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皇后被这么一提醒,不得不把刚刚要出口的一声怒喝,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谢渊渟作为一个疯疯癫癫的神经病,一时兴起就到处发疯,全京都人尽皆知。他发起神经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皇宫里当面泼睿王妃一身的大粪,这得是脑子多有问题的人才能干得出来,她去质问一个疯子为什么要怎么做,有什么意义?
南宫清她可以不管,她气的是谢逸辰也被连累,出了这么一个前所未有的惊天大丑。然而,哪怕她气炸了肺,也没法跟谢渊渟计较。
怎么计较,计较了又能怎么样。就算她去皇上那里告状,以皇上对这个孙子的疼宠宽容,也不会把谢渊渟如何,最多不过是把太子和谢渊渟叫去不痛不痒地数落几句,然后安抚一下谢逸辰夫妇,让他们不要跟一个脑子有毛病的人一般见识,算了算了。
她要是不依不饶,肯定还会反倒惹得皇上不满,觉得她心胸狭隘,不识大体。
谢渊渟的疯傻是因为救了皇上的性命,就跟个荣誉功勋的牌匾一样挂在那儿,谁也不敢表示不满,就算被祸害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否则就等于是对皇上的不敬。
蒋皇后咽下这口气,就跟咽下一口快要喷出来的血一样,难受得简直快要爆炸,偏偏还是只能忍着。手指上尖长的护甲深深地掐进椅子的绸缎坐垫里,强压下胸口的气血翻涌,勉强维持着沉稳的语调,对谢渊渟开口。
“渊渟,泼人黄白之物不能驱鬼僻邪,这是很无礼很不妥当的行为,以后再别这么干了。”
她也就只能这么说一句。当然谢渊渟恐怕根本听不进去,太子府的人在他的脑子出了毛病后,不知道花了多少心力来教导他,他要是能听进去的话,还至于疯成这样。
果然,谢渊渟的注意力似乎已经不在蒋皇后等人身上,压根没听见蒋皇后的话,倒像是对骑射场里的马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宁霏刚才全程一直和大多数人一样,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姿态站在那里,但实际上是看得津津有味,别提多痛快多开心了。
虽然现场的味道和景象着实有些一言难尽,但她隔着这么远都觉得恶心,不用想也知道被泼了一身的南宫清和谢逸辰会是个什么感觉。这点恶心完全值了。
看来,谢渊渟这个神经病当得还是很有优势的,我行我素,肆无忌惮,换做旁人怕是有十个脑袋都被砍了,而蒋皇后连一句重话都不能对他说。
不过……南宫清刚刚想要害她,却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惩罚,结果转头就被泼了一身的黄白之物……
谢渊渟真的只是神经病发作,随便找个倒霉蛋吗?
会不会是……在帮她出气报仇?
宁霏想起之前谢渊渟天天晚上闯进她的闺房,给她送点心送水果,上次带走南宫铭的时候又是那种表现,就觉得这个问题很值得她怀疑。
南宫铭自从那天被谢渊渟带走后就失踪了,再也没出现过,南宫家已经上报给五城兵马司,派了不少人在京都和周边寻找,但至今连个影子都没有找到。
宁霏也不知道谢渊渟把南宫铭怎么样了,只能猜想南宫铭落到谢渊渟手里,绝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场合不合适,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露出跟谢渊渟有特别关系,否则容易惹人起疑。还是下次碰到他时再问他好了,反正她能见到这家伙的机会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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