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说,你把看到过程的人集中起来,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院里。
黄格问,你去我们院干嘛?
李楠说,吵架。
黄格皱了皱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说,吵架不太好。他说完这句,又对顾佚鹃说,你别哭了。
顾佚鹃抬起头看黄格,揉了揉眼睛。
李楠看到顾佚鹃那个眼神,心中的黑蚂蚁们拳打脚踢哼哼哈伊,他立马对黄格说,走吧,回去。
李楠领着黄格往寝室走,走到了寝室楼里李楠忍不住了,他摆出一脸苦瓜相,躲在被单里面成一个半球形。
黄格说,你累了我今天就先走了。
李楠心想,你这时候应该掀开被子戳一戳我才对。但他很清楚黄格不是这种细心人。
沉默了一会儿,黄格小声地开口,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们系花?我看你老盯着她……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介绍介绍。
李楠从被子中一跃而起,佯装心平气和地微笑了一下,说,黄格,你能帮我看一下寝室门关好了吗?
黄格走过去,拉了拉门,说,关好了。
李楠继续微笑,说,黄格,你能帮我关一下窗户拉一下窗帘吗?
黄格说,好。
等黄格拉完窗帘之后,李楠把他拖上床,扒光他,用T恤把他的手绑在床头的架子上。接着,他压在全身赤裸的黄格身上,在他的锁骨那里咬了一口,说,我每天和你上床,你都不觉得我喜欢你,我看小姑娘一眼就说明我爱上人家了?
黄格说,她漂亮。
李楠说,你也漂亮!
黄格笑了,说,哥们,你别开玩笑。
李楠说,谁有空和你开玩笑!
看着只剩一个眼睛在外面的黄格,李楠又想欺负他又想紧紧地抱住他,心中的黑蚂蚁们已然处于暴走状态。于是,李楠原本的那些忧伤的忧郁、那些雀跃的隐忍、那些冷静的浅显、那些行走的自虐、那些回忆中的他的她、她的他、他的他,他的他、他的它、它的他,那些细小但尖锐的静谧时光,那些迷了路的一天天,那些属于彼此的日日夜夜,那些谎言中的发条橙,那些苦的甜的哭的笑的薄的厚的浅的深的……最后都汇成了一句话,这句话由文艺青年李楠(男)趴在赤裸青年黄格(男)的身上吐出来:
“黄格,我是真心喜欢你。”
多年之后黄格想到这段就笑得和什么似的,说,你真酸。李楠说,我从来没说过那句话。黄格说,你别不承认,我记住了。李楠跑过去一把把黄格扑倒在床上,开始脱他的衣服,摸他。黄格说,我想做的时候只要说你酸,你一定和我做。李楠立刻爬起来,说,不做了不做了,出去吃饭。黄格看着李楠笑,李楠说,别笑。黄格还笑,李楠说,今天我不做到你哭我就不姓李。说完又跑床上去折腾黄格。
为什么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身体总是不感到厌倦呢,李楠时常在想这个问题,但他没有办法给自己很好的回答。
那天做爱的时候,李楠还是把黄格的手解开来了。他说,我解开你的手是让你抱着我的。黄格说,大夏天的,抱着太热。李楠说,热死算了。说罢就抱住黄格。黄格说,这样要生痱子的。李楠抱得更紧,说,我乐意。黄格说,你抱这么紧,我眼睛痛。李楠赶紧放开黄格,说,对不起。黄格说,没事,抱着吧,别太紧就行。李楠说,要生痱子的。黄格说,生痱子才算谈恋爱。
第二天,李楠去了黄格的院里,因为目击人比较多,院里撤销了黄格的处分,不过没处分卢里。
几天后卢里因为一篇莫名其妙的文章被全校人嗤之以鼻,这文章单看其实没什么,不过是篇散文而已,但李楠就是李楠,他就是能从那些反义词近义词里面搞出点耸人听闻的东西,毕竟他既是个文学青年,又是个潜在流氓。
如果是这个虚无飘渺的口是心非的纸醉金迷的世界(?)把李楠变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文学青年,那么就是这个长相普通的胸无大志的爱好低俗的男人把李楠变成了一个爱谈恋爱的年轻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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