楚晔。
楚晔掩住了她的眼睛。若让阿媛与玉枢相认,以观福楼之能,稍一探脉便能知道是服了乌兰才失忆的,寻找乌兰的解药乌兰根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这样一来阿媛便会记起所有的事,五里坡、萧九、华音殿所有的,一桩桩一件件,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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