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低头去抹一把脸,脸上是干的,透着我肌肤下的暖意。我没有哭。我抬头嗔怒道:“我哪有哭,你怎么又逗我?!”
陈镜予意味不明地问我:“是吗?”她走过来,突然躬下身拿手抚我的脸,我下意识躲了一下,她没有停顿,直接伸过来,就像我没有回避一样。
她的手碰过来是温的,比我脸上的温度还要热些,食指和中指轻搭在我眼睛下边,指甲是凉的,其余都是热的,她的血液汩汩奔腾在血管中,同我只隔一张皮骨。
“陈、陈镜予……”
“表情都写在脸上,若是没哭,那在心虚什么。”她动了动指尖,“一脸的苦大仇深,就像是期末考后挂了高数一样。”
我顾不上脸上的异样,差点跳起来跟陈镜予理论:“除了大学一年级,往后我哪有挂高数?都是全科通过的,导师还说我是他的希望呢!”
“哦,希望。”她似笑非笑盯着我:“一看就是在说谎,脸都红了。”
我捂着脸,恶狠狠地瞪她,暗想我脸红还不是你闹的,没事摸我脸做什么,登徒子么。还有你的风纪扣,衬衣穿得松松垮垮,底下的肌肤都暴露了出来。我瞄着她,锁骨在衣服下若隐若现,肌肤雪白如早餐桌上的牛奶,带着肥皂香味扑鼻而来。
我吸了一口气,自她领间移开视线。
“陈镜予。”
“嗯?”
“你知道雄孔雀为了吸引雌孔雀,会展开尾屏,还不断地做各种动作,以此求偶。”
“嗯,我知道。”
我想我要被她折磨疯了,受了癫,痴了狂,以至于碰上她,我所有引以为傲的数学逻辑和法则公式全都消散在脑中某个不知名角落里,就像是福尔摩斯的记忆宫殿里有一角阁楼,专门用来堆放没用的记忆。现在我的记忆宫殿全部都被陈镜予占着,而那一角阁楼里,是落了灰的思维理智。
我费了些力气才调出那天在篝火晚会上的记忆。
小霍在手风琴的伴奏下唱我熟悉却又不明歌词的苏维埃民歌,月色很美,我身边坐着的人也很美。
我记起我初看夏目漱石时并不理解的句子。
陈镜予在我耳边一字一句似是叮嘱道:“希望你能不留遗憾。”
我忆及我后来明白那句子是因为陈镜予远走德国,我却无时无刻都会想到她。
我心里委屈难过,又去看天上的月亮,清凌凌一轮,就像她似的。
今夜月色很美。和我一起看月亮的人也很美。我想与你分享我的整个世界。
我想拽你下凡来。
我爱你。
我仰头看她,她站在我身前,站直了身子,只穿一件白衬衣,没有系领带,没有扣风纪扣。肢体骨骼都在衬衣之下,骨肉带有明朗的温度。
故意的。
我笑起来,“你那天,你在篝火晚会上,你记不记得你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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