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事实。
“宝贝儿我早知道你要走了。”
她确实要走了。
汗水迷了眼睛,她酒红色的头发像洗过一遍,垂坠地压在胸前,沉甸甸的,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家都走了,她不走还留着做什么。
就在一天前,她站在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家尚还营业的营业厅门前,默数三秒后进去,让一脸不耐烦的店员给她注销了国内的号。
文韵联系她,还是发的邮件。
“我不送你了。”文韵最烦离别,这次聚了,她大概不会再去机场送她。
她其实也不喜欢离别,但是没办法,迄今为止,她已经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人。
她的亲生母亲,她的养祖父祖母……这是死别。
魏长青……这是生离。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更多的生离死别。
梁家人对乐止苦的离开没有过多挽留,他们感情不深,客客气气地说几句话已是极限。送乐止苦去机场的是梁修和司机。
梁修沉默寡言,早熟得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送她登机的时候规规矩矩站在一旁,说:“一路顺……利。”他大概想说一路顺风,觉得不好又改成顺利。
乐止苦和他抱了抱,礼节性的,看不出半点姐弟之间的亲厚。
她其实也想和这小孩处得好一点,奈何无人配合。
她早早过安检,穿了一件大红羽绒服,衣摆垂到脚踝,几乎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像一团火飘向另一个国度,心里却安静的像有一片荒原。
透过窗户往外看,琴城下雪了。
、
魏长青开车遇上了晚高峰,魏长宁给他打电话。
“弟,过年也不回?”
挡风玻璃前摆了一只穿着红袄的不倒翁,摇摇摆摆搔首弄姿,魏长青看了一眼,回:“不回了,今年有点事。”
魏长宁:“你真是,现在连过年也不回家,等着被老爷子教训吧。”
魏长青不言,伸手抽出一张纸,刚凑到面前,又想起什么:“不聊了,在开车。”
“行,你等下直接接爸的电话。”
魏长宁利索地挂了电话。
还有两天过年,路上张灯结彩,商城尚未歇业,魏长青去超市随便买了点菜,回去做了一菜一汤,安静地吃完。
这将是他今年在津城的最后一顿晚餐,明天去琴城的飞机,年后他要回中科院海洋研究所报道。
津城禁烟花爆竹,但晚上小区里还是有人偷着放,窗口时不时一阵焰光闪过,色彩缤纷。他关了灯,黑漆漆的夜里,借着这点烟火色也有了些暖意。
没等到魏明的电话,面前的抽纸都快用完了,鼻子还有些堵,很久没感冒,一感冒起来竟有些受不了。
手机在手心转了几个来回,不小心碰到按键,指纹解锁,一个电话恰巧跳出来。
“魏先生,乐小姐在传达室给您留了一封信,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取。”
魏长青深夜赶到长乐,门卫裹着军大衣缩头缩脑地来给他开门。
“魏先生怎么不明天过来,今天都这么晚了。”
魏长青跟着他去了传达室:“明天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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