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而然的软化在他怀里,他稍稍离开她的唇,清朗的眉目间盛满深情。
“我坐十二点的飞机走,公司的事离不开我。”
沈曼辞点点头,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说话,此刻的气氛在她看来别样温情。
“我知道了。”
她青涩又糅合着纯熟的面容有着逼人的诱惑力,他真是又喜又气妲。
“你不挽留我?”
“我会去找你。窀”
她盯着他的眼睛说,仿佛许下一个承诺。孟良鸠不说话,半阖着眼眸覆上她娇艳的唇,绵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深入,再深入……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一起带走,无时无刻带在身边。是什么时候开始舍不下她的呢?不知不觉,她占的的分量竟然这么重了,他是不是应该早点发觉?
他捏着她的下巴,郑重的说。
“以后这种表演少参加,知道了吗?”
沈曼辞晕晕乎乎的,半真半假地点点头。
他真是爱极了她这副予取予求的模样,低头又是啄了啄,不肯放过她。
“曼辞,詹娜老师叫你去……”
林舒卿突然闯进来,见到这一幕,话说了一半卡在那,愣了几秒立刻关上门。
被这样一闹,沈曼辞的脸像是早晨初升的太阳般红润,忙推开他站起来。
看她紧张窘迫的模样,孟良鸠反倒幸灾乐祸起来,薄唇微勾,靠在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穿鞋,整理妆容。
“我走了!”
她急匆匆跑出去,孟良鸠猛一伸手把她拉回来,抬手抚上她的唇。
“口红都花了。”
沈曼辞的脸顿时和猪肝一个颜色,拍掉他的手,抽去几张纸,头也不回地跑出去,孟良鸠的笑意愈渐加深。
他对着镜子擦去刚才沾上的口红,满脸神清气爽,拧开门把手走出去,林舒卿靠在走廊另一面的墙上,看到他,直起身子。
“谈一谈吧。”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舒卿。”
孟良鸠睨着她,神情淡漠,全然没有之前柔情蜜意又神气活现的样子。
林舒卿走到他跟前,虽然比他矮了一截,但气势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如果你不是真的想好好对她,那么请你不要再纠缠她了,也许她现在觉得她足够爱你,可是当她知道你的真面目,你能保证做到不伤害她不让她失望吗?”
“真面目?别说的自己和圣人一样,如果你对她够全心全意,她现在还会爱我吗?”
林舒卿恶狠狠地瞪着他,好像要把他生吞入腹。
“你也会跟我冠冕堂皇这一套?”
他露出讽刺的笑容,眼神轻蔑而冰冷,有礼地颔首越过她,逐渐走远。
……
《卡门》在伦敦的首演获得预想中的成功,引起了各界的极大反响,沈曼辞也马不停蹄地转战各地演出。
孟良鸠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一直没有联络过她,加上因为巡演,她也忙得天昏地暗,无暇顾及这些。
坐在前往马德里的飞机上,沈曼辞闲着无聊,手头上摊着一本小说,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常常浮现出一张清冷妖异的面容。
她承认她在想他,可心里坚守着一份固执,只要他不联系自己,沈曼辞绝不主动联系他。
“helena,你去过马德里吗?”
和她搭话的是扮演《卡门》里唐·约瑟的斯图尔特,英俊的英国男孩,从小学习舞蹈,也是詹娜老师的外甥。
“没有,这是第一次。”
沈曼辞抬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斯图尔特,礼貌性地笑了笑。
他有一双湖水般碧蓝色的眼睛,可脸庞生的却是英国俊美古典的味道,据说他的母亲是俄罗斯人,也是一位舞蹈家。
他不像一般同龄男孩子那样开朗热情,言行谈吐有绅士般的考究,沈曼辞很欣赏。
“我们也是第一次合作,没想到会这样有默契,希望今后相处的时光也会像马德里那样美好。”
斯图尔特微微笑着,嘴角深深地陷进去,富有感染力。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对他说的这番话似懂非懂,隐约的预感促使她低头装模作样看起书来。
马德里的演出有五场,所以需要停留一段时间,抵达下榻的酒店以后,沈曼辞禁不住困意倒头就睡。
第二天被一群姑娘们拉出门溜达,沈曼辞时不时看一会手机,又放回口袋,一会又拿出来,风景也没欣赏。
正式表演的前几天,大家又排演了几遍,也许是巡演前做了太大强度的训练,沈曼辞总觉得自己的脚肌腱处不太灵活,于是独自留了下来。
她对着镜子一遍遍重复一个舞蹈动作,没一会就已经满头大汗,坐在地板上大口喘气。
<p昏的余晖从落地窗外洒进来,在地板上镀上一层淡薄的金光,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到她的呼吸声。
左肩被人拍了拍,她诧异地转过去看,空无一人,右侧却传来有人低声轻笑的声音。
“喂,沈曼辞,你怎么还是这么笨?”
