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麻赶紧用手托着自己酸痛不已的下巴,一边特别有成就感的,就地开始欣赏起来自己的战利品——那一份白发,冷不丁,突然发现,那原本紧紧闭着的桃花眼,不知什么时候,已骤然睁开,正一动不动地默默盯着自己傻兮兮的脸。
“我列了草,吓死我了……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拓麻被王行云吓得半死,心脏后知后觉地在胸腔里上蹿下跳,好不热闹。
异常淡定的王行云,有点不自然地摸了一下刚被拓麻压得有点变形的头发,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刚刚。”
拓麻简直把恶人先告状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他一只手还捏着那根罪魁祸首,另一只手压在心脏上,不停地拍拍拍,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刚刚遭受了多大的惊吓以及伤害。
他几乎用手肘戳着王行云鼻子,带着哭腔,用那尖锐的嗓音折磨着王行云刚醒来不久的脑子:“我是在帮你拔白头发,不是占你便宜,王员外,你可不能冤枉我!”
王行云用一只手堵住耳朵,另一只手托着腮,嘴角含笑,眼睛亮亮的,竟出乎拓麻意外的并没有生气。或许是还没睡醒,他的行动颇有点心不在焉地随意感。
他曲起了腿,转身撩起了被子,低下头,把嘴唇贴近拓麻的耳朵,一字一顿地缓慢说道:“我知道。你对于我,从始至终,都没有丁点的恶意……所以我……”
拓麻刚听了一半,正听到关键部分,却觉得耳边突然一沉,没了声音。
他纳闷地扭头一看,却见王行云头已跌回了枕头,双目紧闭,呼吸绵长,身子呈侧躺位,睡得正香,仿佛刚才起身跟自己说话的那位,不是他一般。
“王员外……你……竟然会撒业障?”拓麻一惊,转而又放松下来。心道,醒来要是不记得了也好,省的自己挨说;要是还记得,我来个撒泼打滚死不承认,王员外八成也没辙。恩,不过,这样就不能知道他说的那句话的后半句是什么了。好可惜。
拓麻走神走得正带劲儿,却被旁边的王行云出其不意地用胳膊肘戳了戳腰部痒痒肉。
他瞬间回过神来,愣了片刻,才想起来,他和王行云还在那个旧梦里。刚才突然下了大雨,他抽风般地在雨里折腾了半天,才被王行云撵着来躲雨。王行云的校服外套还搭在他的肩膀上,半湿不干地滴滴答答淌着水。
雨下的虽然大,但持续时间并不长。
拓麻也后知后觉地感觉湿了吧唧的校服衬衫贴在前胸和后背上,又痒又难受的,于是索性把校服外套递给了王行云,自己直接扣子一解,把贴身的衬衫扒了下来,也懒得拧了,直接往脖子上一搭,上半身光溜溜地光起了膀子。
王行云不赞同地微微皱了下眉,碍于这里毕竟只是梦境,也并未多说什么。却在突然看到拓麻暴露在外,孤零零伫立在肚子上的肚脐眼的时候,瞬间有些失神。
他有些捉摸不定地又盯着那里多看了一眼,终于开口问道:“你的肚脐眼,旁边的那个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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