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想了半天,叹道:“你可真记仇啊。”
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便要离京出发了,还好陈树早已备好了行李,陈飞卿便打发鲁鼎和傅南生再去休息一会儿,他自己也往床上一躺。
陈飞卿心里揣着事儿,睡得浅,许久之后听到了地上有点响动,傅南生的气息有些乱,似乎是爬起身往外走了。
陈飞卿先是没在意,以为他起夜去了,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回来,不由得心中警惕起来。
他如今对傅南生虽也觉得可怜,但不敢再掉以轻心,安国候府说不上遍地有秘密,但也得看傅南生是想做什么事。
万一傅南生再来一次投毒呢?更何况,屋子里明明有夜壶。
陈飞卿越想越不对劲,起身轻手轻脚地出门,循着轻微的声响去到了隔壁的书房里。
书房里没点灯,只有傅南生发出的轻微的声音。
陈飞卿凑在窗底往里看,看到的一瞬间便愣在了那里。
傅南生侧对着窗户这边,一双手都不得闲,嘴里胡言乱语着市井粗话,实在是……
大清晨的,陈飞卿一众人起身准备出发。
天还没亮,所以府里也没人送他。
到了府门口,陈树突然道:“糟了,忘了东西,少爷等一等。”
他往回跑去,很快又来了,举着一根毛笔:“行了行了,忘了这个,少爷,放你那里吧。”
陈飞卿转头看到这根毛笔,正好已经伸手准备去接,却突然被烫了手似的,叫道:“你带它干什么?!”
陈树道:“这是皇上御赐的,您不是每次都带着,说要用来给皇上写捷报吗?”
陈飞卿骂道:“就你机灵!不带!”
陈树疑惑地看着他,委屈道:“不带就不带,那我放回去。也好,表小姐也喜欢用这支笔,她过来找不到也得不高兴。”
陈飞卿赶紧道:“等等,别放回去了,带着吧,赶紧出发。”
陈树道:“那您拿着吧,我这里放不下了。”
陈飞卿才不想接这根笔,他难堪地朝傅南生道:“你拿着。”
傅南生点了点头,伸手去接笔,却又被拦住了。
陈飞卿道:“不行,你别拿着了。陈树你拿着,我不信你一根笔都放不下?”
陈树把笔往包里努力塞,更委屈了,这一大清早的,怎么突然就跟吃了火药似的,还都怼他一个人,不就是不小心忘了事儿吗。
一路上陈飞卿都极不自然,还好强自掩饰了下来,只显得对人生疏了点。
傅南生倒是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毫无不自在,甚至比之前更恭顺了。
这份恭顺看在陈飞卿的眼里,更令他毛骨悚然。
鲁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有些疑惑,便趁着在荒郊歇脚时傅南生与陈树去林子里捡木枝生火,低声问陈飞卿:“他又怎么了?”
陈飞卿张了几次嘴,却都没能说出来,只能道:“或许我做错了,你说得对,我这是自找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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