沈曼辞“嚯”地转过去一看,封如深半蹲着站在她身后,手里拎着一瓶矿泉水,她的眼睛睁得奇大。
见她脸上茫然又难以置信的神情,封如深用水瓶敲了敲她的额头,塞到她手里站起来。
“怎么,看到我跟看见鬼一样,我可是坐了很久的飞机才到你面前的。”
他穿着浅灰色西装领的毛呢长款外套,硬朗的线条做工衬得他气度优雅,面容依旧漠然,又带点落拓不羁。
封如深就这样看着她,一边的嘴角微微撅起,沈曼辞忽然笑开来。
“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过吗?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去找你的。”
他说的轻巧,听者有心,沈曼辞站起来,看着他,忽然觉得鼻头一酸。
看她红起来的眼眶,封如深顿时有些束手无策起来,伸手捏捏她的下巴给她陪笑脸,碧蓝色的眼睛盛满笑意。
“你千万别哭,像上回那样哭起来没完没了我可受不了,搞不好把我吓得立刻买张飞机票飞回去。”
经他这么一逗,沈曼辞忍不住笑出声来,吸吸鼻子,佯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下去,然后扔还给他。
封如深并没有告诉沈曼辞他突然来的原因,带着她去了一家餐厅吃过晚饭后就把她送回了酒店。
今天是正式表演的日子,封如深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跳舞的样子,于是早早出现在后台的化妆间里。
沈曼辞恰好换好衣服走出来,一副中世纪欧洲贵族的名媛打扮,繁复的衣着和精致的装扮,一颦一笑都让人移不开目光。
封如深走过去,把她耳边垂落的发丝别到她耳朵后面,她微张着嫣红的唇抬头看她,一瞬间心动。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大家都在忙碌地准备着,沈曼辞也没注意他的失态,语气焦灼地跟他说。
“演出要开始了,我给你留了座位,等会你自己过去吧,我先走了。”
说着她就提着裙子小跑着出去,封如深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直接关机。
观众席上座无虚席,舞台上,沈曼辞和舞者们用专属于她们的舞姿向人们传达着《卡门》这一经典著作,尤其是卡门与唐·约瑟,两位主角的精彩表演引起一轮又一轮的掌声。
封如深第一次看到这样富有自信和魅力的沈曼辞,苍白英俊的面容泛着温柔的神色,由衷地为她鼓掌。
之后的几场演出封如深都会到场,这天,沈曼辞的脚终于不堪重负,走下舞台时她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也不停地冒汗。
封如深从其他人手里接过她,打横把她抱起来送到医院。
医生做了检查,说是肌腱拉伤,幸好不算太严重,只要静养几天就能恢复,然后给她开了一些治疗的药。
坐在车里,沈曼辞仍是忧心忡忡的。她身上的伤她最清楚,都是长年累月下来毛病了,医生也是治标不治本。
“想吃点什么?我请客,你随便点。”
封如深一手开着车,一边转头问她。沈曼辞摇摇头,不说话,其实她也没什么胃口。
“送我回酒店吧,我想休息。”
他点头,迅速掉了个方向。
回酒店的路上遇见刚巧从外面回来的斯图尔特,看到封如深搂着她的肩膀慢慢地走,忙走到跟前去。
“你还好吗?刚才表演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大对劲,听说你的脚受伤了。”
沈曼辞抿着唇点点头,似乎不想多开口。
他眼里的关切封如深看的一清二楚,向他点点头便带着她回房间去。
给她上完药,封如深出去叫人送了吃的进来,在他威逼利诱下,沈曼辞吧啦了几口就再也不肯多吃了,做到床上发呆。
“又不是什么大病,看你憔悴的,来,笑一个。”
他坐到她面前,捏着她的脸向上拉,沈曼辞刚想伸脚去踢他,连忙又收了回来,见她吃瘪的样子,封如深落井下石地坏笑。
沈曼辞瞬即换一条腿去踹他,没想到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她动弹,沈曼辞一紧张,用劲收回来,连带封如深也跟着倒下去。
要看两人就要扑到一起,封如深双手稳稳地深撑在她的身侧,俯视着她,沈曼辞惊讶出神,呆呆看着他。
口袋里的手机不适时响起,沈曼辞一瞬间从恍惚中抽身,尴尬地收回目光。封如深笑得讳莫如深,站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对方开口。
“马德里的风景怎么样?”
“还不错,这里的人更是美不胜收。”
他背靠在雕花铁栏上,目光放在房间里的沈曼辞身上,她正单脚着地,一跳一跳地走进卫生间,扶着墙关上门。
“封如深,你任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知道什么时候该收一收吗?”
“我家的事你比我处理的好多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有孟良鸠,我怎么觉得在她身上你总是小心翼翼的,你在害怕什么啊?”
他的反问一度让电话那头的孟良鸠沉默片刻,封如深有耐心地等着。
“我怕再和你说下去我会忍不住直接飞过来。”
“你猜猜看,是你的飞机速度快,还是我的行动快?”
他语意双关的话听起来尤其讽刺,孟良鸠不再接话,只突然传来一阵嘟嘟挂断的声音,封如深不由得冷哼。
他的神色冷峻起来,又重新拨出一个号码。
“宗仁,现在可以点到为止了,人家好心帮我们。解决了公司里那些老顽固,封家就可以正式重新步入正轨了,过几天我就回来,我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让我失望。”
房间里,沈曼辞从卫生间里跳出来,磕磕绊绊,险些摔倒,封如深皱着眉头挂掉电话,匆匆走过去,一把把她抱回床上放好。
“我要去拿那个……”
他斜眼看她,用略带威胁的语气说道。
“康复前别给我下床,脚废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经历了一次死亡,他对事对物的观念都不同了,沈曼辞能感受到封如深身上微妙的变化,这次她不过是小毛病,但他眉宇间的凝重却不容忽视。
看着他英俊的面孔,她闷声点点头。
不知怎的,他那双碧蓝色的瞳孔总蒙着淡淡的阴郁,她记得,封秦天从出事到离开,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沈曼辞扯扯他的衣服,封如深懒懒地抬眼,配合她俯下身。她忽然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把头轻轻靠在他身上。
她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封如深措手不及,身体情不自禁地松懈下来。她发顶有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花瓣般的脸庞紧贴在他胸前,心脏的位置。
……
沈曼辞的脚伤恢复的很快,医生说只要不再持续大强度训练就不太会有复发的可能,詹娜老师也默许减少了她的训练量。
马德里的最后一场演出,她表演的格外卖力,因为某些缘故,原本定好的下一站法国的演出被临时改成了中国。
听说这件事,封如深也退掉了之前订好的回国的机票,转搭沈曼辞她们的那班。
一路上她都掩饰不住内心的雀跃,嘴角始终挂着微笑,封如深看在眼里,也没有戳穿她。
表演的第二天,坐在后台的休息室里,沈曼辞拿着手机,打出一串号码,光看着也不拨,犹豫了好一阵,终于打出去,她咬唇,却没接通。
他现在在忙吧。
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回包里。
有人敲了敲门,沈曼辞诧异地转过去看,傅何时站在门口捧着一束花笑着。
“听说你来巡演,我哥特地嘱咐我来看看你。”
许久没看到他,却没有生疏,沈曼辞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花,忍不住问。
“他最近很忙吗?”
傅何时的笑脸一下子有些挂不住,笑得牵强,她有些疑惑,但也没细想。
“前段时间确实是挺忙的,最近……对了,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我替他为你接风不介意吧?”
被他看出心思,沈曼辞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可眼神还是流露出一丝落寞。
心不在焉地吃完饭,沈曼辞借口身体不舒服就回酒店房间,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连续换了几个频道都没有她感兴趣的,突然画面定格在一张熟悉的面孔上,沈曼辞松开按着遥控器的手指。
“据本台记者报道,近日,爆当红女星与某神秘男子高调出席某公司酒会,举止亲密,疑似有新恋情的势头……早前作为模特出道的这位女星曾与孟氏合作过商业片,知情人士透露,该女星与该男子相识已久,猜测该男子很有可能是孟氏的核心人物……”
画面闪过几张狗仔拍下的照片,沈曼辞的心跳立即加速,电视还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进去。虽然拍的很模糊,但那人向来异于平常人,照片上携着那位女星,在她低头耳语的人,不是孟良鸠又是谁。
想起这么多天自己的思念和期盼,她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无知,一颗心就像落在冰窖里那样冷到彻底。
也难怪白天傅何时那样支支吾吾地敷衍她。
沈曼辞想笑,可嘴角却沉得怎么也抬不上去,带着怒气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冲到卫生间去洗澡。
她坐在床上用吹风机吹头发,神情呆滞。
敲门声传来,她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浴衣,拖着身子去开门,还未看清来人,迎面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压到门后的墙上,待她闻到熟悉的气味,孟良鸠已经侧头吻上她的唇。
刚才电视机播放的画面还在脑海里盘踞,沈曼辞恨极,奋力推开他向后躲。
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孟良鸠也不恼,伸手就要去揽住她,沈曼辞又向里退了几步,躲开了他的手。
沈曼辞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他暗地里养着的一个女人,想起你了就来找你,过了今天,明天又不知道把哪个女人搂在怀里。
她接二连三拒绝的动作让他的脸上呈现出愠色,也不再好脾气,直接扯住她浴衣的带子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嗯,好香。”
孟良鸠在她身上嗅了嗅,用轻轻的语调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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